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唯独关于他跟当时女友的事,她避而不听,一点都不想了解,因为她不愿意去幻想此时此刻是什么样的女人站在他的身边。
她无意去破坏人家的情感,现实做不得,只能利用幻想满足,那她应该要对自己好一点,在想象梦境里对他为所欲为。
在开始跟丈夫正式交往后,明知丈夫对她有所保留,但因为他对她还是很体贴、宠爱,所以她没有多想,毕竟能跟自己朝思暮想已久的男人结婚,是梦想的实现,何况她有自信,以她的专业,以她的经验,一定可以营造出互信、互爱、互重的婚姻。
可结婚这些年,目标没达到,反倒有岌岌可危、颠覆淹没的状况。
以前姊夫曾经对她这样形容丈夫,当时并不在意,现在却不时的回想起--
他是一个冷静、沈稳的男人--所有认识和不认识的人都是如此形容丈夫。
认识他的人会这样说,定因为他行事风格的确定如此。
不认识他的人会这样说,是因为他的外表以及给人的感觉是如此。
但是他有一面,是连朋友们都触摸、看不到的,除非他主动透露--
何止朋友看不到,做为妻子的也同样不明了。
听到挂电话的声音,她抬起头。「姊夫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他问我们明天晚上要不要去他们家吃晚餐?」
「喔!姊也有跟我提,可是我说我要问你,因为不知道你时间可不可以配合?」
「可以呀!明天我没事,那我们就过去了?」
耸耸肩。「好!」她啜了一口牛奶。「……你最近都在忙什么?为什么都那么晚回家?」
丈夫停了一会儿才开口。「--我现在上午会离开公司处理一些事情,下午才会进办公室,为了将工作做完,所以才会常加班。」
哦?就这样?
忍下想问他上午去做什么事的冲动,问到那么细,真的就显得她太小心眼,何况她发现--还真问不出口。
你到底做了什么?
是不是一离开这个家,你就去找另一个女人?
她闭了闭眼睛。「老公!」
「嗯?」
「什么事?」
「你认为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是谁?」
丈夫从报纸上头看了她一眼。「为什么要这样问?」
「好奇!」
「可对一个丈夫而言,这是一个有问题的问题。」
「怎么说?」
「因为丈夫不可能回答妻子以外的女人做为答案,而妻子又不可能相信,所以这是个无效题。」
「虚伪!」
「妳看吧?」
她嘴角忍不住扬起。「认真点!说出个答案!」
「……」
「快说啦!」
翻个白眼。「白雪公主!」
咬牙切齿。「活着的真实人物!」
「认真的女人最美丽!」
想打太极蒙混过吗?
「那我认真吗?」
过了一会儿,丈夫放下报纸。「妳知道妳是的。」丈夫的表情专注,而且……态度很认真的看着她,让她反而有些不自在起来。
「你……真觉得我美?」她脸微热。
「对!」
「那--你今晚想抱我吗?」明天是周末,今晚--在这个世界,一定有无数的夫妻或男女朋友做爱做的事。
丈夫愣了愣,他别过脸,不再直视她。「……妳想让我抱吗?」
他的答案出乎她意料,为什么他这样反问?为什么他会把决定权交给她?
诡异的静寂像果冻般的缠绕在他们之间,直到快要喘不过气来……
过了片刻,她站起身。「今晚还是不要吧!我答应明天要早点起来跟妈去市场买菜。」
在进卧室前,她回头看了一下丈夫,他没再看报纸,但也没看着她,只是盯着地面某一点看着。
她知道--他在思考,啊啊!他总是在思考……
苦笑,关上房门,将一切暂时关在门后。
第三章
会外遇的人,到底都定些什么样的人?
精神分析专家与生物心理学家都认为人的本性是「多夫多妻」,而一夫一妻制压抑了这个本性,而婚姻更会使人从绚烂归于平淡,长期单一的生活,总会使人不自觉想寻求一些外在刺激--
而所有外遇的起点都是从幻想开始!
是她亲手终止了他们夫妻问的亲密行为!
发现丈夫有「外遇」的可能性时,她便无法忍受丈夫的碰触,尽管她始终没有掌握到真实的证据--连征信社的回报都是--正常的。
可她就是知道,即使肉体没出轨,但心灵、精神层面上的出轨,已经发生了,而她完全无力掌控,甚至阻止。
从她心里所生出的洁癖跟厌恶感全都在三个月前,丈夫企图抱她时爆发了出来。
「你不要再碰我!我不认识你了,你是谁?你真的是娶我的那个男人吗?如果你心中没有我、不重视我,你就不要碰我!」
那夜的歇斯底里,她依旧记得很清楚,嘶吼完后,她痛哭失声,而丈夫只是手足无措的看着她,她一直哭,直到她哭到不支睡着,醒来后,她穿著睡衣安躺在床上--是他为她穿上的。
走出房门,丈夫坐在餐桌前看报纸,抬头对她说声早安后,便径自吃着早餐,什么都没说,而她也没吭声,沉默地用完早餐,沉默地出门上班,一如往常的步调。
想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接下来的日子也是如此,丈夫回到家后会跟她说些话,她也勉强应答着,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和谐。
「我们离婚,好吗?」有一天,她终于开口了,因为她真的撑不下去。
丈夫看着她,没说话,摇摇头,起身安静的离开。
她没有逼迫他立刻回答,两人身上都有各自的家庭压力和社会规范的考验--这些都足以影响他们目前在社会上所建立的身分和地位,所以绝对需要时间和考虑--种子既已种下,现在就看会怎么成长、会结出什么样的果实?
如今都过了三个月--
他们还要再拖多久?还要再给彼此多少时间呢?还有希望挽回吗?
反正……她已做好最坏的准备,必要时只是快刀斩乱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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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的男人,今天是他第三次来跟她谈话,但从他一进门,坐进沙发后便安静不语。
「怎么了?」她柔声问道。
彭皓谦看着地面。「我跟--我妻子之间的关系更僵了。」
真巧!她也是!不由得对他生起同理心,但同时也有恼怒。「你还是无法跟你的妻子坦白?」
「不能!我就是说不出口……」他突然看向她,一接触到他的目光,她的心忍不住怦然。「告诉我,医生,我来这里找妳谈有用吗?如果到最后,我还是无法跟我的妻子沟通,让她了解我,那现在做的这一切有何用处?」
她愣了愣,如果是平常的病人这样质问她,她一定会立刻开口提出保证,但不知怎地,在他迫人直接的注视下,突然开不了口。
吞了口口水,脑中思索着最佳的解答。
「老实说,我不能保证。」她深吸口气,教过她的老师们听到这个回答,一定会把她骂个臭头,竟敢这样对病人说话?!
「我只能问你,你是否有心要挽回婚姻?想要跟妻子修好?」她一瞬也不瞬的看着他。
「当然,否则我也不会来这--」
「既然你有心,而且也努力寻求解决之道,在未达成你预期的目标就放弃的话,那么一切就不可能会改变!」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愈说愈激昂,她--究竟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