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妥?”顼珩贝勒看出了赵水云的犹豫。“你该不会是怕世误会吧?”
“嗯。”赵水云轻点头,毕竟她只是个冒充的格格,她不想再节外生枝了。“我看我还是等世贝勒来接我回府好了。”
“珩儿!”邵福晋气喘吁吁的进门来。“祭天大典一结束,你就跑得无影无踪,害额娘到处去问,最后问到世贝勒,他才告诉我你在这里。”
邵福晋边说边喘气,等呼吸平顺下来后,才看到顼珩贝勒身旁的一位蒙面女子。邵福晋一见到赵水云顿时为之一愣。
这姑娘好熟悉,而且那神韵、气质和自己年轻的时候好像,让她突然想起自己失去的女儿。
赵水云同样骇住了。看见邵福晋进门的那一刹那!猛地有种见到久违亲人的悸动。
“额娘,别这样盯着人家看,您会吓坏她的。”顼珩贝勒看见邵福晋见到赵水云那一刹那的震惊,知道额娘心里有着和他当初见到赵水云时一样的怪异感觉。
“这位是……”邵福晋仍盯着赵水云瞧。
“她是世贝勒的妻子,叫赵水云。”顼珩贝勒介绍着。
“世已经娶妻了?我怎么一点也不知情?”邵福晋一脸诧异。也许是因为她长年都待在佛堂,才没喝到世贝勒的喜酒。
“别说您不知道,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顼珩贝勒无奈地耸耸肩。
“你叫赵水云?”邵福晋笑容满面的走近她,挽起她的手,轻柔的问。
“嗯。”赵水云怯怯的回答。
“今年几岁了?”
“十七。”
邵福晋一看见赵水云就喜欢,这种感觉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额娘,水云可是文思敏捷,出口成章,她饱读圣贤之书,诗词歌赋没有一样能难得了她呢!”顼珩贝勒想起那天精彩的对词,打从心底欣赏她。
“真的吗?”邵福晋睁大杏眼,惊喜的问。
“没有这回事,顼珩贝勒夸大了,我不过是略知皮毛罢了。”
“那改天你也来府里一同吟诗作乐好了,陪我解解闷。”邵福晋开心地握着赵水云的手。“啊,别改天了,就明天吧!”
“福晋盛情难却,那水云就多有叨扰了。”
“千万别这么说,是我麻烦你才是呢。”邵福晋转身对身旁的顼珩说,“珩儿,时候也不早,我看我们该回府了。”
“好,那咱们走吧。”
“水云,那明天你再来我们家作客,我等你来喔!”邵福晋这才不舍地放开她纤细的手。
赵水云目送邵福晋和顼珩贝勒离去,这才轻轻合上门,然后走到椅子上坐下来,一手托着下巴,又开始发呆着。
叩!叩!叩!
又是一阵敲门声,把赵水云一颗神游的心给拉了回来,她的心又开始紧张不安起来。
赵水云打开门,看见是夏隐站在门口,一颗紧绷的心才平静下来。“原来是你呀。”
“贝勒爷叫我先来带少福晋回府。”
“世现在人呢?还在忙吗?”赵水云心里记挂的仍是他。
“呃……是的。”夏隐艰涩的回答。他清楚知道,眼前这位少福晋真的是爱上世贝勒了,眼中所透露出的爱恋,一天比一天还要深,他不忍心伤害她。
“那好吧,我先回府好了,待在这里让我挺不舒服的。我们走吧,夏隐。”赵水云想赶紧离开,她今天不知道已经被敲门声吓了几次,要是再多待一会儿,她肯定会把自己给弄疯的。
“少福晋请。”
???
夏隐带着赵水云和小杏绕过几条回廊,经过御花园,却无意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啊!糟了。”夏隐暗咒了声,他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世贝勒和刚才在祭天大典上遇到的格格在一起。
是世!赵水云难掩心中兴奋的心情,她本能地想上前去时,才走了一步,却听见足以让她心碎的对话。
“世,你这么亲我,你妻子会不会吃醋啊?”一个女人正大咧咧地坐在世贝勒的大腿上,说话嗲声嗲气的,双手还绕在他的粗犷的颈项上。
“她?她算什么?论美丽,她根本比不过你,只不过多读了点死人书罢了,整天吟诗,怪里怪气的,看了就让人倒尽胃口。”世贝勒邪气地勾起那女人的下颚。“哪像你这个小蜜桃,看了就让人想一亲芳泽。”
“讨厌,你就是这么会说话,你的妻子听见了一定很伤心。”那女人更加紧偎在他怀里。
“她怎么可能听见,况且她自己也不守妇道,我一不在,她就想给我戴绿帽,表面装得跟圣女一样,骨子里还不是个荡妇。”世贝勒将手中的酒一口饮尽,随即丢掉手中的杯子,狂妄地将怀里女人的衣服粗鲁地扯开。衣服应声而裂,那女人只剩一件肚兜遮胸。
“喔!世贝勒,别在这里,会被人瞧见的。”他的大胆豪迈,不顾礼教,更让她为之着迷,好个离经叛道的男人!
“有什么关系,这样才够刺激,在花园里做,岂不浪漫?”世贝勒用他低醇的迷人嗓音,引诱她一步一步走向自己所撒的网中。
“啊,你真是够坏。”女人一脸娇嗔的说。
“你爱的不就是我的坏吗?”世贝勒结实的身躯紧紧的把她压缚在身下。
“哈哈哈!”那女人被他的言语逗得开心极了。
这活色生香的画面和伤人的对话全映入赵水云的眼里、听进她耳里。
原来他在忙这个呀,难怪她问夏隐和小杏的时候,他们俩都怪怪的。
赵水云无声地滑下两行泪,泪水迷蒙了她的视线,沾湿她的衣襟。
为什么?难道他真的那么讨厌她吗?他真的那么不屑她、鄙视她吗?她在他的心中根本一点地位也没有?抑或只是他生命中可有可无的人罢了?这问题她在心中已经问过自己不止上百次,她仍然解不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赵水云呀,赵水云,你又何苦这么痴傻呢?明知他风流成性,明知他从没珍惜过你,你为何还不顾一切地往火坑里跳呢?就算最后心碎而死,也是你自找的呀!
“少福晋,您没事吧?”小杏轻轻的唤着赵水云。她知道少福晋的心里现下一定很不好受。
“少福晋,我们走吧。”夏隐看了眼赵水云泪眼汪汪的模样,心生不忍。
她该是个好姑娘,但为何贝勒爷老是这样三番两次的伤害她呢?
赵水云转身就走,不愿再看这令她心痛的一幕,每看一眼,她的心就犹如再被刺了一刀,她不知道她还有多少余力可以承受。
他是故意的,世贝勒冷峻的眼瞥见赵水云伤心离去的身影。他知道刚才顼珩已到房里看过她,既然他们郎有情,妹有意,对于彼此还有份爱恋在,那就成全他们吧,顼珩是他的拜把兄弟,他不能夺人所爱。至于恭王府私自掉换新娘,犯下欺君大罪之事,看在顼珩的份上,他也就不想再追究。
只是,当他想到要把赵水云还给顼珩时,心里竟有股莫名的失落……
???
“少福晋,您睡了吗?”小杏来到房门口轻轻唤着。她心里很担心少福晋。少福晋从宫里回来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门也闩上了,拒绝让任何人进入。而贝勒爷直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看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灯也吹熄,看来少福晋应该已经睡着了,她也不好再打扰,于是便转身离开。
赵水云躺在床上,一直没有合上眼,她怕她只要一合上眼,那残酷的画面又会浮现在眼前,然后她会再一次心痛、心碎。她知道小杏担心她,可是她的心里现在已经乱成一团,实在没有力气再去思考多余的事情。她把自己关在黑漆漆的房间里,任由思绪纷飞,一夜未眠,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