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设防的撞上坚硬如铜墙铁壁的肉墙,差点撞扁了鼻子,及时的,她双手支撑著身子,凝神一瞧。
是他!
他规律的心跳正在她手下跃动著,撞击著她掌心的脉搏,而她的心跳也跟著急促。
这还是自从她再次见到他之后第一次跟他如此贴近,近到可以听到他沉稳的呼吸声,近到可以闻到他身上飘散的男性气息弥漫在空气中,她甚至可以感受隔著衣服,他肌肤散发出的热力灼烧著她的掌心。
她心悸不已,怯生生的仰起泛红的脸,顺著白袍视线往上,望入一对漆黑夜空闪著星光的眸子,她心脏卜通的漏跳一拍。
“你真的有二十五岁吗?怎么动作比一岁婴儿还笨拙?”不冷不热的平板声调飘入她耳里,拉回她受惊吓的心神。
“是你突然开门,害我吓一跳。”季雅苓试图挣开他,奈何他强而有力的钳困著她,为了掩藏内心的紊乱,她倔强的迎战他讳莫如深的注视。
他干么这样直勾勾的盯著她看?害她心脏又不受控制的脱了轨。
“看不出你胆子那么小。”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飘上他唇畔。从没有女孩像她一样追著他跑。
他自认这张冷厉慑人的脸不苟言笑的时候没几个女孩敢直视他,倒追更不用说了,而她不但不怕他凶恶的瞪视,还一路追到他公司,真不知道她是胆小还是胆大包天。
“你干么啦?快放开我。”意识到整个人被他紧搂在臂弯中,而这里还是公司,她慌忙的推开他,他却不动如山,而且……而且他的手还在她腰眼处抚摸。
“别乱动。”
霎时,一阵酥麻的战栗自腰眼传到四肢百骸,她不禁倒抽了口气,脑袋瞬间空白一片。
他抱著吓呆的她走到沙发上落坐。“坐下。”
又是命令!
他粗恶的口气惊回呆愣的她,她趁他松手使劲推开他,“现在是下班时间,我没必要听你的命令。”
他意味深沉的注视了她好一会儿,不发一语的转身走到墙边,打开洁白巨大的柜子,在摆放整齐的柜子里,取出一个急救箱回到沙发边。
“步先生,请问你找我来有事?”
“笨女人,连路都不会走,对你还真的一刻也不能放心,脚抬起来。”他坐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她呼吸一颤,紧张的两膝并拢,脸红心跳的道:“不……不用了。”他该不会是想……
“你这女人还真难搞,叫你别乱动你听不懂中文是不是?”他抓住她纤细若无骨的脚踝,不容她退缩的迳自抬到他膝上,并脱掉她足下的凉鞋,露出白嫩无瑕的玉足。
“那只是小伤……啊。”他出其不意的攫住她的脚,扯痛她不曾处理的伤口。
他……他在帮她擦药!
意识到这一点的季雅苓脸红心跳,他轻柔的抚触刺激著她肌肤上密密麻麻的神经,连鸡皮疙瘩都战栗的竖起,她的心脏猛烈撞击著胸腔,血液里如流动著滚烫的岩浆,在伤口处喷发。看他有如对待稀世珍宝般处理伤口,她几乎快觉得错乱。
她试图打破尴尬,“我……我会弄脏你的沙发。”
步惊元好整以暇的道:“正好考验清洁公司的本领,连这点污渍都处理不好就干脆关门大吉,这社会本来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你能活著也算是异数。”细心的替她脚上伤口擦完药,仔细的检视,没漏失一吋肌肤,确定没有遗漏任何小疤,他才小心翼翼的替她的伤口缠上绷带。
这笨女人蠢的连伤口都没处理,也不怕感染发炎,若她是要引起他的注意,他不否认她办到了!
回想起她被那小日本人抱在怀里,他胸口泛著酸直冲喉咙,差点失控的叫那家伙滚离她远一点,但理智压制了他的冲动。
说这什么鬼话!“我以为你早就忘了我。”她音如蚊蚋的吐出难以隐藏的思慕之情。她可以怀著希望吗?
“以你这蠢样想让人忘掉都很难。”他轻轻的包扎著,专注的神情有如古董商人擦拭著价值不菲的古董瓷器般。
季雅苓微嗔,“你这人还是一样不修口德,嘴里吐不出象牙。”难道就不能说一些安慰的话吗?
“我不习惯说谎。好了。”
“还真看不出你包扎技术不错,将来不当建筑设计师可以改行当小护士。”她活动了下筋骨。
“伤口不痛废话就开始多了。”
“ㄟ,你去哪?”见他起身收拾好急救箱离去,一抹不安袭上心扉,她慌忙的找话题。这短暂的关怀之后,他们又要形同陌路了吗?
“我可不希望我的职员才进了公司不久就弄得满身是伤,最后还必须浪费我的时间到医院去探视。”将急救箱归位后,冷不防的,他变魔术般的取出印有Gucci标志的鞋盒,一双纯白优雅的休闲布鞋映入她眼帘,一看就是匠心手工打造的昂贵名品。
“这是什么?”他该不会是买鞋给她穿吧?
“看不出来吗?我以为你受伤的只有腿。”
“我是问你这鞋子是干么的。”真是的,他就不能说些好听话吗?
“穿呀!”废话。
“你……你想做什么?”见他伸手,她惊慌无措的缩腿。
“别动!”步惊元快如闪电的抓住她乱动的脚,执意的替她套上鞋,口气不冷不热,“虽然你目前外表看起来很正常,但我觉得等会你还是去医院请医生替你检查一下。”
“我只是跌倒,不是出车祸。”莫名的,他的乌鸦嘴竟让她芳心悸悸。这该不会也代表了他对她也是有意的吧?
“还有这种高跟的凉鞋不准穿了。”
季雅苓心底喜孜孜,薄嗔的道:“什么高跟鞋,我看你视力有问题,我那双鞋哪里有跟,那是平底凉鞋。”连一公分都不到的矮跟被他说是高跟?不期然与他四目相接,被他慑人黑眸紧紧的锁住,她心慌意乱的低语,“你……你别这样盯著……人家。”结巴的话逸出口犹如情人间的撒娇。
他没有答腔,深邃眼瞳簇著烈焰烧入她眼中的灵魂深处,她发现自己呼吸变得急促,被他盯得浑身发烫。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连四周的空气都像著了火。
他忽然伸出手触摸她的脸,霎时,一道电流通过她身体,她胸口咚咚咚的狂跳,她的背脊窜起无可名状,夹杂著兴奋的期待和害怕的战栗。
“你这有点脏。”
他居然用手帕擦她的脸,害她以为……
“可能是写字的时候,原子笔不小心弄到了。”真糗。
早闻他有洁癖,办公室不容许一丝凌乱,员工也要求服装整齐整洁,那他找她来不会是因为她身上多了脏污,还是说她的伤看来碍眼,有碍观瞻。
她眼底闪过一抹沮丧,表面笑了笑,“我自己擦就好了……啊。”正要伸手去拿过他的手帕,冷不防被他攫住她的晧腕,她整个人倾斜的跌入他怀中,她心脏猛地一撞,“你……你干么?”
步惊元一瞬也不瞬的凝视著她,不疾不徐的打破沉闷,语气平板得像谈论天气。“女人,你为何要来?”
“因为……”她脸颊热得快冒烟,舌头打结的呐涩低语,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
他替窘迫的她开口,“女人,我为什么要让你追?”他没那么迟钝到感受不到她的爱意。
“因为我喜欢你呀。”脱口而出的话让她羞愧得想咬掉舌头,她居然当著他的面大胆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