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回肴小姐的幼稚,于是TC也做了一件从他出生以来就没干过的事——
他看着石子掩额大笑!
原本深觉自己的行为实在幼稚得可耻,艳打算回头是岸了,经过楼上男人这么一笑,上可杀,不可辱!羞恼成怒的暴烈女把行李一甩!
「你站着别动!」为什么丢不中他?啊!好气人!「我叫你别动!你还动!」
「我是定向靶,没动。你这么输不起啊?」双臂交盘在胸,悠哉抽起烟藉以掩饰唇间抿不住的愉悦笑意,他忍不住想逗她:「九点之前你能完成吗?我赶时间。」
「九——」直觉低下头要看表。
「现在是七点三十二分。」
TC好心为她报时,谁知竟被恩将仇报的暴跳女「咻咻咻」连赏三颗火大飞石!厉害的是,这位在射击项目的成绩一向名列前茅的小姐,这下不仅打不中他,连这么大一扇窗户她都能够火到瞄不准了。
镇定看着飞过他眼前朝隔壁栋砸去的石子,TC状似敬佩地挑挑眉。「了不起。」
「你闭嘴!」
「很热闹吧?夫人,我住这里住了也有十一年,第一次听小老弟笑得这么开心哪。」住在TC隔壁的老绅士抽着烟斗,将话筒朝外,让电话中绵笑不止的老夫人也沾染一点年轻人的朝气。「那种性情的孩子居然会那样笑,你相信吗?」
「无关性格,关乎对的人是否出现而已。」笑语又绵又柔,隐带一丝慧黠。
「啊——」楼下传来一声惊呼,接着老绅士就听见一阵气急败坏的跑步声往楼上跑来,边冲边压低音量生着气:「你为什么不躲开?又不是躲不开,你这人在想什么?你——你骗我!」转身想走人,为时已晚。「行为这么幼稚,你还笑!走开——」
可人猎物又急又气地咬牙怒斥,终于被守株待兔的阴诈猎人饥渴地「灭口」。
「年轻真好,呵呵。」两位老人家在电话这头与那头,轮流欣羡着。
在艳稚气未脱的举动中,这一夜,TC再次尝到年少的滋味、幸福的滋味。
第八章
「不不不——不不——不要!」
那个恶灵消失三年了,他的祈祷生效了!恶魔被主耶稣消灭了!
「不——不不——」
一掌蒙住不肯就范的小嘴巴,三年没外出狩猎的蓝眸淫欲大盛,神色亢奋难耐,将那个从地下道猎获的「小甜心」往无人的死巷拖了去。伦敦连日来霪雨霏霏,天黑后形若荒城,罕有人烟。小猎物求救无门,又惊又惧,像一只灰色小老鼠躲在墙角瑟瑟发抖着,就等他好好「怜惜」他了。
「哼。」
那个笑哼又轻又淡,几乎被细雨吞没,却震慑住长裤解到一半的兴奋毛手。
「不,不…… 」角色反转,面目可憎的猎人转眼沦为呼救无门的可悲猎物。
色欲熏心的面孔被惊恐撑得更狰狞,疯狂寻觅着巷子内外,小猎物乘机逃脱也无心追索了……
八年前起,他无端被这个阴魂不散的恶灵缠上身,每当他擒获「小甜点」要好好享用,魔鬼就平空出现来惊吓他,只闻其声不见任何魅影来惊吓他。
就像现在一样!
恶魔没开口说过一句话,只出声让他明白有人在盯着他、监控他。
八年,一定不是常人所为!一定是恶魔!一定是撒旦转世来凌虐世人!
当另一个哼声又起,受不了长期心理压力的人终于崩溃,抱头大吼:「世界末日降临了!大魔王出现!恶魔现身了!上帝上帝!」边跑边跌,朝外面逃去。心力交瘁下,幻觉与听觉在无限扩大,他仿佛看见无人的暗巷鬼影幢幢,依稀听见恶魔的呼吸声紧追在身后,就是不放过他!绝对不放过他!
他需要救赎!圣洁的光能救他脱离撒旦的恶缠!光,他需要圣光!他要光!
那里、那里有一道光!他可以从恶魔手中解脱,他得到圣光了——感谢主!
滋——滋滋——滋!列车紧急煞车的声音在地铁站惊心动魄地响起!滋——
「噢,我的天,有人撞车自杀了!有人自杀了!」
「救命!救命救命呀——」
以为遭受恐怖攻击,车站内惊叫声此起彼落,各逃生口顿时挤了个水泄不通。
两指轻捏的香烟一弹,靴头磨损严重的战斗靴踩过烟头,在月台边缘安静停步。
「为自己的话负责叫言出必行。希望你愚蠢的脑袋终于听懂了,蠢猪。」话声残酷地落下结语,长腿冷然转向,在惊慌失序的人潮沉稳穿梭,不一会出了地铁站。
猫捉老鼠的小游戏到此为止了?缺了老鼠,不结束也不行。
他只遗憾第一个让他想认真对付的人,竟然撑不过一个十年。
太早结束了一点,早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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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心想,童话世界里王子和公主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不过尔尔。
「嘘嘘,时间到。」一根优美又顽皮的手指晃出来,抵在布爵士还想和艳多聊聊的温雅老嘴上。「你是病人,病人应该谨守午睡的本份。」
「夫人…… 」雍容华贵的老爵士一脸莫可奈何,看笑了艳。
「请你务必好好休息,我的老爷。」极尽温柔贤淑之能事,帮丈夫拍好枕头。
老爵士被直竖嘴上的纤纤一指推躺下来。抗拒不了妻子施展的怀柔手段,他喟叹一声投降了,温声交代着勾起艳朝卧房外头走去的妻子:「外头天冷,夫人,你把披肩带上了。小女孩,你也把外套穿上。」
「前些天我帮小艳挑了条披肩,恰好派上用场。」五十开外的爵士夫人比艳更像小女孩,她喜孜孜拿出一条教人叹为观止的精致披肩,帮不知如何婉拒的艳披上。「爵士最喜欢女孩子披着披肩,他说呀,披肩让女人多了份从容的优雅。」
「夫人。」布爵士唤住与艳相偕踏出卧室的妻子,提醒道:「别为难孩子。」
爵士夫人对丈夫娇俏一笑,未允诺他只字词组,径行挽着对她莫名敬畏有加的艳,沿着绿园巍峨古典的建筑体散步过去。一路上,爵士夫人轻声细语地介绍融合巴洛克与意大利建筑风格的老庄园,包括流转四百多年的人文历史、风流轶事。
各拥女性风韵的一老一少,款款站定在一扇精镶彩绘玻璃的弓形大窗下。
「站在这里往上看,你有什么感觉?小艳。」
眯眸仰望被午阳折射出绚烂虹光的华丽大窗,艳呢喃:「觉得,人好渺小。」
贫富差距,好惊人。
「这里本来并非镶嵌彩绘玻璃,原来的雕花玻璃有百年历史,可惜被两个调皮孩子打破了,喔,对了,这扇窗子也有个精采故事。」挽着看得目眩神驰的漂亮女孩往宽广的后花园踱过去,一路娓娓诉说:「老爷家出过不少位风流成性的纨绔子弟,你也知道,男人一旦有钱有势,风流帐铁定层出不穷,写都写不完。」
「爵士不会的。」
「那是他身边的女人够好,他不想失去她的信赖。」体内流有中国皇室与日本皇室尊贵的血脉,伯爵夫人举手投足尽现自信风华,笑着拍拍艳滑腻的娇颜,意味深长道:「只要女人够好,没有男人是收服不了的。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艳敛眉沉思片刻,对爵士夫人晶灿如水晶的炯眸摇摇头。
「表示是人都有弱点,天底下没有不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