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堂哥这次回来,他的模样还真是吓了我一跳呢!”皇甫红玉好像在说一件极为兴奋的大事似的,“你看了他一定也会吓—跳的,他的肤色变成巧克力的颜色,晒得很漂亮!”
丁易汝仍记得六年前初见皇甫时俊时,他温文有礼的举止,令人一看即知是好人家出身的气质。只可惜她对他不来电,所以一直当他是淡如水的君子之交。
“去不去?”皇甫红玉碰一下易汝的手肘,“我们在KIV已经订好包厢,都是几个熟识的老同学。”
“要玩到三更半夜?”虽然极力想避开何晓生,但她还是迟疑了一下。
“反正就是尽情地玩到疯够了为止,我堂哥对目前流行的KIV很有兴趣,你也知道他喜欢玩音乐嘛!好啦,好啦,既然你来了,我就不能放你走。”
她知道易汝几乎从不参加舞蹈工作室的任何聚会,可是这回……就算是用拖的也要把她给拖去。
皇甫红五拿起大包包,硬是强拉着易汝往外走,这个红娘她是当定了!以她堂哥那么优秀的好男人,绝对可以胜任好丈夫的角色。
至于这段姻缘能不能成,那可就要靠堂哥他自己的努力了。
第七章
夜已深,两三颗星子挂在夜空中眨眼微笑。
因为时间太晚,所以皇甫时俊负责将易汝安全送回山庄。皇甫时俊的交通工具是一部越野摩托车,屁股跷得高高的,很拉风的那款。据说是多才多艺的皇甫时俊自行改装而成的,原本不值多少钱的零件居然在他的“妙手回春”之下,变成极为漂亮的新模样。
由于沿途几乎没有什么车,所以没多久时间,他们便已到达山庄的门前。
丁易汝下了车,朝他挥手道别后便要往屋里走,皇甫时俊却叫住了她。
她回过头问他说:“怎么了?”嘴巴是在问他,其实心里却挂念着自己今晚没有预先打通电话给何晓生,不晓得这么晚回来他会不会生她的气?或者会为她等门吗?
皇甫时俊的娃娃脸这时却很严肃,一笑也不笑地看着她。
丁易汝偏着头想:他到底怎么了?微凉的夜里他的鼻头居然猛冒汗?
皇甫时俊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手揽过她的腰,在丁易汝还来不及挣扎时,他的唇已经印上了她的。
“别……别……”她极力地想挣脱。
皇甫时俊是难得的新好男人,可以说是文武全才,人又和气善良,绝对值得女孩子托付终身。不论是谈情说爱,或是平实温馨的婚姻生活,毫无疑问,皇甫时俊都是最佳人选。可是……
可是为什么在这时刻,她的脑海里竟浮现何晓生两次拥吻她的画面?
皇甫时俊的吻其实也很温柔,但她就是没有丝毫的感觉,仿佛还有莫名的罪恶感……罪恶感?!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一种背叛了何晓生的感觉,可是为什么呢?这没有道理呀!她和何晓生只是一年期的契约式假夫妻,彼此都不需为对方“守贞”,何况她并不爱他!
就在这一瞬间,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沉睡已久的情爱在这时丝毫不留余地,完完全全地苏醒。原来她是爱何晓生的。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他的,但她现在已完全明白自己的心,她爱她的丈夫,这是不容置疑的,只是她一直不敢面对自己的感情罢了。其实她一直是爱着他的,在很久很久之前!
然而她又到底爱他什么呢?他的冷酷?他的俊逸高傲?他偶尔的温柔对待?究竟她是怎样爱上他的?总不会是因为他的吻而情之所钟吧?
但不论如何,知道自己的情感归属是非常令她喜悦的。
皇甫时俊猛地放开她,并且绅土地退后一步,他的眼紧紧盯视她的双眼,一抹哀伤悄悄地爬上他的眼底。感觉敏锐的他勉强咧开嘴角微笑,他已经知道他的爱只能是单行道,是得不到回应的了。
“对不起,我不该唐突冒犯你。”
丁易汝低垂下头,她只觉得对他好抱歉。“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其实我已经结婚了,这里是我丈夫和我的家。”
他一时愕然,“红玉没有对我说过。”
“是我不好,我忘了跟她说。”她只好抱歉地苦笑。其实结婚这种大事哪有可能忘了说?当初结婚时,她不告知任何朋友是因为她认为这婚姻既然只有一年的寿命,所以没必要跟任何人提起,何况婚礼当天是她和何晓生的第一次见面,倘若先前别人问她你的丈夫长什么样子,她要怎么回答?因为就算是相亲结婚,两个准新人彼此也应该见过了面才会进礼堂的。
她这种牵强的说法,皇甫时俊当然不信,但是懂得体谅人的他,并不加以探问。虽然他与她之间已经不可能了,他还是衷心地希望她能开心地过日子。
只是六年的暗恋之情他怎么能轻易放下?毕竟丁易汝曾经是他最渴切的爱恋啊!然而佳人已情有所归,即使他万般不舍又能如何?何况他是男人,男人应该拿得起放得下才是。
他自嘲地苦笑,心里有个声音在挣扎——丁易汝她并未和你有过任何纠缠,这只是你个人的思慕罢了!
为情所苦的痛只有在心里自己承受,至于显现于外的呢?他希望留给丁易汝的是最好的印象,而不是烦人的死缠烂打。
他伸出巧克力颜色的大手,微笑道:“可以继续做好朋友吗?”
“嗯,一辈子的好朋友。”丁易汝高兴地伸手与他相握。
这是他们友谊真正的开始,她相信和他的友情明亮洁净,并且可以肝胆相照。
丁易汝忽然想到曾在书上看过的一句话,便说:“做朋友比做情人还来得更深远、长久。”
有她这句话他已觉满足。“我走了。”他跨上摩托车,奔驰而去。
丁易汝在原地伫立了一会,看着皇甫时俊扬长而去。他真的是个很好的男人,但是她竟决绝地舍弃他,爱情真是强求不得,她释怀地笑了。在转身的刹那,她下意识地抬起头,意外地看见阳台上昏黄的灯光下有一道熟悉的身影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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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丁易汝直冲上二楼阳台,已不见何晓生的人影,她旋即跑到他书房门口敲门。
过了好久,书房的门才打开,高大的何晓生似乎不想让她进门,所以以他一八五厘米的身体挡在门口。
“你看见他吻我了?”她直截了当地问他。
何晓生剑眉紧蹙成一道,他冷着声音:“你应该知道你是我的妻子……”
她立即接口:“所以不可以和别的男人乱来?”
他不语,但脸色铁青。
“你也应该知道我们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她仍一副没有做错事的神气模样。
他的右眉略微地挑高,“你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我想你是爱我的,对吗?”她的笑容愈来愈甜美、愈来愈娇俏,也愈来愈像是真的在玩把戏的小魔鬼。
他只是淡然一笑,“你还不算太笨。”
“这样的回答代表你爱我?”双眼闪烁晶亮的她,仿佛正下陷阱,等着他跳进来。
倏地他一把拉过她贴靠在自己胸膛,他挺直如希腊雕像般的鼻子靠近她的俏鼻尖。
“怎么?大野狼要攻击小红帽了吗?”她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轻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