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说你最近甩了一个大小姐吗?是她吹得太差?」她急着找台阶下。
对特种行业的女子向来宽容,TC耐性告磬,声音一寒:「滚出去!」
今晚他没兴趣跟其它同僚一样,把这两天没爆发出来的怒气发泄在女人身上。
就算晚上他性欲强烈,必须找人发泄,也不是随便一个女人来了就能上,他有他起码的品味。性爱对于从小玩到大的他,目前严重缺乏新鲜感,心情恶劣的时候又更糟,他可以说是性冷感的。
TC心情恶劣,听着女子夺门而逃的脚步声,脸色微寒。
他身边的女人,一个个不是像薇妮那种天上仙女,不能交集;就是像这种女人,靠他太近,跟他同在一个地狱鬼混,完全交集!交集太深跟没交集,道理相同!
低嘴咬出一根烟,点燃,垂睫冷觑橘红色的星火在黑暗中流窜飞舞。
TC拎着四袋垃圾打开后门,屋外天寒地冻,一阵刺骨的冷风肃杀地扑来。
听见开门声,打算绕到酒馆前门的人儿匆匆回转。
TC放好垃圾转身,就瞧见在暗巷中发呆一夜的女生双腮冻红,朝他这里快步跑过来。她习惯扎成小髻的秀发今夜披散下来,随着轻快的小跑步软软飘扬,整个人朝气蓬勃,一如她在佣兵学校受训以来的每一天一样。
艳未如TC所想的直接进入酒馆找姆妈,而是停步在他面前,浑身不自在。
她矮他一个头,让学校的男娃娃为之倾倒的绝美容颜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外套已半湿,白色的冷雾不断从她柔润的粉唇与秀鼻腾腾地冒出,她不吝于向他展示杀气的美眸,今晚显得局促不安。
「你、你有空吗?」
TC左右瞄了一眼,确定课堂之外对他视而无睹的女生,是在问他。
她不畏风雪枯候一晚,是在等他吗?真是荣幸之至了。
才来多久而已,她也学会其它女生取巧的烂把戏,熬不下去她就想拿身体当交换条件?当个鬼教官真伟大,常有艳福上门。陪他滚一晚,她想一科免试还是加分?
「你没听见吗?我问你有没有空?」艳皱眉。
「没空。」香烟朝墙上一按,掉头进屋。
TC准备去牌室拿东西时,尾随而来的艳突然一个快步猛扯住他,忍气问道:
「你什么时候有空?我——」
「前面有很多男人,自己去找一个解决,我今天没心情。」
艳楞住,旋即顿悟他侮辱人的暗示!「你少臭美!我对你不感兴趣!」
「激将法对我一开始就失效了,小姐。」累积一天的怒气绷到临界点,TC情绪烂透,冷冰冰的语调掩不住他话中的嫌恶:「你现在就算脱光衣服,恐怕也引不起我丝毫性欲,改天我考虑。不过上我的床之前,你最好先退训。手放开。」
这个自以为是的臭——男——人!
针锋相对三个月,心里很明白这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艳还是气炸了!
拼命忍住想将某人碎尸万段的拳头,她恨恨咬牙道:
「你欠我一次手枪定向射击测验的成绩,这是我的第一次正式测验.我不希望你因为个人私务繁忙,延误我学习的脚步。经由这次测验,我才晓得自己的程度在哪里。我想针对自己的缺点调整练习重心,有错吗?」这一次对她真的很重要,她要速战速决,不要天天绷着神经再等上一个月,她已经绷了三个月了。「我知道我的学习基础薄弱,落后其它人很多,我不想变成别人的包袱,难道不可以吗?」
望着TC无动于衷的油脸,她歇了口气。忽然天外飞来一句:「我讨厌你!」
第一句脱口而出,其它话就容易出口了。
艳不再顾及布爵士的情面,豁出去:「你的私务与我无关,你的床也与我无关。我讨厌你!」深恐表情一成不变的臭教官听不懂她的口音,她一字一句强调道:「我很讨厌你!我非常非常讨厌你这个人,如果你不是我的教官,我一点也不稀罕认识你,我讨厌你!」
这是TC生平第一次收到这么多个「讨厌」,他挑了下眉,聊表受宠若惊了。
「就这样?」当她是胡闹小鬼般扬眉哼完,他不改初衷,平淡响应气得冒烟的小妞:「我再说一次,你的射击测验并到下次——」
艳气得暴跳如雷,打断他:「这一次对我很重要!你是——你听不懂吗?!」
从她及时咬住的唇形TC研判,她本来是想骂他猪吧?
骂人还要考虑措词文雅与否,她哪里来的?烂透的心情浮出些许兴味。
昨天他临时被派往北爱支持攻坚任务,不得已中断这位小姐的定向射击测验。
每位学员都巴不得与她交换,少测验个几次,唯独这娃儿不知死活。
今晚反正无意与女人打滚,多余的精力不发泄掉也挺累人。「我现在有空。」
很难听不出和她严重犯冲的臭教官在刁难她,现在已经九点钟了!
艳美眸爆火,冲动地接下战帖:「我们就近找靶场吗?」
「要玩就玩痛快一点。」TC笑得很冷:「路途遥远,再给你一次机会考虑。」
总能被他蔑视人的笑法惹得火冒三丈,艳吼他:「不用了!回学校就回学校!」
气急败坏一转身,猛然僵住!
艳惊恐万状,瞪着玻璃窗的表情好象那里有鬼。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她进了牌室!她居然进来这里了!她进来了!
当她倒霉路过时,明明就发誓今生绝不涉足这里,当时那臭教官就坐在——
转头一瞧,艳脸色更僵。他就坐在现在的位子,看着那女人对他……
「我、我们几时出发?!」着慌撇开眼,手足无措起来。
TC坐在沙发上从容解除武装,将点燃的香烟往嘴角一叼,从枪套取出手枪时他察觉艳的声音有异样。将弹匣的子弹慢慢敲出来,双瞳一扬,他发现一分钟前还对他吼得大声小声的女生莫名慌张起来,眼睛一直在偷瞄门口。
「你需要想那么久吗?」一心想逃走的人生气了:「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啊?」
TC从她发飙的怒容收回视线,事不关己道:「你的测验,由你决定。」
「那你干嘛不早说啊!莫名其妙!」边逃边发飙:「我向姆妈打声招呼,在前面等你,请你不要拖拖拉拉可以吗?」
抬头研究门口一会,TC实在搞不懂那阵落荒而逃的跑步声是怎么了。
没兴趣探究十七岁小女生适值青春少女的谜样心思,他慢条斯理收妥衣物,准备去盥洗室「卸妆」,避免回苏格兰的漫长路途上吓坏小老百姓。
转身而出前,夹下烟,朝烟灰缸斜伸过去的手指猝然顿了一顿。
三两下扭熄了烟头,倾身将被强风吹得戛然作响的两扇窗拉拢,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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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见了?凝注窗外一眼,悒郁一整晚的俊容扬起嘲讽的笑意。
小儿科的程度也能让她惊慌成这样?清纯的小家伙。朝洗手间走去。
讨厌他?鼻端的迷彩渐渐卸除,冷冷笑哼一声。
口气文诲谱,她大概不晓得这种话从她嘴巴讲出来,活像小娃娃在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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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西洋的浪涛声在寒冬夜里听起来,分外地萧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