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姊!」年轻人的脸被激得红通通。
哟!小狗狗跳起来吠声抗议啦!胡芷苓开心的大笑,好半晌,才收敛回复正经。「说真的,你是做什么的?」
突来一问,上官谨愣了住。「胡姊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总觉得你不单纯。」
「搞艺术的人脑袋本来就不单纯。」他笑应。「新闻界人士也不遑多让。」
「不不,别把话题扯远,我指的是你给我的感觉。」多年的新闻生涯练就她敏锐的直觉。「上官小弟,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不简单。」
「胡姊想太多了,我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画家。」
「你是打算让歆慈养你一辈子啰,穷画家?」
「那也得先追心成功才行。」面对胡芷苓的质问,上官谨有些招架不住。
他开始有点了解为什么有很多人会对记者这么感冒,他们的敏锐度不容小觑。
「说的也是,如果歆慈甘心养你一辈子,旁人也没资格说什么。」双手一摊,胡芷苓好心的放过小子一马。
想跟她打哈哈玩太极是吗?
呵呵,还是先回去练个几年再来吧,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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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胡芷苓结束让人匪夷所思的对话,再回到棚内,新闻工作早已结束。
上官谨遂转向化妆室,孰料在中途遇见龚歆慈正与一名男子对话,脸色之严肃不悦,足见她并不乐于跟对方交谈。
很标准的「凡美女必遇上」的典型麻烦——被不知道什么叫作退堂鼓的男人死缠烂打,说得更白一点叫作:性骚扰。
该上前帮忙,演出一场洒狗血式的英雄救美吗?
他自问,沉思当头听见走廊另一头飘来的笑声,那是属于孩子的欢笑声。听着听着,原本为苦思妙计而抿的唇瓣微启,两侧唇角逐渐上扬。
不不,他另有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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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先生,我很谢谢你的支持与爱护。」龚歆慈第十次重复她婉谢的说辞。「但我真的没有收下你礼物的理由。」也没必要。这四个字她放在心里,礼貌驱使她这么做。
「我的女朋友,这就是最好也最自然不过的理由。」陈姓男子如是道。「如果十克拉的钻石项链还不足以搏妳一笑,那么下回,我会准备十克拉的钻石戒指前来……向妳求婚。」看不见瞳孔的小眼睛自以为酷帅的微瞇,让人更看不见眼珠子。
「多谢抬爱。」龚歆慈防备的往后退几步。「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妳说谎。」陈先生咧嘴大笑,露出一口老烟枪的黄板牙。「我调查过了,妳还没有男朋友,就算有,也不能阻止我追求妳的决心。我欣赏妳的才华,更喜欢妳的美貌,龚小姐,我是真的爱妳。」
再退两三步,防备逐渐转成害怕,偏又忌惮对方有头有脸的身分,她只能硬着头皮与之交谈,美目四巡,盼有熟识的人好让她借故脱逃。
「龚小姐,我知道我这么说有点唐突,会吓到妳;但是只要妳跟我相处久一点,妳会发现我很忠实,又可……靠!谁丢我?」腰侧突来剧痛,陈姓男子大吼:「给我出来!」
熊似的粗吼让人更不敢恭维他的脾气,龚歆慈不笨,只是不愿意把人往坏处想,现下看见这人面对突发状况时的态度,心里也有了底。
再后退四步,将对方列入拒绝往来户。
「谁?」陈姓男子殊不知方才的表现已被美女列入黑名单,捡起滚至脚边的棒球,朝四周怒喝:「给我出来!」
「是……是……是我。」怯生生的,一个小男孩从转弯处冒出头,皱着苦瓜脸,圆亮的大眼盈满晶泪。「对、对、对不起。」
「说句对不起就能解决的话,这世界不需要警察了,混蛋!」
「呜呜~~哇呜~~」被这么一吼,男孩登时害怕得嚎啕大哭。「哇哇~~」
龚歆慈一个箭步上前,抱住小男孩,怒气烧上杏眼,恼瞪气焰高张的男人。
「陈先生,他只是一个孩子。小孩子本来就活泼好动,您何必对他这么凶?」
没想到似水的美人也有脾气,男子呆了,半响,回过神来,一张脸挂不住,气红的眼瞪着她。「在室内玩球象话吗?我是代替他父母亲教他。」
「就算室内玩球不对,您也不必对小孩子用这么凶的口气说话,孩子不是听不懂大人的话,没必要摆出凶神恶煞的表情吓坏他。」
「我凶神恶煞?!」男人不敢置信的瞪视蹲下身的龚歆慈。「妳说我是……凶神恶煞?」
「哇呜~~好可怕哇哇~~」小男孩哭声响亮,更落实了龚歆慈的指控。
「妈的!」见情况失控,陈姓男子突地踹墙壁一脚,临走前还向龚歆慈斥了声「不识抬举」,撂下「以后走着瞧」的狠话,便迅速往走廊另一头离开,矮壮的身子在转个弯消失不见的同时,走廊上莫名传出「啊」的一声。
但这些龚歆慈都没有理会,眼下,安抚小男孩的情绪是她认为最重要的事。
「别哭哦,乖乖,别哭别哭哦。」一方面是感谢,一方面是不舍,龚歆慈抱着男孩又亲又哄。「男生要勇敢一点,不要哭哦,哭成兔子眼会被人家笑的。」
小男孩闻声,哭得更是惊天动地,「哇哇~~哇呜~~」
发生什么事?难道她说错什么话不成?一时间龚歆慈也慌了。
「小朋友,阿姨是不是说错什么?别哭别哭,阿姨不是故意的,真的!」
呵呵呵~~淡淡的笑声,从陈姓男于离开的方向飘来。
龚歆慈注意到,抬头张望。「谁在那里?」
「是我。」上官谨老实的走出来。
当然,走向她之前,他没忘记再起脚向刚才「不小心」昏倒在地的陈先生招呼几下,作为道别的礼物。
「小谨?」
「歆慈,妳把人家小朋友弄哭了呢。」
「才不是我。」龚歆慈急说道,方才因故动怒而染红的双颊,再添一层红霞,神情灵动诱人而不自知。「是刚才有个男人他……」
「妳欺负我!欺负我啦!呜呜……」在她怀里的小男孩蹭了蹭,指控道:「就是妳欺负我啦!呜呜……」
「我?」龚歆慈听得一头雾水。
就在这时,小男孩挣开她的怀抱,往上官谨扑去。「呜呜呜……我不是小男生,我是妹妹!妹妹啦!呜呜……」少女的芳心受伤惨烈,珠泪浸湿上官谨的裤管。
龚歆慈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被指控欺负小孩子了。
原来「他」,是「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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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好大的功夫,又是冰淇淋又是饼干糖果,龚歆慈总算得到小男……不,是小妹妹的原谅,之后在孩子童言童语中,明白这位小妹妹是工作人员的孩子,一个人偷溜出来玩,遇上个童心未泯的叔叔,两个人玩起丢接球的游戏。
后来一时失手,球砸中纠缠她不休的陈姓男子。
小孩子本就怕生,尤其对方又长得一脸横肉,再加上龚歆慈的颠龙倒凤,把人家误看成男孩,大大伤了小女孩脆弱的心灵。
安抚之后将孩子送回,龚歆慈幽怨的看向陪着一起玩的大人。
「都几岁人了,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带个孩子在室内玩球?」她浅责道:「就算摄影棚很大,还是有丢到人的危险,你怎么也跟着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