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可是。前面有一辆劳斯莱斯驶近,是不是你爹地的车?」
如茵眯眼一瞧,「没错。」
「那就别蘑菇了,快上。」
还来不及应声,娇小的身躯被他一推,如茵被迫曝光於老爸的视线中。
这下子,想後悔也来不及了。
心一横,她决定——拚了!
「死阿翔,你竟敢惹我,我看你是活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如被邪灵上身似的,此刻的如茵霹雳地将腿儿一伸,立刻朝窦煦翔身上胡踢一顿,这样还不够,双手还顺便附送他几个爽脆的巴掌。
黑色轿车的车窗摇下,一双不敢置信的眸子迟疑地望向窗外。
五公尺外那个绑著马尾的女孩会是他叶廷风娇弱甜美的独生女吗?
眼前的女人虽然长得跟女儿一样一样,却怎么泼辣得让他打冷颤?
「看你以後还敢不敢这样,」女孩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束红玫瑰,正一个劲的往男人身上猛打,打得花瓣掉落一地,看来简直触目惊心。
「明知道我喜欢黄玫瑰还故意买红玫瑰,你找死啊?还有,故意送单数的十一朵,想触我霉头是不是?」
男人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只能小声而软弱地反驳,「黄玫瑰代表分手,要是我送了,一定又会被你修理一顿,而且十一朵是代表最爱啊。」
「还敢狡辩?」女人的声音尖锐地拔高,「我今天一定要好好地修理你,看你以後还敢不敢顶嘴。」
「啊……如茵,小力一点,好痛哦……」
如茵?!叶廷风这才回过神来,那个男人称她如茵,所以没错,她真是他的女儿!
可是怎么会……
叶廷风示意司机将车子往前开一些,然後对著车窗外大喊一声,「如茵!」
他再不出声,恐怕那个男孩就要被打死了。
「爹地!」女儿迅速恢复甜美状,将花束随手往男孩身上一扔,立刻朝他跑了过来,「你回来陪我吃饭了?」
「你……」平时解决公司任何大小事都脑筋灵光,快速果决的叶廷风,这会儿竟然会出现脑袋转不过来的感觉。「你怎么在家门口打人?有什么事,开口让爹地替你解决就好了嘛,一个女孩子这个样子,被别人看见了还得了?」
训完自己的女儿,叶廷风将目光转向被打得鼻青脸肿,嘴角甚至还挂著血丝的男孩,「怎么样?你还好吧?要不要请司机送你去医院?」
「爹地,你不甩那么好心。」回头赏了窦煦翔一个特大号白眼,如茵迳自打开车门坐进老爸的车,「不要管他,我们回家吧。」
这……这到底是什么状况?
怔愣了会,叶廷风按起车窗,却仍然毫无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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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茵,告诉爹地,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许月霞为两人递上一杯参茶,好奇地询问,「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你们父女俩的脸色都怪怪的?」
叶廷风解下领结,目光怪异地看向老婆,「你知不知道,你女儿刚才竟然在我们家门口揍人?」
「揍人?!」许月霞愣了足足十秒,才掩嘴轻笑道:「不会吧,老头子,你别那么夸张,咱们女儿文文静静地,从小到大连只蚂蚁都舍不得杀,怎么可能会揍人呢!」
叶廷风指指女儿,「我可是亲眼所见,你若不信,就自己问她。」他边摇头边低叹著,「啧啧啧,你都没看见她刚才揍人的那股狠劲,要是被吕家的人看到了,谁还敢将她娶进门哪。」
「怎么会这样?如茵,你别闷不吭声的,倒是把事情说清楚啊。」许月霞一屁股坐到女儿身旁,完全不敢相信她从小看到大的女儿,竟然会出现丈夫所描述那种脱线的状况。
叶家夫妇头顶登时出现一缸子的问号。
「记不记得医师说过,我服的这种新药可能会使我比较焦躁一点?」
「但我看你吃了那么久的药,也还好啊。」许月霞忧心忡仲地道。
「其实,我常常会有控制不住脾气的感觉,只是我怕你们担心,不敢告诉你们而已,」她两手一摊,「现在你们知道,为什么我不敢跟吕医师交往了吧?」
叶廷风眉头紧锁,对於女儿服药的後遗症,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如茵继续以平淡的口吻叙述,「那个男孩叫窦煦翔,是个小有名气的童书作家,虽然没什么钱,但我怎么扁他他都不会生气,而且每回对他发泄完,我都觉得通体舒畅,舒服极了。」
「这……这……」许月霞急得直冒汗,「这怎么会这样呢?」
沉默了好一阵的叶廷风终於逐渐回复脑袋的运转,但一张脸还是严肃得紧。「明天我立刻去找全台湾最权威的医师问个清楚……至於,那个叫什么窦什么翔的……你最好跟他保持距离,我们叶家不允许你跟身份如此不搭的男人交往……」
「那我怎么办?」如茵仅记窦煦翔的教训,绝不能为他说一句好话,「虽然我也觉得他很驴,觉得他配不上我,可是跟他在一起,我可以为所欲为,再也不用憋得那么痛苦了。」
「你……」哎,真令人头疼,「暂时交朋友可以,但……我叶家的女儿不可能永远这么没教养下去,我会请医师给你换药,等换了药,事情自然迎刀而解。」
「这种新药明明是吕颂贤说过目前最棒,对身体最没负荷的药,要怎么换哪?」她装白痴。
「总之不能继续让你这么撒野下去就是了,其他的,爹地自然会想办法。」
「好吧,要不是为了身体好,要不是试了这种新药之後,我胸闷的状况真的改善很多,我也不想这么下去,毕竟,你们知道无法控制自己脾气的感觉有多痛苦吗?在窦煦翔出现之前,就算我烦躁得快要爆炸,也只能强行忍住,久而久之,我都觉得自己快得忧郁症了。」
叶廷风捏捏眉心,将目光从妻子无助的眼神上离开。
一向觉得自己能以双足将世界踩在脚下,能只手掌握地球运转的叶廷风,对於解决这件事,也忽然变得毫无把握起来。
但,他能任由女儿这么下去吗?不行,这样会嫁不出去。
他能任由女儿因此跟那个姓窦的小子纠缠下去吗?也不行。
那个姓窦除了长得还算人模人样,对她女儿也算百依百顺之外,偏偏没钱没身份,完全不符合他心目中标准女婿的该有的「水准」。
那么,乾脆趁吕家还没发现女儿的「怪癖」之前,蒙混过关,待生米已煮成熟饭,对方就算想反悔也不成?
哎,这也行不通,就算强逼吕家哑巴吃黄连,但对方毕竟不是省油的灯,这事终究会传了出去,而他的颜面又该往哪儿摆呢?
叶廷风暗叹一声,棘手!真棘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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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早晨,叶廷风在读报,老婆在一旁陪著看杂志,而窗外阳光清灿,鸟声啁啾,让人心情愉悦。
但这种清闲时间没有维持多久,管家便前来报告,「先生,夫人,吕先生来访,正在外头停车。」
夫妻两人对看一眼,苦瓜的表情顿时出现在两人脸上。
自从前些日子吕颂贤到家里来看如茵,如茵却故意失手将盛满热茶的茶杯摔在他腿上之後,他们夫妻俩就再也不敢随便让女儿跟他碰上面,生怕要是女儿把人家怎么样了,那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