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萱不情不愿的随著诸位“老师”进去书房,开始了痛苦的煎熬。
“大小姐,你想先学哪一样?”其中一位老师开口问道。
“随便,反正结果都是一样,我一定学不来的。”她无精打彩的说。
除了雨萱之外,房内的其他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谁应该先上课?
“我先来吧,希望画画可以让她定下心。”教画的张先生拿出颜料及画纸,开始上课。
没多久,书房的地毯上处处是她的杰作,倒了的颜料、散置的彩笔,把那线名贵的地毯毁得彻底。教书的张先生无法承担这样的过错,便去找楼剑鹰亲自到书房一睹惨状。
“楼先生,你最好亲自来看看,她……”张先生面有难色的不知该怎么形容。
“她是不是不愿意学?”楼剑鹰的表情已开始不悦。
“不是,不是,她玩得很高兴。”
玩得很高兴?这是什么意思?!他从沙发中起身,跨著大步往书房走去。
顽后,他终于明了了张先生所谓玩得很高兴是什么意思了?
雨萱正背对著他,翘著屁股趴在地上画画,这姿势令他好气又好笑,谁会趴在地上画画的呢?但当他看见那张名贵的波斯地毯已变成五彩颜色时,忍不住严肃的唤她。
“干嘛?”她因被打扰而不耐。
她抬起头后,楼剑鹰突然控制不住的大笑起来。
对万楼帮而言,这绝对是个天大的新闻。向来以冷酷闻名的楼少主竟然会放声大笑?而且笑得似乎有些歇斯底里,难以控制。
“雨萱,你见鬼的在搞些什么?”他好不容易才克制住,带著笑意的问她。
“楼剑鹰,是你自己说不要我讲不雅的话,现在你反倒先说了起来,你才见鬼的在笑什么呢?”雨萱皱著鼻子说。
“我笑是我真的看到鬼了。”他拉起她走到镜子前面才停住,说:“你瞧瞧,像不像?”
天呀!她的衣服染上五颜六色的油彩不说,脸上更是东一片紫、西一片绿的活像个小丑,怪不得楼剑鹰笑得那样放肆。
“很好笑是吗?”雨萱不怀好意的看著他。“我让你笑个够。”说完就用沾染了颜料的手往他脸上扑去。
楼剑鹰的身手哪会让雨萱得逞,只是她一近身,他总有办法跳离她几尺远。在众人眼里,反倒活脱脱成了一场闹场。
“雨萱,别闹了,快去把那些颜色洗了,还有别的课要上呢。”他边闪边说。
这样的追赶跑跳蹦让她觉得也有些累了,用力的瞪了他一眼后,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出书房,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书房外,雨萱所到之处,当然免不了又是一番雷动的笑声。
接下来教的是琵琶,雨萱对著那把“古代吉他”研究了好久,她就是弄不明白为什么少少的几根线,却能弹奏出那样仿如行云流水的节奏?时而低沉、时而高亢的音符,乱好听的。
她很认真的习老师教她的指法,也有模有样的照著老师的姿势摆著谱,但从她指下所弹奏出来的音符,就好像乐谱上的小黑蝌蚪全都有了“生命”,在高低音阶里乱蹦乱跳,乱了所有的音律。情况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惨不忍听。
这时楼剑鹰突然后悔没有先加装隔音设备,否则也不用像现在这样,辛苦的忍受著「魔鬼传脑”,他很同情关在书房里的老师们,并想著是否该付给他们较高的酬劳,慰劳他们备受折磨的神经。
又过了一会儿,教琵琶的程小姐同样面有菜色的请楼剑鹰移架至书房一趟。
“你又在搞什么鬼了?”剑鹰嘀咕著。
书房里,雨萱正抱著琵琶愁眉苦脸,说不出来的可怜样。
一见到他进来,雨萱立刻悲情的说:“断了。”
“什么东西断了?”他一头雾水的问。
“这些线呀,断了。”她将琵琶拿到他眼前,又说:“太脆弱了,下次你应该找一把用钢丝做成的琵琶让我弹,才够结实。”
楼剑鹰差点儿没将琵琶往她的脑袋上砸,莫非她是天生的破坏狂,什么东西到她的手里,全走了样。”
“放下它,学别的吧。”他叹著气走了。
有了前车之鉴,教女红的吕小姐更加小心翼翼的讲解刺绣的技巧,一针一线的速度缓慢而闲熟,毕竟这不是件需要花太多脑力的事。
只是过没多久,楼剑鹰依然再度进入书房,并且为双手缠满了线的雨萱解困。
当天晚上,教画画的张先生发上沾著颜料,手里拿了几张雨萱的“鬼画符”;教古乐的程小姐心疼的抱著两把断了弦的琵琶与古筝,还有教女红的吕小姐拿了支折断的针、一团纠缠不清的线圈、一张绣得不知啥玩意的手帕,一字排开站在楼剑鹰的面前。三人有著同样的心得——他们实在教不来这名资质欠佳的学生。
“楼先生,费用我们不收了,你还是另请高明吧。”三人皆面带难色的宣布放弃。
“别这么说,再给她一次机会吧。”剑鹰好言拘留著,一面用眼角瞪著。
“这不是机会问题,也许假以时日,孙小姐学得会每一样东西,她需要的是时间。”
“这点我了解,我也没有要她马上学会,你们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以教会她呀。”只要有点基础,唬得过人就行了。“一个月?以大小姐的情况而言,恐怕得花上十倍的时间哪。。”
一年?!不要说大卫等不了那么久,就连若涵也没有那么强的生命力可能支撑到那时候呀!
楼剑鹰无奈的送走了三位颇负盛名的老师,回过头看著雨萱。她这样的学生,真能让天下老师们感叹,“得蠢才而诛之”。
“不是我的错,我早说过我不是那块料嘛。”她一脸无辜的说。
他忍住想掐死她的冲动,目光凶狠的对她说:“别以为这样就算了,从明天开始,你给我专心的、好好的学仪态课程,我就不信你还能破坏什么东西。”
“你就是不肯死心?”
“对。”剑鹰很肯定的点头,又说:“只要是能让若涵高兴的事,我绝不放弃。”
雨萱的嘴边嘀咕著说:“但愿你比癞皮狗身上的跳骚还有耐心。”
“你又在自言自语说些什么。”
“说我累了一天,想好好的吃顿饭然后洗个澡睡觉,行不行?楼大少主。”说完就往餐厅走去,把他的横眉竖眼丢在脑后。
洗过澡后,雨萱果然一看到床就瘫睡下去,一夜无梦。
隔天,雨萱倒是精神很好的起了个大早,她照例又先到若涵的卧室,想传点活力给她,搞不好发生什么奇迹也说不定呢。只是若涵关不在床上,这使她狐疑的想著,楼剑鹰不是说过她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吗?难道这一切都是骗局?
带著怀疑的下了楼,看到阿康正在起居间看著报纸,她开口便问:“若涵呢?她怎么不在房里??
阿康拿下报纸,朝外头撇了撇嘴,说:“少主推著大小姐在花园散步。”
雨萱跑到门边,果然见著了他们俩,而且画面温馨极了。
楼剑鹰正弯著身替若涵披上毯子,并把她脸上的发丝拂开,动作是那样的轻,脸上的表情则是雨萱从未见过的温柔,还有偶尔传来的微笑。
“真看不出来你们少主也有会心的微笑。”雨萱从餐厅拿来一片面包,在阿康对面坐了下来。
“那是只有大小姐在的时候。”阿康翻过报纸的另一面,继续阅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