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居然抱着她……
「你吓死我了,你知道吗?」他将俊脸埋在她的颈窝处,好似松了一口气,好似气恼极了,吓得她动也不敢动地任他搂着。
「我……」她也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她在这里住了七年,从没碰过这种事,谁知道二仅之间,先是二爷轻薄她,接着又遇着了酒醉的客人轻薄她……说到轻薄二字,还是二爷的气味好闻,有着淡淡的茶香,闻起来便觉得神清气爽。
然而二人如此亲密,却教她不由自主地想到,文字征在花满阁对她所做的事;好羞人啊!二爷真的好……
「那混蛋……倘若不是为了要察看你的伤势,我是绝对不会那般简单地放过他,我非得让他知道,任意碰了我的人,他得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咬牙低咆,黑眸泛着血丝。
不管那混蛋是达宫显贵,还是名门之后,都得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二爷……」他紧紧地将她抱住,将她压在床榻上,害她差点无法呼吸。
感觉她挣扎了下,他才想起许锦不爱男人近她的身;「抱歉,是我瑜矩了。」
他坐直身子,难得柔情似水地睇着她,敦她忍不住又打了个寒颤……
「二爷没瑜矩,我……」她并不讨厌二爷这般搂着自己啊。
「心里还伯吗?」他轻抚着她肿起的脸颊,浓眉微拢。
混蛋!不知道那混蛋究竟跑到哪儿去了……若是教他碰上,非要他拿一手一脚来抵不可!
「没……」她以为自己会受罚的,没想到……虽说二爷向来待她很好,但二爷不曾将她视若珍宝般地呵护,教她有些受宠若惊。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好好地睡一觉吧。」他替她拉高了被子。
还好……还好来得及,倘若迟了一步,他一定会内疚至死。
「二爷,是你救了我?」她舒服地窝在被子里,仍旧忍不住地问他,想知晓那人是不是得逞了。
「可不是?我打花满阁回来,不想通过大厅,所以便沿着外头的石板路定,谁知道突地听着你在叫我……」天晓得那么凄厉的叫法,几欲软他肝胆俱碎,幸好在千钧一发之际,教他……「你为什么会在外头?我不是说了不准你踏出摘月亭半步的吗?」
「我……」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二爷还记得这件事,便表示她肯定还是完壁之身;呜呜……早知道就不问了。
妖魅的黑眸噙着薄怒,迷人的唇掀了又闭、闭了又掀,他还是忍不住地开骂:「既然不准你踏出摘月亭,定是有我的用意,为何你偏是不听话?我不开放摘月亭让闲杂人等人内,就是想让你多些地方可以走动,省得闷坏了你,谁知道你居然压根儿不知道我的苦心!」
她不知道当他见着那一幕时,他有多骇惧,好似心快要给人捏碎了,疼得他只想要当场手刀那个混蛋,倘若不是心系她的伤,他岂会那般简单地放过那混蛋!
「二爷,对不住,我只是想去外头走一走,没料到……」她不是不知道二爷不准他人随意踏进水榭及摘月亭的用意,只是……今儿个的事真的是纯属意外,她也不愿意啊。
「你没料到的事可多着呢!」
面对毫不掩饰怒意的他,她不禁扁了扁嘴,眨出满眶的泪。「二爷……我一点事都没有,你就甭气了……」不要再骂她了。
「没事?你浑身是伤,还敢说没事?」别说身上的伤,她的手、她的脚,全都教石板路给擦破皮了,怎能说是没事?还有……「你的唇、你的衣襟……」
他不想说的……一个姑娘家的清白,如此一来就算是毁了!
她的唇是二爷吻肿的,她的衣襟是慌张离开花满阁时来不及扣上的,至于她身上的伤……二爷怎会知道?难道……」
「你的身子是我请如玉帮你瞧的!」他没好气地道。
她定没瞧见他正在气头上吗?居然说出这种浑话想逗他笑……想要他笑也得看情况,如今她伤成这样子,教他怎么笑得出口?
「哦!原来方才走的人是如王和大夫……」她喃喃自语着。
原来房里有三个人啊!是她失策了,忘了二爷除了有点色,其实也很注重礼节,绝不会轻薄她。
「你说什么?」
他低沉的嗓音响起,俊美的脸逼近她几分,教她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想摇头否认也来不及了。
「我方才听见你说什么走的人是如玉和大夫……你醒来很久了?」
大大的失策啊……
「我的意思足说……」要说什么?
「还想狡辩!」他都听见了。
「我……」
「你老早便醒了,为何不说?」瞧他担忧着她,她觉得过瘾吗?早些醒来让他宽心,她偏是不说……简直要气死他了!
「我只是……」
「不用说了,打明儿个开始,只要我不在这儿,你哪儿也不准去,我若是在这儿……对了!待你手伤好了些,我便要亲眼瞧你习字读书,你听见了没有?」
「我又不需要参加科举,犯得着这般勤学吗?」她扁了扁嘴道,
「你说什么?」
「没没……」她孬种地闭上嘴。
「往后只要一入夜,就不准你再踏进前院,就在这儿给我待着,倘若再有下一回……」他语带威胁,魅眸一瞬也不瞬地瞪着她依旧苍白的俏脸。
未至掌灯时分,妓馆里只卖酒和茶,就如同一般的酒肆茶馆,让她帮忙做些跑堂的事倒还可以,但一旦入夜,他是绝对不会允许她再踏进前院。
今儿个,他教她吓得心魂都快要飞了,再来一次,岂不定要他的命?
真不知道今儿个到底是什么日子,先足教九娘给坏了兴致,一回来又瞧见这么可怕的事;倘若不是因为他尝鲜失败而生闷气,转而定向小径,他根本不会发现有个禽兽正在对她胡来。
哼!说到底,他还得感谢九娘的多管闲事,教他回妓馆后没兴致同人周旋,反倒意外地救了她。
「我再也不敢了……」瞪着他铁青的脸,她不禁乖乖地承诺。
第五章
只是,他方才明明说没事就好,怎么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他随即又这般罚她?
骗人……
「二爷,其实我的手还很疼,连笔都握不稳呢……」
许锦自顾自的说着,然而坐在她对面饮茶的文字征却置若罔闻,瞧也不瞧她一眼。
她睇着自个儿努力了一个上午的成果,那些糊成一团的字,令她不禁一叹。
记得那一日,九娘替她写了三帖字,不消一刻钟,而且写得字体工整;然而她,坐在这儿没两个时辰,也该有一个时辰了,却连一帖都写不完……她的手又疼又酸,可他偏偏不放过她。
好狠心的二爷啊!见她手背上的伤结痂又脱落,便认定她的伤好了,非得要地习字不可。
还她柔情的二爷啊!疼她的二爷不会这般没人性。
「二爷,快要晌午了,该不该用膳了?」请容许她再讨饶一回吧,随便找件事来搪塞,只要二爷先放过她。
「你方才不是吃了几块糕饼?」他眼也不抬,迳自赏玩着他最为珍惜的西域茶壶,又拿起另一把薄若蛋壳的瓷壶倒出茶水,心情大好地递了一杯给她。
「可我饿了……」她大胆地撒谎,接过他递来的茶杯。
其实同二爷待在摘月亭里品茗别有一番趣味,但是……她不爱习字啊,她就不爱碰文房四宝嘛!
二爷不让她管帐、不让她当跑堂,却要她学这些,真不知二爷到底有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