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若涵她怎么了?!”剑鹰见到雨萱之后,劈头就问。
“刚才进去了好几个医生,神色凝重,我们拦住了护士问,只说是若涵的情况危急,医生正在里面抢救。”大卫代替早已哭成泪人儿的雨萱回答。
剑鹰神色凝重的望著病房的门,进去的董医生在做最后的抢救,这是不是意味著若涵的生或死也即将宣判了呢?他的心头乱糟糟的,就连呼吸也沉重起来。
雨萱啜泣声隐忍的传来,剑鹰不忍的走向她,轻轻的用手拨去了她面颊上的泪珠。
“你别这样!”
“剑鹰,我……我好害怕。”她的泪珠又掉了一颗。
面对那一艰难泛红的眼瞳,他禁不住想起了不久前在这儿的一段对话,不由自主的将她揽入怀中,轻声安慰著。一旁的大卫虽然看得颇不是滋味,但君子一言九鼎,他不会忘记自己答应雨萱,不再为难她。
病房的门被推了开来,医生鱼贯的走了出来,为首的医生拉下口罩,惋惜的面对一双双充满期盼的眼,无奈的宣布了若涵的死讯。
“她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到无法控制的局势,再加上并发其他病,我们都尽了最大的努力想要抢救她年轻的生命,只可惜仍是抵不过命运的安排。唉!节哀顺变吧!”医生拍拍他的肩膀后,摇著头走了。
气氛有一阵子冻结,雨萱捂住嘴,不敢哭出声,而大卫只能小声的不声发问:“他说什么?若涵到底怎么了?!”
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大卫悔恨著自己不曾向若涵好好的请教中文,那么他便可以不用如同鸭子听雷一般,完全听不懂医生说的话。
“你们究竟谁能告诉我,那个秃头医生究竟说了些什么?”大卫终于按捺不住的提高了声音。
剑鹰眼神空洞的看著他,像是回答更像是喃喃自语的说:“若涵,死了,她死了。”
他的表情及回答引发了雨萱更多的泪水,大卫像是遭人当头棒喝的楞了五秒,然后安静的朝病房内走去。病房里,只剩下护士小姐在做著最后的整理工作,她们拔掉了原本插在若涵身上一些细小的管子,一旁一直显示心跳状况的仪器也回归寂静,若涵就那般安安静静的躺在那儿,一如他第一次见到她那般安静。
是呀!若涵始终是安静的,总是带著淡淡的一抹笑容跟随在他的左右,静静的听他高声阔论著毕业后的伟大梦想,静静的分享著他的喜怒哀乐,却从不表达自己的情绪,有时她甚至安静容易让人忽略。可是,不该是这样的情况,生命是不能被忽略的呀!“若涵……”他暗哑的唤著她,眼眶也不禁湿润了。
就在护士预备将白色床单覆盖上若涵的脸时,剑鹰突然出声喊道:“等一下。”
他走到了床边,沉着嗓子说:“让我们再多看她几眼。”
“若涵,对不起,我终究没能好好照顾你。”楼剑鹰在心底沉痛的说著。
身后的雨萱再也忍不住伤心,嘤嘤的哭了出来。让一切情况变得更为真实,若涵……是真的离他们而去了呀!
从医院把若涵的遗体接出来到把一切的后事办好这段期间,雨萱始终静静地守在剑鹰的身边,守著他一切的情绪。大卫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因为剑鹰对雨萱的这份心意似乎并不领会,他仿佛成了绝缘体,拒绝对辈伤以外的事物做任何回应,就像是个“活死人”,多那么一口气而已。
大卫曾经不满意的对雨萱说过剑鹰的态度,他强烈的不表苟同,但雨萱只是淡淡的回了句:“算了,他现在的心情这么差,如果连这点体谅都做不到,更遑论什么爱情了,不是吗?”眼中的无奈与伤感更教人怜惜,看来这个楼剑鹰不止是木头人,更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虽然雨萱这么说,却依然不能平息大卫“路见不平”的怒气,三天之后,更因为一顿晚饭引起了一场争吵。
那天晚上,雨萱因为剑鹰不愿吃饭而特意吩咐厨子熬了锅鸡汤,当她也把鸡汤端给剑鹰时,却只换来剑鹰的头一撇与默不作声,雨萱犹不放弃的将鸡汤推进他的视线里,好言劝慰著:“如果你不想吃饭,就把这碗鸡汤喝了吧,好歹补充一点儿营养,否则会病倒的。”
剑鹰依旧毫无表情的看著地上,对雨萱的善意置之不理,大卫终于受不了剑鹰对雨萱视若无睹的态度,不平的对他低吼道:“楼剑鹰,你如果是个男子汉就请你向前看,若涵已经死了,就算你心情再坏、眉头再怎么打结,若涵也不会因为你的悲伤而活过来,你为了缅怀逝去的人而伤害仍活著的人,你这样做对吗?”
剑鹰只是抗议的皱起了眉,不悦的问道:“我伤害谁了?”难道不说话、不吃饭都不行吗?!嘴巴的、身体是他的,莫非他连操控自己身体的权利都没有,真是关卿底事呀!
大卫将雨萱拉到剑鹰的面前,说:“这就是被你伤害的人,你这些天的反常让她提心吊胆,她因为你心情不好,总是小心翼翼的陪著你、关心你,你却对她冷冷淡淡,你为了若涵的死而伤心,难道我们就不是吗?雨萱这样守著你,你却视若无睹,真是差劲透了。”
雨萱从没想过大卫的言词会那样犀利,为了不让剑鹰翻脸,她惊慌的拉著大卫,连声阻止他。“不要再说了。”
“我为什么不说?我就是看不下去,你像个小媳妇一般的对他嘘寒问暖,拚命的讨好他,他却是个不知感激的家伙。”
剑鹰的耳朵对这样聒噪的声音起了反感,而且雨萱那一直摆在大卫腰上的手也激起了他莫名的醋意,如果她在乎的是自己,就该明白和别的男人保持适当距离的道理。于是,他将怒气的矛头指向雨萱,冷冷的说:“我又没有叫她这样做,是她自己喜欢。”
雨萱愣了一下,随即伤感的颠了一下身子,是呀!一切都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的,怨不了谁。只是,她并不曾想过剑鹰竟会说出如此冷酷无情的话。
大卫揪起剑鹰的衣领,气不过的说:“你太过分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会伤了她的心?她会这么做全都是因为喜欢你,她甘心为你付出一切,甚至忍受你对她的冷言冷语,但是你这样漠视她的态度,算什么男人?”
“大卫!”雨萱惊呼起来,他竟然说了出来。
剑鹰完全被大卫的举动激怒了,放眼社会,放敢对他这个万楼帮少主如此不敬,竟然抓著他的衣领对他吼?!他露出了令人不寒而栗的目光,低著嗓子说:“我只说一次,放开你的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雨萱感受到剑鹰的怒气,她知道他绝对不是在开玩笑,之前阿康曾说的警告浮上了脑海,虽然大卫也只是个无名小卒,但当一个人在盛怒迫害下,原则是可以改变的。
“大卫,你快放手。”雨萱伸手拉他,却敌不过他的力气与倔强。
“你想找我打架?我奉陪到底就是了。”大卫一点儿也没有松手的意思,这口闷气他憋了好久,打一场架发泄一下也好,而且他不止为了要替雨萱教训这家伙,还要连自己被他比下去的帐一并算上。
大厅里的帮内兄弟们全都围了过来,一副摩拳擦掌的狠样,只要少主一句话,他们就可以料理这出言不逊的洋鬼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