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我看见妳心碎跑开的凄楚模样,我的心也跟着粉碎!我原以为自己可以很快就恢复平静,其实不然,我一天比一天更想念妳……甚至,趁下班时间,像个疯子不断开车绕经妳的店,想偷偷看妳一眼……」
他哽咽的说下去:
「我发觉,我真的好爱……好爱妳!亲爱的媛暖!如果,妳肯原谅我这个该死的混蛋,就请妳睁开眼睛醒过来,好吗?媛媛……只要妳肯醒来,叫我拿生命交换,我都愿I恳。呜……」
眼见时间分分秒秒飞逝,韩烈的心又急又怕,苦不堪言。他心里很清楚,昏迷愈久对田媛愈不利,他很想帮她,却不知该从何帮起?
纵横商场、作风慓悍的韩烈愁苦得一筹莫展,他再也忍受不住连日的身心煎熬,竟然像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抱着她哭了出来,一颗颗悔恨的泪水滴落在她的脸庞。
「不……哭……」
一个细细小小的孱弱声音,像天籁飘进他的耳膜。
「媛媛?喔……妳醒了!妳终于醒过来了。」他惊喜莫名地抬头端详正缓缓张开眼睫的田媛。他狂喜得抑不住内心澎湃的情绪,伸出微微颤抖的双手珍爱地捧着她的脸,又哭又笑,狂吻她的唇。
「你怎么……哭了?一个大男人……不该轻易流泪。」她伸出手抹去他脸上的泪痕。
「我哭……因为,我觉得自己是一个该死的混蛋。」韩烈一扫多日的阴霾,露出久违的笑容。
「傻瓜!哪有人骂自己是该死的混蛋?」她苍白的脸泛起淡淡红晕。
「喔!媛媛……」一度失去她,韩烈才知道她在他生命中扮演何等重要的角色。如今,失而复得,也就难怪他要抱她抱得死紧。
「咳……阿烈!你弄痛我了。」她大感吃不消。
「对不起!我一时高兴竟忘了医生说妳挫伤肋骨。」他赶紧松手,面带愧疚地说道:「媛媛!我知道我错了!而且,错得一塌糊涂。我……我……天啊!我该说些什么才好?」他苦恼的抹了一把脸。
「你什么都不必说,你想要说的话,我全都听见了。」
「妳说……妳全都听见了?」
「嗯!当我在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一个人从早到晚不停地跟我说话,我怕我再不睁开眼睛叫你闭嘴,我会被你的唠叨不休给烦死。」
「那么,请妳说说……妳听到我说了些什么?」
「你说,你为了报复,不惜花一支钻表的代价请方维琳跟你联手骗我。」
「是啊!我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竟然为了不值一文的男性自尊执意采取报复,差点失去自己最心爱的人。媛媛……」
他火烫的眼烧热她一度冷却的心。
「大人大量的妳,肯不肯原谅卑鄙小人的我?」他的一颗心晾在半空中忐忑。
她定睛瞅住他。
「我知道我害妳受伤住院还昏迷了十天,我看不如这样好了……为了平息妳心中的这口怨气,等妳把身体养好以后,我任妳打任妳骂任妳爱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
「任我打?任我骂?不!我不是暴力份子。」她摇头。
「这么说……妳是不打算原谅我喽?」他的亮眸黯淡下来。
「……」
「欸!妳不要闷不吭声……我求妳行行好!直截了当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妳才肯原谅我?」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原谅你?那……你去买一块蜂蜜蛋糕给我吃,我就原谅你。」十天未进一粒米饭,她馋嘴得可以。
「一块蜂蜜蛋糕,妳就肯原谅我?」不、会、吧?他夸张地瞪凸了眼,不敢相信在她的眼里,他的爱情只能跟一块蜂蜜蛋糕相提并论?
「这……这……简直廉价得离谱!
不!
一定是她昏迷太久,脑筋一下子不轮转。
「呃……你看看你的眼睛布满血丝……脸颊瘦掉一圈……头发乱糟糟……连下巴都冒出一根根胡渣。阿烈,我相信……这几天,你的心里一定很不好受。既然,你已经重重惩罚过你自己,就不需要我二度惩罚啦。所以,你只要去买一块蜂蜜蛋糕回来让我解解馋就行了。」她见他一副受伤的表情,连忙提出解释。
「媛媛,瞧我高兴得差点忘了按铃通知护士小姐妳人已经清醒,应该请主治医师过来为妳做检查。只要,医生批准妳可以吃蛋糕,别说是一块,我买一整条蜂蜜蛋糕回来孝敬妳。」
「嗯。」她含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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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真好!
只是,韩烈临时演出的小插曲,令她困窘得手足无措。
话说当他把车稳稳停妥在她的老旧公寓楼下,并且,拿着她的钥匙打开楼下大门后,折返他的车子探身进去伸手要抱她。
「你……这是做什么?」她身子一僵。
「抱妳上楼。」他理直气壮回答。
「不!不要!你让我扶着你的手臂慢慢爬楼梯上去就行了。」让他抱她上楼?万一遇见邻居,岂不是很尴尬?
「媛媛!任何事我都可以依妳,不过,我绝对坚持要抱妳上楼。妳看看妳自己--挫伤三根肋骨,左手腕打上一截石膏,连足踝都扭伤,还有,脸上跟手脚也多处破皮乌青……」他直直瞅住她。
「阿烈,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是,你抱我上楼让邻居看见,多臊人啊?」她像个贼似,伸长脖子左顾右盼。
「由我抱妳上楼不但节省时间,也可以减轻妳爬楼梯的疼痛。」他一副没得商量的径行栏腰将她抱出车子。
她一脸无奈地勾住他的脖子,把一张脸深深埋进他的胸膛,不断在内心祈祷着:千万、千万不要遇见邻居。奇怪的是,平时一层楼才几阶的楼梯,今天,却变得长路漫漫,彷佛怎么走也定不到尽头似。
「哟!媛媛,妳出院啦?」拔高八度的声音尖锐大叫。
「丁……丁妈妈。」呜……悲哉惨哉!她的祈祷失灵。她最害怕最不想听见的大嗓门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响起。
「啧……媛媛,妳瞧妳的男朋友多体贴啊?像新郎抱新娘入洞房似抱着妳上楼。不像我家那个死鬼,去年我骑机车摔断腿时,别说抱我上楼,就连扶都不肯扶我一把哩。」丁妈妈一想起她那口子死鬼老公,就一肚子气。
田媛一张粉脸轰然爆红,反观韩烈却是一派自若满脸得意。
「嗯……妳的男朋友长得一表人才,体力也不错!抱着妳爬上三楼,居然脸不红气不喘。知道吗?男人的体格棒是女人幸福的源头,嘻……」丁妈妈很三八的朝她眨了眨有点暧昧的眼睛。
「丁妈妈,您不是要下楼吗?」傻瓜都听得出丁妈妈的弦外之音,田媛的脸烧红得油煎滚烫,
「哦?是啊!是啊!我见你们小俩口搂搂抱抱恩爱的模样,羡慕得差点忘了正要下楼去,那……拜拜。」
丁妈妈心不甘情不愿地移开堵在楼梯口的重量级身材,趿着拖鞋趴达趴达下楼去。
「我家到了!你快点放我下来。」她催促他,惟恐再被邻居看见这一幕。
「是!遵命。」他小心翼翼放下她,从口袋掏出她交给他的钥匙开门。
「汪!汪!」
甫开门踏进客厅,才在沙发坐下来,皮蛋立刻活蹦乱跳的钻进她怀里,拿狗舌头拼命舔舐她的脸邀宠。她笑嘻嘻地拿手指头在牠的狗肚皮呵痒,笑说:
「哇!英雄究竟喂你吃什么好料?怎么半个月不见,你就像吹气的皮球一样长得圆滚滚?天啊!我都快抱不动啦。」她第一次发现长双下巴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