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们吵架了。”不全然是吵架,正确的说来是自己犯了错,而他气爆了。
“吵架?哪对情侣不吵架?我和你爷爷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但是床头吵,床尾和。这么一点小争执就退缩,哪像我们纪家的女儿?”纪奶奶音调瞬时提高了八度,让人不禁怀疑她真的已经七十四岁了吗?
“可是……我怕他不想见我。”看看他当天就被气回台北,就知道他有多愤怒,而盛怒中的他可能不会想见她。
“怕什么?去了不就知道了,有了误会就要把它讲清楚,别搁在心里,你就是爱钻牛角尖。”纪奶奶将收拾好的行李袋往她怀里塞。
“可是……”她这样冒冒失失地上台北,如果他不见她,她怎么办啊?先打电话会不会比较好?
“别再可是了,现在就给我出发。”纪奶奶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纪芋舞的鼻尖命令着。
“啊?现在?”纪芊舞一个不小心,下巴掉了下来。
“对!现在。”纪奶奶不容反对地坚持着。
“可是现在已经十点了,如果我幸运的赶上十点的最后一班到市区的车,还得再换……”
不等纪芊舞说完话,纪奶奶就察觉到她失算了,她清清喉咙,二话不说立刻更正:“明天,明天一大早就给我去台北。”
纪奶奶为免纪芊舞取笑她,话一说完就昂首快步走出纪芊舞的房间。
纪芊舞看着奶奶直挺挺的背影,头一回觉得奶奶好有魄力,好欣赏她哦!
※※※
翌日,台北街头。
纪芊舞站在迎风集团总部的大门口前,仰望那高达三十层楼高的大厦,这一刻才真正的感觉到颢风是个呼凤唤雨的大人物。
她今天一大早,便给奶奶挖了起来,天知道昨晚因为太兴奋了,所以一直无法入睡。直到今天天色微亮才睡去,但她还没睡饱,就被奶奶的大嗓门给赶下床。
梳洗过后,她先去饭店问明了“迎风集团”在台北总公司的地址,再经过几番舟车劳顿后,才到了目的地。
想起早上她去“迎风”时,李副总看到她好像看到了皇后般,又是鞠躬又是哈腰,对那天要她去帮章芙蓉整理衣服的事赔罪。看到他那样,她就猜到,那天走在走廊上的人八成是李副总。好在李副总还满有职业道德的,没到向人说。否则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踏入迎风饭店的大厅,怕是一走进去,就跪了一地的人。由于已经晚上六点多了,正值下班时间.所以大门的出入口挤满了下班赶着回在的人潮,归心似箭的人群似被放出笼子的小鸟儿般,噗噗的从她身旁两侧飞过。
她发觉从大楼里出来的男男女女都是打扮得精明干练,男的西装笔挺,而女的则是穿着符合时尚潮流的款式。反观自己,身上这套粉蓝的棉布印花洋装和白布鞋,在这一片高级服饰中显得突兀、寒酸起来。
她就像忽从城市中窜出的一朵小野花般,突兀的站在这水泥世界里,手足无措地紧抱着她的那包行李袋,呆呆站在大门口,直到人潮渐渐退去,才回过神。
早明白他是“迎风”的总经理,唯有这样高耸雄伟的大楼才配得起他的身份,只是来到了这儿,她还是太过于震撼,才真正看清楚两人间的差距。
她深吸了口气,在心里为自己打气:既然来了,就把话说清楚,两人再有什么距离,他不过也和自己一样是个凡人啊!
她走进自动门,迎面而来的是凉凉的冷气,她有点后悔刚才没先进来,否则就不用在门外白晒了那一会儿。
她走到接待柜台前,礼貌地开口:“小姐,你好,我想找简颢风,简总经理。”
柜台小姐正准备下班,她闻声停下手上收拾的动作,看向纪芊舞,说:“请问你有预约吗?”
她飞快的打量着纪等舞,对她这身的穿着颇不以为然,更不认为她会和总经理有约。
“嗯,没有。可是我是从‘迎风饭店’上来的,可不可以帮我询问一下,我姓纪。”
“但……”柜台小姐正准备开口,却被一名男子插入了她们的对话。
‘Linda,可以走了吗?”
“可以了。”Linda羞赧地看着他,满面春风的回答后,才对纪芊舞说:“你直接上三十楼找陈秘书,看看总经理有没有空吧!”
话一说完,她就挽着那名男子的手离开了。
纪芊舞看着他们离去,偷偷吐了吐舌。
原来见颢风要经过那么多关卡,好在那个Linda赶着约会,否则她连第一关都进不去。
她依着Linda的指示,走到电梯前,等着电梯准备上楼。
※※※
迎风集团总部第三十层楼的总经理室,仍灯火通明,办公室内,简颢风正在跟阿华交代事情。
“对,就先这样,帮我再和林老板约个时间,举行一个小型会议。”简颢风利落地下了决定。
砰!办公室桃木雕花的大门倏地被人狠狠地推了开来,简颢风和阿华同时看着那个冲进来的女人。
“你来这做什么?”简颢风皱起眉,看着怒冲冲地冲进办公室的章芙蓉。
奇怪?陈秘书怎么没拦下她?
“你竟然跟简伯父、伯母说救你的事根本是子虚乌有,还说一切都是我自己在妄想,你太过分了。”今天她特地去拜访简氏夫妇,就是想看看他们对颢风和那狐狸精有何处置。
没想到伯父伯母却用委婉的语气对她说,关于溺水的事,他们很谢谢她为颢风所做的一切,不过事实的真相仍有待理清。双方家长当然是很希望结成亲家,但孩子们的意愿也很重要,既然颢风无意,也请她别再放心思在他身上了。
她当然明白简颢风对她无心,但基于救了他的这件事,他不该说她信口雌黄,让简伯父和简伯母再也不相信她所说的话。
若她真的说谎,她就认了,但救他的事实明明就显而易见,他却这么诬蔑她,这口怨气,她怎么咽得下去,所以一气之下,便冲过来找他兴师问罪。
“我说的是实话。”
“什么实话?你忘记了吗?如果不是我……”
“我记得,如果不是你不知廉耻地硬要拖着阿华来找我,就不会发现我溺水了;如果你没有不知羞地侵犯我的嘴唇,我就不会清醒。这些话你说了不下三百遍,我都知道。”简颢风站起身走到章芙蓉的面前,他不想再顾全章世伯的面子,决定一次将话说明白。
“那你……”章芙蓉气极了,所以没发现简颢风话中句句带着讽刺。
“可惜这些都不是真正的救了我的主因,真正救了我的人,是小舞。”想到小舞,他的心就泛着甜,脸部的线条也柔和了下来。
“你别被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借此和你攀关系,她肯定是骗你的。”原来如此,她用的是这种骗术,难怪颢风会和她走得近。
“我肯定就是她。”简颢风示意阿华把整个事的经过向章芙蓉说明。
章芙蓉忍着满腹的怒气听完阿华的陈述,但心中早已根深抵固的认定纪芊舞是骗子,她哪听得进去。
“一听就知道她是在骗人,她一定是听说救了你可以得到许多好处,才编这样一个荒谬的故事。她是不是用这点强逼你,要你娶她?一定是的,对不对?”章芙蓉抓着简颢风的臂膀用力摇晃。
“她才不像你这样过分,她从头到尾没承认她救了我,而我就是知道是她。我喜欢她才不是因为她救了我,而是因为她值得。”简颢风嫌恶地甩开她缠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