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得联想起自从他接下那件炙手可热的诉讼案后,他常接到一些怪异的电话、信件,就连上下班都不时会有不明意图的车辆紧紧跟随他。
他随意的瞥了一眼后照镜,方向灯一打,车子便灵活的转向左手边的马路,快速窜去。连续三个路口他都突然的改道、回转,害得那辆可疑车辆迫得手忙脚乱,连连险些出事。
直到看不见那辆行踪诡异的车子,樊孝昀才重新驶向回家的路,沿途他让车子一直保持在高速的状态。
拜裴妈妈多年来的道路驾驶特训所赐,他也不得不学了一手快、狠、准的开车方法。从第一次搭她的车吓到一脸惨白,到现在不开快车就会浑身不自在,这可是一段漫长的训练过程。
车子迅速的进入华卿大厦的地下停车场,锁上车子,他搭着电梯上八楼,直接到裴家报到。
叮咚——
“来了!”是裴君右的声音。
门刷地一声打开。
“这么快,又开快车了吧?”
“没有。”他把公事包交给她,尾随着她走进去。
脱鞋,换室内拖鞋,把皮鞋收进鞋柜里,然后先到洗手间把手洗干净。这些全是许久以来习惯,冯欣的命令与要求。
“裴爸爸、裴妈妈,我来了。”他出口动的在裴君右身边的空位坐下。
“你几点上路的?”冯欣挑挑眉,十分威严的问。
“六点十五分。”深知她一定会问他回家的时间,所以临从办公室出来时,他还特地看了时间。
“现在都整整过一个小时,你是开车还是骑乌龟啊!半小时的车程可以回来的你花了一个小时,技术太差!”冯欣斥责。
“塞车塞得太严重了。”他不想君右担心他被跟踪的事,只是随便用塞车的借口搪塞。
“借口!”冯欣转而对裴君右说,“塞车是现在最差的借口。”接着又转向樊孝昀精明的问:“时速多少?”
“七十。”
“太慢了,即便是塞车,只要抓对道路,至少该维持在八十左右。”
“我知道了。”樊孝昀点头称是。
“快吃饭,以后工作再忙,还是要固定过来吃晚餐。晚餐是……”
“是,裴妈妈,我知道。”樊孝昀抢白道,“晚餐是家人们聚集的时间,一家人就是吃饭的时候最宝贵,不管再怎么忙,一定要回家吃饭才可以。”
他都在裴家打混几年了,连她要说出什么话也都倒背如流了。
“知道就要做到。”
“是,吾,樊孝昀在此宣示,奉行知行合一。”
裴家的餐桌上,但见冯欣、樊孝昀两人一来一往的对话着,裴树竞跟裴君右只能微笑以对。
终末,冯欣又端出那黑浊的中药往桌上”摆,“喝完才可以离开,君右,盯着他。”
裴君右朝母亲点点头,然后对一脸悲苦的樊孝昀露出莫可奈何的微笑。
“阿樊,妈说的你还是要听。”
他没好气的扁扁嘴,“我知道。”
接过裴君右盛好递来的汤,樊孝昀习惯性的皱了皱眉,捏紧鼻子一仰而下。
他由衷的希望,这种不人道的折磨还是尽可能的赶快结束!
当他把那黑浊的汤药喝得涓滴不剩,他的胃显然又不舒服了。
“待会还有工作要忙吧?”裴君右边收拾着桌上的餐具,边问着他。
“嗯。”
“你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过去。”
“嗯。”他不敢多说话,生怕嘴巴张得太开,会让自己想吐。
他起身帮忙她把碗盘收到厨房去。
“去客厅坐会儿。”裴君右拍拍他的脸,而他也乖乖的照做了。
一会儿,裴君右从厨房走出来。
“妈,我去阿樊那儿一下。”
“嗯。”冯欣习惯性的提醒,“阿樊!”
“是,不准逾矩。”他跟裴树竞点了头打招呼,便和裴君右两人走回隔壁的家。
当门一关上,裴树竞不禁问:“你这么严格,不怕把女婿吓走了?”
“要走早走了。况且,他和君右还没结婚,提醒他安分也是正确的。男人都有一种得寸进尺的劣根性,先压压他,以后才知道对君右好。”
“是,你说的都是。”
裴树竞摊开报纸专心阅读,安份的不再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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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客厅,裴君右便弯下腰收拾着樊孝昀日积月累制造出的混乱,虽不至于乱得像猪窝找不到走道,但总是东扔一本书、西丢一叠报纸。
“君右,你在干吗?”他拉住她的手,连忙阻止。
“收拾东西啊!谁叫你老不听话,提醒你要注意把东西收拾整齐,结果你一忙起来就两天打渔三天晒网。”她作势拍了他的手背一下。
“对不起。”樊孝昀歉疚的搔搔脑袋,“以后一定记住。”
“没关系,你先去洗澡,一会儿把衣服拿出来。”裴君右转过他的身子,使劲一推,“快点……”
“是。”他揉揉那喝了一肚子汤药的腹部,乖乖的走进浴室。
她逐一的收拾着他的房间、书房,幸好没有什么脏袜子、吃到发霉的食物之类的东西,就是他随手拿的杯子搁了一屋子都是。
总之,樊家里惟一不需要收拾的地方就是厨房子,因为用不着。
将他的书籍、杯子收拾归位,她走进厨房准备烧开水。
“阿樊,上回拿的人参片呢?喝完了吗?”
“还没,应该在冰箱。”他的声音从浴室传出来。
她在厨房里翻找着之前母亲千叮咛万交代,要他带回来每晚泡一杯的人参片,果不期然,他这家伙把东西放进冰箱就当作没这回事了,而且显然是自带回来就原封不动的不曾打开过。
裴君右扔了儿片在杯子里,将滚烫的热水冲人杯中,接着来到厨房后的阳台。
她打开洗衣机的盖子,看着一旁分类好的衣服、袜子、裤子,欣慰的微笑着樊孝昀总算记得听话的把要洗的衣物分开放好。
洗衣机开始蓄着水,她将酌量的洗衣精倒入,再将素色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扔进洗衣机。
“你又在帮我做这些事情了。”一双有力的臂膀冷不防的圈上她的腰际,附在她耳畔轻声说。
她回头给了他一抹温柔的笑,“洗好了。衣服有没有拿出来?”
他把换下的衣服逐一放在洗衣篮里,“以后不要帮我做这些事,我假日会自己洗。”他把头埋在她曲线柔美的颈窝,汲取她身上的馨香。
“我想帮你也不行吗?”她柔声问。
“我不要你帮我做家事,我只希望你能弹钢琴给我听。”他开始不安分的啃噬着她的颈子。
“这不又冲突。”她笑着闪躲,“才吃饱饭,牙齿又想咬人。”她索性转过身来闪躲着他。
一见到他头发还滴着水,母性使然,她又轻斥,“头发不快吹干,会感冒的。”不由分说,她推着他比自己高大的身形,往屋内走去。
回到房间,“吹风机给我,”取过他手中的吹风机,她将自己手中的杯子递给他,“快喝,你又不听妈妈的话了,以后每天我过来帮你泡。”顺手捏捏他的耳朵,以示惩罚。
吹风机的声音阻断樊孝昀欲说出口的话,耳中全充斥着轰隆隆的声响,他乖乖的喝着她泡给他的人参茶。
虽然很畏惧它的味道,他并没有拒绝,因为这是她的爱心,况且他只要看到她温柔有情的眼瞳、甜美的笑容,他就像是着了魔似的完全无招架的能力。
当吹风机的声音停止,他猛地说:“君右,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