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往花市前一停。
「看見那個攤子了沒?」
暗暗的,已經收攤的一個攤位。
以後妳自個兒來……她又想掉眼淚了……控制啊,棠羚……
「嗯。」她在他胸前快要縮成一團。
「內湖這攤位是東吳胡椒餅的姊姊開的,在內湖這兒名氣響叮噹,東吳胡椒餅不過擺攤兩個月,沒想到被嘴巴尖的妳給吃出來。口味一摸一樣,但多數人吃不出東吳胡椒餅的好吃,所以生意不好他換地方去了。」他摸摸她的頭,「以後多騎些路,繞到這兒買。」
「嗯。」她已經有些哽咽。
他抱著她摟進溫暖的懷裡。
「我們不會有事,相信我。」
「嗯。」
「這兒還有其他食物的地點,我連哈啦小吃都找到了,妳愛吃就去吃飽飽,懂嗎?」
「嗯。」點頭再點頭,不可以哭啊,棠羚……
第十章
宇宙世界無與倫比最最寒冷的耶誕節!
雖然天空還是陽光普照,可是她就是覺得冷到想殺人。
一架飛機還好死不死的打她頭頂飛過,她舉起肉製手槍朝天空瞄準。
「砰!摔死你!」
嘿嘿,百分之兩百「我得不到,就讓別人也得不到!」
唉……可琳的八點檔劇情不準,分明就是打從飛機飛走的那天就失聯了,哪有什麼一天一通電話然後再來一週一通然後再一個月一通的?!
沒有好嗎?!
他根本是從一飛出去就失聯了!
看著長到不行的電話號碼,分別四、五組,他說:「想我就打來。」
想他啊,可是不想打。
掛在冷冷的陽台上,沒想到傳來了詩晴的聲音,「棠羚?呵,難得妳不怕冷的站在陽台,怎麼了嗎?」
她搖搖頭,才發現這半個月來她雖是住在這個屋子裡,竟也可以有辦法完全避開和詩晴見面的可能,糟糕啊,尷尬了。
「我……」
「妳……」
兩人同時開口後又同時沉默,反倒把尷尬給笑定了,詩晴笑瞇了一雙大眼,先開口。
「好吧,我承認,我是千方百計想把穆愆宇給拐來。」
猛……
「妳知道我一向是眾星拱出來的那顆月。」
棠羚點頭如搗蒜,說真的,她要是詩晴絕不會找個家在英國的男人來愛。
「可是我假裝得好累了!」詩晴如洩了氣的皮球。
好、好猛……棠羚簡直要將剛剛暍的水給嗆出來。
「我為何就要當每個人的女神?!我為何就要善良無邪?!我就想當邪門的女人不行嗎?!」她氣鼓鼓的坐在地板上,那姿勢……實在不雅。
更、更猛……一陣驚訝過後,棠羚滾出一串大笑。
「詩晴……詩晴……妳!哇哈哈哈哈……」棠羚搞清楚了她心中女神真正的想法後笑到差點抽筋,「老天,妳確定妳沒事?!妳確定妳是思考過才告訴我的?!」
「再確定沒有了,所以我好討厭那個穆愆宇!他幹嘛就不讓我得逞咧,那麼我就可以欺負妳然後耍心機,這樣日子不是很有趣嗎?!」她丟掉易開罐上的吸管,然後咕嚕嚕嚕,粗枝大葉的大口大口灌下一瓶番茄汁。
「妳真的很壞耶!幹嘛這樣欺負我!」
「誰教穆愆宇要喜歡妳!」她舔舔唇。
棠羚看她嘴邊的鮮紅液體被她捲入嘴內,沒來由的雞皮疙瘩都爬了起來。
「妳怎麼知道穆愆宇他喜歡我?!」他當時不是最愛欺負她?!
「大概只有妳不知道了,唉,不過也沒差啦,反正到最後妳也是沒開竅,還不是讓那個男人傷心的走了……」
呵呵呵……
她覺得從穆愆宇離開後,總算有點精神了。
「呵呵……」她浮出久違的傻笑,「那男人是走了沒錯,可是應該不是傷心走的……不過也不能說不傷心,不過他的傷心不是妳認為的那種傷心,他的傷心應該是要離開我所以傷心……」
「喂,妳這個女人是在繞什麼口令!什麼他的傷心是怎樣又怎樣,妳給我說清楚!」
「喂,妳是我的女神耶!講話這樣不溫柔不淑女!有虧職守!」她推推詩晴的額頭,發現穆愆宇還是為她留下了拌嘴的樂子。
「我不當女神已經很久了,請叫我愛耍心機的壞女人!」
「喔呵……論耍心機妳得靠邊站了,我告訴妳,穆愆宇那男人是被我吃乾抹淨後我才放他回去的,妳以為我好幾個晚上沒回來真的在畫畫呀……喔呵呵呵呵……」
白鳥麗子久違了。
接著同是白姓一族的白髮魔女也現身,「妳騙我!這怎麼可能?!妳遲鈍的像頭牛,他木愣的像塊板子,怎麼可能?!」
「他木愣?!」呵呵呵呵,「小姐,妳的道行還太淺\,隨我修行來耶……」
「修妳個頭,那現在他人也飛啦,什麼也沒啦,妳樂個什麼勁!」
好毒啊……一刀刺中罩門。
頓時白鳥麗子什麼聲音也咳不出來。
「再笑啊?」
后,這女神真的是夠……夠讚……
她不得不搖頭讚嘆。
「我想一年後我如果還留在台北,一定是因為我捨不得離開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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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真的是消失了。
她從三宇經罵到七字訣,連白髮魔女也是罵得不遺餘力,有時看看天空飛過的飛機,心情確實會有微微的震盪,或者可琳丟過來的HOYA的表演報導也是讓她改不過來的往照片後尋去。
尋些可能拍到那個男人的蛛絲馬跡,有時她會丟下他留下的那台機車跑去搭公車,就只是為了看看那個彎道上來的機車,這樣,好似時間沒走,他也沒定,他不過像個嗜睡的孩子還睡在那間要爬得很累人的房子裡。
而她會在晚上就看見他。
說實在的,她對他承諾過,她真的打心裡沒怨的,罵也只是罵在嘴上罷了,倒是很怨她的月事竟是在耶誕節的那天晚上就來報到,她在廁所大罵三字經,開頭部足用他的名字。
於是,在隔年的一月她便將手機連同號碼一同換掉,一併燒掉他留下的那組號碼,是賭氣嗎?
不是。她知道他跟他還會開始,反正這世界這樣大,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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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後
左手音樂教室開辦另一場送別會,主角總算換上那個每次都在最後關燈關門的苦命女袁棠羚。
一年多前相同的那場送別會沒人敢在棠羚面前掉眼淚,這次可不同了,田茵茵根本足不計形象演出,抱著她又哭又不捨的,然後將花成一團的臉往她身上抹。
「誰……誰來幫我把茵茵姊給扶開啊,拜託……」
沒人來,眾學員相同的一把眼淚一把鼻涕,還新舊同哭。
「后,各位,我還沒死好嗎?各位?呦呵,醒醒啊各位。」棠羚忍著離情強開玩笑,一年前對於「別」這個字的深刻體驗練就她今日的堅忍。
總算有人稍微醒來,「對喔,小羚又不是死了嫁了,我們那麼賣命哭幹什麼?」
話甫落定,馬上收到棠羚的原子筆飛鏢伺候。
氣氛總算在笑罵問結束。
她和茵茵姊一同關燈關門,想起那一陣子都是穆愆宇幫她關後面暗暗的燈,搖搖頭,走出店外將鐵門降下。
「妳明天就回台南了是嗎?」田茵茵還是語帶哽咽。
她亮出酒窩,「是啊,難得台北是個太熱天我卻要走了。」
「台南會熱死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