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裏,遥望隔条马路的方家华丽气派的大别墅,依他建筑审美观,欧式的别墅造形还不错,只可惜高耸的围墙,和杂乱无章的庭园景观遮蔽了它的特色。
由房子观察出方家大概是近年来因地价或股市狂飙而兴起的暴发户吧!
「呿!以为有几个臭铜钱就了不起,乡巴佬就是乡巴佬。」深锁的红扉铁门走出一名高瘦的男子,不时回头咒骂,「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谁会跟你那不懂情趣、古板没半点女人味的女儿结婚?我呸!」
武昭钰旋即取出照片比对,「是刘宾?!」想到京喜——方羽静曾受到期侮他忍不住咬牙切齿,按捺下揍人的冲动,深呼吸了好几次。
他缓缓走下车,在刘宾上车前拦下,「请问是刘宾刘先生?」真佩服自己此刻还能保持微笑。
「你是谁呀?」刘宾傲慢的睥睨眼前气宇非凡的男子,彷佛似曾相识。
「敝人武昭钰!」
「你……你难道是武氏集团的二公子?」想起曾代父参加上流社会的聚会时,曾远远望见他,两人天壤之别的地位就像贵族裹公爵与男爵。「真……真的是……」刘宾舌头几乎打结,连忙伸出手与他握时仍不住发抖。
他优雅的笑了笑,「都是自己人,不必太拘礼。」从容自信的态度无形流露卓然出众的贵族风采。
「请……请问你……你找我有什么事?」没想到他居然能认识叱咤商场的武家人。
「没什么,我们可否找个地方聊聊?」
「当……当然。」
「上我的车吧!」武昭钰下巴向对街停的银色保时捷点了点。
「这是九八年最新车系,国内都还没进口。」刘宾惊喜的飞奔过去,抚著憧憬的「贵」车,「天哪!你……你怎么弄到手的?」
武昭钰坐上车,淡淡一笑,「我自有我的管道,上车吧!」
「可是……」他回头看停在路边的宾士。
「放心,如果你的车被偷了,我这辆跑车就送你。」看穿他的疑虑不安,武昭钰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轻嘲的微笑。
「真的?」刘宾张口结舌,不敢置信自己的好狗运。
「需要我请律师作证吗?」武昭钰挑眉。
「呃……武二少爷说的话我……我怎么信不过。」此刻,他希冀著小偷赶快把那褪流行的宾士房车偷走,哇!那么他就赚到了。
「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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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昭钰载他来到梅如幽开的PUB,正巧是吃晚餐的时间,因此店裏的客人并不多。
在几杯黄酒下肚,刘宾手拿著酒杯,半醉半醒的开始发泄情绪,「想想我刘家在上流社会也是小有名气的,多少美女靠过来……呃!」
「那你为什么会看上方家的女儿?」
「还不是……呃!我爸妈那一阵子公司经营不善……後来方家伸出援手……呃!否则依我三高的身家,方家那相貌平庸,严肃刻板得像老处女的女人怎么可能有人要!」
「那你後悔吗?」武昭钰握紧酒杯,生怕一个克制不住想揍人。
「後悔……呃!当然後悔,我才从医学院刚毕业……呃!还有大好人生还没享受,就莫名其妙的要我定下来,我当然不甘心。」醉醺醺的刘宾东倒西歪,靠近武昭钰时压低了嗓音,「嘻……嘻!我偷偷告诉你,那个老处女有怪癖,还有性冷感,连摸一下手就像要她的命……呃!她以为自己是什么贞洁烈女,嫁了人还不是要给人骑,扮高贵……我呸!」
武昭钰压抑胸腔燃烧的怒火转移到手上,「乒!」酒杯被他揑碎了,玻璃碎片扎进掌心亦不觉得痛,远不及对羽静的歉意和心疼,她适合更好的男人。
「昭钰,你发什么神经?」从电跟监视萤幕发现武昭钰失控的举动,梅如幽旋即飞奔到他身边,看他殷红的血渍从掌心渗出,忍不住低咒。
「没什么!」武昭钰淡淡斜瞥一眼手,甩了甩,仿佛受伤的手不是自己的。
「你——」梅如幽皱起眉,气他不爱惜自己,一面唤服务生收拾,—边叫吧台拿出急救箱替他包扎,「上回是打架砸店,这回在这流血逞英雄,你下回该不会要死在我这吧?」
醉眼蒙胧的刘宾总算注意到突然介入的女子,他打个酒嗝,邪邪一笑。
「嗨!小美人,她是你的老相好——呃!长得还不赖。」
武昭钰摇摇头,觐了觑面孔铁青的梅如幽,看来有人要遭殃了。
梅如幽俐落的替武昭钰包扎著伤口,「好啦!你可以滚了。」推他出去,「这次帐我会找人算。」她回瞟一眼烂醉如泥的刘宾,这个曾伤害她好姊妹方羽静的人渣,再加上对她的出言不逊,依天地门帮规治罪,早该五马分尸扔到臭水沟裹。
武昭钰回看醉倒在吧台上的刘宾,「可是,他怎么办?」
「你放心,他暂时死不了。」她会让他比死还难过。
「但,我答应送他回去,他的车在阳明山——」话未说完就被赶出PUB。
「这一切你不用管,幽姨会处理得非常妥当。」梅如幽绽开甜美的笑靥,就像一朵色彩鲜艳盛开的野蔷薇,含著剧毒。「他绝不会想起发生了什么事。再见!」
「幽……」他没机会开口,门已当他面关上,还上了锁。
武昭钰好笑又没好气,看了看受伤的手经包扎後已不再流血。算了!这次就让幽姨去代他教训一下那位无耻的刘大公子。
第八章
离开了PUB,武昭钰漫无目的地开著车在大街上闲晃,他知道一回家,免不了奶奶和长辈一顿好念的,想去方家找羽静,又怕她不肯见他。
一直到深夜,他拖著疲惫的身躯回到淡水的别墅,因为只有那曾留有她的气息。
沿著宽敞的滨海公路,在谧静空寂的夜襄,海涛的回音与飕飕的冷风交编萧瑟的寒意,更增添他内心深处的惆怅。
远远望见辽阔的海岸上矗立久违的窝居时,他孤独的心仿佛飘泊的船回到了熟悉的港湾,但奇怪的是港湾的渔火竟忘了熄灯。他想也许是打扫房子的菲佣忘了关灯吧!
将车子驶入别墅,他再度抬头,原本亮著的屋子突然间暗了下来,该不会是灯故障了吧?或许是太久没使用才容易损毁,待会儿得好好检查。
他拿著钥匙插入锁孔时,敏锐的听到极微弱的脚步声在屋内移动著,这间屋子除了他,莫非还有人……霎时小偷、土匪飞窜入他脑海中。
自幼跟混黑社会的祖父多少学了点功夫的他,戒慎的竖起耳朵,感觉人就躲在门後,他深呼吸的压下紧张的心情,缓缓的转开锁匙,在推开那一刹那……
黑暗中某根长形物凌空朝他挥来,他想都不想即用手去抓,不巧碰到手掌上的伤,他闷嘶了一声,勉强咬著牙忍住,没有受伤的大手一伸,攫获了对方的手臂,一个反箝制,用手肘的力量勒住对方的脖子,这不过是电光火石的瞬间,但——
「啊——」当那熟悉的味道飘入他感官,和那尖锐的叫声险些震破他耳膜,他不得不松开手,摆脱箝制的对方毫不留情举起手欲攻击时——
「京喜!」一个轻柔的低唤硬生生的将长状物的攻击停在半空中。
「你……钰?!」
「先开灯好不好?」方才为承接她突来袭击的手传来灼热的痛楚,大概伤口又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