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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谁把她的衣裳拿走了?

  傅摇光正疑惑着,突地眼尖地瞧见最下层的柜子里摆了一件极为眼熟的袍子,不由得拿起来审视。

  这布料、花样该是傅记出产的,其实傅记旗下所有的伙计,甚至是家丁全都是穿傅记所制的衣裳,只是这上头的绣案极为精细,算是颇为上等的锦织,这件袍子像极了那日盖在她身上的那一件。

  难怪她觉得眼熟极了,分明就是那一件嘛,只是……这件袍子为何会出现在她用来休憩的厢房里?

  她正思忖着,突地听见门板打开的声响,她不由得抬眼睇去,见着阮弃悠赤裸上半身地踏进来。

  傅摇光揪着衣袍楞在衣柜前,她僵若化石、呆若木鸡,压根儿不知道要作何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瞧他不断逼近,直到她可以嗅他的气息。

  「你要做什么?」她不由得蹲下身子,眼中燃着怒火。

  她身上虽然套上中衣,但……她不会穿,衣襟可是松开的,他这般大剌剌地踏进厢房,岂不是将她的身子给瞧得一清二楚?

  「我快要冷死了,我能做什么?」他没好气地大吼,可一双眼眸却不老实地往她敞露的雪脂凝肤望去。「外头在刮风下雨,我怕你会恶意整我,故意不让我拿件衣裳套上,存心要冻死我!」

  她的肌肤果真如羊脂玉般地教人想人非非……该死!他在胡思乱想什么?他又不是姓方的那个老色鬼。

  「外头在刮风下雨?不是艳阳高照吗?」她不由得抬眼睇着他,发现他拿了件袍子背对着她套上,果真是君子得很。

  「天晓得这是什么鬼天候!」他没好气地道。

  阮弃悠自顾自的套上衣袍,身下的裤子依旧是湿得可以拧出水滴,然而她就站在那儿,总不能当着她的面换裤子吧?

  「等等!」她突然灵机一动。

  「什么事?」

  「你方才从这儿拿了件袍子?」他的动作相当自然且迅速,仿若再熟悉不过。

  「你亲眼瞧见了,是不?」她都瞧见了,还有什么好问的?

  「为什么我的厢房里会有你的袍子?」

  「谁说这是你的厢房?这是我的厢房!」他低吼着,原本想要正面吼她一顿,一想到她八成还没穿好衣裳,他便无奈作罢。

  「嗄?」她不由得一愣。

  她不自觉地睇着过大的中衣和过宽的裤子。

  「因为我的厢房比较近,所以我先拉你到我的厢房,难道你打一开始就没发觉里头的摆设不同?」他没好气地道。

  「哦……」难怪她找不着自个儿的衣裳,不过……

  她敛眼瞅着拥在怀里的袍子,突地想到那一晚……难道,那日是他盖在自个儿身上的?怎么可能?

  「先随便拿件袍子套上吧,外头现在大风大雨的,待风雨小一些,我再到你的厢房拿几件衣裳给你换上。」

  「可我不会穿。」她漫不经心地道,满脑子都是袍子的事。

  「都一样,不过是左右襟不同罢了。」换个方向不就得了?

  「可我就是不会啊。」她执拗地道:「没人帮我,我就是不会穿。」

  不要吵,她正在想事情,明知道她脑袋不好,一想起事来得费上不少时间,就先让她想一会儿,别吵她。

  阮弃悠不禁翻了翻白眼,不着痕迹地低叹一声。

  没有下人在旁帮她,她便不会更衣……真是教人不敢置信,她这千金小姐果真不同凡响,真是教他佩服极了。

  「我帮你。」半晌后,阮弃悠突地转过身,惊觉她还蹲在地上。「你蹲在这儿作啥?」

  该不会是冻得站不起身子吧?该死!她若真的冻出病来,岂不是会毁了自个儿的大好前程?

  「你怎么能转过来?」她傻楞地睇着他,见他的目光不断往自个儿的胸前探来,她不由得拔尖惊喊。

  他连忙蹲下身,伸手捂住她的唇,不教半点声响给流泻到前头铺子。

  尽管风雨交加,难保外头不会听到她的声响,倘若有人听见声响跑来一探,见着这情景,他怕是跳湖自尽都没人会相信两人是清白的了。

  「你别叫,会让人胡思乱想的。」他还想保住总管的饭碗呢。

  「放开我!」谁会胡思乱想?她才是那个会胡思乱想的人。

  他突地凑近说要帮她,这任谁听了,都会吓着的,好不好?

  毕竟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再者两人都衣衫不整,若真是数人撞见,她的清白肯定不保。

  「你不准叫,毕竟是你说不会穿衣裳,我只是要帮你而已。」他是怕她不赶紧穿好衣裳,因而染上风寒,老爷会因此恼他;再者,她若是不穿戴好,真教人撞见,那可真是会把他给害死。

  「我知道了,你放开我。」她没好气地道。

  阮弃悠缓缓松开她,他向来阴沉、教人读不出心思的黑眸里竞有几分不知所措,不知怎地,瞧在她的眼里便觉得好笑。

  「你笑什么?」一听见她银铃般的笑声,他更加不知所措。

  啐!她方才还张牙舞爪,好似要咬他一口,现下反倒在笑,果真是女人心如海底针,教人捉摸不清。

  「你看起来有些慌张。」她边说边笑,粉颜绯红。

  「啐!」他不由得啐了一口。

  这疯丫头!就如同外头的气候一般,一会儿艳阳高照,一会儿狂风大作、暴雨不停,教人全然摸不透……摸不透也罢,他压根儿不需摸透她。

  「我说你啊,该是知道我会泅泳吧?既然知道的话,怎会笨得跟我跳进湖里?」她突然问道。

  阮弃悠不由得一楞,压根儿没想过这个问题。

  可不是吗?她的泅技不差,若要她自个儿游上岸,对她而言,应该不是难事,只是他一着急,倒忘了她会泅泳。

  「我不过是担心你会出事,你若出事,我便会跟着倒霉。」他别开眼不看她。

  跳都跳了,她现下再提这事儿,有什么意思吗?

  「可……你为了我打方老爷子,这是事实吧?」要他说他并不讨厌她,有这般为难吗?真是的!

  那件袍子再加上今儿个的事,都在在说明他对她应该不是非常厌恶,那为何他每次见着她,总有些淡漠,再不然就是暴跳如雷,这总该有个理由的,是不?,

  「那种人该打!」他想也没想地道。他就气自个儿没来得及再给他几脚几拳,早知道他是那等衣冠禽兽,他就不该放任他对她胡来。

  「你不怕得罪他吗?他可是和咱们布坊有极深交情的人家,若是得罪他,爹会不高兴吧?」她偏着螓首,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不停地打量他,想从他的神色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那种人不要有所往来也罢,我相信老爷不会怪罪我的。」一提到他,他不禁一肚子火。混蛋!若是教他在街上撞见,非见他一回扁一回不可,居然敢将歪脑筋动到她身上,简直是不知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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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摇光瞧了半晌,瞧不出半点蛛丝马迹,不由得蹙起眉,决定开门见山地问:「这件袍子是不是你的?」

  阮弃悠侧眼探去,睇着她手上的袍子,压根儿不觉得有何不对。

  「是我的袍子没错,你问这个作啥?」她该不会告诉他,要借穿他的袍子吧??

  太大了,一点都不合身,一旦穿上他的袍子,她会像个演野台戏的戏子。

  她身上那件中衣和宽口裤……该死!他在乱想什么?他竟觉得赏心悦目,啐!那可是他的衣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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