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沁雅散步完一圈后,站在大树下,开始做起小体操,坐了五年办公室,又没有运动的习惯,她真觉得自己快变成老太婆了;幸好从明天开始,她不需要再为公司卖命,也是该对自己好一点的时候了。
小白、小黄起先互相追逐著对方的尾巴,后来加入附近小孩玩飞盘的游戏,追得不亦乐乎。
蓝沁雅看了一会儿,有些心痒,于是站起身来,想要加入他们。
大约十岁的小男孩正好朝她的方向抛出飞盘,小白跟小黄像在竞赛似的,跃动身体跟四肢拼命的往前跑,全身的毛顺著风往后吹,还一边吐气,看得蓝沁雅露出笑容,她卷起衣袖,玩心大起,恶作剧的跑向前,想要跟狗儿抢飞盘。
飞盘不断在空中旋转,到最高点后成抛物线缓缓落下,蓝沁雅努力跑著,心思全放在飞盘上,没注意到狗儿的情况,小白跟小黄则是冲得太快,一时停不下来,在蓝沁雅伸手接住飞盘的瞬间,将她撞个满怀。
“啊!”蓝沁雅没办法承受这么大的冲力,痛楚的跌倒在地,左手手肘整个擦过地上,握住飞盘的手痛得松开,身子蜷缩成一团。
仔细一看,蓝沁雅见到自己的手肘渗出血来,混著尘土的伤口让她感觉有些恶心,小白跟小黄像是知道自己闯了祸,夹著尾巴,乖乖的坐在一旁哀鸣。
刚想要站起来,身边突然多了一个高大的暗影,抬头一看,她惊愕的瞪著眼前男人,冲口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聂闳宇不理睬她的问题,皱著眉头注视她手肘上的伤口,伸出右手给她,“握住我的手慢慢站起来,如果有哪里痛就告诉我,不要勉强。”
蓝沁雅瞪著他,过了一会儿才将小手放在他宽大的手上,试著站起来,手肘的伤口很痛,但是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地方不对劲。
直到她顺利站起,聂闳宇才松了一口气,刚刚见到她被狗儿撞得摔倒在地时,那瞬间他的心脏差点跳出来,幸好……幸好她没事。
抬头瞄瞄他,她都已经站起来了,他却没有放手的意思,还发愣的直勾勾瞪著她,倒让她有点不好意思,回想起那天的热吻,她心跳加快,跟他相握的手热度也似乎上升了好几度。“我没事了。”她暗示道。
聂闳宇深呼吸,忍不住恼怒起自己居然这么容易受影响。他等心跳稍微平复后,眯起眼睛不留情的说:“你是笨蛋吗?居然跟狗抢飞盘,没骨折是你运气好,要是两只狗刚好踩过你的气管或心脏,你有几条命都不够用!”
他……在关心她吗?蓝沁雅呆掉了,愣愣的见他一吹口哨,小白跟小黄就乖乖的走到他身边。
然后,聂闳宇放开她的手,表情严厉的瞪著她说:“回家擦药。”
困惑,还有些开心,蓝沁雅这次没有顶嘴,乖乖的跟在他后头走回家。
进了家门,聂闳宇率先走进漆黑的室内,打开电灯,然后回头瞪著她,命令道:“坐著,我去拿药。”
蓝沁雅著迷的望著他修长的双褪走动的景象,他今天穿的不是西装裤,而是有些太过合身的休闲裤,肌肉线条随著他每一次走动明显的绷紧,让她看得脸红心跳。
他走到橱柜前,打开抽屉,拿出了医药箱,然后走进厨房,传来一阵像是在洗手的水声,两分钟后他走出来,带著医药箱回到她身边,瞪著她的伤口,说道:“你的伤口要先洗洗。”
“哦。”蓝沁雅乖乖的站起身,走到厨房边的盥洗室,伤口传来阵阵尖锐的刺痛,她实在不想冲冷水刺激它;好几分钟,蓝沁雅只是将水龙头打开,瞪著细微的水流,努力培养勇气。
她很怕痛,要不是聂闳宇突然出现,她不想又被他看扁的缘故,她说不定早就哭出来了。
聂闳宇等得不耐烦,来到盥洗室,从敞开的门见到蓝沁雅扶著手肘,动也不动,像是在发呆,他皱眉问:“洗好了没?”
啊!蓝沁雅吓了一跳,回头瞪著不知何时出现的聂闳宇,嘴上敷衍的说道:“快好了。”
双手抱胸,聂闳宇杵在门边,“要我帮你洗吗?”
他是好心,还是说风凉话?蓝沁雅谨慎的回头瞄他一眼,猜不出来,她转回头瞪著水流,既然横竖都要洗,那她宁愿自己来。
眼一闭,心一横,蓝沁雅弯下身子,把手肘伸到水流下,“嘶!”蓝沁雅痛得抽气,知道他在看,忍著痛,颤抖的停留在水柱下,直到水流把尘沙及血丝都冲走。
关好水龙头,蓝沁雅用干净的毛巾擦干手,至于手肘,只用毛巾轻轻拂过便算数。她把毛巾挂好之后,转过身朝外走,问道:“你今天怎么会回来?”他应该知道爸妈今天不在家,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聂闳宇跟在她身后回到客厅,耸耸肩,“这是我家。”
为什么回来?他只是想见她,没想到刚好见到惊险的一幕。要是她真的受伤……他不敢再想下去。
意思是说,他大少爷爱回来就回来,不必跟她报备是吗?蓝沁雅抿起唇,心里不太痛快。她打开医药箱,拿出双氧水跟碘酒,叹了一口气,清楚知道会痛,她实在不太想动手。
“其他人呢?”聂闳宇问,来到她身边。
其他人?他该是问管家跟园丁等人吧?蓝沁雅没抬头,她专心的把棉花卷成小球状,漫不经心的说:“反正只有我一个人在家,我就让他们休假去了。”
这么大的房子就她一个人?聂闳宇脑里出现许多可怕的景象,强盗、小偷……真不知道她到底是大胆还是没脑筋?
见她努力把手肘弯曲成不自然的角度,辛苦的想要上药,聂闳宇走过去,“我帮你擦。”
蓝沁雅看著他接过她手上的棉花棒,重新沾了双氧水,大手握住她左手腕,然后……
“啊!”蓝沁雅惊呼,皱眉有些哀怨的瞪著他。他的心怎么这么狠呀,很痛耶!
“忍一忍就好了。”聂闳宇没把她的哀鸣当一回事,果决迅速的进行手上的动作,消毒完之后,换上另一个棉花,沾些碘酒涂上伤口。
蓝沁雅经过双氧水的刺激,擦碘酒时已经不那么痛。她望著聂闳宇脸上专注的表情,注意到他下巴有新生的胡渣,心中忍不住充满对他的感情,尤其见到他专心的帮她处理伤口,她的唇角上扬,她真的、真的觉得自己此刻好幸福。
“为什么帮我擦药?”蓝沁雅问,突然想到他刚刚去洗手,莫非一开始就打算帮她上药了?
他……今天似乎特别温柔。蓝沁雅的心中不争气的充满希望,莫非……难道……也许……
“礼尚往来。”聂闳宇显然没蓝沁雅那么感性,他草率的说了这四个字,撕下两个OK绷贴住沁雅的手肘,然后将碘酒跟双氧水放入医药箱。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蓝沁雅猜想著他会怎么说,紧张得心中直擂鼓,在听到他的回答后,激越的心跳疲软的缓和下来,同时,一股怒气涨满她的心头,她气坏了!
礼尚往来?她见到聂闳宇拿著医药箱,转身要离开,不顾手肘的伤,气愤的一把扯住他的袖子,嚷道:“礼尚往来?你居然敢讲这四个字?你如果真的懂什么叫做礼尚往来,早在十三年前就该做了!现在才提,不觉得很好笑吗?”
聂闳宇缓缓回过身,注意到蓝沁雅气得喷火的眼睛多么生气盎然、晶莹美丽,心脏不自禁的狂跳了下。他皱起眉,这种感觉太过危险,类似那天吻她之前的自己,然而这种错误不容许再犯,他瞪著她,冷淡的说:“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