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看吧。哼!咱们走。”高夫人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丢到地上,吆喝着几个丫环家丁,大摇大摆的走出紫云轩。
培茗赶紧拾起地上的信,呈给耀平。
“有人蓄意告密,想破坏这椿婚事。”耀平看完那封匿名信后说,在脑海里过滤可疑的人物,并仔细思考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培茗,你到高府问一问,看这封信是什么人送过去的。”他将信交给培茗。
“是,少爷。”培茗接过信立刻走出紫云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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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大厅,耀平立刻问郭夫人:“香绮人呢?”
“刚才你出去后,她就一声不响的回房。耀平,这下该怎么办?”事出突然,郭夫人一时间没了头绪。
“春燕,你先扶夫人回房。”耀平镆定的吩咐。
“耀平,婚事告吹就罢了,我担心香绮……”郭夫人紧张的拉着儿手的手,完全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奇怪,到底是谁告诉高夫人的?这件事情除了咱们家人和几个老仆人知道外,就没有人知道了。这些年来咱们瞒得密不通风,这下全都白费了。”
“娘,你不要担心,先回房歇着,我去试着劝劝香绮。”耀平拍拍她的肩膀安慰。
“你要好好安慰她,咱们一直她当成亲生女儿看待。”
“我知道。”
耀平觉得踏上楼梯的步伐有千斤般沉重,想到刚才香绮苍白的脸色,他知道自己原先的想法是多么天真——以为得到香绮的心后再告诉她事实真相,她所受的伤害会比较小,此刻再多的安慰与解释都是多余的。
第八章
“小姐,求求你开开门吧!你这样闷不吭声的急死若儿了。”若儿着急的敲着房门。
看到耀平过来,若儿像见到救星一样,“四少爷,我从刚才到现在叫了大半天,小姐连回都没回我一声,这该怎么办才好?”
“别急,让我来劝劝她吧。”
耀平深吸口气,轻轻的敲了敲门,“香绮,你先开门,让四哥解释这整件事情好吗?”他试着让自己的声音保持镇定。
“不,我不要听什么解释!你只要告诉我她的是不是事实?”香绮哭着嚷道。
“就算你不是娘亲生的,可是这些年来,爹娘依然把你当成亲生女儿疼爱不是吗?你又何必在意那个女人说些什么?”
香绮只是静静的哭泣,虽然她知道耀平的是事实,但她所熟知的世界在一夕之间崩溃,短时间内她仍无法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打击。
尽情的哭了好一会儿,她才鼻音浓重的说:“四哥,你就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她必须将整什事从头到尾彻底思考过。
“那你好好想一想,晚一点我再过来看你。若儿,你在这好好守着小姐,有什么情况立刻通知我,知道吗?”
“是的,四少爷。”
耀平又望了房门一眼,在心里叹了口气,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唯一的办法只有等香绮自己想通。
“可恶!究竟是谁干的好事!”听完耀平的描述,震平咬着牙气愤道。
“唉,人算不如天算,当务之急就是把主谋揪出来,以免后患无穷。”
“有任何线索吗?”
耀平摇摇头,“只有一封匿名信,我已经派培茗去间高家收信的门房,看能不能找到多一点线索。基本上,我认为这件事不是外人所为。”
“你认为是咱们府里的人嫌疑最大?”
“没错,所以我要麻烦二哥,府里所有下人都要经过你这一关,根据你的了解,府里有哪些人知道香绮的身世,有哪些人可能因为利益或是其他因素,在暗地里蓄意破坏这桩婚事的?”
“这个……”震平迅速在脑中过滤可疑人等,他轻抚下巴迟疑的说:“府里知道香绮身世的,都是一些忠心耿耿的老家仆,况且他们都目不识丁,怎么可能写密函到高府。”
“那封信不见得是亲笔写的,有可能足花钱请人代写。”耀平提醒他。
“嗯,这倒是。”
“少爷,我回来了。”培茗在书斋外禀报。
“快进来。”培茗一进门,耀平着急的询问:“怎么样,查出来了吗?”
“禀少爷,高家当值的门房说,送信的人说是一封很重要的信,一定要尽快交到高夫人手上。”
“你有没有问送信的人长什么样子?”
“那门房说送信的人看起米是个老实的乡下人,样子不像是当差的下人。”
震平微皱眉头,“看来这个主谋者还颇有一点小聪明,没有笨到亲自去送信。”
“培茗,你将这帖安神汤送到紫云轩,吩咐她们将药材用三碗水文火慢煎,等药汁收成一碗后,再让香绮小姐服下。”耀平将方才配好的药交给他。
“是,少爷,我立刻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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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茗离开书斋后,两人继续讨论刚才的话题。
“我一定会将这个人找出来,若是不把人揪出来,我担心香绮在府里的安危。”
“香绮应该不至于有危险吧,或许这只是场恶作剧罢了。”震平不安的说。
“二哥,上次拜托你的那件事办得如何?”耀平忽然想到小红的事。
“你指的是小红的事?原本我也想照你的意思,找个借口将小红撵走,不过和娘商量过后,娘认为这不是咱们郭府宽待下人的作风。所以我便去查小红当初签的契约,她明天就期满,我已经和她谈过,她说自己存了一点钱,想要做点小生意,所以也无意续约,我想这样刚好两全其美。”
“明天就期满了吗?这事未免巧了点。”耀平试着将两件事拼凑起来。
震平笑了笑,“你未免太多心了,我看小红除了狐媚一点外,倒不像坏人的样子,况且她才进府七、八年,不可能知道香绮的身世。”
“希望如此。”耀平走出望着窗外,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头老是惶惶不安。
“但愿不要出事才好。“他心神不宁的自言自语。
“整天,香绮都是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出神,除了若儿可以自由进出她的闺房外,其他访客一率谢绝。”
“香绮小姐情况如何?”春莺问着刚刚下楼的若儿。
“送上去的晚餐小姐连动也没动。”
“这样啊。”春莺闻言,亦烦恼着不知如何向郭夫人禀告。
“春莺姊,这样下去该如何是好?”
“你先别担心这个,好好守着小姐,我想过几天香绮小姐应该会好一些。”春莺也只能这么安慰她。
“希望如此。香绮小姐是若儿的救命恩人,不管高夫人说什么,都不会改变我对小姐的看法,若儿这辈子一定会好好报答小姐的。”
“你能这样想就好,晚上你就在房里守着小姐,千万留神不要让香绮小姐做出什么傻事。”
“这个我知道。夫人那里情况怎么样?”
“夫人很沮丧,她万万没想到高夫人会如此鄙视小姐,她说幸好这件事情发生得早,若是香绮小姐嫁过去后才发生那就糟糕了。”春莺摇摇头继续说。“现在只有你能见到小姐,你就多劝劝她,请她想开一点,大家依然把她当成郭家唯一的小姐。”
“是的,我会把大家的意思告诉小姐。你也劝夫人不要太伤心,我一定会尽力安慰小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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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云轩的丫环、老妈子们一致认为高夫人狗跟看人低,她们都认为香绮平时待人随和宽厚,比起一些仗势欺人或是颐指气使的千金小姐好太多了,所以紫云轩的丫头、老妈子,全都为香绮打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