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骏杰一身清爽有精神的开门进来,看到怔怔的刘萱拥被坐在床沿发愣,英俊的脸上就浮现淡淡笑意:“起来了?”
刘萱根本不敢看他,小脸都羞红了。
“昨天在外面过夜,怎么办?”胡骏杰还好整以暇逗她。
“妈妈问起来,你要怎么说?”;
“说我在男人家。她一定会很高兴,只是得背黑锅的牛世平可能不会太开心。”刘萱红着脸回答。她拥着被站起来:“我想洗个澡,可以吗?”
“请,浴室在这边。我家你应该比我更熟。”
整理之后,胡骏杰送刘萱回家。
一路上,刘萱俏生生的脸蛋晕红始终不退。胡骏杰倒是少见的神清气爽,脱胎换骨一般。
“到这边就可以了,我自己进去。”接近家门,刘萱开始慌张,她急急对胡骏杰这样说。“姊夫,你先回去吧,让我爸妈看到,事情会很麻烦的!”
胡骏杰浅笑:“他们迟早会知道。”
“迟比早好,拜托你先走好不好嘛!”
好不容易哄得胡骏杰先走,刘萱偷溜进家门。
轻手轻脚,回房换掉昨夜的衣服,这才松口大气。
正打算下楼找点东西吃时,却在走廊上被刘太太遇到。
“妈……”正面相遇,母女俩都停住脚步。
“啪!”
还来不及开口,一个火辣辣的耳光就迎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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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萱根本傻掉了。
从小到大,她是被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不要说打,连重话都没有被骂过,此刻一向宠溺她到极点的母亲,居然惨白着脸、手抖抖的,连嗓音都不稳:“你在你姊夫家,过夜?”
血色从刘萱的脸上褪去。
她抚着热辣辣的脸颊,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上次,小晴来家里玩的时候就跟我说,她看到爸爸牵小阿姨的手,我还以为她是年纪小搞不清楚,弄错了,我没有放在心上。可是,今天,你怎么说?”
“我……”
刘太太眼眶都气红了,她抖着声音质问:“一整夜没有回来——你跟胡骏杰,做了什么好事?”
那样慌乱紧张,神态却带着无法错认的妩媚与甜腻,这分明是个被彻底宠爱过的小女人了。
刘太太看着自己女儿一夜之间的巨大转变,怎么可能猜不出来。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跟他纠缠不清?天底下男人这么多,为什么一定是他?”刘太太用力握住女儿的手臂,声声质问:“他是你表姊的丈夫,小晴的爸爸啊!你在干什么!你到底在干什么厂
“我没有办法啊!”已经不需要否认或辩解,刘萱用力咬着嘴唇,剧痛传来,一股血腥味开始从齿间升起。“妈,我就是爱上了,我能怎么办?”
“你……”刘太太说不出话来,她原本总是笑盈盈的富泰圆脸上此刻表情惨澹,只能重复地问:“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么会 弄成这样?”
刘萱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惊惶而惭愧,痛苦而无奈。
她慢慢靠着墙滑坐到地毯上,困难地想解释:“我们……我们到最近……才……才真的在一起的,之前,之前都没有……”
“别人不会这样想,别人不会相信!”刘太太还是紧握着女儿的手臂,紧到简直要扭断她。
“是真的,妈,我没有骗你!”刘萱的声音颤抖。
“我不管你有没有骗我,反正,你绝对不能跟他继续下去!不管谁都好,只要不是胡骏杰!你不能这样对我们!”
刘太太还是忍不住哭了。
刘萱看着母亲激动的眼泪,好像一滴滴都是烧红的铁一样烙进她心头。
她记忆里,从没有见过母亲痛哭过。
就算自己车祸重伤时,也只是默默红着眼眶照顾她。
而此刻,为了她跟胡骏杰,母亲哭得好像小孩子一样。
“姊夫…有什么不好?”她微弱地反问。
“你自己想想,你叫他什么!他是你姊夫!他是采薇的丈夫,他们还有小孩!”刘太太哽咽着嘶声低吼:“教我怎么跟你阿姨交代?有多少人会看笑话!”
“妈妈......”
“不能是他!你不能跟你姊夫在一起,我不准!萱萱,妈妈从来没有强迫过你任何事,这一次,你要听我的!”
母亲痛心而惨澹的面容,红着眼睛,嘶哑而凄厉的命令,让刘萱的喉头像是被烈火焚烧过,干涩得连半个字都无法反驳。
一向是乖乖女的她,只是束手无策。
从旖旎美梦中,翻身坠落至地狱一般的恶梦。
刘萱不敢相信,从最甜蜜到最痛,只需要短短的一夜。从来不知道如何违逆母亲的刘萱,在慈母眼泪中无助地屈服。
然后她发现,地狱也是有很多层的。她一层一层的经历着。
母亲完全变了,一向温和慈蔼的她,此刻只是不断用冰冷的沉默,直率地表达自己的怒气与不同意。
而无奈的父亲则是扮着白脸,表面上好生劝慰着,但,说出来的,却句句都是如针如刺一般的话语。
“结过婚又有小孩,我们不是把你养大来跟这种人的……”
“胡骏杰?他能爬到今天的位置,还不是因为娶了采薇。现在他有机会,怎么可能不攀上你……”到后来,更是温和的威胁:“如果他真要来招惹你,爸爸妈妈也有办法让他失去这一切。”
知道父母这次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被亲情变相勒索的刘萱,从头到尾,只是惨白着一张愈来愈憔悴的娇颜,不肯多说。
她沉默地迎接着一波又一波的逆境,几乎要让她灭顶。
在这一切发生之际,她所有希望的寄托——胡骏杰,却像消失在空气中一样,没有联络,没有探问。
连以前每天要打电话黏小阿姨的小晴,也不再有音讯。
刘萱在工作与家庭之间心力交瘁•,她无法相信,拥着她时缠绵热情的胡骏杰,在与她那样亲密过之后,会就这样放手离开。
她绝对不相信,那一夜只是激情、只是一时情动。一切的甜蜜,都只是幻影。
然而,为了一些莫名的理由,她没有疯狂地寻找胡骏杰。
独自吞忍着撕裂人的心痛,她.无助而认命地,一天天消瘦憔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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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这已经不是八点档了,这根本就是六零年代的八点档!”田可慈找到医院去,看着短短时间内就瘦了一圈的好友,•心痛地斥责:“你现在是最需要他的时候,为什么不去找他!有人这样吃干抹净就拍拍手走人的?我看不下去了,让我跟他好好‘谈一谈’!”
看着田可慈古典秀致瓜子脸上扭曲着痛心与愤怒,刘萱只是惨澹笑笑。“你说得好像要去泼硫酸一样,根本不只是要去谈一谈吧?”
田可慈要不是忌惮着医院里人来人往,大概已经把休息室翻过来了。
她秀美的凤眼里燃烧愤怒:“我不懂你们到底在演哪一出,你爸妈明明是很明理的人!”
“事情牵扯到面子问题、跟亲友交代这种事情的时候,他们一向不太明理。”刘萱只是轻轻说。
“就这样?”田可慈尖声反问:“你就屈服在面子问题、跟亲友交代这种鸟事上面?”
“还有……我没办法看我妈难过。”刘萱美丽的大眼睛只是带着最无奈的悲伤,静静说:“以前我车祸受重伤之后,我在病床上看着我爸妈那样担心痛惜的样子,我就发过誓,以后,一定不再让他们这样痛苦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