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哦!她差点忘了还有一星期的相处时间。第一次,她有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懊丧感觉,她还得顶著这个麻烦又辛苦的发型,穿著这一身难过、丢脸的衣服过一个礼拜。老天!
「我回去空出时间,再通知你吧!」她迅速地垮下双肩,原本有著战胜的快感,全消失了。
「姊姊再见。」他摇著手目送她离去。
听见他似有所待的声音,她疑惑地回头,恍惚中似乎瞥见他嘴角一闪而过的笑,好生诡异。奇怪!禁不住地,她的心脏又开始怦然而动。
这书呆子……老是启人疑窦,可是……会吗?她再看他的眼,那是一双受惊白免般的天真眼眸,依旧单「蠢」的有点呆,是她看错了吧?也许一时眼花也说不定,毕竟她最近真的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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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时,青樨依旧闭眼假寐,同样的举动,来时是为了堵住晓笙喋喋不休的缠问,此刻则是真的累了。
这种累不是源於身体,而是来自心灵。奇怪,对付东方柳邪那种「书呆子」应该花费不了她多少心神才对,怎么她全身好像快瘫了。
那书呆子蠢得有点可爱,除去土里土气的衣著与发形,他应该有张好相貌,他的骨架子也不错,高高瘦瘦,肩膀够宽、腿也够长,好好打扮一番,会是个潇洒、英俊的名士。
若让她来担任他的形象顾问,她会叫他留长发,穿上棉质短袖衫、外搭针织短背心、黑色休闲长裤,一定帅气又雅痞。
不知不觉地,她沈溺在改变他的幻想中,没发现一朵欣然笑花正悄悄绽放在她的樱唇上。
「奇怪!春天的发情期应该已经过了啊!怎么有人到现在才思春?」掌握方向盘的晓笙,无意间察觉到上司的异举,调侃地问。
「我?」青樨猛地睁大眼睛,像只被射中弱点的猛兽,迫不及待反击。「谁会对那种又蠢又拙的书呆子动心?」
瞧她惊吓的!这不是摆明著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晓笙摇摇头,懒得理她,她要当只把头埋进沙地里,就以为天下无事的笨鸵鸟是她的事,不过……
「喂,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这副鬼样于恐怕进不了家门喔!」
「那就去你家啊!反正我有许多衣物存在你家,去换回原本面貌不就可以回家了。」她才不担心。
「真是的,有够麻烦。」她吐吐舌,将车头调往罗斯福路。那层公寓是她去年才买的,为了上班方便,结果青穉很可耻地将那里当成免钱的旅馆,高兴就去住几天,当然就遗下很多东西在她房里。
「少来,你是得了便宜还卖乖。」青樨一时手痒,又捏了她粉嫩的脸颊好几把。「刚才我辛苦地应付著『书呆子』时,不小心可看见某人和一个酷得乱七八糟的帅哥有说有笑,气氛热闹得紧呢!」
「你眼睛脱窗啊?」晓笙一把挥开她不规矩的手,车子驶进公寓的地下停车场里,待下得车来,才没好气地道:「东方家那个酷保镖根本是块大木头,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我哪里能够眼他有说有笑了。」
「是吗?」走进电梯,她一脸狞笑,表现得像个拉皮条的。「可是他很帅耶!你真的一点都下动心?」
「任凭弱水三千,姑娘我只取一瓢饮,那个酷保镖不合我。你少无聊了!」出得电梯,打开房门,正好听到电话铃响,她挥挥手,示意青樨自便,抢先跑过去接电话了。
待青樨卸下全身的伪装,还回本来面目,晓笙已经在厨房里忙了好一阵,两大碗锅烧面上桌,那层层缭绕的香气,薰得她都要流口水了。
「哪个男人娶到你真是有福了。」她发痒的手又爬上了她的脸颊。实在是晓笙有著媲美婴儿娇嫩的肌肤,细致得连一丝毛细孔都看下见,捏起来软绵绵的,成就感十足。
「你捏够了,就乖乖坐下来,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晓笙从上衣口袋里抽出一张小纸条,是刚才的电话内容。「宏展徵信社这个月的最新消息,制造车祸的可能主谋者又多了三名。」
「是吗?」青樨轻蔑地撇嘴。神经病,五年前的案子,「宏展」查了一年,居然越查嫌犯越多,分明又是脓包一个。「打电话去通知他们,契约到这个月结束,叫他们派人来结帐。」
应该交给「安管部」的叶主任去查的,那家伙是个人才,他熟知的人脉、情报网会给她正确的资料,只是目前公司还不够稳定,她若直接对叶主任下命令,恐怕打草惊蛇,徒然让凶手有心理准备。不得已,她只好试著委托坊间徵信社,并且利用晓笙的地方做联络处,只是多年下来钱是花了不少,可惜得到的消息没一条有用的,够泄气了。
「不能怪人家,谁叫你惹是生非的本领一级棒,这么些年下来,仇家有增无减,不明内情的人当然会查歪方向。」晓笙打完电话後,安慰她。
青樨耸耸肩,能怪她吗?她十五岁就入主董事会,在豺狼虎豹的环伺下,一步一步惊险地走过来,卖力将公司由遗产争夺战中的风雨飘摇逐渐巩固至今天的地位,要做这些事没有强大的魄力与革新是行不通的。
她也不想做得那么绝,只怪那些老股东们太贪心、又古板不知变通,竟不自量力地来触她这个新官上任的三把火,被烧得脸面具黑活该。至於他们心存不满,而怨恨她,想尽办法要扳倒她,她才不怕,有本事就来吧,谁伯谁?
「我今天不回家了。」她坐下来闷闷地吃著面,不忘交代她万能的美女秘书。
「晓笙,帮我空出一个礼拜的时间,我要上『梦岛』彻底解决爷爷遗嘱的麻烦。」
「没问题,不过你把手提电脑一起带去,我可不敢保证你不在的时候,你家那些大人下会找麻烦!」
虽然五年来,青樨一直有计划地培育自己的班底,但因为祖父留下来「外姓人不得进驻中央管理阶层」的规定,她手下的人普遍职位都只在中上,董事会仍是由一票亲戚组成,如果他们趁她不在,联合起来酝酿改朝换代,成功率也不是没有。
「我知道。」对於这件事,她心里自然有数,防范归防范,却也不用弄到草木皆兵的地步。
现在董事团的组成大概分三层:叔公、姑婆那些与祖父平辈的亲戚们,凋零得差不多了,再加上年岁已高,只要每年分给他们丰富的红利,他们不会有争雄的野心。
而新进的堂兄弟姊妹们,几乎百分之八十是她亲自遴选进去的,一开始她就讲明了,大家来拚能力,谁的本事大,谁坐龙椅。结果五年下来,她证明了她的实力,同时也收服了一批生力军。
比较麻烦的是与去世的父亲同辈的叔叔、姑姑,正是中年好权的年纪,又看不起她这个年轻的侄女,平常日子不刁难一下都难,何况是她不在的时候,肯定要兴风作浪的。
唉!一个家族企业搞到这种地步,实在很难看。等著吧!待她完全大权在握後,一定要想办法开放「邱氏」,外姓人只要有能力,谁都可以进董事会大展长才,甚至与其他的财团合并都没关系,就是不要弄一个专制王朝。
突然她想到如果「邱氏」舆「东方集团」合并呢?也许……哦!不,她又想起东方柳邪了。有病,他明明是她最讨厌的书呆子类型,怎么她就是抛不去他的身影?可能是他呆得太彻底吧!人们对於极端的东西总是特别有兴趣,这是人性,与她的情绪无关。对!一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