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她原本的想法里,像他这种黑道份子报复人的手段,该要更残酷好几倍才是,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将她的生活起居照料得妥妥当当。
她真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
因为想得出神,纪颖并末留意到房门被推开,直到听到脚步声。
「你进来干什么?」
明知道自己这么问很蠢,但她就是忍不住,不单是因为他对她做的事,更因为他要比她小上好几岁。
每每一想到自己居然被个年轻小伙子侵犯,她便觉得有气。
卫青槐没有回答,低头便要吻她。
也不知道是哪来的突然一股勇气,「不要!」她猝不及防的甩出一巴掌,轻脆的掌声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卫青槐的脸色顿时转为阴沉,她不禁心骇,以为他会动手打她,却不意他只是神色难看的瞪视着她。
「我、我不是有意的。」她的语气有些结巴。
「永远别再这么做。」
原本还觉得骇然的她一听到他傲慢的语气,心又是一阵懊恼,「那你就不该碰我。」恼他明明比自己小上许多,却将她吃得死死的。
彷佛听不懂她说的话,他低下头又要动作。
没敢再动手打他,纪颖只是挣扎。
她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为什么?」她冲动的问出口。
原以为卫青槐不会理会,她却看到他抬起脸来。
纪颖想问他,为什么这么对她,偏偏又不知道该如何启齿,哪怕他只是个比自己年幼的大男孩。
最后,她改口问道:「为什么抓我?」住进来至今,她首次向他要原因。
注视着她,卫青槐的眉心纠了起来。
「如果是为了酒店的事,我道歉。」虽说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错。
卫青槐沉着声道:「不是酒店的事。」
不是?她一直以为他抓她来是为了酒店的事。
「那是为什么?」她不记得自己有别的事惹到他。
卫青槐一听,「妳不知道?」声调像忍着气。
笑话!她怎么会知道。
被抓来这么多天,没有只字词组的解释,她又不是神,怎么会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只不过,从他脸上逐渐僵硬的线条来看,她不以为这么说恰当。
基于小心为上的道理,她谨慎的选择措词,「也许你可以说出来,如果我曾经在其它地方得罪过你,我……」
「妳该死!」不等她把话说完,卫青槐的脸色已难看到家。
「什么?」她一怔。
没等她弄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卫青槐已经拂袖离去。
直到房门被大力甩上,她才猛然回神,难以置信的发现他居然放过她。
打从被绑来到现在,除了第一晚醉得不省人事及月事来外,这是他第二次放过她。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纪颖不明白自己究竟说了什么,竟能让他愤而离去。
偏偏,唯一知道答案的人已经甩头离开,注定她今晚只能带着疑问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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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颖很快便发现,男人一旦生起气来,要比女人还来得持久,尤其越是年轻执拗的男人。
表面上,卫青槐仍是一张扑克脸,底下干部还是在不久后开始觉察到不对劲,尤其与他最常接触的莫正刚三人感受更是明显。
这在过去是绝无可能的事,深沉如卫青槐根本不可能让人觉察到他的情绪波动,更别提是要臆测他的心思了。
尽管确切的原因无人知晓,众人隐约都觉得应该与纪颖脱不了关系。
因为这样,这两三天纪颖总觉得周遭的人像有什么话要对她说,似有若无的目光让她感到不自在。
她当然不会知道,对她,卫青槐充其量只是冷处理。
可对其他人,他的冷酷益甚,手段益发不留情,看在一票手下眼里也不禁跟着戒慎起来。
可能的话,他们希望纪颖能有所行动,设法化解卫青槐的情绪。
然天威难测,为免稍有不慎反而触怒了卫青槐,众人尽管心里期盼却都没敢出面干涉。
所幸,旁人就是不说,纪颖的忍耐也已经到了极限。
她必须跟卫青槐谈清楚不可,再这么继续闲耗下去,她就是不自行了断也非发疯不可。
顾不得自己肉票的身分,也顾不得打从那晚卫青槐拂袖离开后两人便没再交谈过,更顾不得他极有可能还未气消。她是真的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需要替自己找点事做,否则她真的会疯掉。
对现在的她来说,逃离这里已经不是当务之急,事实上她多少已经开始认命,除非卫青槐同意,否则她根本没有机会逃离这里。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一定得要回去工作才行,就算是真要把她继续关在这里。
因为这样,她硬着头皮去敲卫青槐的房门。
「进来!」
听到卫青槐深沉的声音从里头传来,纪颖重重吐了口气才推门进去。
房间里,他赤裸着胸膛,下半身穿著条长裤,从未干的头发研判,他应该是刚沐浴后不久。
不确定来的时机是否恰当,纪颖显得有些迟疑。
见到她,卫青槐不无意外,虽说脸上并未显露出来。
被他直勾勾瞅着不放,纪颖就是想退出去也已经来不及,她尝试着开口。「我……」
卫青槐丝毫没有答腔的意思,只是盯着她。
「我有话想对你说。」
类似的情景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尽管不像上回在议会厅冒出那么多人来,她依旧觉得艰难,或许是因为两人闹翻的缘故吧!
不对,应该说是他单方面跟她闹翻才对,天晓得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劲。
「你现在有空吗?」
如果他不是那么样醒目的存在,她说不定要误以为自己正在对堵墙说话。也许她该晚点再来,又或者再观察个一、两天确定他气消后再说。
只不过她怀疑,自己连半天都等不下去了。
不管了!来都来了,总得要把话说完再走。
主意一定,她决定先开口道歉,「那天晚上的事,我很抱歉。」反正生气的人最大,她把错认了就是。
原以为这样一来能让他心情好转,不过,她似乎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
「为什么道歉?」卫青槐问,不以为她真的清楚。
要是她这么容易就能想明白,也不至于在他费尽心机做了这么许多之后,还需要开口向他询问。
意在敷衍的她没料到他会有此一问,怔了下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情形看在卫青槐眼里,又让他着恼了起来。
他眉宇间的不悦告诉纪颖,她又弄巧成拙了,担心再这么拖延下去,恐怕等不到说明来意,她就被轰出去了。
索性,她将拐弯抹角全省了,「我想回去工作。」直接道明来意。
卫青槐一听,瞇起的双眼透露出危险的讯息。「回去?」
她忙着解释,「只是到事务所上班,下了班我立刻就回来。」
身为肉票,她也知道自己这话说得十分可笑,居然希望绑匪能在白天放她出去,等晚上她再乖乖回来。
除非是他脑袋秀逗了,否则她怀疑有哪个绑匪会答应。
明知道问了也是白搭,但她仍是非试不可,她真的再也受不了过这种每天无所事事的生活。
果然,他的嘴角泛起一抹嗤笑。
赶在被拒绝前,她又道:「我保证,我不会跑的。」事实上她也怀疑自己能跑得掉,尤其在明白了他的能耐后。
纪颖的急切,他注意到了。
「再这么继续无所事事下去,我早晚会疯掉。」虽说这也许正是他所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