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的是土地飙扬,方家变大地主、变有钱了,趋炎附势的人,接近的亲朋好友也多了,而她父亲也变得阔气海派,与其说是暴发户,倒不如说是散财童子。外人有求於他,他甚至可以挖心掏肺,如果孩子有问题,想奢望一点父爱,他只会当她们不长进,连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能做什么大事?
天哪!她们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
虽然物质无缺、生活无虑,父亲偶尔也会问候一下她们课业,买一些糖果零嘴给她们,但那种「偶尔」已是可遇不可求,而且就怕课业不好被查知,免不了又一顿竹鞭子,那就是她父亲。
如今,那种慈祥的父爱已是她不再奢求的梦想,有时候买了罐饮料给她,她还会受宠若惊了老半天,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呢!
「哎哟!你们父女俩别吵了行不行,快把静儿找回来。」吴秋妹焦虑的来回走著,「静儿什么也没带,身上没半毛钱,也不知道会去哪?」
「妈,何不打电话去问问她的朋友?」也许是母爱吧!母亲远比父亲和他们子女来得亲。
「对喔!我怎么没想到。」吴秋妹立刻奔上楼,走到楼梯转角才想到一件事,面有难色的说:「可是……我连静儿有些什么最要好的朋友都不知道。」平日静儿是那种乖巧柔顺的女孩子,个性却很独立自主,绝不会让人替她操心,但,如今做母亲的吴秋妹悲哀的发现对女儿的了解竟是如此少。
「翻翻她的毕业纪念册,不一定能找到些什么。」其实,她对姊姊了解也不多。他们兄弟姊妹就像各自的独立个体,只因那血缘关系而牵系,虽平时见不到几次面、谈不上几句话,感情也平淡似水,但对家庭的向心力、对家的爱与关切,绝不会因外在环境的变迁,而有所改变。
看著母亲急忙的跑上楼,她提醒,「还有她的手札、日记、笔记本翻翻看,也许有蛛丝马迹。」天见谅她不是有心的出卖姊姊,谁教做姊姊的连亲妹妹也不告知去向,搞得她不禁为姊姊担心,无语问天。
姊!你到底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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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武昭钰拉开窗帘,让早晨的阳光温暖这白色的病房,递给她一束百合,一如她的人,他轻轻的在她额际落下一吻。
「喜欢吗?」他拉张椅子坐到她身上,打量她苍白的脸泛著潮红,他胸臆溢著满足的喜悦,彷佛看她逐渐康复、脸色渐渐红润恢复光彩就是他最大的幸福。
她腼腆的点点头,捧著花到鼻前,吸取那清新的芬芳,其中包围了他无限的关爱。
「那就好,等你身体好得差不多,我带你去见我奶奶,省得她每天唠叨我不带孙媳妇给她瞧。」
「我……我真的叫京喜?」为什么听起来如此陌生?可是他柔和的笑颜宛若和煦的晨曦投影在她波心,让她没有理由去拒绝相信他的话。「你真的是我的未婚夫?」
武昭钰笑著点点头,「你都是叫我钰,我们是在咖啡店认识的,而你今年二十二岁。」他依著医师的估算来猜她大约的年纪。「还有什么疑问吗?」
「那我家在哪?」
「你曾说过你住在南部,是上台北工作,然後你就没多谈了,而你现在和我住在一起。」他愈来愈佩服自己说谎不打草稿的能力,也许他总经理不做,可以考虑改行当小说家。
她心中纵然存著疑惑,也勉强接受他的说辞,「那么,我是怎么失去记忆的?」
「车祸,医院的护士没说吗?」他皱眉,难道她还疑虑著。
「我知道,只是为什么我会出车祸?」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她抚著额,脑海出现她在—片黑暗中跑著,而背後……「啊!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她焦躁沮丧的抱住头,眼泪涌入她眼眶中。
「那就别想。」武昭钰搂紧她,试图安抚她不安的灵魂,惊见她盈然的泪光,不知怎么他胸口像压了块大石块,闷窒得快透不过气来。
看她那么痛苦,而他所能做的只能拍拍她的背,轻声柔喁,「想不起来,就什么都不要去想,只要你知道我会永远陪在你身旁。」
「咳……咳!」武绍仪走进来,将纪录板往武昭钰头上一敲,「别对我的病人毛手毛脚。」
「大姊!」武昭钰苦著一张脸,揉揉头。
看见这一幕,京喜忍不住噗哧一笑,心头流过一条涓涓细流,消弭了她烦躁的心情。
见她绽开笑容,武昭钰一扫心中的阴霾,接过地手裹的花,「我去找花瓶将它插上。」脸上洋溢著幸福仿佛陷入热恋中的少年,而他浑然末觉。他走出病房,留下武昭仪替她做例行的全身检查。
「你今天还有没有哪裹不舒眼?头会不会痛?」
她摇摇头,羡慕的望著武昭仪,「你们姊弟俩的感情真好,像我……」脑中闪过一道光影,快得让她来不及捕捉。
「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什么?」武昭仪透过厚厚镜片察觉地眼神倏地黯淡下来。
京喜噙著下唇,深蹙黛眉,踟蹰了半晌,再次的摇摇头。
「不必太勉强,想不起来就别想,顺其自然。」武昭仪一边填写纪录一边谈道,「这段期间就由昭钰照顾你,他这个人虽然声名狼藉,也不算正人君子,不过,勉强称得上好情人。」
「大姊!」敲敲门,武昭钮捧著花瓶进来,在门外就听到大姊含讽带刺的话,没好气的鼓起了嘴,「好歹留给我一点面子嘛。」放下花瓶後,他温柔的抚过京喜的长发,「好多了吗?」
她笑了笑,酡红了脸不掩娇羞。
梭巡著他们含情脉脉的四目相接,宛若无人,根本忘了她这个大电灯泡的存在,武昭仪不觉莞尔的乾咳了几声,拉回了他们的注意。
武昭钰猛地跳板,「对……对不起。」天哪!他是怎么了?居然瞅著她泛红的娇靥看到呆掉,甚至心跳如雷,一种奇特而喘不过气的感觉在他胸口升起,难不成……不可能!她只是他用来规避婚姻的枷锁的工具而已,他想要的是自由。
武昭钰甩甩头,想甩去内心的鼓噪,佯装若无其事,唇角挑起一抹微笑,散发坏男人的魅力。很多女人就是在他透著邪恶的微笑中摄去三魂七魄,甘愿成为他裤下侍妾,相信她也逃不过了。
他眨了眨眼,抛给她一个蚀骨销魂的眼神,只要她迷上他,还怕她未来不听他的。
从羞赧中恢复的京喜看他眼睛眨个不停,蹙了蹙眉,「钰,你眼睛是不是抽筋啦?」
闻言,他差一点撞壁;而武昭仪大笑的棒著肚子,毫无专业医师的形象。
「昭钰,你这回是阴沟裏翻了船。」武昭仪以纪录板掩住笑咧的嘴。昭钰喜欢在美女面前卖弄「男」骚,勾引女孩子们为他芳心乱跳,她早有耳闻,连医院护士也难逃他桃花眼的诱惑,没想到这会……
武昭钰浓眉微微抽搐,「大姊,你节制一点行不行?」真不给他面子。
「我说了什么吗?」京喜小脸困惑的打量他们姊弟俩。
武昭仪扶著床尾,抿嘴的忍笑,「没什么。」
「大姊,既然没事,就别来打扰我们。」武昭钰积郁不平。枉费他笑到脸颊肌肉快僵掉,而京喜却毫不解风情,著实伤害他男性尊严。没关系,勾引她不成,他还有其他魅惑女人心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