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在意?」
「我……」她是在意,而且更担心,「你受伤了。」她希望他能有所警惕,别再以身涉险。
「我知道。」
见卫青槐仍是一副无关紧要的态度,她忍不住着恼,「既然知道就应该要收敛。」光是知道有什么用。
看出她的不放心,卫青槐安抚道:「这次是意外。」
纪颖无法接受,「那下次呢?以后呢?」
「不会再有下次。」
「你拿什么保证?只要你的身分一天没有改变,谁能保证同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她并未忘记他隐藏在衣服底下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疤。
卫青槐尽管欣喜她对他的关心,却也注意到,「妳介意我的身分?」
介意?她该死的介意极了!
「重点不在于我是不是介意。」
「那是什么?」
「你难道从来就不懂得替别人着想吗?」她担心的是他的生命安全。
他眉峰一挑。
意识到说溜嘴的她忙补充道:「我是说万一你出了什么事,你的家人会有多么伤心。」
卫青槐提醒她,「我已经没有家人。」
「谁说的!那我……」
「妳什么?」
「我、我是说万一将来你有了小孩……」
听到这话,他惊喜不已,「妳怀孕了!」
「没有,我没有怀孕。」纪颖旋即否认。
他欣喜的神情顿时敛了下来。
她并末留意到,只是顺势提出,「不过如果我们继续有那方面的行为,这种事早晚会发生,所以我希望我们能先达成共识。」
「什么共识?」
「要不要这个小孩。」她留心着他的反应。
卫青槐立刻回道:「当然要,难道妳不想?」说着,脸色便沉下。
纪颖松了口气,「老实说,我想。」
他蹙起的眉心这才舒展开来。
「我已经三十岁,是到了当妈妈的年纪。」她坦白自己的心境。
「那就生下来。」一个他们的结晶,这个念头让向来冷情的卫青槐也不禁要沸腾起来。
她看着他,「我不想困住你。」毕竟他才二十五岁。
「困住我?」
「我不希望你因为小孩……」
将她的迟疑看在眼里,他恍然大悟的坚定表示,「就算没有小孩,我也不可能放妳走。」早在一开始,他就已经说过了。
再次听他斩钉截铁的说,她实在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喜欢她?
冷不防的,她想起今早好友说过的话。
为什么若晴能说的如此肯定?还有,自己究竟不知道什么、要发掘什么?
若晴要她来问他,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情?
「为什么?」纪颖不解,「我们之前根本谈不上认识啊!」
「对妳来说或许是。」对他而言,却已是整整认识了她十年的光景。
「你以前就认识我?」纪颖意外不已。
「这得问妳自己。」
问她?问题是在他将她绑来以前,她根本不记得曾见过他。
突地,她脑海里掠过上回他在她家说过的话。
他说他认识了她十年,难道他说的是真的,这怎么可能?
可若不是,为什么在见到他的第一眼时,她会有莫名的熟悉感,尤其是他的一双眼睛。
「你的眼睛……我见过对不对?」她不甚确定。
卫青槐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照理说,我该觉得害怕才对,可每回看进你眼里,总能笃定你不会伤害我。」
他眼底流露出笑意,高兴听到她一番告白。
「很奇怪对吧!」
卫青槐还是老话一句,「这得问妳自己。」
结果一番谈话下来,纪颖心中的疑惑非但没能解开,反而更加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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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里,一处简陋废公寓里,几个男人藏匿在里面,一名看来横眉竖目的男人正愤怒的咆哮。
「他妈的卫青槐那狗娘养的,老子要是下把他给宰了,就不叫土狼。」
一旁几名手下全都没敢吭声。
半晌,土狼问道:「阿忠呢?回来没有?」
其中一名手下回道:「阿忠刚打过电话回来,应该就快到了。」
话刚落不久,名叫阿忠的手下走了进来。
「老大--」
「怎么样,外头现在有什么动静?」土狼问道。
「龙帮派人在道上四处搜索,似乎不打算放弃。」
上狼一听火气立刻上来,「卫青槐那狗杂种,真打算将老子逼上绝路。」
「老大,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既然他不叫老子活,老子也不叫他好过。」上狼说着吩咐道:「阿全、小廖,你们立刻去打听,我要彻底掌握卫青槐的行踪。」必要时就是同归于尽他也在所不惜。
「知道了老大。」两名小弟领命走了出去。
第十章
撇开卫青槐的身分不说,如今的纪颖是幸福的,被爱也爱人,不久的将来更将升格成为母亲。
坐在后院的凉椅上,想到腹中正孕育着的小生命,她的一颗心不禁柔和起来。
闭着眼睛,她由着凉风徐徐抚面。
听到脚步声走来,她并没有张开眼睛,她知道除了他以外不会有别人。
卫青槐在她身旁坐下,将她揽进怀里。「想些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总觉得这几天她有些不一样,面对他时脸上的笑容要比以前多了许多。
卫青槐虽然欣喜纪颖对他的接纳,可除此之外,总觉得她还有事情瞒着他。
没有回头,纪颖只是贴靠着他胸膛,「忙完了?」
「还好。」
她知道他不想跟自己多谈帮中的事,便也没再往下追问。
倒是卫青槐开口了,「说话。」他喜欢听她的声音。
她改枕着他的肩问:「说什么?」
「都好。」
简单的两个字让她脸上染上笑意,不明白像他这样一个复杂的男人,有时怎会说出如此令人莞尔的话来。
「我没有自言自语的习惯。」
「我在听。」
的确,在她面前,他算得上是个好听众。
一向习惯发号司令的他在她面前总扮演聆听者的角色,这实在是件奇怪的事。
纪颖还在想,他的唇已经贴到她的颈项,在上头烙下碎吻。
「你说你在听。」她提醒他。
「我是。」嘴巴上这么说,他的动作却没有停止,甚至沿着她的肩膀向前下移到她的胸口。
感觉到他的唇在印在自己胸前的枪疤上,纪颖缓缓开口,「你应该看得出来,我胸口的地方受过枪伤。」
卫青槐的动作停顿了下。
「你从来不好奇。」虽说是陈年旧伤,但是他应该早看出来才对,却从来不过问。
「不需要。」她胸口的枪伤他永远也不会忘记。
他的回答出乎她意料,禁不住更进一步道:「医生说,要是再射偏个几公分,我就得跟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纪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他说这些,是想要他心疼,还是纯粹想跟他分享,她也说不上来。
卫青槐没有答腔,她却感觉到环在腰际的手臂缩紧了几分,心底的疑虑不禁又起。
不像他,这一点也不像他会有的反应,彷佛他老早就知道似的,竟没有一丝的诧异。
这几天纪颖一直在想,他也许真认识自己,他这会的反应又加深了这个想法。
「你从来没问过关于我的事。」
「妳想告诉我?」他不答反问。
「我以为你起码会感到好奇。」结果却不然。
他的手掌抚上她胸口,贴在枪疤的位置,「它们永远不会再发生。」
「或许吧!」世上的事又有谁能说得准。
「我不会让它发生。」他语气坚定。
纪颖知道他不会,问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