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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家代代都为祭氏做事,忠诚不渝地守护这支神秘的华族。“护卫”身分是天生的,每个罗家男儿一出世,就有一套规矩来排列主从关系——这样的系统也许牵涉了命格和磁场吧,所以护卫祭冠礼的,是罗悦,而非那个早他两分钟来到人间的孪生兄长罗愉。

  罗悦看着后视镜里的笑脸,道:“台湾警察做事还算有效率,这么快就找到车。”他们还没报案,一早饭店公关就接获警方通知。

  车子驶到警局门口时,罗悦刚停妥,一名警官随即从台阶走下来,后头还跟着几名看似阶级较小的员警。

  祭冠礼下了车,站在敞开的门边,手搭着车门,一身休闲式西装和穿着正规制服的警官不一致,神情步履自信之极,让人很难不把视线停留在他身上。

  “祭先生,幸会!幸会!”带头的三线二星警官先生,衣装笔挺鲜亮,殷勤地欲与祭冠礼握手。

  祭冠礼颔首回应,一手插进裤袋,另一手将车门关上。

  “你好。”罗悦自驾驶座下车,手肘靠在车顶,探出前臂,代替不习惯官腔客套的主子和警官先生握手。

  警官先生礼貌地拉一下罗悦伸过来的手掌,便恭请祭冠礼进警局。罗悦放下手臂,扳扳车门把,对着那几位阶级小的“人民保母”道:“车子停在这儿不会被偷吧?!”语意不明地,弄得员警们脸孔尴尬,他却微微笑笑,跟着主子走进警局。

  警局一楼,人员进进出出,有点嘈杂,墙边的长板凳坐着两、三个手被铐在钢条上的嫌疑犯,一名员警大声的吼着,正进行着初步的讯问。

  长廊通向楼梯间,宽阔的楼板铺着红色吸音垫。警官先生带他们上楼,进入一间明亮的办公室。一套接待用的沙发横在正中,办公室墙面挂满警官先生的勋章嘉奖,还有几张和这个国家最高权力者的合照。

  警官先生取下硬挺的官帽,一丝不苟地放正在玻璃柜里,态度十足小心地请祭冠礼落坐。“很抱歉,还劳烦祭先生跑这一趟。”

  “没什么。”祭冠礼淡淡地回道。

  一名看似事务员的女子端了上等高山茶进来,摆上桌后,领命离去。

  “请用茶。”警官先生像是个长期生意不佳的店主,正卖力地讨好着难得临门的贵客。

  “车子在哪儿?”罗悦站在主子坐的沙发后方,半开玩笑地出声询问:“真的找到吗?有没有被解体……”

  “请放心!”警官先生差点从对座的沙发跳起来。“祭先生的车是限量名车,消赃管道难寻,窃贼还来不及转手。”他放下茶杯,急言解释。

  祭冠礼点点头,端起茶杯。“要是没什么问题,让我的助理处理就好。”他喝了一口茶,站起身,不失礼节地注视警官先生一眼。“我就先告退了,局长。”

  罗悦绕过沙发,掏出自己的车钥匙交给主子。祭冠礼拿过钥匙,没多交代,迳自离开警官先生的办公室。

  楼梯下、走廊边的一间小房室,在祭冠礼正要经过之际,一名女子早几步走出来;拿着红色资料夹的年轻员警紧跟女子后面,朝警局门口前进。祭冠礼接着员警的步伐,在女子出警局之后,大掌搭上员警的肩膀。

  员警反射性转身。

  “她出什么事?”一个问题劈头而来。

  年轻员警本有些生气——竟然有人敢随便拍打执法人员的肩头。然而,当他对上男人漆黑沉定的双眼,他下意识开始报告着。

  “贺小姐的店丢了些东西……”他不自觉的恭敬态度,比面对上司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遭窃?”祭冠礼眯细眼睛,浑然的威势慑逼人心。

  年轻员警明显颤了一下,着魔似地乖乖答道:“是的,又被偷了,所以到警局备案……”

  “‘又’?!”祭冠礼打断员警未尽之言,锐利的目光在眼尾闪动。“她的店不是第一次被偷而你们只让她备案,甚至打算吃案!”

  员警连忙摇头否认。“没这回事,我们警方重视每一件案件……”

  祭冠礼不讲话,一张凛然的俊脸高高昂起,冷酷地睥睨语塞的员警。

  “很抱歉。”半晌,员警说了一句,侧身鞠躬。

  祭冠礼闭闭眸,从这名经验不足的年轻员警前方通过,走出警局的门。

  一上天桥,贺则云更加肯定自己被人跟踪了。出了警局后,她不时感到颈背疙瘩直竖,觉得有双眼睛盯梢着自己。大白天里,马路上车子一辆接一辆自人行道边驶过,她想,“被跟踪”应是来自这些流动车影的错觉吧!直到这一刻走上天桥,后方脚步声有节奏的趋近,她确定自己落入某个他人的视野里。尽管如此,她仍保持自己的步调,继续前进。她不是没有勇气回头察看跟踪者,而是对方巨大的影子突然飞快地挡了上来,让她觉得眼前黑了一下。

  “贺小姐!”低沉的嗓音,像在呼应头顶那片的阴霾。

  贺则云退一步,早晨的太阳像是聚光灯打落。她同时看清那张俊朗的男颜——

  “是你!”贺则云凤瞳一瞬,有些惊讶,也许白天和黑夜真有差异吧,或者是阳光辉映在他脸上的效果,让他意气风发,不像昨夜那般阴鸷凛然,简直判若两人。

  祭冠礼定定注视着她。天气炎热,汗珠一颗一颗清楚、圆润地凝在她洁腻白皙的额头,葡萄绿的衬衫洋装烘托着她被朝阳染金的肌肤,编成单辫的长发,既典雅又清爽,这名女子让人觉得夏天很舒服。

  “很热——”他像在问她。

  贺则云蹙眉,偏着脸庞看他。“你为什么跟踪我?”她质问。

  祭冠礼一笑,掏出皮夹。“那瓶红酒——”

  “你还没回答我——”她看着他取出钞票,细致的眉心不禁深深凝起。“为什么跟踪我?”

  祭冠礼停下动作,看着她晕红的脸蛋,久久未开口。

  她不喜欢他这样看她!他的眼神太直爽、太强势,教她下意识地抗拒,转身就走。

  “贺小姐,”他追上她。“警局里的人告诉我,‘神的便利屋’遭窃——”

  她顿了一下,停住脚步,转身,抑着嗓音道:“他们怎会对非关系人透露?”

  “不是第一次遭窃了。”祭冠礼还是没回答她的问题。

  她盯住他的脸,绝美的容颜有层薄怒。这种隐私被侵扰的感觉,任谁都会不高兴。

  “我的车昨夜被偷,”他说:“刚到过警局。”

  “我没在警局里看到你。”她说完,才觉得自己这一句话有点莫名其妙。他的车被偷跟她的案件,应该无关吧!

  “局长请我到二楼喝茶。”这次,他倒是回答她的话。

  她皱一下眉。“相信你的车很快就能找回。”

  “已经找回了。”他的语气既不得意也没啥特别。可——

  这个男人——果然是特权人士!她眼神闪忽缥缈,拉起一道疏离的墙,冷淡地道:“恭喜……”语未了——

  “不妙了!”他惊叹的声音传来。

  她顺着他的视线焦点,往天桥下望。一台斜挡天桥口、阻碍通行的跑车,已经在被拖吊中。

  “我的另一辆车也要被‘偷’了。”他眼光移回她脸上。

  她凝视着他,突然说:“你的表——也被偷了。”

  第二章

  “损失多少?”

  贺则云搞不懂为什么这个男人要跟着她回来,并且帮她整理东西。

  小偷不是什么雅贼,店里的书画、艺术品都没丢,却被弄得乱七八糟,也许窃贼谨守“书中自有黄金屋”这谚语,以为店家会把钞票夹藏在书页里,又或者某个靠墙的书架或木雕品都是一个保险箱机关,所以小偷把她的店翻遍,最后偷走了吧台抽屉里的零钱和一些食物——这些并不是什么大损失,若要说遗失什么贵重东西,大概就是这男人抵给她的那只表了。昨夜,他走后,她才发现吧台上那只表还在,而且它的价值买下她整间店绰绰有余;会有这样一只表的人,他的身分不需人多想,总是非富即贵,更可能是个“疯子”,所以把它当成“一块钱”付给她。她不会要这种东西,打算第二天送到警局,没想到,小偷灵通,早一步把表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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