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愧当多情郎不是,昔日的风流哪去了,何时变得如此的守身如玉?」他笑。
朱亥眯起眼。「我瞧你的身子并不若想像中的虚弱嘛。」居然还可以调侃他,不想活了。
「想比试吗?抱歉,我身残不便作陪,倒是有件事,我还须请你帮上一帮。」敛长睫,眼底笑意逝去。
「欠你的人情我还了。」老子不爽,懒得帮忙。
朱炯抬眼,「还了?何事?我怎不知?」
朱亥还以瞪眼,片刻,唇角勾暧昧。「怎么?那娃儿没满足你,所以我难得的闲事没管成?」
呵!有人欲求不满了。
想到那洞内的春光,他该不该告知老十四,那娃儿对他做的辛苦事儿呢?
「十五,你该知道我的忌讳。」柔音透威胁。
朱亥视若无睹。「瞧你,只要说到那娃儿,你倒板起脸孔来了。」
想来谣言是假,这十四心里可在乎死那娃儿了。
兜眸向窗外,朱亥的笑意挺深浓。
「我与她之间的关系,不如你想像那般。」他淡语,漠视窗外那微晃的娇躯。
「这麽无情啊,那可真亏得那娃儿为你抛尊弃贵了。」摇头轻叹,也可惜了他那些个瓷具,牺牲得不值得呀。
朱炯肃容。「她做了什么?」
朱亥瞄他一眼,潇洒起身。「没做什么,只不过摔坏了我几个食器,但无妨,这笔帐我倒是可以算到你头上,十四,我欠你的是情,你欠我的可是银两喔。」
银两可是他最最在乎的,非讨不可!
朝著朱炯投以深深的注视,噙著意味深长的笑容他缓缓走出门外。
踏出门槛处,捕捉到梁柱後那抹匆忙藏身的娇影,暗地思忖,随即慢慢踱步离去。
「秉王爷!」
朱亥勾唇,旋身。「哦,是季小姐。」
「他的伤势……重吗?」事实上她想问的是,三年前他到底发生何事?为何会伤成这般?真是为一名女子而伤?
所有的话梗在心口,怕问了真相伤心更深,若不问又夜夜难寝,泪湿衾。
朱亥敛眸,淡笑。「季小姐想知道的并非他的伤势吧?」
「呃……我……」啊!被瞧透了。
「季小姐毋需害臊,关心一个人并非错事。」
人家都这么说了,倘若再迂回未免太过虚假。
她斟酌许久。「三年前,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七章
「三年前……」
话未尽,守门人匆匆来报。
「禀王爷,府外有人求见。」
朱亥浓眉皱。「又是哪家千金来扰人?」
不知是哪个该死的多事者,竟讹传他有意续弦,惹得许多名门、官家千金纷来缠—真是烦不胜烦。
「都不是。是位自称为丐女的姑娘。」
是她!
哼!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偏来投。
敛容,转首。「季小姐,朱某有事待办,你的问题恕我改日再谈。」
言落下,不等季银珠有所回应,他交代守门人几句,迳自往大厅步去。
人远去,季银珠俏脸覆失望,回眸望了望朱炯的房门,犹豫了一会儿,最後还是转身离去。
然,脚儿才踏出两步,便迎头撞上一娇软躯体。
「对不起。」
声音很是柔美,似黄莺娇啼,季银珠忍不住抬头望去。
好美的姑娘!
尚来不及说话,只见这姑娘面容慌张,紧抓住她手腕,急道:「姑娘,朱炯可是住在这府中?」
「你是?」打量她,心口冒出一丝丝不安。
美人欲开口,突闻身後人声杂沓,她嗓音更显急切。「拜托,带我去见他,可好?」
瞥见她满脸焦急样,耳闻不远处的嘈杂声浪,没多想,季银珠牵起她的手,没往朱炯的轩里走,脚跟一拐,反往自个儿的雅苑走去。
入屋,门拴上,季银珠随手拿了件自个儿的衣物递向美人。
「穿上,他们就认不出你了。」
「你……为何帮我?」接过服饰,美人的眸底有戒备。
「你是朱炯的朋友吧?」她问,自己与朱炯之间的问题已够多,她可不愿再往坏处想。
美人略微踌躇。「我……算是吧。」
季银珠微微一笑。「那么,朱炯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帮你也就毋需原因,是不?」
点点头,美人松下了心防。
突地,外头响起纷杂脚步声,季银珠眉头微蹙,漂亮的瞳眸往身後的云屏一瞅,二话不说牵起美女的手腕,往云屏後头走去。
「别出声,就乘这机会换下衣裳吧。」
话方尽,叩门声响。
「谁?」
「季小姐,打扰了。今日王府有人犯脱逃,深恐人犯伤到季小姐,故来此查看,以保小姐安全,可否让李安入内搜索?」
季银珠眯起眼,往身後瞧去。
美人水眸除却恐惧外另有哀伤,季银珠疑惑,可这管闲事向来不是她所好,兜转眸,她朝门口喊去。
「我这儿没有可疑人物,此刻我正更衣不便开门,请多见谅。」
「哦,那请季小姐多留意,一旦有闲杂人等进入,请通知李安。」
「嗯。」
听闻脚步声离去,美人也正好更衣完毕。
「季小姐!你该是季银珠姑娘吧。」水眸瞅著季银珠,里头有感激亦有一丝打量。
这打量很和善,不致让季银珠感到不舒畅。
「是他告诉你的?」
美人眸光顿闪。「在一起时,常听他提起。」
在一起?一股酸味倏泛上,季银珠咬著下唇,自责,季银珠,别胡想,美人与朱炯
没什么的,你别想来吓自己。
可,心头虽劝慰,娇唇却不自觉吐出最在意之事。
「朱炯三年前所受的伤因你而起?」不是她小心眼,更非是妒心强烈,只不过……她只不过是急於弄清一切来笼去脉,仅此而已。
是的!她并没有要打探些什么。
瞅著季银珠许久,美人敛下眸。「三年前,是我对不起他,倘若不是为了保护我,他也不会受如此重的伤。」
「所以,你现在来是?」娇唇微颤。
慢慢抬睫,美人缓缓道:「以身相许,这是我答应他的,今日我便是来履行承诺。」
季银珠身子一僵。「他……可有应允你?」
「有。」
闻言,季银珠俏脸倏沉凝,旋身。
「季小姐,可否请你带我去见朱炯?」睨视季银珠的娇躯,美人眼底诡光渗渗。
娇唇微勾,嘲意深浓。「你既听过我,应该知道我与他之间的关系。」
「你与他之间?不,我不曾听闻。」
很好!将他们两人之间全撇得乾乾净净,不留半点痕迹,是否在他眼中,她不仅是个过去式,还是个笑话?
「那么,我告诉你,我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希望你打消以身相许的主意。」
语毕,她用力开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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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爷,你身子还未痊愈,怎能长途跋涉?」
将手上的斗笠递向朱炯,吴宗满脸的不赞同。
「我们叨扰秉王爷太久,也该走了。」声清淡,脸憔悴,气色较之前几日还差。
凝入吴宗眼里,他不禁摇摇头,叹道:「主子爷,其实你心里在意的是季小姐吧?」
著衣的手一顿。「吴宗,你腧矩了。」
吴宗随即跪地请罪。「请主子爷恕罪。」
披上雪氅,朱炯蹒跚的走向圆椅,落坐。「吴宗,你服伺我多年,有苦劳也有功劳,即使犯错也全系於一担心,所以这次我不办你。不过,别再造次了。」
「吴宗知道了。」
「起身吧。」幽瞳兜转窗外。「今日,秉王府的戒备特别森严哪。」
「听说是有犯人脱逃。」
「人犯?」凝眸,眼底渗入几丝忧心。「季银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