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睫毛覆盖住她垂眸流转的心机,今日让她水奴入府,她就打算不再回奴家瓦去讨好臭男人。
想要在宣宸府过好日子,就要先讨大家的喜欢,这一点点小小的手段绝对难不倒她。
一番话说得至情至性,再则颇识大体,在场的人莫不为水奴凄楚的贱籍身分感到同情与怜悯。
柳氏微微诧异一个出身瓦舍的女子.竟能有这般善解人意的缜密心思。杜凝芙惊讶的俏脸淡淡地有了笑痕,心知这位水奴姑娘是个好人。
水奴望向社凝芙,与她四目相接,露出一个迷人的笑。
“易将军,你有一个美若天仙的妻子,水奴真是自叹弗如。”
水奴谦卑的说。
易戬寒这时候才发现杜凝芙又忘了面纱,怒道:“她就是由着这张皮相去招惹不该惹的人,你说自叹弗如,我看她才该自叹弗如。”
杜凝芙惊觉忘了戴面纱,连忙从腰问掏出一条粉蓝色的面纱系上。
水奴拉着他的手臂,娇声道:“别生气,该生气的是少夫人,哪有做丈夫的拿妻子来跟勾栏女子相提并论?别气了,而且,我觉得在奴家瓦时,你都没有听少夫人辩解,就说她和萧将军有染,这对少夫人并不公平。”
柳氏大吃一惊,愣愣地望着杜凝芙。
“娘,我没有。”杜凝芙急急的说明自己的清白。
“就算有你也不会承认。”易戬寒冷冷瞪着她。
“不.我是你的妻子,请你相信我。”她泪眼婆娑地请求,却得来他冷冷地一笑。
“你只是个为易家生育儿女的女人。”他拉着水奴,在众目睽睽下大步迈去,仿佛在召告新婚妻子已经失宠,大家若要巴结,千万别巴结错对象。
“芙儿,这是怎么回事?”柳氏忧心忡忡的问。
杜凝芙泪如雨下,根本不知道从何说起。
“可怜的孩子,一定是寒儿错怪你了,我怎么会生出这么无情的儿子?”柳氏深深长叹一声,她想要孙子的自私心态,竟使得一个乖巧的女孩误嫁易府,她的心里有许多过意不去。
杜凝芙抹去了泪,勉强笑道:“我没事,这也不是少将军的错,娘,你别为我难过了。”婆婆相信她的眼神,使她在最痛苦的时刻,还有一个可以依靠的地方。
昏倒
池塘隐隐惊泪晚,
抑眼未开梅萼小,
尊前贪爱爱物华新,
不大物新人渐老。
---玉楼春,欧阳修
在东苑喜心阁内,兽形香炉焚的是玫瑰香,没有丝竹的伴奏声,场中窈窕女子依旧翩然飞舞着,舞过一回又一回,只想博萌黹缴系囊恍Α?br>
水奴进府已经数日,原以为易戬寒会日日夜夜的宠爱她,
哪知他只要求她把花朝节要表演的节目准备好,并保证绝不在当日出一丁点儿错误就可以。
水奴心头有怨,但她知道有人比她更怨,因为,易戬寒虽然没有在喜心阁过夜,却也未曾踏人观炀楼一步。
听这里的下人们说,易戬寒已经很久没见杜凝芙了,她得掌握好机会,别白白错失了良机。
“啊!好痛!”水奴轻盈的身子一软,跌入一双铁臂中。
“怎么了?”易戬寒蹩眉问。
“我的脚,好像扭伤了。”她眨着含泪的大眼睛说。
“扭伤?严不严重?”易戬寒关心的是能不能及时在花朝节中演出?
“不知道,只要一动就好痛。”她期待他能放下身段,为她瞧瞧扭伤之处。
“我叫人请大夫来。”说着,他将她扶到椅子上,离去的手却被她抓住。
“将军,你能帮水奴揉揉吗?”她含着泪光乞求道,贝齿轻咬下唇,模样看来楚楚动人。
易戬寒眉头更加深锁,对于眼前的美色,他丝毫不动心,只是频频想起杜凝芙在他怀中呢喃的娇怯。
忽地,窗外窜出半颗头颅,又急急的隐去。
他的冷眸一沉,蹲下身体,捧起水奴的玉足,脱去小巧的红绸鞋儿,露出白皙美丽的裸足。
“是不是这里?”他找到微微红肿的地方,轻轻的为她推拿。
水奴感到受宠若惊,方才他是那么的冷淡……不管是什么让他改变,水奴绝对会紧抓住这个良机,要让易戬寒永远忘不了她的好。
“将军,我听小碧她们说,你有好几天未会见过少夫人了。”
“别跟我提她。”他态度森冷的抬眼,沉声的警告。
“水奴不提她了,只是,这几天没有女人服侍将军,水奴很想为将军做些什么。”
易戬寒蓦地扣住她的下颚,森冷阴鸷的气息拂在她的脸上。
“将军,水奴受不受寒无关紧要,只要能满足将军,水奴就算在冬雪下赤裸,也会甘之如饴,啊!”
她的短衣被用力撕裂,胸前一片寒凉,但他火热的唇立刻温暖了她。
易戬寒朝她轻蔑的一瞥,也难怪她是奴家瓦出来,因为.她就是有本事赚男人的钱。
“你的小嘴真甜。”
“将军,水奴不只会说话而已。”纤纤荑黄熟练地褪去他的白袍,先用她充满魔力的双手抚摸他精健的胸膛、再伸出了香舌轻舔他的乳头,而纤手则缠绕在他的后背。时而轻划,时而重压地逗他。
她的吻渐移到他的宽肩,深深地吸吮,烙出她的印记,赤裸的性感胸脯,有意无意地触碰他的前胸,若即若离地诱引出他的欲望。
“将军…·”她迷乱地仰首,一双桃花眼中水波荡漾,企求他更进一步的占有。
“将军……”水奴急了,也顾不得女性的矜持,软语唤着他。
易戬寒冷笑一声,轻力拧转、旋弄,却又不肯真正解她的渴。
水奴忍不住以俏臀迎合他的手指,扭动身子,让身体得到满足,她看得出来,他的心并不在她身上,顶多只是男性的发泄而已。
但这让她有点不明白、有多少男人想成为她的入幕之宾比易戬寒官位高的大有人在、他们怜惜疼爱她似乎永远爱不够她,当今天下的男人,有几人在她身上尝到销魂蚀骨的快乐之后,而不眷恋她的?
唯有易戬寒一人而巳.偏偏她就爱他的冷傲。
“将军,水奴希望你眼前只有我一人,至少在这个时刻,好吗?”见他失神了、她实在不明白,这个男人明明欲火焚身,却在这个节骨眼,这么心不在焉.当真是她水奴的魅力不够?
冷眸瞥了一眼,那颗偷窥的头颅已经不在那儿了,他低咒一声,把桌案上的花瓶扫落,正在着衣的水奴吓了一跳。
“将军,水奴做错什么了?”她衣衫未整地依偎在他身上,放肆地揉弄他胸前的乳头。
“拿开。”他阴鸷地瞥视她一眼,她立刻噤声地退开“继续排练,若是在皇上面前出错,看我饶不饶你!”
水奴因他的绝情而感到一阵胆寒,他是个阴晴不定的男人,要得到他的真心、着实得费一番功夫,但她不怕,她有的是本钱。
杜凝芙托着香腮,目光透过小窗投射到不知名的地方.削瘦的脸颊。憔悴的容颜,映人左侧的铜镜。
柳氏甫才进来,就见到她失魂憔悴的模样,心理感到既疼惜又无可奈何。
在还贴着红色喜字的房内索绕的是一片冷清,桌上捆着春儿送来的午膳,碗筷都未曾动过。
“芙儿。”
杜凝芙惊得回神,诧异的问:“‘娘,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她连忙上前扶着婆婆,在红木回椅上坐下来。
“听春儿说,你这几天都不吃不喝,是不是真的!”柳氏拉着她一块坐下,关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