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一个八岁的小女孩都这样奋不顾身地要抓住可能会让自 己受伤痛苦的爱,那——他这个事业有成的大男人在退缩什么 呢?。
“我也希望还有机会,可是……”胡骏杰轻轻说着。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田可慈起身拉开包厢纸门:“而且你不用说给我听,我没兴趣。等一下那个蠢女人来了以后,你自己说给她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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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小晴在包厢睡着,胡骏杰握着手机出来,在门外打着 电话,一一向刚刚打扰过的长辈们致歉。
“找到了,没事。我知道,我以后一定会注意……”
“如果真忙不过来,带过来让我照看着也好嘛。”刘太太毕竟不是硬心肠的人,她有些别扭地闷声责备:“女儿就是要 好好疼的,就一个宝贝,还这样漫不经心……”
“我知道了,阿姨,谢谢你。”
挂了最后一通电话,胡骏杰收起手机,仰头深呼吸着。
夏夜清爽的微风里,他的心绪也如今夜的星空一般,澄明起来。
因为不能舍,所以该受的试炼与磨难,他只能甘心领受。
从小晴那里,他真真切切学到,什么是因爱而生的勇气。
因为爱,即使还有恐惧,还有惊帕,还有不确定……
却都已经无法动摇。
他怕耽误她,他怕她不幸福,怕她受委屈,怕她被责难……
可是,经过今晚之后,他已经不在乎了。
他只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他只想用最坚定温柔的胸怀拥抱她。
一转身,胡骏杰就看到傍晚那名高大英挺的陌生男子往这边来。颈上披着条毛巾,一额头的汗,刚刚慢跑完的模样。
他身穿运动裤和球鞋,上衣脱掉了,露出精壮的胸膛和傲人的手臂。肌肉线条刚毅优美,这人分明是个运动员。
男子看到胡骏杰,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嘴角扯起慵懒的一丝笑意:“你应该就是有名的胡先生了厂
胡骏杰略略讶异地挑起眉。“刘萱跟你提过我?”
那人嘴角笑意更浓。“没,我是听阿桦说的。”
“请不要随便乱讲,我哪时跟你说过这个?”黎桦此刻也跟上来,一样一身慢跑打扮,她英气的脸蛋上缀着汗珠。
那男子扯过毛巾要帮她擦。
黎桦偏头闪避,抢过毛巾,很没好气地说:“我自己不会擦吗?还有,跑步就跑步,你干嘛脱衣服?店里客人这么多,顾惟军,你这样很恶心好不好。”
“你既然知道店里客人很多,还有时间跑出来跟我比赛?”叫顾惟军的伟岸男子好整以暇:“不用招呼客人吗?”
黎桦恨恨地蹬他一眼,摔过毛巾,自顾自的进去了。
顾惟军手脚敏捷地接过刚刚黎桦用过的毛巾,他一点都不以为意地、很自然地握住,顺手擦擦额上的汗。
胡骏杰再状况外也看出点端倪来。
这男人和刘萱讲话时是亲切,但刚刚短短的肢体语言与互动,都清清楚楚表达出他和黎桦根本是亲昵。
“你们……”胡骏杰忍不住出声。
“还不是。”顾惟军慵懒地笑了。“他是另一个无用的牺牲者,这样你高兴了吗?”田可慈出来找人,冷冰冰地说:“刘萱来了,在包厢看小晴,你快请吧。”
“等等,田小姐。”他一定要弄清楚,谁才是他应该好好修理的最终目标:“请问你,为什么牛世平要告诉我,还有小晴……”
听着胡骏杰叙述着牛世平暧昧不明的言辞,田可慈那张冷淡的瓜子脸居然慢慢涌起诡谲的笑意。
“他故意的,他是在耍你o”田可慈凤眼里闪烁赞赏光芒:“看来我不该再叫他大笨牛了,不错、不错,能想到放这个烟幕弹!”
“很好。”胡骏杰最后只是简单地这样说。
不过任何没瞎的人都看得出来,牛世平再来的日子绝对不会跟“很好”二字扯上什么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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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包厢,还没走进去,胡骏杰就从门缝看到那熟悉的娇柔背影,轻手轻脚地在拍哄小晴。
而小晴紧紧抓着小阿姨的手,不肯放开。
“小阿姨不可以走,不可以不要我们。”
“小阿姨哪里都不会去啊,小晴乖。”
“可是你好久好久都不来看我们。”
“那是因为……”刘萱斟酌着,不知道怎么解释:“因为爸爸很忙,小阿姨也很忙……”
“牛叔叔说只要爸爸跟小阿姨结婚,就可以住在一起,你们就不会那么忙了。”小晴呢喃着,讲出这一听就知道只有牛世平才想得出来、完全不合逻辑、令人啼笑皆非的话。“小阿姨,你跟爸爸络婚好不好?我们住在一起好不好?可是我不要新妈妈。你不要当我妈妈喔。”
“小晴啊……”刘萱眼眶莫名其妙红了,她洁白的玉手很快拭去不听话的泪珠。
“那就这样说好了,你不可以当我新妈妈,可是你要跟爸爸结婚。”小晴说着说着,软软童音又低下去,她重新跌人梦乡,还不忘信誓旦旦:“说好的喔,要跟我们在一起,可是小阿姨只能是小阿姨……”
她被大人吓得对后母存有太多恐惧,怎样都没办法接受疼爱她的小阿姨有一天会变成恐怖刻薄的后母。
所以她只能抗拒,只能死命把这两个角色分得清清楚楚。
刘萱遏抑不住纷纷滚落的泪珠,她低低饮泣着,被小晴直率而天真的希望给弄得心疼不已。
听田可慈说她一个小女孩就这样孤身冲来找自己,只为了牛世平的玩笑话,说她已经不要他们了,刘萱怎样!都没办法克制自己的眼泪。
傻孩子,不是不要,是不能要,不敢要啊!
可是,有谁在听了这样的声声呼唤之后,还能无动于衷的?
“别再哭了,再央,眼睛都要掉出来了。”身后响起那如酒般醇厚低沉嗓音,仿佛在梦里。
好心疼又好无奈那样地,深深叹着气。
刘萱抬起一张布满泪痕的甜蜜小脸,含着泪,扬起动人浅笑:“你是在说我,还是说小晴?”
“都是。你们都一样爱哭。”胡骏杰反手拉上纸门。
他低卞头,准确而毫不迟疑地攫取那湿润而娇软的唇。
所有的眼泪,都在这个甜蜜辗转、万般怜惜的热吻中,被蒸发得干干净净。
蒸发之后还是会有新的眼泪,不过,只要有那样温柔爱宠的怀抱在等待,就算哭到眼睛掉出来,刘萱也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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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很辛苦。”低沉魅力的男性嗓音在警告。
“我知道。”
“会很困难。”
“我知道。”
“要委屈你……”
“当过老师的人,嘴巴是不是除了讲话,就不会做别的事了?”娇嗔的声调甜软而妩媚,很快的,这声音的主人得到她应得的温柔惩罚……
“未来的路一定不会好走,不过,只要有坚定相伴的心,哪里都去得。”
“我们要不要考虑改开爱情宾馆?”黎桦一面收拾着,抬头望望那个角落包厢,面无表情地问。“应该会比光卖茶来得有赚头很多。”
“旁边还有个小晴,你以为他们敢干什么?”
田可慈百无聊赖地看着帅哥顾惟军毫不介意的帮忙端茶跑堂,熟门熟路。
闲得发慌的她只是伸直雪白修长玉手招了招:“哎,阿桦,麻烦把电话给我,我得通知一下牛世平,叫他小心了。”
“要小心什么?”黎桦依言把电话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