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滚!”他暴怒的对那男子大喝。
被他一拳击倒在地的男子苏卡,一脸不服气的对着他嚷:
“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叫我滚!”
“就凭我才是孩子的爸爸!”他此话一出,当场所有的人都变成了化石。
第一个找到声音的是金蔓霓,她难以置信的呐呐问着:
“你……确定?”
“我不是确定,是、肯、定!”他直视着她,加重语气强调。
忽然,苏卡从地上一跃而起,发出一声怒吼,便挥拳朝任宇裘一阵猛攻、乱骂:“原来你就是那个畜牲、禽兽、没人性、没天良的家伙……”
“你说什么!”任宇裘也不甘示弱的迎击、还击,当场就见两个男人打成一团,而两个女人呆愣在原地。
金蔓霓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邓士荣曾劝她别让任宇裘抓狂了,若不是事实摆在眼前,她绝对无法将眼前这个出拳快、狠、准的火爆男人,和印象中那个温文儒雅的任宇裘给连在一块。
而他,自称是马莲肚子里孩子的爸爸!?
怎么可能!?
“别打了,你们别再打了……”阮姐在一旁无效的劝架,这才让傻到呆的金蔓霓回过神来,知道得在出人命之前,分开这两只抓狂中的猛兽。
她深吸一口气,使出吃奶的力气大声一喝:
“住手!”
她这一声狮子吼果然立即奏效,两个男人同时停下手,愣愣的看着她,像是很难相信那声狮吼是出自她口中。
“你,自称孩子爸爸的,给我过来!”她向任宇裘勾勾手指,而他竟也乖乖的走向她。
她又转向苏卡,同样勾着手指——
“你,自称孩子娘的情人,也给我过来!”
既然另一个已经合作的往前,苏卡当然也不遑多让的挺身与他并肩而立。
啪、啪!
两声清脆的巴掌声愕然响起,跟着在被挨巴掌的两个男人回过神前,施暴者金蔓霓就开始不客气的骂人了:
“两个那么大的人了还打架!你们是要不要脸!?要打架,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竟然敢在本小姐的地盘撒野,不想混了啊?”
先挨巴掌后挨骂,苏卡头低低的不敢有异议,但任宇裘则是满脸难以置信的诧然望她——
“蔓霓?你……打我?”
“你本来就欠揍,活该讨打!”她叉腰瞪着他,一脸“打就打了,要不然你想怎样?”的嚣张态度。
谁知任宇裘不怒反笑,而且是那种她从没见过的开怀大笑。
就说这男人有神经病呗!之前她骂粗话让他很高兴也就罢了,现在竟然挨了她一耳光,还能让他开心成这样?
果然欠揍!
“你笑够了没?”她没好气的说。
他又笑了几声,跟着才敛起了笑,很认真的看着她说:“你要打我没有关系,但是下回别这么用力,免得动了胎气。”
动了胎气!?她哭笑不得的双眼往上一吊,果然这神经病以为怀孕的是她!
“任先生,我就算把你打到变成猪头,马莲也不会动到她的胎气!”她话一说完,扭头就往屋子里走了进去。
咦?马莲?他茫然的望向一脸古怪瞪着他的苏卡,“怀孕的不是蔓霓?”
回应他的是苏卡的一拳,外加一骂:
“莫名其妙的猪头!”苏卡说完,愤愤的扬长而去。
喔喔……这当颊的一拳又重又狠,他怀疑那附和着金蔓霓,同骂他是猪头的男子,存心想把他真的打成猪头。
“嗯……任先生……是吧?”当说话大声的人都退场了,阮姐终于取得发言权。
“呃,我是任宇裘。”他伸手和阮姐一握,歉然的说:“刚才很抱歉,希望没有吓到你。”
“没关系。”阮姐微微一笑。
她猜想这位前一刻还像只争夺地盘的雄狮、此时却又变得随和而优雅的潇洒男子,显然和“阿钱”交情匪浅,甚至应该就是令“阿钱”带着伤痛的心躲在这里三个多月、班古口中的那位“有钱人”吧?
“任先生,你是阿钱的……”见任宇裘古怪的挑眉,阮姐会意的笑着又说:“呃,她说她的个人隐私全被别人买断,说不得,所以我们只能知道她叫阿钱。”
阿钱?任宇裘勾起嘴角摇头笑着,一点也不意外她会用阿钱作为化名。
“蔓霓,她叫金蔓霓。”
“金蔓霓……阿钱?”阮姐喃念着,又想起班古从报上看过的她的封号,跟着也露出会心的一笑,“真的是很适合她的名字。”
“她在这里也A钱?”任宇裘皱着眉问,暗恼她的老毛病没改,忘了她赌输了的承诺吗?
阮姐轻笑出声——
“还好啦,几十块、几十块的跟人闹着玩,无伤大雅的。”
“看来……这几个月来,她在这里过得还不错。”看着这里宜人的环境,他眼中显露出欣慰的柔情。
“你很关心她吧?”
他仰头苦笑了下,“我找了她三个多月,没想到她就躲在这里。”
阮姐同情的拍拍他,意有所指的对他笑,“进去里面找该谈的人谈吧,而且你的伤,只有‘某人’能替你治疗。”
他咧嘴一笑,“好心的女士,你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天使。”
“年轻人,别把迷汤浪费在我这老女人身上。”阮姐轻笑着又说:“你的天使在里面,至于她善不善解人意,就要看你努力不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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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来了!?
刚才因为场面的一片混乱,没能让金蔓霓有太多的时间去感受这强烈的震撼;但当她一回到自己房里,全身就不由自主的猛打摆子,甚至怀疑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是不是她太阳底下做大梦?
他来做什么?真的来找她算账?
那……他刚才为什么只关心她是否怀孕?
哦,他以为找她算账,顺便还可以得个小孩回去?
哼,想得美!就算她真的怀孕了,他也别想跟她抢!
门房被轻敲着的声音,让她混乱的脑袋忽然变成一片空白,她瞪大着双眼,直盯着那片薄薄的门板,像是随时会有毒蛇猛兽破门而人般的戒慎恐惧。
“阿钱,我是阮姐……”门外的声音让她高度戒备的神经瞬时松弛了下来,同时那不争气的潜意识,又开始为了不是他的声音而失望。
他走了?因为确认她没怀孕?
但那张空白支票还在她手中耶!他怎么可以放心走人…
她颓丧的低着头,有气无力的将房门打开,然后头也不抬的回身,同样有气无力的坐回小小的单人床。
“你们好好的聊聊,我先出去了。”阮姐话一说完,顺手带上了房门。
咦咦咦?你们!?
她始终低垂着的视线落在她双脚前方两步之地,那里有一双原本应该是晶晶发亮,但因为刚才的一场架,而沾上几许尘埃的男性皮鞋……
惨了,找她算账的真的来了!她不敢抬头,深怕会迎上他含怒的目光。
但她没听见预期中的指控和责难,而是一声自他口中逸出、轻微到几乎听不出来的叹息。那声叹息虽轻,却听出其中夹带着的是一股愉快的释然,仿佛是借这声叹息,将所有积压到不堪负荷的沉重全给吁出了胸口……
“终于……还是让我找到你了。”他轻缓低沉的声音也同样呼应着那抹叹息。
她愕然的抬眼,迎上她视线的不是怒容,而是他那温柔又带着深情的眼神。
他……为什么会这样看她?她的呼吸忍不住急促了起来。
“真不敢相信,你竟然能在这里躲这么久。如果我一辈子没能找到这个地方来,你该不会就打算在这个地方过一辈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