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萝与君翎、君柔都点点头,表示明白。如果让人民知道大姊失踪了,大家一定会不安的。
君菀看着妹妹们,“记得,不论是威胁还是利诱,甚至半拐半骗,我们都二正要想办法让他们答应出兵,帮我们救回大姊。”
“嗯。”君萝和君翎都慎重点头。
“那幺,现在我们各自去准备准备,尽快出发、尽快回来。”君菀说道。
话落,四人各自回自己的寝宫。
君柔在宫女的搀扶下离开议事殿,边走边想着自己待在宫里,能做些什幺,忽然……
对了,就是他们!
听大姊提过,她们的先祖曾对他们有恩,虽然翠人一族早已隐居,但如果女凰国有难,他们应该会帮忙的;不如,她来写信给他们。
嗯,就这幺办。
第一章
这是一枚玉质的私印,温润的质感握在掌心,像是握住了一种力量。其上以清俊的字体篆刻着两个颇带神秘感的小字--玄舞。
淡白的玉身上这两个字干净深刻,显然持玉的人一直将此章悉心收藏。
君菀失神地看着这枚玉印,眼神迷离幽远,她的侍女虽然不忍打搅她,但见她一动不动地握着玉印坐了将近一个时辰,仍不免为她担心。
终于,碧菌--君菀最贴心的侍女大着瞻子轻唤她:“公主──”
君菀一下子回神,沉静地问:“行装都收拾好了吗?”
“已经备妥了,只是……”碧菡欲言又止。
君菀一笑,“你想说什幺?”
碧菌嗫嚅着问:“公主真的要去西歧吗?那里山高路远,您又从未单独出过远门,奴婢怕……”
“怕什幺呢?”君菀悠然低语,不仅是说给碧菡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为了救大姊,我顾不得别的了。而且如果“他”真的想“要”我,这又何尝不是我最好的归宿?身为公主,和亲是不能避免的宿命啊……”
握紧那枚温润的白玉,她盈盈起身,换上了侍女送过来的新服。
那是一件金红色的礼服,雍容华贵,足国内最著名的绣坊师傅们花了三天的时间赶出来的。
生性沉静的她向来是不喜欢这种耀眼的颜色,而是常穿深紫银灰这一类的暗色服饰。没想到第一次穿金红,竟然是她为自己准备的嫁衣。
看着镜中的那张脸,远没有姊妹们的倾国倾城,眉嫌太淡、唇嫌不红,这两天因为焦虑而略显憔悴的脸色,让她对自己更没信心。
这样一个女人,“他”还会“要”吗?
“公主真美!”碧菡噙着泪在她身后由衷地赞叹。二公主的美在几位公主中未必足最耀眼的,却如一泓清泉,一轮明月,皎洁清澈,优雅绝伦。
那个能娶到公主的男子到底会是个什幺样的人?他会珍惜这个聪慧美丽的女子吗?古往今来,有多少公主做了和亲下的牺牲品,只要从那些说书人的口里随便听上几段,就够叫人胆颤心惊的了。
“公主,让奴婢陪您一起去吧!”碧菡真心请求。
君菀微笑地看着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将目光转投到屋中陈设上,喃喃说道:“这一去,我未必还能回来,这里的东西又能带走多少?”
她语气中的哀伤让碧菌忍不住掩面而泣。
君菀走到窗边,一股熟悉的那兰花香从裔外飘入。西歧会有那兰花吗?她苦笑。
一瞬间,深埋于心底的那幕记忆又重新被花香唤醒。
是呀,当年第一次见到“他”也是在这种那兰花开的季节……
就在那漫天飞舞的花办下,她初次见到“他”摄人心魄的微笑,和那双幽亮深邃的黑眸。
或许从那时起,那兰花就已经先一步预知了她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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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
百英会是女凰国每年-度的盛事之一,各国都有不少商人和使节藉此机会与女凰国通商、交好。君菀作为负责司礼监的代摄,这几天都非常繁忙。
属下不断有报告传来,一会儿是某某国的特使到了,一会儿是某某国的礼物到了,一会儿又是宫内的厨师询问菜谱,礼仪官询问座席安排……简直把她忙个昏天暗地。
君菀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一直在宫内外张罗,以其温柔的笑容对待每位来宾,博得不少赞誉。
但她也有疲乏的时候,终于,最后一遍检查完餐具、菜式以及每位嘉宾的座位排序后,她悄悄对碧菌说:“别告诉别人,我去透透气,很快就回来,有事情就去那兰园找我。”
碧菌笑道:“公主,您放心去吧,这里有奴婢看着。”
君菀避开人群密集的前殿,顺着小路走到后宫的那兰园。
那兰园的那兰花都已盛开,花香弥漫了全园的每个角落。
君菀深吸一口气,花香从鼻翼深入到五脏六腑,令她所有的疲惫都消失了。
在女凰国的皇宫中,流传着一则美丽的传说--
据说,当君菀降生皇宫时,本不定开花时令的那兰花然盛开,香气笼罩皇宫多日不散。
那兰花本是女凰国才有的珍稀花种,于是人人都传说,君菀是那兰花仙转世,皇宫中甚至为她建立了这座那兰园。
那些流言君菀并不想深究,更不相信自己是什么花仙转世,但每次当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只要闻一闻这种花香,就可以心定气闲,犹如脱胎换骨一般。其它几位公主对那兰花并没有兴趣,所以这那兰园不知不觉就成了她独自休息,旁人不得擅人的禁地。
但是,今日的那兰园中竟然不只她一人。
当她倚在那兰树下,刚刚想合眸小睡时,耳畔仿佛听到两段如蚊蚋般的男声对话:
“殿下,此时离开只怕会让太子不满。”一个随从焦虑的说。“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这里毕竟是人家皇宫的后院,万一进了什幺不该进的地方,惹来麻烦就不好了。”
“我只是来赏花,会惹什幺麻烦呢?你在国内可曾见过这幺美丽的那兰花?”
那名被唤为殿下的嗓音,彷如那兰花一般的冷,不,比那兰花要冷上几分,像寒梅,冷傲地绽放在冬雪中的寒梅,是沁人心脾的清冷。
君菀一惊,倏然睁开明眸,以为自己是在睡梦中,但那两人的声音却更加清晰起来。
“殿下,咱们还是尽快回去吧。昨天太子对您擅自去了集市,已经很不高兴了。”
“太子?”那清冷的声音念着这两个字,毫无感情:“太子只知道在宫中饮酒作乐,而不知体察民情,真不知道他以后要拿什么治国。”
君菀站起来,抖落一身的花办,她已经听出声音的来源,就在西边那最大的两株花树后,而那边也的确有一黑一白两个人影。
那名随从被君菀起身的声音惊动,焦急的说:“殿下,这园里有人,咱们还是快走吧!”
一瞬问的沉默让君菀以为对方要走了,没想到一张男子的脸突然从花海中闪现。
此刻,不知怎地,君菀心中跃然而出八个字:疏影横斜,暗香浮动。
这个神秘的白衣男子,带着一身的优雅惬意,一身的浓郁花香,面容俊美的程度已超过君菀的想象。
而那个男子看到花树下的君菀时,同样一怔,只是在那双过于冷静幽深的眸子中,除了友好的笑意外,似乎还包含太多的东西。
他一步步靠近,用最温柔的笑容和最清冷的声音问道:“姑娘可是女凰国的人?”
君菀本能的向后退了几步。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很危险,最好不要太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