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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不打难消心头之恨啊!

  「慢!等一下……哎哟……」就说等一下了还打!

  众人停下来,看他要说什么,显然一句说的不对还是会继续被揍的。

  「我不是鞑子的走狗啦!」男子大叫,冤枉喔!「是锺姑娘叫我来打发他们走的!」

  「哦!」众人这才意会到。「小兄弟,刚刚真是不好意思了。」

  「没事没事,大家想保护锺姑娘的心情我也了解的!」男子不好意思地说道。

  「是啊是啊,锺姑娘是大好人呢!」众人一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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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泱一到水池旁就看到锺凝盯着水池里的鱼,然后走了过去。

  「你在做什么?」

  「在抓鱼呀!」锺凝抬头回答道。

  夏侯泱笑道:「你这样抓不到鱼的!」把鱼吓跑倒是真的。

  「呀?」锺凝眨眨美眸也笑了出来:「没办法,我就是不会抓鱼。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二次抓鱼呢!」

  夏侯泱微讶:「为什么才第二次?」依她凡事都好奇的性子,加上锺湛教养女儿的方式,他以为她应该是会喜欢玩水的人。

  「小时候,有一次跟管家石伯的女儿到溪边去玩,两个小丫头差点淹死在溪里边,我爹爹生了好大一顿脾气,害我就是吓坏了也不敢撒娇。後来家里的大人们就严禁我们再靠近水边,我就再也没抓过鱼了。」她还被她爹给打哭了呢,小屁股两天没法坐椅子……但这么丢人的事她才不说呢!

  「应该有被修理吧!」夏侯泱猜想,若是他宝贝女儿这样吓他,他一定会修理的她「金光闪闪」的。

  锺凝瞪他,这么聪明做什么。「就那么一次而已,不过够我毕生难忘的了!我爹跟你一样,平日是很难动怒的人,但这种人一旦生怒,就不是普通得吓人啦!」就像他上次对徐诗织发火一样,她可是非常难忘!

  想到她爹,她就连带著想到昨夜义军的探子马带来的消息。大内高手南下抓她的原因竟是为了她爹啊!真是千猜万猜就是没猜到这一种。什么时候鞑子竟想要她爹作护国军师她怎么不知道?她爹真是红透了半天,连鞑子也垂涎他!看来徐诗织是误打误撞给鞑子带了个好消息。

  夏侯泱轻笑出声:「你应该很扼腕没能再近水吧?」看她忿忿的小脸,恐怕不只是扼腕两个字足以形容的。

  锺凝点头认真道:「就是,而且害我没能学泅水呢!」这么有趣的事怎么可以不会呢!

  正在心中觉得可惜,忽然看到夏侯泱带笑的眸子,锺凝欢呼:

  「你会泅水?!你的眼睛告诉我你会泅水,对不?」

  真是什么也瞒不过她!夏侯泱点头,任她开心地抓著他又叫又跳。

  「教我!教我!」终於给她找著会泅水又可以教她的人了!

  「哇!好好玩、好好看……比杂耍还好看,竟有这样抓鱼的呀?!」锺凝将袖口平摊,让夏侯泱把鱼放进来,任鱼儿在袖袋里蹦蹦乱跳。「泱哥,好好玩!你再弄一次……」而且也要两条鱼才够吃呢!

  鱼儿啊,鱼儿!今天就算你们运气不好好了,填饱我们的肚子你也是大功一件呢!下辈子记得千万别再投胎当鱼了,最好猪啊牛啊羊啊的也都不要……

  夏侯泱轻笑摇头。比杂耍还好看?真服了她了!

  但只要她开心,偶尔当杂耍班子又如何呢!

  第六章

  夏日的午后,倾盆的雷雨涤清一身的暑意,还大地一片清爽,人们一丝清凉。

  夏侯泱带著锺凝,在雨後离开了避雨所待的土地庙,继续踏上往北的行程。

  雨後的山径有些许的泥泞,两人放慢了马匹的速度,施施然在悠然的山间漫步。

  「泱哥——」锺凝看著满山的青翠忽然想到,她一直忘了问夏侯泱一个问题。

  「嗯?」

  锺疑问道:「你有想过归隐以後,要过怎么样的生活吗?」先前,她听他说过,将鞑子逐出中原以後就要归隐的事,却一直没问过他,归隐以後他真正想要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夏侯泱微微沉吟道:「早先,我没想过会有伴侣,就想著,如果起义成功後我能活著,那么就走遍名山大川、五湖四海,以狩猎维生,简单也没有羁绊。或许,走到一个喜欢的地方,就在那儿建屋定居,种田砍柴,闲时读书为乐,做个乡野村夫度过余生。」

  锺凝眨眨美眸有些得意。她给自己找了个兴趣相投的夫君呢!「现在有了伴侣,也不会有什么不同啊!我们可以一起云游四方,就像先前我说的那样,最好,还可以出海看看!我爹爹年轻的时候出海过,到南洋去玩……爹说,那儿有很多中原没有的东西,人种也跟中原人不同,想法也跟中原人不同……我想,就跟我们看到色目人的感觉一样吧!觉得一切都是那么地新奇!」

  他们的价值观是很相近的,并不以为荣华富贵是生命中重要的事项,也不以为高官贵爵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在本质上一迳地舒心自适才是他们所期待的生活,外人的价值标竿不适用於他们身上。

  锺凝多了一些些的好奇心,且好自由自在;夏侯泱多了一些些的沉著稳重,恰恰平衡了锺凝的散漫随兴。若说两人,是互补却也是相似。

  夏侯泱伸手揉揉她黑瀑般的秀发,调侃道:「那咱们有了孩子怎么办?学你爹爹把孩子扔在家?」

  锺凝清丽的小脸烧红一片,装傻道:「什么孩子啊!人家不懂啦!」

  夏侯泱看著她百年难得一见的别扭,笑道:「真难得有锺大才女不懂的事,我以为咱们凝儿姑娘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能的!」

  「泱哥真是愈来愈会捉弄人了!人家不理你了!」锺凝一声娇叱,让马儿拉开四蹄奔跑起来,迎著风让那股舒爽带走颊上的躁热。

  夏侯泱随即跟上,跨下的名驹倒以为两人赛起马儿来了,奔腾得煞是卖力,转眼两匹马儿就并骑在山径上奔驰起来。

  跑了一段路,夏侯泱率先将马儿缓下,一双锐目直视著前方的某一处。

  「泱哥?」锺凝随後也将马儿缓了下来,并且马上发现夏侯泱在注视的目标。「那儿……好像有人受了伤啊!」

  夏侯泱颔首:「去瞧瞧!」看样子是寻常的老百姓,应该不会跟鞑子有关系的。

  两人驰近,看见山径旁蹲坐著一对中年夫妇,两人约莫都是五十来岁,那丈夫似乎扭伤了脚踝,痛得没法子走,而妻子焦急地在旁边直掉泪,丈夫不理会自己的疼痛还一直柔声安慰著妻子。两个人应该没躲过方才的倾盆大雨,身上都湿透了!但夫妻间那种鹣鲽情深的模样仍是羡煞旁人。

  锺凝和夏侯泱对视一眼,两人同下马来。

  「大婶!」锺凝轻道。「这位大叔是伤了脚踝吧?」

  那妻子见著有人而且有马儿,连忙求道:

  「姑娘,外子因为山路泥泞扭伤了脚,不知道姑娘跟公子可不可以行行好,把我家相公载回家去,我们永感大恩!」说著就要下跪。

  锺凝连忙扶住她,对这种场面最没辙了。「大婶,你别这样。我先给大叔看看再说!」

  等锺凝看了一会儿,夏侯泱问道:「怎么样?」

  「伤到骨头了,好好上药应该就不会有问题,但会约莫一个月不能行走。」仔细地审视後,锺凝轻轻摇头,这伤短时间要好是不可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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