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空气凝住,霎时从沸腾降至冰点,所有激情分子瞬间消失无踪,柯仲凯维持僵硬的姿势,表情相当怪异。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她觉得自己蠢到极点,她犯了所有男人的大忌了。
柯仲凯凯取过薄被盖在她身上,缓缓起身,走进浴室前丢下一句话——
“我待会载你回家。”
噢,她到底在干什么呀?任宏禹挫败地将脸埋进被子里,恨不得拿刀把自己给杀了。
第七章
隔天,柯仲凯没有进“闷骚”,接着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也不见踪影。
任宏禹忍不住问爱玲,才晓得他请假,据说是回中部老家探亲。
他居然逃了!像个懦夫一样的落跑!
任宏禹恨得牙痒痒,觉得自己被狠狠甩了一个耳光。她在心里发了N百个毒誓,从此再也不理这个不负责任宏禹伙了!
“宝贝,怎么了?”爱玲走到吧台对她打招呼。
打从仲凯出差至今,宏禹像孤魂野鬼似的,每天上课下课、上班下班,魂不知飞到哪儿。
“爱玲姐。”她没精打彩地调了杯爱玲固定喝的Margarita.
“你遇到什么难题了?要不要告诉爱玲姐?”心知肚明的爱玲实在看不下去,这丫头太嫩,若不指点她迷津,只怕会被仲凯这只老狐狸害得惨兮兮。
任宏禹有口难言,犹豫该不该据实以告,最后拗不过爱玲迫问,终于松了口。
“呃……”她搜寻措辞老半天,一根肠子通到底的她实在不擅长拐弯抹角,干脆直接招认省事。“爱珍姐,我喜欢上经理了。”
“啊!真的吗?”爱玲语气夸张,故作惊讶状。
任宏禹咬着下唇,红着脸描述近一个月来与柯仲凯之间的互动。“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爱玲轻啜一口酒,歪着头看她,“也许他害怕。”
“怎么会?!”任宏禹圆睁着大眼,无法理解。“他几乎无所不能,社会历练又这么丰富,怎么可能会害怕?”
“承诺!很多人都害怕承诺。”爱玲有感而发,精心雕琢的脸蛋透着沧桑。“社会经验丰富不等同恋爱经验,有人终其一生都无法真正去爱一个人。”
“那天……呃,那天……”任宏禹欲言又止,犹豫着该不该坦承差点擦枪走火的事。
爱玲充满兴味的凑上前,“那天怎么啦?”
她赶在失去勇气前,一鼓作气和盘托出,红通通的俏脸埋进吧台底下。“然后,我们差点做了……”
爱玲听完哈哈大笑,任宏禹则是羞得伸长手遮住他的嘴巴。
“呵呵,你好厉害,居然让工作狂吓得不敢来上班”难怪这几天不见仲凯,原来肇事元凶就在这儿呢!“真是笨蛋!怎么可以当着男人的面说爱他呢?这样男人会跑得比火箭还快。”
“我没有大脑。”任宏禹想到这儿就欲哭无泪。
“宝贝,做爱做的事是不需要大脑的。”爱玲调侃她。
“爱玲姐,小声点啦!”任宏禹满面通红,怕她讲话太大声给旁人听去。
爱玲笑不可抑,整个人趴在吧台上,丝毫不理会众人投射来狐疑的目光。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让他明白我不要他的承诺,只是很单纯的喜欢他。”童年的阴影让她不相信世上有永恒不变的爱情,对她而言,承诺太虚幻,她只想活在当下,及时说爱,不愿事后反悔。
“别担心,给他多点时间,他自然会想通的。”爱玲拍拍她的手背安慰。
“唉,我觉悟了,也不在乎了。”任宏禹十指扭成麻花卷,口径说不在乎,心里却在淌血。一直以为对彼此有好感,原来只是她单方面迷恋而已。“搞不好他一回来就要我包袱款款,回家吃自己。”
“仲凯不是会让私人感情影响工作的人,除非……”爱玲尾声上扬,双眼炯炯有神,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秘密。
“除非什么?”
“没什么。”爱珍摇头神秘一笑,不想泄漏太多。爱情还是得靠自个儿心领神会过程才甘美呀。不过,她还是好心的倾囊相授一番,乘机传授这个爱情新生几招男女互动法则。
“首先呢,你要谨记在心,男人很*,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珍惜,容易得手的则弃之如敝展。所以,不可以当着男人的面说‘我爱你’这三个字,这三个字很吊诡,喜欢听的人,巴不得另一半天天讲,但情场老手一听到这三个字,逃得比什么还快。还有,下回再逮到机会跟仲凯独处,绝对绝对不可以乱讲话,让他来主导……”
“没那个机会了啦!”忆及那晚,任宏禹又羞愧又挫败。
“都已经到那个阶段了,哪有人像你这么多嘴?喷!就差临门一脚!”爱玲屈起食指,敲了她一记爆栗。“哪,你仔细听着,接下来我要传授的可是‘上天入地绝世神奇猎男秘技’!你好生揣摩揣摩,包准你功力大增。”
爱玲说得口沫横飞,任宏禹听得啧啧称奇,突然爱玲手机响起。
喂……什么?他在哪家医院……嗯,好、好,我知道了。”
任宏禹看着他面色凝重,立刻问:“怎么了?”
爱玲垮下脸,“阿仁打电话来说优莉急性盲肠炎,现在在医院。”阿仁是优莉的男朋友。
“那今晚的表演不就开天窗了?怎么办?经理又不在。”任宏禹惊呼。
爱玲沉吟一晌,骤下决定。“宏禹,今天——不!直到优莉出院为止,这段时间由你代替他上场。”
任宏禹吓了一跳,“不、不会吧?”优莉什么时间不选,偏偏选在今天要表演新舞码时得盲肠炎。
“我也不想呀!”爱玲一脸没辙,今天是新舞码第一次演出,他也担心宏禹准备不够。
“可是经理……警告我不准在上舞台表演了。”她犹豫着。
“经理不在,我们一定可以瞒天过海的。”爱玲大力按住她的肩膀,给她全然的信心。
“可是……”任宏禹态度已经软化,嘴巴却还在说着。
老实说,她下学期的学费还没着落,加上又发生那天的事,搞不好柯仲凯一回来就把她给fire,那她岂不又回到原点?唔,还是乘机多赚点钱较实在。主意既定,多日来被爱情冲昏头的她终于回复抢钱魔女的天性。
爱玲见她已经动摇,随即祭出屡试不爽的银弹攻势。“两万块!给你一天两万块!”
当!任宏禹双眼灿亮如星,屈服于万恶的金钱淫威之下。
“我一定会后悔、我一定会后悔……”呜……希望老天保护。别被柯仲凯发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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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你很不正常。”慵懒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对奢专注盯着电脑萤幕的柯仲凯说道。
“哦,你什么时候改行当心理医师了?”柯仲凯停下台北公司的视讯会议,偏头睨了眼相交多年的好友慕戎。
慕戎大他一岁,主修建筑,两人是前后湾的台湾同学会会长。今年初慕戎受聘回国,参与台中县的古迹重建工作,柯仲凯每次回台中省亲时,都会特地绕来他的工作室聚聚。
慕戎耸耸肩,说出他的观察。“从你超过三天没进公司、对着报表发呆、不自觉瞪着手机……总总迹象显示你肯定遇到相当棘手的事。”
号称“工作魔”的柯仲凯一个星期来心事重重、无心工作的脱序现象令慕戎觉得兴味盎然,认识多年,没想到他也有这么人性化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