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过,凶手很可能是你的好朋友,」她垂下眼,「你可有心理准备,面对发现真相以后的……那种被人背叛的伤痛?」
她想到父亲被心腹手下所诈欺,很久都难以接受事实。谋财尚且如此,如果是害命……
「我过去一年来,没有老朋友了,却有了新朋友。」他看着她,「朋友贵在相知,不在时间长短,不是吗?」
她是吗?是他的朋友?
服务生端来他点的菊花茶,点火打理后走了,印了日式图腾的蓝色布幕又掩合,留下两人的密闭世界。
「那间Pub真的是你的吗?」
「是的。我虽然无法再碰原来的财产,但我在美国有一些关系和资源,是台湾这边的人不知道的,所以我变换身分,带一些雇员回来,买下那间Pub和公寓,做为重起炉灶的大本营。」
「你计划怎么重起炉灶?」
「一个美国来的歌手,在Pub唱歌被发掘,一夕成名,如何?」
「但我听说你不唱的……」对他扬起的眉,她补充说明,「听那个鲜花美女说的。」
「鲜花美女?那不该是妳才对吗?」
她的脸热辣辣起来,「我才不是什么美女咧!」
「这话也太口是心非了吧?」
那……那是什么话?那又是什么笑容?好邪气!
糟糕的是,她也不能否认,一天到晚被死党取笑、被男人滴口水的事实啊。
「我不想当什么美女。」
这就是真心话了,说得还真赌气。他的笑转为轻柔,只可惜她已经别过脸去,没有看到。
他一把将她拉过去,她惊呼一声,身子压在他身上,她的鼻尖则又被压扁在他硬邦邦的胸膛上。
他真是铁打的,好……硬呀!全身上下无一不是……
「不爱钱也不爱美的女人,」他的唇贴上她的耳廓,「我很想知道,她到底会爱什么呢?」
要命,好痒喔……
她叽叽咯咯地笑起来,把空气中浓得化不开的情韵一下子赶跑了,他疑惑地拉开身子低头看她,半笑半恼。
但如果她以为这就能抽身,才怪!看她伸手揉着小小的耳垂,他那坏坏的笑容又出现了。
「我还不知道小美人爱什么,但我记住了,妳怕痒!」
他说着就再靠近她耳朵,若有似无地对她吹了一口气。
这不只是痒而已了……像千万个气泡碰上肌肤,忽然破散,湿湿凉凉的感觉挥也挥不去……
「乔……」
他长着茧的大拇指抵上她的下唇。
「叫我朔。」他耳语。
「为什么?」她很没救地采拖延战术。
「因为没有人这样叫过我。」
她停了呼吸,他的拇指开始摩搓。
「朔。」他催促。
「朔……」她的声音像小猫叫。
「真好听,我喜欢。」他的大拇指揉到上唇,揉开了几丝湿润,探进两片唇瓣之间。
「唔……」
她被自己发出的呻吟吓得跳起来,死命往后缩,不知怎地,却被他躺平的身子也拉倒在垫子上。
这……这里是公共场所哪!好吧,不完全算,但也不是宾馆啊!
倒不是说如果这里是宾馆,她就没意见……
她还在跟自己斗嘴,他已经覆住她的嘴。
这是深而长、彻底而绝对的一吻。他的个性在他的吻中表露无遗──没有掩饰、没有保留,勇往直前,想要就取──
但她实在不能说,到底是谁在取、谁在给……因为他不是在「索取」她的吻,而是在「给」她他的吻。他的舌强势又温柔,一次又一次进占后,再缠绵地爱抚,舔去她的惊慌,吮去她的迟疑,大手在她后颈留恋搓揉,身躯一点一点覆上她,给予她结结实实的重量。
她知道什么是发情的男人──这是男人见了她以后的常见反应,他们的身体会散发出让她很戒备、很不安的讯号,几乎让她反感,让她想变成一只刺猬自保。
但乔朔……为什么就只有他让她心跳失速到丢脸的程度,想逃却又自动黏上去,下意识要求他抱得再紧一点,越紧越好?
为什么她的手会不听话地绞进他披散的长发中,还学他的手,在他颈上搓揉不停?她的腰更让人脸红,款摆着……磨蹭着……摩擦着他的下腹……
下腹?哎呀!他……他……
来不及再想下去,他以他最硬的那个部位,直接去挤压她最柔软的地方。
他何时已分开她的双腿,将她完全覆在身下?
「朔……」她的呼唤像在求救。
「天,妳真是我的克星!」他低哑地说,用英文再诅咒了好几句,终于逼着自己保持不动。
这样并没有多大帮助,因为两人都不能再更明显地感受到,他的肿胀用力抵着她的深谷,彷佛随时都能穿透衣料,长驱直入。
「什么克星?我……才不是!」
但他的反应和她奇异地相似──他的身体变烫,呼吸零乱,汗湿了手心,全身散发出诱人的气息,不能克制地颤抖。
「妳就是我的克星,如果我不小心一点,妳会把我给烧坏掉。」
明明是胡说八道,为什么听起来要命的醉死人?
她一定已经红得像只熟透的虾子了!不但前胸微微汗湿,连最隐密的那部分,那小裤紧紧护着的柔嫩肌肤也……
她颤抖得更厉害了,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将脸埋进她发里。
「虽然这茶艺馆是May的,但真在这要了妳,也不太好……」
她被他的低喃吓得回过神来。要她?
还有,May又是谁?
她的身体一定忽然僵硬了,因为他双唇抵着她的颈低笑出声。
「别紧张,May是Tim的girl,而且我发誓,我们的第一次一定会在最隐密的地方,让我能一次又一次好好地爱妳。」
「你……有说等于没说!」她挣扎着发话,「Tim又是谁?而且第一次……第一次怎么会是『一次又一次』?」
因为她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爱假装的女人,所以没有浪费口水去抗议什么「谁跟你第一次了」,因为她根本就像只猫一样,在他身上磨来蹭去的,哪还能故意装不懂?
他笑了又笑,好像她是个开心果。
「Tim就是我的酒保之一,带妳上我家的那一个。至于第一次嘛……」
他压得更紧,她几乎没了呼吸。
「……这么可爱的妳,一百次也不够,第一次,一定会是三、四次。」
谁来把她打昏,免得脑充血,死得太难看!
「你……你到底是要我当你的朋友、经纪人、私家侦探,还是情人?公私怎么可以乱搞在一起?」
这是她自救的最后一招,再不成,她也无心反对了,因为自己明明……也在幻想着那「一百次」哪!
「我先和朋友做做看,然后再和经纪人、私家侦探爱一爱,最后和情人好好缠绵一番……做完再给妳答案……」
她的抗议被吻到体内最深处去了。
天下第一大无赖,原来就叫做乔朔。真是……真是死有余辜啊!啊不,呸呸,再怎么样,她也舍不得咒他死……
当May亲自端来茶盘时,被一个听觉敏锐的狂妄男子喝阻在布幕外,笑着把茶盘放在门口,只可惜,在接下来一小时中,茶水慢慢冷掉了。
第五章
星期天晚上,戚家全家都到齐了,为戚晓山赴美来个送别大餐。
晓波一进门,就被三哥晓阳抱个满怀,还原地转了好几圈,晓波笑着直敲三哥的头。
「放人家下来啦!」
「咦?奇啰!」一向敏锐的晓阳挑起眉头,「以前的晓波再怎么抱都不够,今天是怎么了?大哥,换你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