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邪拉著青樨一边跑向体育场,一边还不忘转头问道:「温和,我是哪一队的 ?」
「会长和我同属熊猫队。」说完,温和偷偷低下头吐吐舌头,他还漏说了一样,寒近被分到「海狸队」,他们是敌对的。凡是有体育活动,寒近必是人人争取的宝贝,那家伙的体育万能,有他同队等於稳坐冠军宝座,所以这场比赛根本不用打,会长和他肯定会输得很难看。
果然!一进入体育场,欢呼柳邪的声音不小,他这会长挺受人爱戴的,可惜记分板上的成绩依然难看,人家可不会因为他是学生会会长就放水。只是这个……十比五,不会太离谱了些?
「温和,为什么寒近和我们不同队?」柳邪吼了出来,看到己方一名打者又被寒近三振了。
「会长,这次的分队是由你新设计那套随机抽取的电脑程式派发的,为什么把我们和寒近分的不同队要问你呀!」这种分数别说柳邪看了要发晕,连温和本人也是灰头上脸。
「咦?是吗?」柳邪浑不在意地耸耸肩,又装儍。
青樨斜睨了他一眼,这家伙很假哦!
「你不下场吗?主将亲自出马也许还有机会可以扳回劣势!」
「邱小姐,」一直站在旁边的温和偷偷拉扯她的衣袖,附在她耳边低声道:「会长的运动神经是有名的差,他上场会输得更快。」
「不可能吧!」青樨指著柳邪疑道。「他上次在暗巷救我时,手脚反应很快啊 !」
「那是因为事情与女人有关,会长才会发挥非人本领。」谁不知道学园内三大巨头都是「妇援会」登记有案的男性同胞,标准的「大女人主义者」,女人至上、女人万岁。
「温和——」柳邪的嘴巴不够快,来不及阻止温和泄他的底。
「原来如此!」青樨若有所悟地直点头,一抹飘然悠雅的倩笑浮上樱唇,却染不亮那双翦水秋瞳。
「姊姊……」天啊!她笑得好恐怖。柳邪打个哆嗉,不禁瞠怪地瞪了温和一眼—!瞧你做的好事。
「东方公子,这是不是表示,以後嫁给你的女子将会非常好命、幸福,有个以帮助女人为人生目的的先生,他的妻子该当拥有优先享受权吧?」
「当然、当然。」柳邪敢摇头吗?又不是活腻了,想找死!「结婚後,姊姊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绝对不敢有第二句话。」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别把我说成母夜叉似的凶婆娘,我虽不以为结婚後,男人就是女人的天,但也不会霸道到认为女人就该高高在上,将男人踩在脚底;夫妻是平等的共同体,只有互敬互谅,不会有谁高谁低。告诉你只希望你了解,温柔待人很好,我也绝不会阻止这种助队的行为,只希望你的温柔要禀持礼教,该守的分寸还是不能少的。」
「这点我明白。」握著她纤细的手掌,他的有力更显出她的娇柔,但那雪白柔荑里蕴藏的强韧依然动人,深情地与她十指交缠嬉戏,这样的肌肤接触、体热交融,较那激情的热吻、缠绵的爱抚,别有一番相异的兴味。
「我的承诺没有那么廉价,它一生只对一个人许下,许下了就永下改变。」柳邪的眼是认真的。他首度出口的情话,不甜,却「真」的震撼人心。
起码青樨是感动的,一直就不赞同用茶壶与茶杯的理念来解释男女关系:她宁可相信什么锅配什么盖,一对一,谁也不负谁、谁也不胜谁。掌管「邱氏」的时候,看多了有钱的男人如何用钱来买女人,富有多金的公子哥儿谁不像只采花蜂,花丛流连一丛过一丛,却自喻为风流不凡。
这种人她向来是唾弃,刚开始她是见一个扁一个,後来,她发现不论男人或女人都是爱玩这种游戏,说穿了,只是上流社会的一种社交活动,没有对与错,玩玩而已,她渐渐改变看法,只要人家不惹到她身上,个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所以在一开始遇上柳邪,她也是避开的,有钱人,不,她不喜欢。但相处下来
,却发现他不一样,非常的与众不同,也有这样的富家公子哥儿吗?很有趣,所以
她动心了,这会儿是该庆幸他与她的想法正好不谋而合,既然人家说初恋是最美的
,那么化初恋为永恒,不是能感动更多吗?
「君心同我心。」她只能回他这一句,一切尽在不言中。
「会长,」温和并不想当那不识相的大灯泡,可是……「九局下半了,比数是
十四比五,你要不要想个办法?」起码拉个半数嘛!这种输了三分之二的败法,实
在太丢脸了。
柳邪望著计分板摇头,这个死寒近一点情面都不留,他伸手招过一个打击者,
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打这种快速球,球棒要握短一点,挥棒的速度才能快
些,打中的机率也较多。」
那打击者听得直点头,踏上打击区摆出一副短打姿势,只是……好、好、好,
依然是连三好,被三振出局。
「会长!」温和闭上眼睛绝望地喊,完了,大势已去。
「果然,只研究『棒球入门』是打不好球的。」柳邪惨痛地做下结论。
「你既然不懂棒球,为什么要办棒球大赛?」青樨实在好奇,这东方柳邪果然
真邪气得紧,永远让人摸不清心绪。
「我无意中看到野茂英雄投球的英姿,一时兴起,所以就想办个棒球大赛玩玩
,哪知道……」与寒近敌对是他最大的错误。
奇怪!用这种人来管理一座学校,「东方学园」怎么到现在还没关门大吉?老
天爷未免太偏袒他了。既然如此,只好由她来替天行道。
青樨把他推出休息区。「你那么爱玩,剩下最後一个打击机会,就让你玩个够
吧!免得你将来後悔。」
「不用了。」他嘻皮笑脸的,偷个空闲,就想往休息区钻。「我好歹是这里的
学生会长,怎么好老是抢同学的机会来玩,偶尔让别人出出风头,也不错,是不是
?』
青樨两手张开,刚好挡住他的去路。「我想这种风光的机会,不会有人愿意跟
你抢的,会长大人请自便吧!」
「姊姊……」硬躲不行,他只好软求了。
青樨摇摇头,坚定又用力地道:「你不行走。」
「我……」只见那个原本威风凛凛的学生会长,很可怜、很可怜地被推上打击区。
迎著烈日,寒近的超级快速球投出,柳邪眯起双眼,握紧球棒,看准球路,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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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一抹残红薰醉了天边的云彩,滚滚翻腾的陀红云霭象徵著一日的时光尽头。
比赛结束了,转眼间,万头钻动的体育场已人去楼空,柳邪躺在本垒板上,清亮的眼望著东边一轮将出未出的明月。
他输了,毕竟还是赢不过寒近,早知道的,可是青樨依然逼他上来丢大脸,该气她的,这般不懂得男人的自尊心。
只是奇妙的,他一点都不生气,波涛汹涌的心湖激荡的是另一番情绪。他不是被寒近三振的,在第三个好球投出的时候,他击出了外野高飞球,虽然被接杀出局,但棒球和球棒接触的当儿,发出的「铿锵」清脆声,依然在他耳畔流连,那股被快速球震麻的战栗感,从他的手掌直传入他的心脏,引得它到现在仍狂跳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