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阿涛姑娘耶!?」
众人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怀疑是自己在作梦——
一个多月来总要窝到太阳爬得老高才会出门的阿涛姑娘,今日怎么天一亮就下楼了?
难道,她不怕看到大公子了?
太、太不正常了!
何况,阿涛姑娘沉了一个多月的脸,今日放晴了——还漾满了笑。
太、太过吓人!
「大家早呀!」微笑著点点头,阿涛在众人呆滞的注视下,散步到庭院,吸几口清新的空气。
啊!好舒服!杏眸不由眯成了小线。
「早——」
春梅偷偷顶一顶同伴的腰,小小声地说:「快去後院找练武的大公子,告诉他等一下小心点,不要被阿涛姑娘看到了。」
阿涛姑娘说过不见大公子的,还是继续顺著她比较好,免得她不高兴。
「啊!春梅姊,大公子人呢?」回过头,阿涛笑问。今天她这么早下楼,不可能遇不到他。
「呃,大……大公子在後院练武。」指一指方向,春梅眼睛瞪得更大。
「哦,那就是不在房间了。」她点点头,「我好久没去清理大公子房中的玉雕了,我现在要去看看喔!」
怠职了一个多月,也该尽一下本分了。
转身,阿涛缓缓上楼而去,徒留满园的佣仆继续发呆。
今天阿涛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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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一月多前一样,十数件的玉雕珍品静静伫在原地,与她静静对峙。
好怀念这些玉雕啊!
伸手从抽屉拿出软布,便一件件地轻轻擦拭起来。
「哎呀!怎有那么多灰尘?」她轻声抱怨一句,擦拭得更加仔细,「是不是一个多月来,你们的主人都没好好照顾你们?真不是个好主子,对不对?」
突然,她瞄到床柜上的小盒子,眼一亮,急步移过来,小心地放到掌心,屏住呼吸轻轻打开——啊!还在!
笑得眯双眼,放下盒子,将指高的小乌猴托在掌中,仔细观赏,「小玉猴,你们的主子很可恶是不是?像你们这样的宝贝,却被随便放置在床柜上!一点也不懂得珍惜。」
小指尖轻触小乌猴掌上的小小白猴,皱鼻做个鬼脸,「要是我,一定会把你们藏起来,才不会随便丢!你们要不要考虑一下,趁早换个主子?」
「你都是这样游说我的玉雕叛逃的吗?」
戏谵的笑语怱从头顶传来,阿涛心一惊,手一抖,小乌猴一下子便不稳地从手掌翻落,眼见就要落地——
「啊——」
但,一只大掌更快地一探一托,小小的乌猴,便又稳稳站在掌心中。
「好险!」拍一拍胸脯,阿涛长吁一口气,回首没好气地瞥一眼身後的高大男子,「又吓人!」
「你若没心怀鬼胎,又岂会怕人吓?」来人爽朗地高声一笑,「谁叫你妄想打我玉雕的主意?」
紧绷了一个多月的心,在她瞠笑的双眸中,总算放松了下来。
阿涛肯见他了!阿涛肯对他说话了!阿涛又对他笑了!她原谅了他!聂修炜激悸的心,几乎要窜出胸膛。
「谁……谁打你玉雕的主意了?」被高大的身躯围在一方天地里,阿涛呼息开始急促。
「不是你吗?」俯首贴近那张桃红色的娇颜,聂修炜只觉心中一荡。
「才不是!」敏感的鼻端冷不防地闻到那不同於己的男子气息,脸,又染上了一层红霞,「让……让开啦!」
伸手想一推愈靠愈近的阳刚身躯,可手间温热的触感让她不由得惊喘出声——
「你……你怎不穿衣服!?」後知後觉地发现他光裸著上身!
天哪!她竟然碰到他的身体了!完了完了!她真的名节不保了!
可她还没出声控诉,身後却先传来了不平之鸣——
「你怎么这样!?这让我以後可怎么办?你要负责!」
呃?阿涛不由得瞪圆杏眸。现在是发生什么事了?世界变了吗?这句话不该是她的台词吗?
「不管,你要负责!」聂修炜一副绝不善罢甘休的神情。
「我负责?」阿涛怪叫一声,「不对吧?」
「怎么不对?我活了二十年,第一次被女——唔——」
「你小声点!别胡说八道!」她恼火地咬牙低叫,双手用力盖在那张大嘴上。
「唔——唔——」假装挣扎一下,双手,偷偷溜到小女人的身後,轻轻一圈。啊!他盼了好久好久的拥抱!
「我要生气了喔!」就说不能给他好脸色的!看吧!才一见面,他就变本加厉了!
「不生我气了?」宠溺地揉一揉她的发,聂修炜不再胡闹,只柔柔一笑,「阿涛,我好想你。」
我好想你!
再多的不悦,也全被这几个字消弭了。害羞地低下头,阿涛面庞上燃起了熊熊大火。
嘻,他好想她!
「对你的心意,我全刻在这里了,你看到了吗?你感觉到了吗?」轻轻将她小小的身子拥进怀中,将那张小脸压在胸膛,聂修炜轻轻一叹。
他会爱她一辈子——那轻缓而又稳沉的心跳如是告诉她。
「阿涛——」坚硬的下巴轻轻摩著她的头顶,阳刚气息笼罩著她,小小的圆脸上不由漾起一朵小小的笑花。
而後,一只手指抬高了她的脸庞。
笑眯的杏眸里,那张已镌刻进心里的俊容愈扩愈大,最後轻轻压上了她的唇。
他,吻了她——
第八章
「噗——」
照旧,一口香茗尽悉洒出,只是身前早有防备的两人飞快地往後一撤,退出了遭袭的范围。
好险!
「真的假的?」只觉头皮渐渐发麻,聂箸文不住地呛咳。
「我没事干嘛骗你,二公子?」撇一撇唇,著实看不顺眼二公子这副样子。事关大公子的终身幸福,他秦朝阳岂敢乱生是非?
「就因为那么一枚玉指环,阿涛一个多月没理会老大!?」这……太刺激了!
「看不出那个小路痴那么有个性!」敢对京城聂府的大公子闹性子?嘿!胆子够大!
「是啊!大公子低声下气了一个多月,阿涛姑娘才总算肯见他了。」雨过,天是晴了,可小小的玉指环依旧梗在他们两人中间。
「现在呢?应该没事吧!」昨天他才回府,虽不太了解老大和小路痴又亲近了多少,但在昨晚为他所举行的小洗尘宴上,他看得出两人很是亲热的。
「似乎是没事了。」秦朝阳叹笑,「阿涛姑娘虽不再提及那枚玉指环,又开始雕雕刻刻,可口气却一直也没放松,大公子更是没放弃寻找,一个多月来聂府里外几乎被他翻过一遍了。
想起来就觉得好笑,大公子说过,这玉指环他记得很清楚,明明是他从阿涛房中的窗户弹出去的,怎就是找不到?结果,搜寻范围一再扩大,到後来,索性在全府全搜了遍。」
「疯子。」一旁的秦射月小小声地替自家亲兄长所说的下一个结论,但话音才刚落,转头便被自个儿主子狠狠踹了一脚。
「射月,你骂的是我家大哥耶!皮痒了是不是?」
危险地眯一眯利眸,聂箸文实则是转移旁人的注意。他的心有一点点虚,毕竟,那枚引起滔天大祸的玉指环,就乱丢在他床头的暗柜里。不想被大哥的护卫探出一点点的心虚模样,只得陷害自己的贴身护卫一下下了。
「二公子——」理亏的人,只得含泪忍下隐隐作痛的那记无影脚。
「别吵!」斥过贴身护卫,聂箸文笑咪咪地转向大哥的跟班,「朝阳,我大哥真那么执著於一枚小小的玉指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