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又如何?比赢了又如何?就算她比艳优秀美好一千万倍,她终究不是她。
她不是会让TC心慌意乱的那个宝贝…… 她不是艳…… 她好想变成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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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
「唔嗯…… 」好梦方酣中,艳被只响一声就被迅速接起的电话铃响惊扰。
「她在睡觉。」掀开一只眼瞥瞥伏在他身上的睡美人,拉起被子盖住她暴露在料峭春寒里的香肩,边沉着应对电话那头怒气磅礴的声声催:「我们今晚不过去。」
「又不过来?!」隐忍五天的怒火终于爆发:「你把我的小女孩拐走就不放人,你什么时候变成土匪啦?坏孩子,你知不知道今天几号了?!」
睡意犹浓的沙哑冷嗓被吼出兴味一笑:「跟早上一样,应该还是一月五号吧?」
「你好意思回答!」当下气炸:「你把人拐走五天,存心气死老姆妈啊!」
「我岂敢。」
睡得迷迷糊糊中艳听见遥远彼端有个女人似乎被惹怒,火力全开在吼谁,惨遭训话的那人一派从容以对,偶尔轻笑个两声聊示响应。他的声音近在她耳畔,回话简洁,音量放得很轻,她却听得一清二楚。因为她的左耳正压在这个人没弹性也无多余赘肉的雄健胸膛上,连他轻浅的心音听进她耳中都大若幽夜响鼓。
她明明是睡在靠窗的床上,怎么一觉醒来变成趴在他身上?
似曾相识的情景蓦然刺痛艳半睡半醒而不及设防的心。她猛然甩头,企图将缠得她透不过气的烦人杂思甩脱,不料却被她身下那具硬梆梆的肉垫阻挠。
「他连你这边也利用上了?我目前——」叩!TC被阴郁笼罩的俊容突然一呆,他低下眼就瞧见甩头过猛不慎撞上他肩胛骨的女人,正认命揉着她撞红的额心。克制住想吻她的冲动,阴漠的冷瞳就此留恋不去,TC闪神看着艳睡醒时反应特别迟钝、特别温顺的呆憨面容,耐着性子聆听姆妈为布爵士展开另一波游说他攻势,语气却渐寒:「我说过,我目前没有和他合作的意愿。」
上方那个没得商量的冰寒语气,听得卧姿倦然的艳一阵毛骨悚然。
迷迷蒙蒙地张开眼,映入眼中的便是窗外一片墨浓天色。
她终于和其它男人上床,没日没夜地放纵激情,数不清两人做了几回。
她终于有性生活了,大姐们和老姆妈这下可以松口气了,她回复「正常」了。
凄然苦涩的乌眸躲向星光灿烂的天之涯,艳自我解嘲地噙起一笑,没察觉TC停伫在她脸上的痴然眼神,也没发觉她蓦然一笑牵动的竟是他孤僻的嘴角。
该起来洗个澡让自己清醒清醒了,她身上全是他的味道…… 都是臭教官的味道…… 追她的男人何其多,她居然和臭教官上床了?怎么会?去年生日的那场酒其实没醒,她还在醉梦中吧?不然,她的世界怎会在一夕间倾斜如此严重呢?
百思不得其解…… 好困惑……
去年八月离开这里之后,他忙他的工作,她兼差和大猫那组人马去了趟非洲,两人迄今才又碰头。她没想过再见面时她应该以何种面貌面对这个人,他不再是很空泛、跟她犯冲的「教官」或「臭教官」,他是一个对她的肉体有强烈情欲需索的男人,是个和她在床上狂野厮混一整个月的男人。
他与她耳鬓厮磨时也不断提醒她这件事——他是她的男人,不是她的教官了。
此刻,她仍然处于震惊与不敢置信之中,仍然不愿相信她会像现在这样裸着身子趴在他身上,两人竟成了床伴?想都没想过会和这个人有肌肤相亲的一天,想都没想过…… 艳意兴阑珊,往上瞥瞥据她推测正被姆妈和大猫轮番催眠的TC。
他在深思什么的神情冷峻异常,声音凛满寒霜:「你一定要现在讲这个?」
哼。
又用鼻腔哼人了。艳大皱其眉。他这种有话不讲清楚的态度真的好顾人怨!
令艳意外的,TC得空的一只手滑入被中搁在她光滑的裸背上,并非吃豆腐,而是由她腰臀处缓缓向上,循序渐进帮她按摩酸疼的肌肉。这人的按摩技巧与他的狙击功力一样好得惊人,手劲轻柔得跌破她眼镜,与他现在的冰霜脸色完全不搭。
床上的他也是狂野又温柔,和平常那个臭教头判若两人,她好惊讶。
这种惊讶程度,如同他应该是全世界最不可能和她发生关系的男人,现在却和
她亲昵躺在床上一样。她以为泰山崩于前,眼皮也不会稍眨一下的冷血教官,原来也会有呼吸不平稳的时刻,他的心跳不是如机械人一成不变,原来也会失速,他那张不近人情的僵尸脸庞,原来也会被激切的情欲胀得红通通。
原来,臭教官是一个男人。
在她心中,一直以来他始终只是「教官」、「臭教官」,她从没把他当男人看待,对他从无非份之想。可能因为和他上床的事实太震撼她,去年结训以后,她不知何去何从,镇日处于焦躁烦乱的心情反而急遽地沉淀下来,好平静,好平静。
心如止水。一潭死水。
事到如今,她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要再去想…… 反正怎样都无所谓了……
顺着艳发呆的小脸,TC侧过头朝窗外看去,一边冷声响应大猫:「坐轮椅需要大惊小怪吗?他拥有的资源比别人多,应该庆幸自己运气不错,捡回一条命。」
艳浑身一僵,怒火中烧地知道他口中嘲讽的人是布爵士。
遥望夜色的飘渺美眸没收回,右手臂骤然向后一挥,艳火大拍开TC在她肩头按摩的手掌,并感觉他的身体紧绷了一下。
TC若有所思的冷瞳落向发怒的女人,眼神微沉,他静静审视艳绷满怒意的侧脸。她一径望向窗外不理他,看她看得专注的TC也没再尝试将未完的按摩完成。
室内又静又黑,仿佛没人在家,只有线路彼端大猫以为断线的「喂喂」声。
「有事你一次说完,别浪费时间。」摸开墙角的投射灯,TC灼灼燃烧艳的冷眸没移开,口气却乖张地响应苦劝他与布爵士见个面的大猫:「告诉他,我没空。」
够了!她不要待在这里听他对爵士这么不友善!
臭教官和伯爵之间有何深仇大恨,她不知道也不想过问。就因为不晓得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她不会因为臭教官对爵士态度恶劣就责备他,或是对他恶言相向,她不是臭教官,没有经历过他的心情、他的处境,无权对他置喙什么。何况她不是臭教官的什么人,除了一层薄又脆弱的性关系,他们几乎没瓜葛。
臭教官想如何与爵士相处是他的自由,她不会拿自己的标竿衡量他:不会因为爵士对她意义重大,她就严格规定身边每一个人都必须跟她同样爱他如父,可是,她也万万不能忍受爵士在她面前被侮辱看轻!
抄起被子包裹住娇躯,艳从脸色难看的TC身上霍然翻身下床,步入浴室。
电话那头的大猫完全不知这方暗潮汹涌,犹自昧着良心,对狼心狗肺兼没血没泪的TC大洒狗血,将老布好不容易从毒天毒地的人间炼狱由军舰护送着回到祖国,回来之后如何缠绵病榻、一支风中残烛又是如何地思念某位从未探过病的狠心小老弟等等悲惨的遭遇,编成一篇可歌可泣的悲壮史诗,隔着一条泰晤士河,对眼皮子从头到尾不曾稍眨一下、眼神还愈听愈冷的TC企图动之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