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等我从大陆回来再好好聚一聚。”饶秉信只要儿子肯结婚他就阿弥陀佛,哪还奢想吃什么喜宴。
俞捷如认为自己现在应该扮演一个守礼知份的贤内助角色,这样饶崴永跟他的家人应该会更心疼她才对,她更希望让饶崴永觉得她很懂事、很体谅他。
“崴永,如果你真的很忙的话……”俞捷如才刚开口就被林梅打断。
“捷如,你别听他乱讲,永盛什么事情我不清楚?如果每个Case都非得总裁亲自出马不可,那一个月花那么多钱聘请那些经手的高级干部做什么?就算他爸下去也会有人去,不用担心。”林梅指着儿子。“你呀,你看看,你让捷如等这么久,她从来没有一句怨言,现在还开口帮你说话,这女孩多好,你就乖乖的把她给我娶进门吧!”
怎么会没有怨言,只不过没有在他们面前表现过而已。俞捷如低着头,守着她自认为该守的本分。
砰的一声,饶崴永推开椅子站起来。
他再也没有继续待在这里的必要了!
即使桌上有再美味再丰盛的佳肴,他也吃不下去。
“你要干么?”饶尚权一双眼睛冒着红红的火光。“给我坐下!”
“如果你们还要继续这个倒胃口的话题,那我就没有再继续留下来的必要,我不想吃到一半,因为气愤而吐出来。”饶崴永拿起挂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穿上,他要走的意图已经很明显。
俞捷如错愕的抬起头看他,她有这么讨人厌吗?为什么一说到结婚就让他拂袖离席?既然没有跟她结婚的打算,当初又为何要跟她订婚呢?
“你敢走就给我试试看!”饶尚权拿出一家之主的威权与他相搏。
他们还想用从前教导孩子的那一套来教育他吗?饶崴永抖了抖西装外套,唇角一勾,连半句话也没说就离席。
“这……这浑小子!”饶尚权正想用力的敲桌子,可是看到旁人投射而来的目光,拳头在半空中张开,他拿起桌上的筷子,夹菜到俞捷如的碗里面。“捷如,崴永这孩子事业心较重,你不要跟他计较,回家我会再跟他谈谈,你放心,饶爷爷不会再让你等第二个六年。”
这时候谁还有食欲?但是听到饶尚权承诺的话,倒是带给俞捷如一些些安慰。
“谢谢饶爷爷。”俞捷如勉强的拿起筷子夹菜,咬了一口。
或许现在饶崴永讨厌她,但那是因为他还没有真正跟她相处过,俞捷如相信以她所受的教育以及教养,结了婚以后,她一定能让饶崴永发现她的美好。
林梅和饶秉信则堆起笑脸,站起来以虚伪的言辞向宾客们解释。
而饶崴永却早已驾车不知去向。
第五章
电铃声急促响起,小兔围了一条浴巾,踩着湿淋淋的脚步去开门。
“怎么了?”她湿着头发,倚在门边看他。
如果他说他要结婚,她会有什么反应?他很想知道。
饶崴永打了一个酒嗝进来。“你都穿这样来开门吗?”
不知是不是喝酒的关系,他现在全身燥热。
“会找上门来的通常只有你。”小兔在他身后关上门。
饶崴永的脚步轻轻浮浮,像是用飘的来到沙发旁边,然后砰地倒了下去。
“干么喝酒?”她坐在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拿起桌上的香烟盒,抽出一根点燃。
“现在应该不是问这些话的时候吧!”饶崴永是喝了不少酒,但还不到神智不清的地步,他只能算是微醺,微醺而已。
“不然要怎样?”小兔吞云吐雾的问。
这男人好像为她订下了情妇守则,总是希望她按照他规定的路去走,他以为她是他的员工吗?虽然她也算是在领他的钱啦!但是狡猾的兔子一向蹦蹦跳跳,从不会守规矩。
“你应该先倒杯水给我喝,然后买解酒液给我喝。”饶崴永眯起眼望着她。
小兔静静的看了他一眼,把烟放在烟灰缸,站起身,走进厨房,如他所愿的倒了一杯水给他。
“喏,水给大少爷你倒来了,可是解酒液……”小兔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又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我懒得出去买,你只要去冲个冷水澡,然后上床睡觉,自然就能解酒了!”
看着桌子上的水杯,饶崴永调侃的说:“电视上的情妇不是都会服侍男人喝水的吗?”
“你的要求还真多,”小兔又拿起香烟来抽,可是这时分不出她是在吐烟还是在叹气。“我怕我不小心灌得太急让你呛到,但是如果你坚持的话,好吧!”
见她站起身来,饶崴永摆了一下手。“算了!”
小兔耸耸肩,又坐了下去。
饶崴永把头枕在沙发的扶手上,醉眼朦胧的看着云雾中的小兔。
她十八岁就跟了他,今年二十四岁,算算已经有六年,她没怎么变,那张脸蛋依旧是清纯中又带着性感,身材依旧是农纤合度,增一分则太肥,减一分则太瘦。
难道跟了他这些年的她,完全没有因他而改变吗?倒是他……
饶崴永感觉自己受她影响不小。
小兔也在看着他,也在打量这个她跟了六年的男人。
她知道饶崴永对她着迷,她看得很清楚,这个她很早以前就发现了!即使他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一句我爱你,但是小兔知道他爱她。
可是小兔自己呢?当风吹过树梢,不是每片叶子都会掉落,爱情也是一样,并不是每一对男女的心坎都会中爱神的同一支箭而心心相印。
但是饶崴永对她而言也不是个可有可无的男人,他对她相当重要,因为他是她的经济来源,填饱肚子怎能不重要?可是硬是要叫她也对他着迷,那她只能跟他说声对不起。
“你不问我为什么喝酒吗?”饶崴永看着她,不知是他的眼睛迷蒙,还是她吐出的烟雾太多,他觉得自己怎么也看不清她。
小兔捻熄香烟,看来他今晚是真的有烦恼的事,否则平时的饶崴永是不会有这么多要求的。
“你为什么喝酒?”小兔依他所言乖乖的问了,说是乖乖的,但是依旧是那种什么都毫不在乎的口吻。
“我被逼婚。”尽管她不是挺在乎的样子,但是饶崴永还是决定让她倾听他的苦恼,为什么呢?他希望在小兔的脸上看到什么样的表情?
“不结就好啦!”小兔露出一个嗤之以鼻的笑。“你都几岁人了,而且又是动辄可以决定几十亿企划案的大老板,会没有权力拒绝结婚?”
“豪门子弟可以拥有羡煞旁人的享受,但是也必须牺牲一般旁人所拥有的享受。”饶崴永失望又痛苦的闭上眼。
“呵,你说的话真是太深奥了!”小兔装作一个不懂的表情,其实也并非真的不懂,只是懒得去懂。
这就是他想看到的表情吗?小兔为何总是这个毫不在乎的调调呢?她就没有任何在乎的人事物吗?
他以为她在乎她外婆,可她又鲜少在他面前提起她;他以为六年的关系可以让她多在乎一些什么,但是小兔就是小兔,让人摸不清又猜不透,她笑的时候他怀疑她是不是真的高兴,她不笑的时候他怀疑她是不是真的不开心,或许小兔其实并没有这么难猜,只是他当局者迷。
当局者迷?他在迷什么?
哎……迷得不就是这个小兔吗!
看到饶崴永没来由的叹了一口气,小兔心里笑着,连这种事也烦恼成这个样,豪门子弟的心灵可真是脆弱,要是咱们的身份对调,他不就要去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