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为什么一个人可以盲目到这种地步?为什么他竟然会如此的不可理喻?
「谢谢你,真心的。」左鸿伸出手,没有废话,一句话道出了他的感激。
「你是真心爱她?」
「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再让她伤心了。」从不低头的左鸿,为了叶伶,第一次,对另一个男人表达他的谦卑。
「祝你好运。」严政得到他要的答案了,以后的事都不是他应该过问的了。
他转身离去。
「严政。」左鸿叫住他。「谢谢你,身为一个男人,你做到连我都做不到的事。」他可以看得出严政有多后悔,以及他有多爱叶伶,但是他却可以在这里,为了成全他们而不顾自己的欲望。
「我没有那么伟大,如果叶伶还爱我,我是绝不可能放弃她的,就算要我上刀山、下油锅,我都不会轻易认输。」但是他却叹了气。「可是,叶伶的眼中已经没有我了,她已经不再爱我了,她甚至连一丝犹豫都没有的就拒绝我。」严政转头看向左鸿。「你知道吗?其实我非常不甘心,我不甘心输给你,我认识她的时间比你长,我爱她的时间比你久,我对她的爱绝对不输你。」他的眼中闪着激动。
「谢谢你。」左鸿无法说出安慰的话,只能在心中庆幸,叶伶没有选择回到他身边,那么他就还有机会,还有机会乞求她的原谅。
「就算我做不到,我还是希望她快乐。」严政握紧双手,转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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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日子来,叶伶几乎走遍了台湾,从西到束,又从南到北,终于在两个月后回到了台北。
想不到到处走走的感觉真是很好,更因此看到了很多的人事物,也让心胸更开阔。
真是很久了,很久没有这样轻松了,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前一段日子,生活中似乎总是布满猜疑及不安,她也开始怀疑起自己,怀疑自己的存在价值,怀疑自己的本质。
但是现在的她看开了,很多事情是她求不来也不想求的,也许生命中本来就是会有遗憾,但是又如何呢?只要无愧自己,就算犯错也可以心安理得。
只是,走着走着,竟然发现自己无意识的来到了当初左鸿带她来的海边。
她一叹,不管说得再潇洒,她并没有自己认为的那么想得开,否则为什么下意识的会来到他们两人一起来过的地方,又下意识的坐在两人曾相拥之处?
她忍不住轻笑,也许她是看淡了,也想开了,可付出的感情还是无法马上收回,想到他,仍是会令她心悸。
究竟要到何时她才会彻底的将他赶出她心里呢?
要到什么时候,当她想到他的时候,才会不再激动?
可是,这一刻,她却还是想着他,想着他……
突然一阵强烈的海风刮过,她系在颈间的丝巾竟松开了,转眼间就飘往大海。
她惊呼一声,想都没想的就往海水中走去,想要抓住那条丝巾。
专注的她没有注意到脚边的大石头,一失足就跌进了海中。
而风浪似乎在开她玩笑,瞬间的冲力将她淹没,令她连抵抗的机会都没有。
就在她放弃挣扎的一刻,当水淹过她的口鼻时,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她是否再也见不到他?
第十章
左鸿感到心烦气躁,这两个月来随着每一次的希望,最后都伴着失望,他跟随着每一个她的踪迹,却终究没有赶上她。
她到底在哪里?
她最后的一个落脚处是在花莲,他晚了她两天,她已经离开了,而现在的他根本不知道她到哪里去了,一点头绪都没有,只好先回台北。
这两个月来,他只是一径跟着可能的线索,到处跑动只为了找她,从北到南,从西到东,最后又回到原点。
很多次都忍不住想放弃,可是只要一想到她还是误会着他,他的意志就再燃起,告诉自己不可以轻易放弃。
她跟云氏请了一个无限期的长假,想来云起翔是知道了她住院的原因,所以对于她的出走,他没有意见,也因为这样,令左鸿更是无法放心。
她就这样潇洒的走了,没有带走任何东西,也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他害怕她会就此消失,他恐惧他是否再也看不到她。
他更担心的是,如果他再找不到她,当她终于出现的那一天,会不会表示她已经放下了?她已不再爱他了?
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就令他辗转反侧,夜里常无来由的惊醒,因为心底深处的忧慌。
第一次爱上一个女人,第一次这样在乎一个女人,他却蠢得没有发现自己的感情,笨得让她走了。
他又来到了海边,每一次他心情烦闷时,总喜欢到这里来,这个习惯也不知何时养成的,也许是从父亲过世的那天,又或者是从他发现老爷子对他根本没有关心的时候,说真的,他实在记不太清楚了。
进左家已经二十余年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没有走,为了钱?为了权?还是为了母亲?
他的母亲是一个很传统的女人,个性温驯又柔弱,也是因为这样,所以她跟父亲没有结果,所以他成了别人口中的私生子。
也许是因为他很小的时候就进了左家,又或者老爷子不会让别人有说闲话的机会,十二岁以后他没有再听到任何人喊他私生子,而现在的他在别人的眼中,就是左家未来的接班人,左氏的掌权者。
他摇头失笑,对于身为左家人,其实他一点感觉都没有,母亲的退让,在他看来只是愚蠢,她对父亲的容忍,就某种程度而言,他无法接受。
他的母亲因为爱情,让他被左家牵绊,他并没有埋怨,只是他无法苟同。当一个人可以为了另一个人失去尊严时,这样的爱情是否还值得期待?
所以他不相信爱情。
女人总是在第一眼就看上他,没错,是看上他的人,可是如果没有左氏继承人的身分,又怎会令女人如痴如狂?
所以当他偶然发现前一个女人的背叛时,他没有心伤,也没有落寞,只是突然觉得这一切是多么可笑。
原来女人口中所谓的执着,只是因为对权势的渴望;痴迷,只是因为对金钱的虚荣。当他卸去这些后,左鸿也只是众多普通男人中的一个。
那些女人不欠他,他也不欠那些女人,只是自此,他不再尝试,不想再一次的去挑战这个笑话,如果大家只为求得发泄后的满足,那上床又有什么意义?
如果那一晚没有遇上她,也许他就会这样一直下去,怀抱着对女人的失望,然后耻笑世俗男女的感情。
直到现在,他都无法了解为什么那一晚他的手无法放开她,似乎从第一眼看见她时,冥冥之中有一条线将他俩系住了,牢牢不可分。
然而对于这一切,他只是漠视自己内心的那股声音,然后告诉自己她是多么普通,就如同其它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一样。
可是,不论他怎么对自己说,在无意识中,他却做了很多不寻常的举动,每一个举动都在提醒他她对他有多重要。
如果他不是太盲目,怎会没有察觉自己带她去见母亲的心态?
如果他不是太骄傲,怎会没有发现每次拥抱她时自己心脏的悸动?
如果他不是太愚蠢,怎会没有发现每一次对她的宣示,都是因为他其实已经爱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