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这些,上官漱也明白她话中的含意,只有沉默的随她走入客厅。
梁秉衡已经等在那儿,看到她时明显的松了口气,但那口气在见了随在她身后出现的上官漱时又重新提了起来。
“小芩,你总算回来了。我倒没想到你还会带个朋友来。”
岳芩很自然的挽住上官漱的手臂,“爸,你应该还记得他吧!那天的情况有点突然,所以我想重新向你们介绍他,漱是我一个很重要的朋友。”
梁秉衡看向上官漱,后者敛起锋芒,但仍毫不闪避的回视梁秉衡,神情坦然而不屈,站在岳芩身旁的姿态仿佛他天生就属于这个位置,而且很自然的表现出那份不容置疑的自信。
梁秉衡原先对上官漱的印象就已不错,如今再见更是肯定了那种好感,再看看自己的女儿,岳芩的神情和姿态都很明显的表现出她的心思,可见上官漱的确是她非常重要的“朋友”。
明白了这一点,梁秉衡亦已释然,岳芩会选择这个男人必然有她的道理,身为她的父亲,当然会相信自己女儿的判断。
然而,事情却不见得全是那么顺利,父母可以是爱情的助力,但有时反而会成为阻力,若身为父亲的梁秉衡是助力,那岳青桦就是麻烦的阻力,说得难听一点,就像挡道的顽石一样难缠。
“只要你认为自己的选择是对的,就要坚持到底,你妈那边就交给我来处理,你不必太在意她说的话。”梁秉衡已预先支持女儿。
他也只来得及做这一点警告,岳青桦亦已闻讯出现,而且身后尚跟着一个男子。后者衣装笔挺,相貌尚称得上堂正,却抹了一头会反光的发油,看起来还算有气质,但却总觉有些流气。
岳青桦仍是那副雍容华贵的模样,看着岳芩淡淡的道:“你可来了,来见见一个人。”
那名男子立即快步向前,摆出了一抹自以为是的笑容,“小芩,还记得我吗?以前我们曾见过几次的,你真是愈来愈漂亮了。”
岳芩对此人完全谈不上好恶,反正只是个不重要的陌生人,但待他走近却有一股呛鼻的古龙水味扑鼻而来,令她不由得一阵屏息,而且他说话的模样略显做作,还无缘无故的唤她“小芩”,光是这几点就够教她讨厌这个陌生男子了。
“很抱歉,对于不重要的人,我向来是不会记得他长相的,你要自报姓名我也不反对,但是希望你不要细数我们在哪些地方见过面,因为就算你说了,我还是不会有印象的。”
那男子的自信被岳芩的几句话给摧毁殆尽,笑容也显得尴尬许多,岳青桦更是脸色一变,梁秉衡只好出来打圆场。
“小芩,这位是冯仕忠,是你冯伯伯的大儿子,在你出国前曾见过几次,但到现在也过了十几年,大家都有了些变化,你不记得也是人之常情。”
若是说这话的换了其他任何一人,岳芩铁定会回他一句:我只会忘记那些没被我看在眼里的人。但她可不能在爸爸打了圆场后又泼上一桶冷水,就算不顾这难堪的气氛,也该顾虑父亲的面子。
岳芩也只是对冯仕忠微微点了一下头,“抱歉,我这个人记性不太好,过了太久的事都会自动从我的记忆中删除,希望你别在意。”她没再次强调那“不重要”的部分,已经很给冯仕忠面子了。
冯仕忠也陪笑道:“哪里的话,我当然不会在意,现在再重新认识不也是一样吗?”
对于这点,岳芩选择不予置评。若是这冯仕忠还有点自知之明,就该知道在岳芩身畔的那个器宇轩昂的男子不是个简单人物,最好还是别想达成他今日的目的。
岳青桦的神色亦已恢复正常,“方嫂应该准备好了,先到餐厅坐吧!”接着才对上官漱瞄了一眼,“你难得会带朋友回来,就请他一起来吧。”
这本该是理所当然的事,但自岳青桦口中说出却像是无比的恩宠一般。但上官漱并不在意,只是轻轻拍了拍岳芩的肩膀,一同移动脚步走向餐厅。
第六章
用餐之时,岳青桦在所有可利用的时间中不断的“颂扬”冯仕忠,就差没把自己的女儿硬塞过去。
“小芩,仕忠是我所见过最优秀的青年才俊,年纪轻轻就事业有成,人又长得英俊潇洒,还有很多女孩倒追他呢!所以我想趁这机会让你们见个面,也交个朋友。”
“伯母过奖了,我并没有那么好。”冯仕忠也算有自知之明,人家小姐摆明了对自己没意思,所以他也不敢再有奢望,反正他本就是因父命难违才走这一遭,不管结果如何都有了交代,现在他只求能平安度过这一“劫”,岳家小姐别把气氛搞得太难堪就好了。
岳芩从头到尾只是有一声没一声的应着,母亲的用意已经非常明显了,这个话题让她原就不好的胃口更加难以下咽,再这样下去她肯定会消化不良。
要是早知道妈会把这顿晚餐搞成相亲大会,那说什么她都不会回来了,就算这冯仕忠真是长得一表人材,她还是对他没半点兴趣,只求快点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闹剧。
一个年逾三十的青年才俊实在也嫌老了一点,而这个年纪要事业有成,除非是“祖上有德”,否则根本是空想。冯仕忠或许是当个金龟婿的好对象,但岳芩情愿“让贤”,反正她心里早就有了更好的对象,若是比起上官漱,那冯仕忠只有变得一文不值。
岳青桦见女儿的反应不甚热烈,只有向丈夫使了个眼色,要他“接手”。女儿较亲近爸爸是她早就知道的,该利用的时候就要好好利用。
梁秉衡接到妻子踢过来的“皮球”,不免有些为难,若是他不知女儿的心思,还能顺势依着妻子的意思去做,但现在他怎么还能做这惹人厌的事。
他干脆转移目标,对着上官漱道:“上官先生,请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上官漱见他想转移话题,也很合作地道:“简单的说,我也算是在经营家族企业,也可以说是和保安有关的实地作业,我主要是负责制定策略以及接触一些重要人物,偶尔也会参与实际行动,不过只限于危急的时候或是特定的状况。”
上官漱说得很含蓄、很笼统,没把族长的名号搬出来吓人,反正这族长的身分对不明内情的人本就无多大意义,或许还会误解其中的重要性。
“原来你是做保全的啊!”岳青桦还是误解了,“你们这些保全公司先是四处散播一些没有必要的危机意识,搅得人心惶惶之后再从中谋利,设计一堆根本发挥不了什么作用的安全措施,也不过是放着好看,以前就算没有这些也活过了这许多年,现在却搞得似乎没有你们就活不下去了,我真不懂这有什么意义。”
梁秉衡听妻子这么一说就知道糟糕了,但岳青桦还是继续说道:“比起来还是仕忠可靠得多。小芩,不是我说你,在外头独自生活不是不可以,现在我也管不动你了,但是你交朋友总是要注意一下,否则若是受骗上当,可就后悔莫及了。”
岳青桦话不是看着上官漱说的,但谁都听得出她言下所指,而岳芩的脸色也随
着她说出的每个字变得愈来愈难看。
岳芩终于忍不住道:“妈,你太失礼了!先不提上官漱的工作性质,就算是一般的保全公司也没有理由接受你这种充满偏见的评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