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自己弄伤的,但那又如何?我会让皇上相信我是杜凝芙蓄意伤人,故意妨碍我的演出,想破坏皇上的兴致。”
“你有了这个念头,那么你若死在我手上,也不值得意外了。”他冷道。
“她究竟哪里好?值得你为她杀人?”
他闻言一怔,显然自己也十分意外。
“她是为易家传承的女人,保住她有何不对?”他说道,但他心里明白这样的说词很牵强。
“她是女人,我就不是女人吗?我照样可以为你生儿育女,可以委身妾室。”
水奴丝毫不以这番妄大的言词为耻,幸福是要不顾一切手段夺得的。
“你要为我易戬寒生儿育女?”他邪魅地挑了挑眉,冷眸中有着莫测高深的打算。
“嗯!我会彻底离开奴家瓦,从此只伺候你一人。”
“你不知道易戬寒真正的模样吧?”他一步一步慢慢接近她。
“真正的模样?”水奴的背脊不知怎地起了一阵寒意,他每接近自己一步,她就忍不住后退一小步,直到玉背蓦地贴上大红圆柱。
“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他命令道,然后将长期掩饰的面具拿下,让黯沉扭曲的右脸自由地呼吸空气。
“啊--走开、走开!”
水奴花容失色地抱头蹲下,胡乱地挥动一只手,许久还惊魂未定,然后,她想起这个男人不是别人,她力持镇定地站起,惶然的脸撇向一边,颤抖地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乍然拿下面具,教我如何做好心理准备?这种是总是需要时间适应,不是吗?”
时间?他才不屑她的委曲求全。
“你最好能赶上演出,否则,届时谁也保不了你。”
他将面具戴上,步出大门,只有一个地方,他可以无忧无虑地用真面目示人。
他心急如焚地想立刻出现在观炀楼。
“不要走,你再走一步,我就跟你玉石俱焚!”她狠下心来说。
“你认为皇上会听你的,还是听我的?”撂下一句活,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喜心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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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我除掉她。”水奴阴毒的说。
“你今天特地找我出来,就是为了这件事?”萧中诚边喝着龙井茶,心里边有些讶异水奴的心狠手辣。
“也唯有你萧将军才肯帮我的忙。”她倏地改了面貌,露出甜甜的笑容。
“你对女人的柔情、心软,水奴可是看在眼里,如今一个小小的忙,你一定不会拒绝的。”
“小小的忙?水奴,刺杀将军夫人算是小小的忙,你太抬举我了。”他十分不以为然地笑着。
“萧将军,当初你希望我把宣宸府弄得鸡犬不宁,目的在于你恨易戬寒,如果今日你应了我的要求,几乎等于是毁了易戬寒,这么好的机会你还不把握?”
女人心要变比翻书还快,她无情地冷笑着,负她之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怎么说?”
“他在乎杜凝芙那个妖女,你说,如果杜凝芙死了,他会如何?”
“办法好是好,不过……你忍心毁了他吗?当初你肯接近易戬寒的目的,不该是这样的。”
他老早就看出水奴的心意,她想要荣华富贵,想要脱离贱籍。
“他负了我,我绝不会轻易饶恕他带给我的耻辱。”
“杀了杜凝芙太可惜了,不如……”
萧中诚若有所思地沉吟了一会,目光阴沉,狡猾地笑说:“有个一举两得的好方法,其实要折磨一个人,死去并不是最好的方式,如果今天两人活着,相爱却又不能结合,那才是最痛彻心肺的。”
“说得倒容易,易戬寒可不是普通人,有谁可以那么轻易的分开他们?”
她不以为然的说,易戬寒的权势那么大,有谁可以做到?
“这你就不懂了,世界上最有权力的人不是易戬寒而是当今皇上。”
自水奴威胁要废了双手的那天起,易戬寒就不再留宿喜心阁,而是夜夜回到观炀楼陪杜凝芙,与她激情缠绵。
在白天里,易戬寒大部分都留在喜心阁,她知道他把白昼
留给水奴,而夜晚则留给自己,很公平了。而他从来不在她面前提水奴的事,也不会以“丈夫”身分来对做“妻子’地她解释什么,仿佛有了一种默契,他不说,她也不问。
不过,能获得他一点的在意,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寒,你回来了。”杜凝芙站在花圃中央甜美的一笑,小心脚下初栽的栀子花插穗,两手净是泥土,俏脸上也沾了不少。
今天算是特例,寒竟在白天便过来观炀楼。
易戬寒直直地注视她,神色十分凝重严肃。
“我脸上有什么吗?哎呀!一定是弄脏了,对不对?”杜凝芙欲举起手则擦脸,才发现两手的泥土更多。
“寒,别一直看着我,
我正在种栀子花,难免会弄脏的嘛!”
“以后这种事情叫下人去做。”他将她瘦骨嶙峋的娇躯圈住,皱着眉说;“还是这么瘦。”
“我喜欢种花,叫下人做就没意思了。”
她微笑地仰起红扑扑的小脸,正好望进一双占有欲非常强烈的黑眸。
“栀子花很香,现在栽种,明年初夏就会开花,整个北苑都是栀子花的香气,是不是很捧?而且它还有很多疗效,可以清热、泻火、治咽痛和扭伤肿痛,是很好的中药材。”
“你喜欢就好。”听见她柔柔的嗓音,他的心就莫名的得到安宁,他力道适中地收拢手臂,让她亲密的贴在胸膛上听他的心跳声。
“寒,我的手好脏,我先去洗洗手啦!”
“我不怕脏。”说着,低头便是深深的一吻,柔情缱绻、再三眷恋,直到怀中人儿快无法呼吸了,他才松开她。
“皇上为了什么事召见你?”
易戬寒拥着她进屋,当她提出疑问时,他猛地一震,心绪难宁地抿着薄唇。
杜凝芙为他将面具取下,这才瞧见他的神色十分凝重,忽然有一股不安的感觉窜入她心扉。
“怎么了?”她细询问。
“皇上要见你。”当皇上提出这个要求,就仿佛一道青天霹雳,他太了解皇上的为人,以及对美人的沉溺纵欲,若是让凝芙进见皇上,那……他铁定会失去她,这个可能教他不安。
“见我?”她迷惑地问。“能见到皇上的人,不都是很了不起的人吗?我做了什么,皇上要见我?”
“因为你是杜凝芙。”
听到这儿,杜凝芙一震,神色顿时刷白下来。
“皇上他…因为我是妖女,所以要杀我?”
他不忍心见她痛苦,将她抱进怀里,浑厚低沉的声音悦:
“别害怕,皇上见你的原因不在于杀你,在于要见你的‘神力’。”
‘什么神力?”
“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能与花草说话?”
杜凝芙迟疑了一会儿,点头道:“我可以,皇上要我表演给他看吗?”她的灵眸忽地一黯,透露出一股深沉的悲哀,像是伤口结痴后,又硬生生地被挑开。
“皇上对怪力乱神之说向来很有兴趣,当萧中诚建议花朝节中,应该有一个可以跟花草沟通的人,我就知道不妙了。”
“你担心我不能让皇上满意?不要紧,我想皇宫大内的花草也是很可爱的,我应付得来。”她隐去内心的不安,露出微笑。
易戬寒眼神复杂难测,若是事情那么简单,他就不必那么操心了。
“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杜凝芙洗净双手后,眨着灵秀的杏眼,充满好奇的问。
“别问,对你没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