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在这陪小姐坐。”小姐的状况不太好,难怪教主会担心。
“我不用人陪。”舞情绝绽出凄美的微笑,柔声地说道:“傻瓜,我不会自尽,也不敢自尽,你就放心回去吧!”
“小姐……我……好、好,我先把菜端进房,等着小姐回来尝。”凝视小姐孱弱的容颜,歌吟不忍违背她的意愿,悄悄地慢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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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残月怎会怕她自杀?她背
负着霁禅慈庵的沉重包袱,又担起了风衔玉的性命,她怎敢冒这个险?除非是……
就在此时——静静斜躺在圆亭外一角的短刃,突然被一双细白却发抖的手给拾起来。
颤抖的双手稳稳抓紧刀柄,一步步地走向毫无所悉的舞情绝。
“舞情绝……我要你死!”
当舞情绝茫然不知地正要转身时,一股椎心的剧烈刺痛火速地从背后蔓延至全身,她小心
、缓慢地稍稍偏过身去。
“是……你!?”舞情绝咬着牙,忍住穿心之痛,不断地吐气、深呼。
“你该死,谁教你一再破坏我的好事!?”风温玉一脸拧笑地说。
“快走……不要被人……发现是……你……”这种剧烈的痛楚,她已经历经很多次,所以
只要刀没拔出,她都还可以忍,忍到生命快终结为止。
“我本来想看着你死。”风温玉也担心被人发现,不过她总觉得奇怪,因为舞情绝都不曾
痛喊过一声。
“快走……呀!”她意识逐渐脱离、思维逐步模糊。
她要解脱了吗?太好了,以她这种死法,任残月的威胁就无效了。“哼!你可不要怨我。”风温玉一甩头,正要扬长离去之际,顿时,一阵掌风疾速打中她
,接着,她步上风衔玉的后尘,趴倒在同一处地方。
“小姐……您忍着点……我马上去……去请教主……”歌吟哆嗦地扶起陷入黑暗中的舞情
绝,急促奔驰。
该死、她居然会把小姐一人丢在那里,让风温玉有机可趁,万一小姐真有事,她就算死一万次也无法弥补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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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小姐她……”
歌吟焦急三天的心,在看见任残月由内室走出后,化为自责的泪水。
“赤奴。”任残月突然脸色阴沉地对一直守候在门边的黑衣人叫道。
任残月的声音冷冽,亦没有怒气,可是却让一旁的歌吟心头惊骇。
难道,连教主都救不了小姐?
“教主!”赤奴恭敬垂立在任残月身后,在任残月附耳对他说了几句话后,赤奴随即领命离去。
“教主,是歌吟不好,没照顾好小姐。”她二话不说就直接跪下来,泪眼婆娑的小脸满是懊悔之色。
“起来。”任残月冷冷地哼了一声,转回内室去。
“绝儿!常叔马上就会来了。”坐在床沿的任残月,褪去一身冷冽之气,眸光爱怜地凝视着静静沉睡而去的舞情绝、眷恋地轻怃她苍白死灰的脸蛋。
“绝儿!常叔一定会治好你的,乖!”
任残月俯首贴在她冰冷脸颊,缓缓地厮磨着。
“绝儿!只要你好起来,我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
任残月以从没有过的弱态,颤巍巍地亲吻她冷冰唇瓣,频频呼喊她的名字。
“绝儿!你快睁眼看我,快啊……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任残月憔悴疲乏的脸庞,已不复日前不可一世、俊邪残美的赤焰教主了。
“绝儿!都是我不好,不该废你武功,让你完全无抵抗能力。”
任残月埋首在她胸前轻柔地磨蹭,喃喃地忏悔。
“绝儿……我的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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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常生在三天后,终于被赤
焰众徒所找到,并快马加鞭地赶回总坛。
“常叔!绝儿会没事的,对不对?她是不是就快醒了?”在他替舞情绝诊断后,任残月沙哑地问着脸色凝重的任常生。
“那刀刺得很深,你该不会不知!”任常生蹙紧眉宇,看似不乐观。
“你一定有办法救她的。”任残月不曾有过的无助、孤寂,又再次让他尝到。
不!就算她飞天,他也会把她射下来;就算她遁地,他也要追随她至炼狱。
“残月!我会尽我所能来救活她,不过,她现在最欠缺一样重要东西。”
“是什么?不管是多罕见、多难寻的药材,我都会找给你。”任残月绝望晦暗的双眼仿佛出现一道契机。
“不是药材,而是……”他这个局外人,都看得出舞情绝求生意志薄弱;而他身为当事人,却还化不开心中枷锁。
“而是什么?你快说!”任残月在刹那间失去理智,并愤吼地抓住他的手,用力到几乎捏断他。
“你冷静点。”任常生一手搭在他肩头,平静地制止他的慌乱。
“好,我冷静……冷静,常叔!你就快告诉我吧!”任残月颓然地放开手,颓然地走到床边,满是痛苦地痴望着舞情绝脆弱不堪的白皙容颜。
“唉!求生意念,舞姑娘根本无求生意念,你教她如何醒来?”任常生喟叹的话语,道破了、击溃了、甚至吞灭了任残月始终不敢面对的事实。
“当初系铃之人,也要担负起解铃使命,不然缠绕到最后,总有一方会窒息。”
“我爱她……我真的爱她,所以我怕她离开我、不在乎我,更怕她不爱我。”
难道,这就是她所讲的至死方休吗?难道,他真的该死地把她逼入绝境,让她连睁眼的意念都没有?
“真爱她、在乎她,就对她讲,让她感受到你的真心,说不定……她会因此而醒过来。”
心病还须心药医,舞姑娘,就请您再给残月一次机会吧!也再给武林正道一次希望。
否则,他难以想象当舞情绝走后,任残月会有多么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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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儿!我爱你……很爱你
,当我在镜明湖第一眼见到你时,或许我就爱上了你,也因此,我才会弃风温玉,而选择你这朵可以照拂我晦暗之心的小幽兰。
你曾说过爱我、喜欢我,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如同你一般,而且,还比你爱得更深、更多、更痴啊!你有没有听见?”
任残月紧紧把舞情绝搂抱在怀中,轻轻柔柔地对怀中人儿低诉着他的爱语。
他小心翼翼地握住她冷冰的小手,贴在自己颊边,呢喃地说:“绝儿,本来我该要凌迟处死风氏兄妹的,可是我怕你醒来后会不高兴,所以只将他们关进大牢,这样,就不会被你叫做滥杀无辜了吧!?”
“还有……你可别弄错,你师父虽然是我打伤,但不是被我所杀……”任残月两眼专注地望着在远处的烛火,以致没发现舞情绝的眼帘,正微微地轻颤着。“等你坠崖后,我无比失落地前往崆峒派时,慈静师太已被沈君山等人逼得当场自绝了……”
他方才说什么?她好像有听到师父的名讳……还有说师父是自绝……自绝?
呀……她的头好昏、好重……可是身子好轻……好轻……
“绝儿,我把你师父的遗体送回霁禅慈庵,而且还因为你的关系,并没有伤害慈庵中的任何一人……”
她很想继续睡下去,最好连意识也不要有,但为何总是被一阵喑哑的声响所阻挡,尤其是渗入脑中的耳语,好像是跟她有密切的关联,教她很想再听下去……
“绝儿……我不能没有你,我真的好爱你,爱到心拧了,求你别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