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花背是七彩,这是凤鳞花,绝对错不了的。”古大夫万分兴奋的说。
春儿等不及的爬过来,“快呀!快摘下它,少夫人就有救了!”
易戬寒望着蔚蓝的晴空,磕了三个响亮的叩头,凝重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春儿也连忙叩了好几个响头,不断的感谢老天爷,而她的愧疚也能减低一点点,心忖,或许她还能为少夫人做其他的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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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已经服用一个时辰了,她为什么还不醒?”易戬寒朝着古大夫怒吼,他所有的希望全寄托在凤鳞花,但是,事情似乎不是那么容易。
古大夫心理也有数了,说道:“少夫人中毒太深,又耽误太久,凤鳞花能治七断紫草毒,但毕竟不是仙丹,所以…”
“是你笃定的说有了凤鳞花,凝芙绝对会醒,你在耍我吗?”
“少将军先听我说完,依少夫人的脉象来看,只要能熬过今晚,在明白鸡啼之前清醒,就一切无恙了。”
“如果不呢?”
“老夫这颗项上人头就不打算要了。”古大夫豁出去了。
“滚!我个要看到任何人。”他把所有的人全赶出去,自己则守在杜凝芙的身边。
他的脸部抽搐着,不想任何人看到他,因为,他再也无法伪装他心中的伤痛、惊悸和无助。
他将昏迷的杜凝芙抱起,让她舒服的倚偎在他的胸膛前。
“这样,你便能听见我的心跳,你会知道我有多害怕失去你。凝芙、凝芙…”
他颤抖地说着,眼睛中盛满了即将失去她的恐惧。
他没吃晚膳,就一直抱着杜凝芙,一动也不动。
烛影东移,明月由西方照进屋里来,把一室的凄清哀然都照得一清二楚,然后月影渐渐模糊,东方微翻白肚。
遥远的一方仿佛传来鸡啼,惊醒了易戬寒,他猛然一惊,发现怀中的佳人竟分毫未动。
“鸡啼,是鸡啼了。”他仓皇失措地摇着她,“不能睡了,听到没?凝芙,别再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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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一直有个男人的声音,不断在骚扰她的好眠,他为什么叽叽喳喳老是说个不停呢?
她多希望叽喳声停止,因为她觉得自己从未睡得如此安稳过,她心中有一种十分熟悉又教人安心的味道包围着她,还有一阵沉稳的鼓声伴着她,虽然那鼓声老是紊乱失序,但她还是好喜欢这种感觉。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忽然惊颤了一下,因为,有人往她脸上泼了一滴水,水还是热的;等等,那人又泼了一滴。
她深蹙柳眉,是谁那么调皮,用这种方式来戏弄她?
她微睁娇憨的美眸,见到一面古铜色的镜子,镜子竟流出水来!
不对!不是镜子呵?那好像是一个铜制的面具,刚毅而好看的面具。
“你哭了?”她虚弱而沙哑的问,秋眸的心中诧异又慌张。寒……他哭了!”
易戬寒由怔忡转而狂喜、蓄泪的眼中须臾不离她的将她瞅了好半晌,才深怕她消失般的低喊:“凝芙。”
凝芙温柔的微笑,“我第一次听你唤我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好踏实、好心安。以后,你是不是可以天天这么叫我。”
“别太得寸进尺,我是心血来潮才这么叫。”纵使是越过生死考验,他还是死鸭子嘴硬。
她也不在乎,微微的笑意收了起来,她举手将面具上的水拭去。
“什么事惹你伤心到哭?”
“我没哭,谁说我哭了?”
“你知道泪水的温度吗?”她忽然问道。
“不知道,我没哭过。”
“你不是没哭过,是因为面具,它掩饰了你所有的感情,包括泪的温度。”
她柔柔的说着,并动手替他将面具取下来。
“泪水是热的,这证明你并不是冷血无情之人。”
“凝芙…”他动容的低喃。
“你心血来潮了?”她调侃的一笑,但瞬间神色又揪然一变,黯然凄楚的问“你怎么会来这里?”
“这是我们的房问,你是多此一问。”
我们?她有些受宠若惊,总觉得有些事发生了,而她却不知道。
“啊…”她本来想要问出心中的想法,但手臂忽地一疼,整张小脸都揪了起来。
“怎么了?是不是手又疼了!”
杜凝芙望着他,怔忡了一下,他脸上那惊魂未定的神情,还有失措的举止,都不像平时的他。
他正慌张的俯视她手臂上的伤口,她这才恍然大悟。
对了,李霸想要杀她,她的悄脸倏地褪去淡淡的血色。
“李霸他……”
她干涩苍白的唇突然被手指按住,制止她欲问出口的事。
“别提这个人,我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他露出阴狼的眼神,无论李霸是地头蛇出好,有稳当当的靠山也罢,他绝对不会轻饶过他。
杜凝芙点点头,那余悸犹存的滋味全都回到她的感觉中,她有些寒意,更紧紧的偎着他。
“我一直跑,不停的跑,我听见风伯在我耳边呼啸,但风却无能为力救我。当时……我只想再见你一面,再听听你的声音……那样我就能死而无憾呵…”
__“别说死。”他的心又是一揪,急忙的打断她的话。
“我好累,好像是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她觉得眼皮好沉重。
“的确是我从鬼门关里硬把你拉回来的,如果你再不醒过来,就算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要找到你。”他将她抱得更紧,由衷的感到恐惧。
“寒,为什么?你明明不理我的呀!现在……我觉得很不真实。”想起他的冷淡,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春儿什么都跟我说了,是我误会了你。凝芙,对不起。”
她鼻酸地吸一吸,秋眸水光盈盈的瞅着他。“你不怪我了?”
“你没错,错的是我。喂!你怎么了?’他焦急的惊喊,轻轻拍打着她的脸。她竟安详的闭卜眼睛.就像了前昏迷不醒一般。
“没事,只是我心中的一块大石落下,突然觉得好想睡觉。
寒,你留在我身边好吗?”她楚楚可怜的哀求。
“嗯!但别睡太久。”易戳寒虽然松了一口气,却还是不敢让她沉睡大久。
见她沉睡的容颜,他俯身吻住她苍白的唇,低语:“我不离开,你安心的睡。”
唯有拥着她,感受她渐渐回暖的身体,他才能真正确定她的存在。
他从来不看重生死,尤其经年驰骋沙场,生死只在一瞬间,若执着,只怕会贪生伯死。
只是到了今天,让他尝到生死永别的可怕,哪怕是执着而贪生怕死,他也不怕别人嘲笑了。
“春儿,回房去睡吧!”陈刚拿来一件披肩,帮春儿抖瑟的身躯披上。“就算你在这里跪上三天三夜,少夫人会醒就是会醒,不会醒你也没辙,何必苦了自己?”
春儿狠狠的瞪他一眼,任性的说:“我就高兴跪,你不想等你就回去,别吵我了。”
陈刚无奈的在她身边坐下,抱怨的说:“少爷也真是的,为什么不让你进门,偏要你在门口跪?这里霜寒露重,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受得住?”
“是我愿意的。少夫人是我的救命恩人,要是我跪三天三夜能让她醒来,我绝对不喊苦。都是我害了少夫人,也害了少爷,都是我不好,我真是个心狠手辣的坏人。”春儿断断续续地哭起来。
“别哭了,这事我也有份,我……我陪你跪,这样你会不会安心一点?”
陈刚连忙改成跪姿.看到她哭,他就手足无措得不知如何是好。
春儿哭得更大声了,安心?少夫人要是永远不清醒,她一辈子都难以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