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说欺负好伤人哦,好象我们种族歧视她多严重。这里是英国,有种族歧视也不过份哪,谁教她是东方人?我和TC只不过混了一点血,我们土生土长,不是照样被人从小歧视到大吗?认命就好嘛,何必看得这么严重?」大猫挥一下手,懒声安抚:「你放心啦,姆妈。肤色有疆域限制,美丽无国界,你的小女孩娇滴滴粉嫩嫩,是男人都舍不得欺负她啦!我最疼惜美女了,为了赔罪,姆妈你叫她要敞开心胸,用力敞开啦,等一下千万不要再拒绝我第十二次的晚餐邀约!」
咻!一把拒绝再被应付的菜刀狠狠剁过来!
刀锋砍入吧台边缘足有三吋深,距离大猫猛然瞪凸的蛇眼不到一掌远。
跷得高高的二郎腿立刻飞旋下地,大猫正襟危坐,表情再诚恳不过地陪笑道:
「动刀动枪就伤感情了哦,姆妈,我心爱的妈妈咪,有话好商量嘛!」眼角瞄
见罪魁祸首终于现身,此公姗姗来迟,居然有心情「探勘」撞球室的内部摆设,大猫拼命卖笑的嘴不禁抽筋了。「妈妈咪哟,你思念的鬼大驾光临了,快去捉快去!」
TC前脚才踏进吧台区,情绪失控的姆妈已呱啦呱啦大叫着转身冲出吧台,激动冲向胆敢让她苦候多时的坏孩子,菜刀挥高——
等着看人挨揍、受到他应有的惩罚,大猫笑眯起来等的蛇眼又突然瞪凸!
眼睛揉到快瞎掉,终于,大猫不敢置信地站起身,走到搂着TC拼命数落他瘦了黑了的老妈子身后,听她不断不断「抱怨」四年不见,TC人更高又更帅了,还要她的「好孩子」转一圈让她检查有没有缺臀少腰。而她手上那柄凶刀,始终没有发挥它应有的作用!不像中午挟持他到店里,那样的凶暴无情又惨无人道!
大猫满身满心都是匪夷所思,楞步逡巡拥抱得难分难舍、仿佛失散多年的「母子俩」一圈,途中与兄弟「面面相觑」,错愕中,不忘赏他几记中指!
巡视完,心理严重失衡的人心也死了,大猫看破一个事实——
「姆妈——」猛然蹲下来,抱头痛诉:「我早就怀疑这件事,没想到我真的不是你亲生儿子!我是你从粪坑里捞上来的对不对?你的偏心已经不是言语可以道尽,我也今天才光荣归国,我在美国也被死海豹操到叫天叫地叫姆妈——」
苦主快要进入控诉高潮,衣领忽然就被一只雄壮有力的臂膀提了起来!
「午餐上桌前这些要全部擦好,头发绑起来!」姆妈将大猫扔回原位,指指吧台上的「杯盘山」,手指戳一下他额头。「全身脏兮兮,两个都像没人要的野孩子。」
「我们是没人要嘛。」大猫语带凄怨:「同情我请赏我个小美女吧,妈妈咪。」
将正在打量门锁的TC也粗鲁拎来,抹布两人各塞一条。
「你找死啊!小女孩十七岁而已,未成年之前统统不许打她歪主意!我去叫她下来,两个都给我安份一点!」姆妈瞠目喳呼,往酒馆后侧的小楼梯消失去。
TC脱下迷彩夹克,没有回头瞄上一眼,淡淡开口询问背后目露凶光的大猫:
「什么事?」
「拙蛋,我警告你。」既然他识相问起,大猫也就不客气了。「人是我先看上,中文说长幼有序,你记得我长你两岁吧?臭小子。」
「别警告我,否则后果将难以预料。」TC爱理不理,抓起酒杯静静擦拭,以无声的行动表示自己对所谓的小女孩根本兴趣缺缺。
他此举,完全突显出大猫的多此一举与缺乏女人缘。
「你神气呀!这是你对待恩人的态度吗?」心中的委屈排山倒海而来,大猫白布一甩,怒翻陈年旧帐:「二十一年前你无知乱拉屎,为了不让善良的妈妈操心,我忍辱帮你洗老二哦!我记得它只有这么小,看到没有,只有这么一点点长!」
两根手指头伸到TC冷然的目光下,记恨地比出一截令人十分难堪的长度。
TC以不变应万变,动作不疾不徐擦好了第三组杯盘。
大猫输人不输阵,迅速擦妥等量杯组,很有时间观念的他继续狂掀兄弟旧帐:「七年前,当你被艾勒伯爵夫人那什么荡妇勾引,两人打得火热,在暴风雪来袭夜晚,还拼命滚、拼命做!我冒着冻死和被打死的双重危险,在门口替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流鼻涕把风,一整个冬天哦!生病在其次,最痛苦的是这个骚婆娘有一副酥死人的叫床嗓音。妈呀,光是平空回想我腿都软了,我是一个身心英勇的少年人,你有没有一点同情心啊?」
TC效率极佳,迅速解决完面前的杯盘,往左挪去一个位子擦起另一叠。
大猫穷追不舍,跟着挪移。「再来是十年前,我在你煽动下,干下轰轰烈烈的大事,结果结伴被寄放在少年监院三个月。这段期间为了保住你的贞操,我美丽的后庭差点不保!我为你牺牲这么大这么多,你拿什么回报你的大恩人呀?」
TC想也不想,将待擦的三大叠杯盘推给隔壁那啰哩啰嗦的家伙。
「臭小子,你故意害我口渴至死吧!」大猫狠咒一声后哈哈大笑,将亲如手足的TC一臂扣来,两人扎扎实实互拥一下。「四年不见,你还是自闭得要命!」
「你的废话功力倒是精进不少。」TC瞳底涌现真诚的笑意,嘴微扬。
「还不是拜多话老美之赐?」大猫嘴角抽筋。「我在海豹特遣队受训这段期间,
时常拜闻TC弟种种伟大的事迹。托你这前人『福荫』,海豹们对我可敬重了。」
从大猫磨牙的程度,TC不难猜知这位仁兄为何去美国一趟回来,整个人变得如此面目可狰。他应该被美国佬操练得极为凶猛了,那一挂人相当输不起的。
「老士官长东尼,你记得吧?喝了酒就裸奔那个?」看兄弟面露笑意,大猫哼了一声:「昨天他约我去裸奔,说你从戈兰旅结训之后通过考验,成为以色列陆军史上最伟大的外籍侦察兵,不幸的,阁下同时位列该国特种军史上最凶暴的外籍交换军官。怎么了?听说你把人家侦察连伟大的长官打得惨兮兮,怎么回事?」
这不是老布紧急将他们调回来的原因吧?
「消息流通的速度真惊人,以色列情报局果然被美国收编了。」TC讽刺完,反问大猫:「那个狱警,你记得吧?」
事隔十年乍然听见这只猪,大猫狠楞一下,不必兄弟提示也晓得发生何事了。
「人家躲你都来不及,谁敢惹你?这次你是帮同袍出气的吧?」左旁传来一记淡哼聊以响应,证明推测无误后大猫低咒一声,骂道:「这世界的死变态多到令人发指,你这回没有扯断人家命根子吧?」
「阖掉这种人于事无补,只会让他们找到变本加厉的借口。」
「犯罪心理学是这么警告我们的,没错没错,说什么强奸狂不是因为生理需求才奸人,是心理变态导致他们行为变态,没有老二,他们会凶性大发的。」大猫无奈耸肩:「咱们不能像小时候一样胡干蛮干了,连累无辜我会良心不安。」
「这样说来,你这回只揍人家一顿,名单上的老二伤残人数没有增加喽?」
「他的命根子是还在。」TC冷淡答腔。
兄弟不如各国特种部队传闻之中那样的冷血残酷、惨绝人性,他还是有一点道德良知在的!身为替TC把屎把尿、屈辱洗命根子的伟大兄长,大猫鼻头泛酸,悲喜交集道:「你长大了,终于了解什么是妈妈经常告诉我们的『得饶人处且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