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遗憾
似乎很少有人可以不带着遗憾的活到老,成长的过程和生命的旅途上,遗憾总是越堆越多,常常在相似的某个引发感触情境下,那些曾经错过的人、事、物,隐藏在心底深处的秘密与痛苦,突然间就莫名其妙的翻了开来,像刚翻耕过的新土一寸寸的摊在阳光下,让人痛得直流眼泪或是频频悔恨怨慰。
为什么那个黄昏,当两人四目相望、爱意滋长的时后,我们却逃避的躲了开来,没敢对他说出心里的那句话?为什么当牙牙学语的孩子朝自己走过来时,我们没多点耐心蹲下来听他说话?为什么那时候老母亲弯着腰口齿不清的叨念时,我们没能停下来多点关心好好给她回应……
因为我们都还年轻,以为所有的情景明朝都还能重来,所以总是忙着思考、忙着在自己的念头和滚滚人生里挣扎纠缠,没注意到这些看起来很平凡的一切,有一天都会离我们远去。
项琦还记得念书时曾经认识一个女孩,有天,在报纸上读到她殉情自杀身亡的消息时,所有同学的反应都是不敢置信和伤心!
项琦的学长还说前一天才和那位女孩在学校聊过天,当时并没发觉到有什么异状,却没想到第二天就发生这种事……
如果早知道会这样,学长说他一定会奸好劝劝她,别让她做出傻事!
可是人生实在太多早知道了,我们总是常说,早知道那时候就该鼓起勇气向喜欢的人告白;早知道当时就该多给某人一点爱和关心,那么今天也不会有遗憾了!
因为世事总是不能尽如己意,所以懦弱的人就会骗自己说,有遗憾的人生才是最美,有种凄凉的美丽和无法圆满的憾恨。
但是项琦却不赞同这种论调!
在项琦的《爱你无罪》这本书中,许多看过的朋友都问项琦,为什么女主角明知会痛苦,还要不顾一切的去爱?她们都觉得项琦没有良心,把女主角弄得这么可怜(好像还有点偏执病态)。
只是本身也有点偏执狂倾向的项琦,却觉得女主角这种个性非常值得赞许,不管会不会受到伤害、未来是何种结局,她都很努力的为自己的信念而活,没有任何的借口和退缩,唯一的念头就是要努力去爱!
这样勇敢的女人,会让许多人都自叹不如!
项琦认为当有个人出现在我们面前时,如果明明有些心动,却因为懦弱或害阳,而找了许多借口来逃避让关系更进一步或是给予承诺,总是以‘我爸妈不喜欢他’、‘我们岁数相差太多’,‘他太穷’、‘算命的说我们若结婚会相克’之类的话当借口,真是太可惜了!因为她们永远都不会知道继续走下去会遇见什么不同的人生美景。
如果没去把人生努力的走一次;没好好经验过那些可能会受到伤害的关系;没把握住那个或许再也无法重来的当下,和可能只在此刻出现的那个人,而想选择一条不受伤害、比较好走的人生道路,那么项琦会觉得这样的人生算是白活了!
我们都可以严密保护自己不去经历亲密关系和痛苦,可是这样的防卫却不能让人得到快乐,反而会让人有更多未尽的遗憾和悔恨,而那些遗憾和悔恨将会在我们心底潜藏蛰伏,然后在有生之年转化成痛苦的回忆,时时漫过心间提醒自己当时所犯下的错。
因为不够勇敢,所以错失掉许多可以在那一刻让自己幸福或是发现生命美丽奥秘的机会,才是一生中最大的遗憾!
第一章
蓝色的天、白色的云,在这样夏日炎炎的午后,其实是正好眠的时候,却有人苦命的提着一桶水蹲在洗手台前,汗流浃背的在那里磨蹭着。
“不过就是忘了写作业,那死老头为什么要用这么变态的方式来处罚人?这下可好了,全校人都知道我是谁了……”程茵茵忿忿的低骂了声,手里的刷子也顺势猛往积水不通的水槽里一扔,激起了一片水花。
“笨蛋女生!你做什么?水槽里的污水都溅出来了!”
一个刚从厕所出来正要洗手的男生,恼怒的及时用手挡住脸闪了开去。
“这水槽臭得要命,我都没喊了,你叫个什么劲?”程茵茵口气恶劣的顶了回去。
这么热的午后,她还得蹲在臭得要命的男生厕所前,心情早就已经很郁卒了,现在还遇到个罗唆得不得了的臭男生,害她满肚子的火都冒了起来。
“你说什么?信不信我会揍你?”听见她挑衅的话,血气方刚的男生立刻变了脸色,拳头也跟着举了起来。
另一个男生看见这样的情形,便急忙的冲上前抓住他的手。
“同学对不起,她下是故意的,我代她向你道歉!”与程茵茵同班的林大同一直猛道歉,才让对方勉强消气离开。
“你可不可以饶了我?为何你每次被罚扫厕所,最后都会跟来上厕所的人杠上?我只是班上的卫生股长耶!可不是什么超人,我不想有天因为要救你而被人盖布袋打成猪头!”林大同受不了的叫着。
“你以为我愿意吗?谁教那死老头这么变态!为什么要规定没写作业就得罚扫厕所,而且还要男扫女厕、女扫男厕?”程茵茵双手擦腰,愤怒的跺脚回道。
都是那可恨的班规!害得现在全校男生几乎都知道她是谁——常扫男厕的笨女生——那些臭男生都这么叫她的。
“是你自己懒还敢怪导仔!如果你早把作业写完交出去,就不会受到这种丢脸的处罚,我也不会倒楣的需要浪费午睡的时间来监督你扫厕所!”林大同对于她迁怒班导的行为非常不齿。
“反正导仔只是要我过来看你扫得怎么样,可没叫我待在这里帮你,所以你就自求多福好好扫,我要回去了,笨蛋程茵茵!”林大同随意的向空荡荡的男厕瞄了一下,然后一脸不屑的转身离开
“可恶的林大同!狗腿同!别以为你爸是学校的老师就可以这么得意,总有一天会轮到你来扫厕所的!”越想越气,程茵茵烦躁的抓起放在地上的绿色马桶刷,用力的搓着水槽底部。
气死人了!这学校里的男生全是变态!专门以看人出丑为乐。告诉你们,我是可怜的灰姑娘,才不是笨蛋程茵茵!总有一天,王子会来救我脱离苦海的!一气急败坏之下,她发神经的把水笼头扭开到最大,然后用绿色的马桶刷狂打着水槽。
“不过,”乱敲一阵后,程茵茵无奈的垂下脑袋,“就算我是扫厕所的灰姑娘,可是王子也不会正好蹲在马桶上吧?唉!没人帮得了我的……槽了!我的动
作要是再不快点,下午第一堂课铁定会迟到!”她敲敲自己的脑袋,禁止那些怪念头再蹦出来,有些泄气的提着一桶水走进男厕里。
走到第一扇门前,她憋着气先用绿色的马桶刷随便的刷着木门,又泼又刮的费了一番工夫后,才把门上的涂鸦给磨去一些,然后才开门刷马桶。
她来来回回的提了好几桶的水,由小便池到马桶都胡乱的刷过一次,接着她走到紧闭的最后一道门前:心里有种即将要解脱的安慰感。
“笫五间了,扫完后我就可以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了。”程茵茵憋着气在心里默祷着,可千万别有男生在这时候进来,否则她会窘死的!
程茵茵一边想,一边顺手扭开门把,结果在门开的刹那,却让她看见这辈子想都没想过的惊吓场面……
她瞪着那张熟悉的脸,目光下由自主的往下栘,最后落在那个男生的双腿间……
“你、你……”程茵茵被吓到牙齿拚命打颤,手也抖个下停,惊愣的无法将眼神从不该停驻的地方移开。
而刚从马桶上下来,双脚踏在地的楚子良,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惊人情况给吓傻了,-时之间,也忘了该如何反应。
两人就这样怔在原地,四颗眼珠子猛盯着对方,直到程茵茵那恐怖且急促的喘息声突然响起来为止。
楚子良的眼睛猛地放大,然后一连串暴吼声从他口中进射而出。“该死的程茵茵!你为什么不会敲门?你到底想做什么?看我上厕所是不是?”他一手抓起落在脚边的裤子,另一手举起拳头恼火的就要往她脸上挥去,
“不、不是的,是班导叫……叫我来扫……厕所的……”不知怎地,被楚子良的拳头这么一挥,先前的火气全没了,她整个人吓得往后跌坐在地,语无伦次的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扫你个头!不要以为你搬出导仔来就没事,现在就算是天皇老子来都阻止不了我!我一定要杀了你,然后挖你的眼、剥你的皮,再把你丢到水池里去喂鱼!”楚子良愤怒的抓着裤子往前街,气得想揍人。
除了小时候曾让母亲帮着洗澡之外,长大后他的身体可从没被哪个女人瞧见过,而眼前这个笨蛋女生不只看了好几眼,还露出那种惊吓至极的眼神……
拜托!该吓到尖叫的人应该是他吧?
她的表情让他觉得这是此生中遇到的最大耻辱!
眼看着就要抓到她了,却在激动混乱中,手中没抓紧的裤子偏又在此时来凑热闹,好死下死的掉了下来,让楚子良不但脚步杂沓的向前绊倒,还狼狈的摔倒在程茵茵的身上。
过于亲密到毫无间隙的身体接触让两个惊慌的年轻男女同时发出尖叫声,程茵茵更是惊骇到满脸通红,险些昏了过去。
楚子良也没好到哪去,他尴尬的拉起裤子跳起来,脸涨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似的,一脸狼狈的转身背对着程茵茵扣扣子和拉好皮带,冒火的双眼说明着恨不得把厕所里的每扇门都给踢烂!
“X的!什么烂学校?每个门锁都被破坏的连门都关不了,还有那个死导仔订的什么规炬,居然让一个白痴女生来扫男厕,待会儿我一定要打死程茵茵那个笨蛋!”楚子良只觉得自己的便宜全让程茵茵给占光了,不只面子挂下住,就连男人的尊严也被她给踩在脚下。
此时被吓呆的程茵茵在听到他一连串的脏话咒骂后,瞪大的眼珠开始缓缓的转动了下,接着尖叫声冷下防的凌空扬起,“完了!好可怕……我会死的……”她几乎吓得连滚带爬的逃出厕所,-边跑-边哭叫着。
“我竟然看到……还碰到楚子良的……那、那个……”一想到先前楚子良压在自己身上时那种怪异的感觉,程茵茵就惊惶失措的不能自己。
一听到程茵茵那像见鬼似的哭声,让才系好皮带的楚子良立刻转过头,火冒三丈的追杀出来。
他发誓要缝了她的嘴!他怎么会这么倒楣的和这个笨蛋女生同班?
“该死的程茵茵!你给我站住,我要打扁你,再把你剁了做成肉包……”怕她嚷到人尽皆知,情急之下,楚子良不禁以跑百米的速度抡起拳头冲向她。
“不要过来……我不是故意的!你饶了我……救命啊……”程茵茵的尖叫声蓦地爆了出来。
二十七岁的程茵茵惊魂未定的从被窝里爬了出来:心有余悸的摸摸自己冒着冷汗的脸蛋,然后忍不住吁了口气。
“好险是梦!”
只是就连个梦都快把她给吓死了,更别说当时是怎生的可怕!现在光想到那家伙发火的模样,她就觉得心脏都快跳出胸口了。
那时候楚子良像是疯了似的追着她,一路把她逼进女厕所,为了躲他,她还把门给锁上,结果他在开不了门的情况下,竟然踩着隔壁间女厕的水箱盖,硬是翻墙爬了进来!
当时她简直怨死了学校的厕所干嘛不盖高一点?为何不在建时直接连着天花板就好了……
“老天!”程茵茵吐了一口大气,很没气质的抓抓头,“幸好现在是十年后,我再也不用过那种恐怖的高中生活……”她喃喃的说着,并顺手抓过摆在床头的闹钟,揉揉眼睛后才终于看清楚上头的指针指在什么地方。
“惨了!我又把闹钟给按掉了,已经八点半了,老天!我要迟到了……”她一边叫,一边把闹钟随手一扔,火速的冲进浴室刷牙洗脸,然后又冲出来打开衣橱,胡乱的抓了件衬衫长裤往身上一套,便捉起皮包就往外冲。
一大早,大马路上就塞满了赶着上班的人潮和车潮,由车窗里往外看,熙攘的人群和眼前如同烤肉串连接的车阵,让楚子良忍不住摇头。
真是令他大开眼界!没想到台湾的交通竟是这等奇景,在混乱拥挤中,大伙儿无不卯足全劲,有空隙就钻、有路就塞;驾驶人技巧高超,行人走路技术了得……
这七年来他都在美国,上个星期才回到台湾,今天可是他第一次在台湾的马路上开车,还真有点不能适应呢!
抬眼望了下车上的计时钟,离上班的时间还有一些空档,他索性将车停在一家便利商店的门前停车位上,然后下车买了一罐咖啡。
他坐在车上悠闲的啜饮着咖啡,并观察着街上的行人百态……
突然,一个上班族打扮的女子走了过来,立刻吸引住他的目光。
说实在的,她长得什么模样,光靠侧脸他完全分辨不出,她的穿着也不是很引入注目,但他的目光就是不由自主的直追着她。
他看着她急急忙忙的由对街走过来,不知在着急些什么,然后越走越快,最后几乎是用跑的进去他先前光临过的那家便利商店。
原来台湾的生活步调这么快啊!忙得连走路都得用跑的!楚子良心想。他无所谓的耸耸肩,然后放下手中的空罐,发动车子准备离去。
结果他那辆国产老爷车才缓缓的开没几久,方才那个跑进便利商店的女子又匆匆忙忙的跑出来,而且还不长眼的直往他的车子冲过来。
楚子良眼明手快的紧急踩煞车,然后便看见乳白色的液体伴随着女人的尖叫声泼上车子的挡风玻璃,令他下禁傻眼的愣住了。
“搞什么啊!”程茵茵不敢置信的看着贴在自己腿旁的车头灯和手中才刚打开,却倒了一大半的牛奶,她不禁越想越不甘心的大喊道,尤其在看见自己麻质长裤上的污渍和脱线破洞后,她的火气更是炸了开来,再也顾不得什么形象的破口大骂。
“你是没看见有人吗?礼让行人你懂不懂?你差点就撞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她用力的缩回脚,车窗在牛奶渍的阻碍下,让她看不清楚车的主人长什么样子,不过由腿上传来的疼痛,她知道自己肯定少不了一阵皮肉痛,所以等不及车的主人下来,她便已先发制人的一脚踢向车子的保险杆。
没料到她会这么冲动的楚子良,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只能愣愣的挨骂。
“开什么玩笑!你当我好欺负吗?有车开就了不起吗?跩什么劲!不过是辆破车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程茵茵又狠狠的踢了车子好几下。
从没看过这么粗鲁的女人,简直野蛮得可以!
“你够了没?”楚子良受不了的准备下车和她理论。
程茵茵一见苗头不对,立刻后退了一步。
“够你个鬼!我还没报答你呢!”她气得大吼,然后趁他开门前,飞快的伸出手对他比了比中指,再用力的把手中剩下的牛奶一古脑儿往他车上砸,最后才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楚子良错愕的望着眼前的一团乱,心里惊诧不已。
台湾的女人都是这样的吗?
一进到十楼的办公室,程茵茵便一脸快要昏倒似的瘫在自己的椅子上。
一天的开始就遇到这么倒楣的事,看来她今天别想有什么好心情了!
她弯下身把裤子拉到膝盖上,皱着眉往擦伤的地方瞧了瞧,有些懊恼的深吸了口气。
没想到会这么痛!早知道她刚才应该多踢那家伙的破车几次,最好是能踹下一层车皮!
“茵茵!怎么弄成这样?你不要告诉我又是为了怕迟到,所以在马路上乱闯,才会发生小意外。”
资历最老的杨秘书突然走了过来,仔细看了下她的伤势,然后心知肚明的瞪着她。
“我没有乱闯,是那个男人不长眼乱开车……才会害我被撞到……”程茵茵低着头,有些心虚的应着。
“少找借口!”杨秘书想都不想的立刻丢来这句话,跟着手也没停的从柜子里的医药箱中拿出棉花棒和优碘清洗她的伤口。“这是第几次了?一次两次的话我还会相信你那些借口,但这可是这个月来的第五次了!我告诉你,婉如随时都有可能会生了,你要有心理准备接替她的工作,所以稳着点,别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我找麻烦!”她有些无力的数落着。
她真不明白像婉如这么精明的秘书,怎么会把底下的人教成这样?茵茵不是不聪明,但她惹事的本领绝对是众人中最强的!
“对下起嘛!杨姊,我保证绝对下会再这样毛毛躁躁了,你大可放心。”
唉!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不过好像每次一紧张或是赶时间,麻烦的事就会发生,她也很无奈啊!
“我真不知道能不能相信你……算了!先把破掉的衣服换下来吧!”杨秘书叹了口气,起身走回自己的位子。
“是!”程茵茵垮着脸站起来,然后走进后头的更衣室换上公司的制服。
当她整理好仪容从里面走出来时,便看见才刚到公司的钟婉如脸色苍白的趴在桌子上,而杨秘书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钟姊,你怎么了?”程茵茵连忙定过去。
“婉如好像要生了,她说凌晨就开始痛了。”杨秘书很有经验的开口,
“可是今天早上董事长要和各部门经理做……做早餐会报,资料和文件都是由我负责的……”钟婉如坚持不肯走,但越来越剧烈的疼痛让她疼得连话都说不完全的倒回椅子上。
“工作可以等,但孩子可等不了!茵茵,快点叫楼下警卫室准备车子和担架,婉如得立刻去医院。”事态紧急,杨秘书不得下端出总秘书的架子制止钟婉如,要她坐着休息。
不消十分钟,钟婉如便被警卫们用担架抬到一楼大厅,并坐上车子送往医院。
“去年度的总营业表……今年的预算表……”
杨秘书一边走,一边和程茵茵核对着手上的资料。
见到她准确的点查着手中抱着的资料,一副厉害精明的模样,杨秘书总算有些放心。
茵茵应该已经进入状况,不会出错了吧?她心想。
“待会儿你跟我进去,然后站在董事长后面,他要什么文件你就拿给他——”杨秘书话才说到一半,程茵茵便已瞪大眼,飞快地打断她。
“我也要进去?”程茵茵吃惊不已。她以为只要等在外头,直到开完会就行了。
“废话!”杨秘书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但是……”程茵茵面有难色,想反对却说不出口。
“少找理由!婉如现在正在医院生孩子,秘书室的其他人都外派出差了,我不找你找谁?”杨秘书像管小孩似的教训她。
“是、是,杨姊!”走进电梯的程茵茵只能拚命的点头,希望杨秘书赶快闭嘴,放她一马。
好不容易电梯停了,杨秘书先走了出去,就在程茵茵以为逃过一劫的时候,杨秘书又突然回头问着,“美洲分公司昨天传真过来的成长报表和上个月的营收图拿了没?”
“啊!我放在钟姊桌上了……”程茵茵跳了起来,急忙的把资料往杨秘书怀里一塞。“我马上回来!”她按下电梯的关门键,神色慌张的搭电梯到楼下。
几分钟后,程茵茵抓着一叠文件从秘书室冲了出来,从远远的地方就看见电梯上方的黄灯已经跳到“9”的位置。
怕错过了这回得再等个几十秒,她立刻以跑百米的速度狂奔到电梯前,没想到却冲过头了!当她手指才刚按到电梯钮,门也应势而开,然后整个人就煞不住的摔了进去。
“砰”的一声,不只文件全飞了出去砸到电梯里的人,连她自己都像拜神似的趴倒在对方的脚下。
“啊!我的文件……”顾不得双腿还在电梯门外,更别说趴在地上的姿势有多难看,程茵茵只忙着捡拾满地散落的纸张。
“你到底要在地上赖多久?想被电梯门夹死是下是?”
低沉的男声从头顶响起,适时的提醒程茵茵,她连忙爬起来,说了声谢谢后,头也没抬的蹲着整理文件,根本没时间抬头看对方是谁。
“不客气!”楚子良低应一声后,这才放开抵在门旁的手。
她刚刚的姿势简直是拙到不可思议!他得极力忍着才没笑出来。
直到电梯门关上后,程茵茵才从地上站起来,在发现到对方要去的楼层和她一样,她便收回想按楼层键的手,绕到颈后把有些散乱的发束给解开来,顺手拨了拨。
楚子良立刻就被她的动作给拉去所有注意力。这女人的背影真的很美,而且她的秀发散发出淡淡清香……
他暗暗的吸了口气,觉得这个味道似曾相识,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在哪闻过。
他试着不着痕迹的往她的方向靠近,然而正在栘动中的电梯却突然莫名其妙的发出一阵怪声,接著“吱嘎”一声,电梯竟然不动了,空调机也“轰”的一声停止运转,让他们不禁傻了眼。
一会儿后,程茵茵首先发难道:“拜托!搞什么?快开门哪!”她胡乱的拍着门。
她都快急死了,电梯却在这时候跟她唱反调!
“你急也没用,如果是大停电,你就算拍断了手,门也不会开。”见她吵得可以,楚子良受不了的在后头说着风凉话。
“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哦!我怎么这么倒楣?先是一大早被一个臭男人害得连牛奶都没得暍,现在还被关在这部烂电梯里,我真是倒楣透了!”楚子良的话程茵茵根本没听进去,她又急又紧张,完全控制不了情绪,只想大叫,并用着受伤的脚猛踢着门板泄恨。
“你别鬼吼鬼叫的,忍一忍吧!这栋大楼有自动发电机,不用多久电梯就会马上动的。”楚子良好笑的看着她受伤的脚——沿着细白的脚踝往上到覆着纱布的膝盖。
一抹念头飞快的闪过,他有些吃惊的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然后眯眼细看她踢门的姿势,再配合她自言自语的抱怨内容,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她是谁。
“是你!”楚子良猛低喝了声。是她!那个胆敢把牛奶洒在他车上,还对他比中指的嚣张女人!没想到她也在这里工作。
程茵茵被他吓了一跳,回过神后,她忿忿的转过身。“我又不认识你,你少来烦我……”她正准备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时,却在看清他的脸后,立刻像变魔术般的没了声音。
她觉得眼前的男人像极了一个人,就连那凶恶的语气都相似得要命……
一阵不舒服的感觉猛然冲向喉头,紧接着心脏开始剧烈的狂跳,让她瞬间惨白了脸,手压着胸口,不断的喘着气。
“你还好吧?是不是什么病发作了?有没有药?”看她睑白得像鬼,喘到彷佛快昏厥似的,楚子良伸手想扶她。
“不要、不要!别碰我……”奇怪的是,楚子良的手才一碰到她,她就喘得更严重。
她推开他,指着斜对角的角落要他过去,自己则尽量往电梯门那端移动。
怎么可能?这个毛病已经七年没发作过了,为何今天又开始了呢?她不懂。
楚子良倚在角落,越看却越觉得狐疑,便趁着她闭眼抚平气息的时候,光明正大的往她胸前挂着的名牌瞧去。
纵使名牌被她怀中抱着的文件给遮去了大半,但他仍清楚的看见了一个“程”字。
程……程茵茵?
他小心翼翼的瞧着她细致的轮廓,美丽洁净的脸庞依稀可见当年的模样,他忍不住露出一抹微笑。
终于见到她了!
就在楚子良若有所思的笑容中,电梯又开始动了起来,在抵达按下的楼层后,程茵茵慌张的拔腿就想逃。
“你还能走吗?要不要我扶你过去?”楚子良笑着故意靠近她。
“不了、不用……不必了……”程茵茵吓得急忙眺出电梯,彷佛逃命似的往外冲。
见状,楚子良再也忍不住的大笑出声。
程茵茵才刚走进董事长办公室旁的附设茶水间,杨秘书着急的声音便立刻传了过来。
“怎么这么慢?董事长已经来了!快把东西给我,然后你记得把茶水端进去。”杨秘书指着一旁新沏好的茶和咖啡,将谁喝什么饮料等细节交代一遍后,就先拿著文件急忙的走了进去。
杨秘书离开后,程茵茵也快速的将所有的杯子放在托盘上,一刻也不敢停的随后进入。
她战战兢兢的谨记着杨秘书的吩咐,先将热茶放在董事长面前,然后再一杯一杯的将托盘上的茶水和咖啡放在其他人的桌上。
眼看工作就快完成了,一直低着头不敢乱瞄的程茵茵总算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她抬起头拿着一杯开水要端给客人时,却看见楚子良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她被吓得差点就要尖叫了起来,但碍于周遭气氛凝重,只能极力忍着,却害她的脑袋瞬间停止发挥作用,怎么样都想不起手里端的开水是谁要的。
楚子良像是存心要整她似的,只见他微微倾身向前,用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音量说着,“我要的是咖啡!对我比中指的可爱小姐。”
程茵茵脸色一变、手一抖,当场将托盘甩飞了出去,人还冒失的撞翻了桌上的一堆水杯和点心盘,将会议室弄成得一团乱……
第二章
在众人的错愕中,楚子良有点无奈的望向自己腰间的那片水渍。要不是他及时闪开,搞不好还会被程茵茵甩出的托盘给砸到头。
他有点同情的望着身旁几名被热咖啡泼到的倒楣主管,眼见他们被烫得连忙冲出会议室,他就非常庆幸那些咖啡不是倒在自己的头上。
他抬起头看着程茵茵,没想到她居然站在原地发呆!楚子良忍不住摇头叹息。
“茵茵!你看你做了什么?还不快道歉!”看到众人惊讶的表情后,杨秘书连忙走到程茵茵身旁,用力的扯着她的衣袖,压低嗓音要她快点想办法补救和道歉。
“啊!”回过神的程茵茵见到自己又闯祸了,便急忙掏出干净的手帕。“对不起、对不起……”她拚命的道歉,然后把楚子良桌上沾到水的文件擦干,接着想也不想的拿着手帕胡乱的往楚子良的衣服上抹着。
“这位经理,请你原谅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你千万别生气……”她的手才碰到他的身体,她的四肢就开始不听使唤的发着抖,呼吸也急促了起来,但迫于眼前的形势,她不得不强迫自己继续动作着。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来就行了。”眼见程茵茵擦拭的手越移越下面,而四周忍俊不住的笑声也越来越清晰可辨,任凭楚子良再怎么厚脸皮,也都快招架不住。
大庭广众之下,她的手却明目张胆的欲往他的下半身磨蹭而去,要不是她的举动既慌张且僵硬,只怕早被人当成女色狼了。
“你别动怒!我一定替你擦干净!”看楚子良的脸色蓦然涨成猪肝般的红,还搞不清楚状况的程茵茵不禁擦得更卖力了。
“够了!”楚子良涨红着睑捉住她那只作怪的手,哄笑声也同时传遍整间会议室。
“可是……”程茵茵面有难色的瞟了下他腰间濡湿一片的水渍,和那被她搓到起皱的西服,不断的在心里想着,真的没关系吗?
“我想……”楚子良眯着眼,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然后状似正经的俯身对她说:“我是不介意给别人看笑话啦!但如果我们能在独处时才做这件事会更好,你觉得如何?我亲爱的同班同学。”
程茵茵瞬间刷白了脸,呼吸猛地加快,“你……你……”她瞪圆了眼,惊惧的指着他。“楚……楚……”
“没错!是我。”楚子良肯定的点头:心知肚明的知道待会儿肯定少不了一阵惨叫声。
“哇——”程茵茵果然没让他失望的叫了出来,整个人像中邪似的甩开他的手,全身发抖的直往后退。
怎么可能?那个害她从高一开始连续作了十年噩梦的楚子良居然在眼前?程茵茵不信的再仔细看看那似曾相识的五官,却在五秒后震惊得连脑袋都无法运转。
“你还好吧?我有这么可怕吗?瞧你吓成这样!”明知自己的手只要一碰到她,她就会莫名的开始喘气,可楚于良还是忍不住想走上前摸摸她。
“没有,我很好……天气也很好……”瞧楚子良朝自己走来,程茵茵的脑袋更是一片空白,眼里只看见他带着笑意的面容和戏谵的眼神,当下再也顾不得形象的惊嚷起来。
“你别过来……走远点……”程茵茵一边喘,一边惊叫连连,甚至还语无伦次的乱嚷嚷和挥手摇头。
“不行!你看你喘得这样,不只打断我们会议的进行,还让所有的人都受到惊吓,我一定要送你去挂急诊。”楚子良愤怒的走向她,不容置喙的拉住她那只拿着手帕的手。
事实上,让他真正生气的是她那排斥惊恐的眼神!那样的态度他真的不喜欢!
程茵茵惊慌的想抽回手,在挣扎中,她手中的湿手帕却在两人拉扯时凌空飞了出去——
正好打中董事长那颗光秃秃的脑袋!
“哇——”
走廊尽头的员工休息室里,从五分钟前就一直传出女人的凄厉哭声,让每个走进去的员工都受到不小的惊吓,几乎是心有余悸的逃了出来。
“啊——”正哭到昏天暗地的程茵茵根本就没看到其他人的存在,情绪激动的她不是不自觉的用自己衬衫袖子胡乱摩擦着身旁的桌椅,就是拿着随手抓到的东西歇斯底里的敲着沙发。
此刻的她正拿着员工休息室里的电视遥控器不断的往沙发猛戳着。“完蛋了!怎么办?我竟然把湿手帕扔到董事长头上……他一定不会饶过我的……”
一想到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董事长都当场拍桌子站起破口大骂,她就更加惴惴不安。
愧疚、惊吓、不安、丢脸……所有的情绪都在顷刻间一古脑儿的冒出来,让她哭得更加不可收拾。
“董事长从来不当众骂员工的,刚刚却气得像快中风似的……我真的没指望了,他一定会开除我的……”
“我没工作没关系,可是杨姊怎么办?她还有小孩要养,如果她没工作了,万一她老公不巧也失业了……哇!人家都说什么贫贱夫妻百事哀,他们会不会因此怒目相向,演变成家庭纷争,然后杨姊就杀了她老公……”一想到有这个可能,程茵茵就更加懊恼了。
“我不要!我不要成为破坏别人家庭的凶手!我是无心的,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想像力丰富的程茵茵当下就神经质的猛扯着自己的头发,烦躁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在她惊人的哭声中,楚子良俏俏的走进来,又好气又好笑的站在沙发旁,看她异想天开的发着神经。
七年没见了,原本他心里还抱着点期望,希望重逢的那天,她说不定会变得正常点,没想到事与愿违,
她小题大作、大惊小怪的性子和当年根本是一模一样,更别说那种神经兮兮的动作和惊天动地的哭声,简直是完全没变。
“你怎么这么能哭!”楚子良叹息的在沙发的另一端坐下,为了怕她再次喘个不停,他有经验的和她保持距离。
他还记得以前在学校时,如果和她保持三步以上的距离,她就好得很,还会活蹦乱跳;但若不幸碰到她,哪怕只是摸到她一根头发,她那天肯定会闹得鸡飞狗跳,连课也不必上。
还有,若是他正眼瞧她,然后再给她一个笑容,她铁定立刻昏倒给他看。
真不知道他们怎么会搞成这样?楚子良无奈的苦笑。
说不定是因为那次他爬进女厕所逼她,才让她开始这样的。
他记得当时她吓坏了,拚命想打开门冲出去,结果门锁却不幸的卡住,让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凌空而降,却连救命都喊不出来。
当时的他气得只想给她一拳,结果手才刚碰到她的鼻子,她就开始惊喘,接着眼-闭,人就昏了过去。
从那时候开始,只要一看见他,她就犯起气喘来。
“我没有哭……糟了!我一定是生病了,不然怎么会听见他的声音呢?上次同学会明明还听说他在国外的……对、对,我一定是神经过敏听错了,不可能是他……”一听到楚子良的声音,程茵茵立刻吓得缩在沙发里,并把脸埋在双手中,死都不肯抬头。
“真的是我!”楚子良为之气结,很想把她抓过来用力摇醒——可惜只能想想而已。
“不是……不是…”程茵茵抗拒的把耳朵都捂住,连眼睛也闭起来。
“我说是就是!你给我听清楚,我是楚子良,如假包换的!还有,方才的事你别放在心上,没有人会被开除的!”虽说程茵茵当众把东西扔到他父亲头上,但依他老人家的脾气,顶多是发顿火就没事。
只是他怎么也没料到,刚回来自家公司上班的第一天,程茵茵就用这么特别的方式来欢迎他……
越想越觉得有趣,楚子良忍不住放声大笑。
被他这么一笑,程茵茵更是吓得连魂都快没了,像沙发有虫似的,她急忙弹跳起来,逃命似的冲出去。
楚子良当然不会这么轻易让她走,于是他跟上前走在她身后。
“不可能、不可能……”不愿接受现实的程茵茵一路念念有辞的走向电梯,坚持不肯相信先前看到的人和刚才听到的低沉嗓音是真的。
“怎么会不可能?你忘了,早上你还把牛奶砸到我车上,把我的车子弄得一团糟……”楚子良一边说,一边跟着她走进电梯,看她紧缩在角落背对着他,一副快昏倒的模样,他便忍俊不住的又笑了。
他伸手替她按了十楼,等着她接下来的反应。
“真是见鬼了!我真的一直听到他在跟我说话……”程茵茵反覆的念着这些话,死都不肯把捂住耳朵的手放开,等电梯门一开,她就急忙走出去,甚至还在走廊上跑了起来。
但是无论她怎么闪,他低沉有磁性的嗓音还是一直跟着她,让她吓得尖叫连连直往秘书室跑。
“你躲也没用,在我的话还没说清楚之前,我是不会走的,你尽管叫吧!就算你叫得再大声,我也不会平空消失……,”在程茵茵歇斯底里的反覆翻文件、开抽屉的噪音声中,楚子良老神在在的靠在她的桌前说着。
“没有声音……我没听见……没听见……”挥不去惊悚的感觉,程茵茵忍不住大哭了起来。“我要请假,我要去看医生,我一定是神经不正常才会有了幻觉……我要赶快走,这里有鬼……”她又哭又叫的往门口冲去。
由于以前被楚子良惊吓过太多次,她潜意识里早就把他当成妖魔鬼怪,好不容易过了七年没有他的清静日子,如今他却又毫无预警的蹦出来吓她,教她如何承受得住?
“程茵茵,你给我站住!”如同多年前一模一样的爆吼声从楚子良的口中窜出。
可怜的程茵茵当场腿一软,花容失色的跌坐在门外的走廊上,哭到几乎快没气。
她就知道!总有一天那个可怕的楚子良真的会从梦境里爬出来,然后到现实生活中把她吓得半死。
“茵茵!你怎么弄成这样?快起来!坐在这里很难看耶!”
才刚抱着一叠文件从董事长室回来的杨秘书,虽然之前挨了顿骂心里正恼着,但一看到程茵茵那副惊惶哭泣的可怜样子,心立刻就软了,走上前想扶起她。
“杨姊救我……我好怕……有妖怪在追我……”一见到救星,程茵茵急忙往她身后躲,死都不敢把头拾起来。而周遭早已围了一堆闻风而来看热闹的同事。
“你在胡说些什么?哪里有什么怪物,快别胡闹!”杨秘书受不了她的胡言乱语,不禁仰头翻白眼叹气。
“杨秘书,你让我同她说好了。”楚子良决定不再放任程茵茵继续胡闹下去,便上前伸出了手。
“就是他、就是他!”程茵茵吓得把眼睛闭起来,手则指着楚子良的方向。
“他不可能在这里……”她吞了吞口水,有点发抖的偷偷睁开眼斜瞟了楚子良一眼,
然后又飞快的把脸别过去。“他不是真的!杨姊,你去摸摸看,他身上一定冷冰冰的,而且不是实体,他是鬼啦!”
程茵茵的最后结论,让旁观的人全都爆笑出声,可楚子良却被她惹得怒火高张。
“大白天的,你居然说我是鬼?”楚子良一睑寒霜的推开杨秘书逼近程茵茵。“你仔细看我的手、我的脸,我全身上下都是活生生、热呼呼的,你是眼睛有问题吗?说我不是真的,难不成其他人的眼睛全都有毛病?你们说,你们是不是也有看到我?”对她喝斥完后,他恼火的要其他人帮忙作证。
在众人一致的点头称是声中,程茵茵睁开了眼,嘴巴一张一闭的,仿佛有什么东西梗住喉咙似的,欲言又止的指着他老半天。
她那活像见鬼似的惊骇扭曲面容,让楚子良倍加不是滋味。
“你、你……开玩笑的?”程茵茵呼吸急促了起来,用力的拍着胸口,多希望这是一场梦!
“当然不!”楚子良铿锵有力的答道,被气过头的脸孔开始有缓和的迹象。
已经在喘了,表示她注意到他了!
正当楚子良想给吓坏了的程茵茵一个示好的微笑时,她却冷不防的转过身,惊吓过度的推开其他人,往长廊的另一端跑去。
“我就知道他绝对不会放过我的!他又来了、又来了啦……”她哭声惊人的冲进走道尽头的女厕所里。
顾不得身后那群想要看戏的员工,楚子良随后追上她,使劲的拍着女厕所的门。“你出来!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不要、我不要!”程茵茵尖叫道。
“你不出来,我就自己进去。”等了几秒钟后,仍迟迟不见她回应,当下他二话不说的踢开门走进去,并用力的摔上门。他站在唯一一扇紧闭的门前低吼道:“你别躲了!我知道你在里面,我数到三,要是你还不肯出来,就照老方法!”
他开始打量着隔间水泥墙的高度,试想着爬过去的可行性。
“你别进来!我马上出去!”怕他再一次把自己吓惨,程茵茵慌张失措的打开门冲出来,然后面有惧色的往洗手台那儿躲。
“我长得很可怕是吗?”楚子良瞪着她。
瞧她那东闪西躲、死都不肯用正眼看他的模样,他心里就有气!
“不是……是……”
程茵茵又摇头又点头的心虚态度,让楚子良更加不是滋味,一把火就这么烧他大步走上前,在她害怕的要逃开时,他已先发制人的将双手抵在她腰侧边的洗手台上,恶意的让她困在自己面前动弹不得。
“你可不可以走开?别、别靠近我……”程茵茵又开始猛喘了起来,强烈的抽气声让楚于良几乎误以为自己是在跟一辆蒸气火车说话。
“不可以!”楚子良强硬的回绝。“除非你清醒的听我把话说完。”他特地强调“清醒”两字。
“说……说吧……”程茵茵连忙别过头不去看他,在粗重的喘息声中艰困的挤出话来,极力忍住快要昏过去的冲动。
“听清楚!第一、我回来了,而且是活生生的人,以后请你别再把我当成妖魔般鬼吼鬼叫的。第二……”楚子良突然停了下来,有点恼怒的瞪着她那美丽的侧脸。
他不喜欢自己说话时,有人在一旁猛喘着大气,甚至不敢看他,但看在她今天已惊吓够多的份上,他就暂时忍住不去和她计较。
“第二先跳过。第三、明天起,你不用去秘书室上班了。”楚子良不着痕迹的缩回手,然后缓缓的走到门口,才回头给了她一个不怀好意的眼神。
“什么?!”程茵茵立刻抬起头,不敢置信的提高了音量。
难道就为了她的鬼吼鬼叫,他就要开除她?
“嗯!”楚子良坏心的笑了笑,知道等会儿要说的话,一定会让她反应更激烈,而他竟然还很期待听到她的尖叫声。
“我已向人事室说了,明天一早你就到我办公室去报到,我缺个秘书。”楚子良说完,便从容的打开门走出去,毫不意外的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巨响。
第二天一大早,程茵茵在秘书室里面对着自己桌上的大纸箱哀声叹气了老半天。眼看着墙上的挂钟已指向十点半的位置,她却愁眉苦脸的借口要收东西,然后又拖又赖的耗在这里。
她不想去!死都不想去!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那家伙可是董事长的儿子,好歹也是半个老板,只要他随口说一句,她就得滚蛋,而要她发挥骨气把辞呈摔到他面前这种事她做不出来,所以她只能上楼了。
程茵茵认命的抱起箱子。
“茵茵,你不是要到楚经理那儿报到吗?为什么还不过去?”杨秘书问道。
“我……他……我们……”程茵茵面有难色的指了下自己,再比比天花板,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和楚子良之间的情况。
“我了解!”经由昨天那场混乱,杨秘书已大致明了是怎么回事了。“我知道你一见到楚经理就浑身不对劲,但人事室调派的公文都已经下来了,你总不能不去吧?”
“可是……”就在程茵茵还想说些什么时,桌上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嗯!她在,我马上催她上去。”杨秘书一边和电话中的人应答,一边以眼神睇向程茵茵。
看见杨秘书的表情后,程茵茵终于还是闭上嘴,认命的抱起箱子走出去。
第三章
“你总算来了!”年纪与程茵茵相差无几的总经理秘书立刻放下手中的文件,一脸疲累的靠坐在椅上。
因为楚经理刚上任,一时找不到人手帮忙,所以总经理才让她过来暂时接下经理秘书的职务,只是突然多出来的工作量还真让人吃不消。
“Judy,真是对不起!让你久等了。”程茵茵忙不迭的道。
“我无所谓,倒是有个人已经等不及了……”Judy露出一睑暧昧的表情,往里头紧闭的那扇门挤眉弄眼着。
“Judy,你在说什么嘛!”程茵茵先是一愣,然后又恼又气的猛跺了下脚。
“今天是怎么回事?你们全都吃错药下成?为什么大家都以为我和他有什么关系?”她嘟着嘴不满的咕哝着。
她一进公司,就有人开始绕着她打听楚子良的事,彷佛他是她的谁似的!
“茵茵,枉费我们这么熟,你和楚经理交情匪浅的事竟然都没透露给我知道,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Judy不怕死的继续再道:“听说你们以前就很要好了?”
“什么?这又是谁告诉你的?”从一大早听见众多传闻、听说等不知所云的话到现在,这句是她所听到当中最扯的了!
她和他交情匪浅?老天!谁先来杀了她吧!
“你就别管是谁说的,只要告诉我你们要好到什么程度?是刚要探垒还是已经成功上垒了?”Judy开始发挥起女人的八卦天分,天马行空的想像起来。
“我的天!你们全都疯了不成?我说过他只是我的高中同学,就这么简单,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程茵茵涨红着脸嚷嚷着。
竟然说她和他……天!这是哪个疯子放出来的谣言?
“少来了!各部门的经理昨天开完晨会回来时都是这么说的。”
“没有这回事!全是一场误会啦!”程茵茵无力的辩解着。
“你少唬我!别人说的我可以不信,不过总经理可是楚经理的亲大哥,他都这么说了,还会有假吗?”Judy一边将手中的工作交接给程茵茵,一边还能一心二用的开口道。
“不会吧?你说连老总都这么说?”程茵茵愣了一下,开始头痛了起来。
“是!他还告诉我一个秘密……”Judy话说到一半,故作神秘的倾身俯向她的耳边道:“说这次楚经理大老远从美国回来是为了一个人!”
“为了一个人?”程茵茵不解的复诵着。这关她什么事?
“是啊!可惜老总口风太紧,只肯说这么多,剩下的他都不肯说。”Judy面露惋惜的又道:“说不定楚经理有着什么凄美的故事,为了寻找他那无缘的恋人,所以他才会走遍千山万水,最后辗转回到台湾,然后梦里寻她千百度,伊人却已香消玉殒、长眠九泉……”她口沫横飞的编起白日梦来。
“Judy!”程茵茵再也听不下去的频频讨饶。“你是八点档看太多了吧!”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心上人回来了就这么神气吗?”
“好了、好了,别再说了,拜托你放我一马,赶快回到总经理室去吧!我
想,老总一定很需要、很想念你,你别让他等太久!”程茵茵好说歹说,只想把人给请出去——如果能用扫把,她一定会用的。
“你害臊了吧?我就说嘛!像楚经理那么好的男人一定早就让你给吃干抹净了,只是为了表现女人的矜持,你才死不认帐的直说和他没关系……”走到门边的Judy还不忘回头消遗她,却在见到她突然涨红的气愤娇颜后,立刻识相的拔腿就走。
“天!全都疯了……”程茵茵揉揉眉间,丧气的只想叹气。
这是什么公司?从警卫、餐厅欧巴桑到秘书室的同仁们全都以为她和楚子良有关系,现在就连总经理秘书都来给她忠告?
“诶!我忘了告诉你,”去而复返的Judy又补充说着,“楚经理办公室的电灯坏了,还有空调也怪怪的,所以楚经理现在的脾气有点急躁……你好自为之吧!”说完,她转身就跑,让程茵茵再也受不了的抓起桌上的文具一把扔了出去。
“可恶的楚子良!明明在外国待得好好的,回来做什么?都是你害的啦……”程茵茵一边整理桌面将文件归档排好,一边嘴也没停的直咕哝着。
如果不是他,她怎么会被流言缠身,被所有人误会和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程茵茵用力的将文件夹往桌上用力砸下,一脸气愤的只差没跺脚大叫了,此时桌上的电话很不识相的响起,她一把抓起话筒,满腔火气正要倾潮而出,却在听到对方的嗓音后瞬间消失无踪。
“Judy,你到底有没有找人来修?工程部的人在做什么?不过是修个冷气、换灯泡也要等老半天?你再打电话催催看。还有,程茵茵那女人来了没?她铁定又在搞什么花样借故拖延,你去一趟秘书室把她给我找来!我简直受够了!这里设备烂不说,连请个秘书都要三催四请的,搞什么鬼……”楚子良对着话筒劈头就是一阵低吼,让程茵茵连插话的机会也没有。
“Judy,你怎么回事?连个回应都没,我说的话你要是听见了就应一声,不要让我以为自己是在对着空气说话。”楚子良不耐的又吼道。
“嗯……呃……”程茵茵反射性的把话筒拿得远远的,恐惧得仿佛随时都会失手把话筒丢出去似的。
他非得这么吼吗?害她只要一听到他的吼声就会神经紧张的猛发抖,在这样的情况下,要她怎么安心和他共处一室?
“你是哪不对劲?连句话都说得结结巴巴,若真不舒服,可以先回老总办公室,我一个人处理得来的。”楚子良放软口吻道。
他少见的温和口气让程茵茵又是吓了一大跳。
“我、我、我……”连说了三个我之后,程茵茵就再也挤不出下一个字了。说实在的,她真的怕死他了!
“奸、好,你不用勉强,先回去算了。”楚子良挫败的咕哝几声,无可奈何的摇头。“不过才一转眼间,舌头就好像被咬掉似的,嗯嗯啊啊说话的样子简直跟程茵茵一模一样……”
突然,他像想到什么似的急吼了出来。“你不是Judy,你是程茵茵!竟敢冒充她来骗我!你现在马上给我进来!”他一边说,一边用力挂上电话,并在程茵茵还没反应过来时,“砰”的一声打开大门。
“你……你……”程茵茵吓了一跳,傻眼的站在原地看着他一步步的走向自己。
他不是叫她进去吗?怎么自己却先走出来?
“少罗唆!我要是不先出来看着你,待会儿你一定又会趁乱溜走!”楚子良劈头就骂。“你在搞什么?不过就是收拾东西也能耗上半天。到底谁才是老板啊!你竟敢让我等这么久!”他朝她走过去。
“别过来!我求求你!”程茵茵当场惊惶失措的叫着。“只要你别靠近我,什么都好说,你别冲动!”她口不择言的乱嚷一通,人也拚命的往后退到墙角。
“你在说什么屁话!我根本都还没碰到你你就鬼叫一通,那以后怎么办?我们还得在同一间办公室上班,肢体触碰的机会难免会有,你总不能要我永远不靠近你吧?”他一边说,一边故意往前跨出几步。
说实在的,他真的很受不了她这种动不动就要发抖的毛病——尤其是只针对他一人发作,这点让他足足气闷了十年!
“如果可以,当然是……”最好!程茵茵原本想这么回答,却在他的狠狠瞪视下,越说越小声,最后没了下文。
“最好是不是?”楚子良咬牙切齿的补上她未说完的话。“你想得美!就因为知道你的毛病,所以我才更要调你过来我身边待着。每次你一看见我就发抖,老实说我真的受够了!”
“那不要见到我就行了嘛!”程茵茵虽然不满,却又不敢大声说出来,只敢偷偷的别过头抱怨。
又不是她求他看她的,既然那么讨厌她的话,干脆离她远一点嘛!程茵茵不是滋味的想着。
“废话!要是我能选择,我干嘛回来?”楚子良耳尖的听到她的咕哝声,脸瞬间垮了下来。
要是可以,他也不想啊!只是他身不由己。而眼前这个笨到不行的女人,对于他的暗示依然还是不开窍!
“你不是在美国过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回来?”程茵茵小心翼翼的问道,不动声色的往旁挪出一个安全的距离来。
“你说呢?”楚子良的睑臭得可以,双手插在裤袋里,恼怒的瞪着她。
再听她说下去,他恐怕要冲过去揍人了!
“难道你真的像Judy说的那样,是为了找人才回国的?”程茵茵皱着眉问道。
“是!你知道我要找的人是谁吗?”楚子良一边试探的询问,一边不着痕迹的靠近她。
“我、我不知道,不过应该是很重要的人吧?”程茵茵感到呼吸不顺的轻喘了起来,并紧张的捂住胸口。
“我要找的是个女人,我很在乎她!”楚子良眼神犀利的盯着她脸上的每个表情。
“好,是个女的……你走远点,我很难过。”她脸色苍白的抱胸蹲了下去,对他的话根本是敷衍的随口应答。
“你懂我的意思吗?她对我很重要!”他不放弃的又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弯下身近距离的俯看她。
“不要过来……我知道她死了,你很伤心……求你走开点……”她胸腔急速收缩,喘息声大得连他都听见了。
“你在说什么鬼话?不许喘了!每次你只要一喘起来,脑袋就跟浆糊没两样,搞不好哪天被人乘机卖了都不知道。”楚子良抱怨的低吼,手跟着伸了出去。
“我……没事……我很好……你不要过来……”程茵茵失措颤抖的嚷嚷着。
可恶的楚子良!为什么老爱靠近她?就算有仇有怨,高中那三年也该讨回本了,没道理一辈子吃定她吧?
“你这该死的!”见她拚命喘着气,楚子良恼火的大吼道。“我之前不是传真给你一些有名的医生要你去找他们吗?你到底有没有去?我曾经说过在我回来之前,要你把这个毛病给我治好,你是听到哪去了?”他使劲的将她拉起来。
“啊——走开!放、放手啦!”程茵茵恐慌的尖叫起来,惊喘连连的甩开他的手躲到角落。
她才不管他说了什么,只要他离她远一点就好!
“那些传真你到底有没有看到?”楚子良没啥耐心的逼近她。
要不是不想听她在长途电话里拚命喘气尖叫,这些年来,他早就捺不住思念,天天早晚打两通电话给她,只是这个该死的糊涂蛋,不但不了解他的心意,还净在给他的回信中写什么若是太忙就不用写信之类的屁话!害他差点被她气个半死。
后来改用传真联络后,她更扯了,居然一再重复传来那些让他看了会吐血的回条,不是“一切安好”,就是“平安,勿念”!
呋!这是什么传真?几句话就想蒙混过去?
“你的传真?是哪一张?”程茵茵险些要哭出来,那每天一张的传真累积到现在也有几千张的分量,他突然这么问,她哪知道他在说什么?
“你的意思是我的传真你一张都没看过?”楚子良变脸了,想都不想的又靠近她。
“不……我每一张都有留下来,但因为数量太多了,所以才想不起来……”程茵茵冷汗直冒的再往后退。
天知道那些传真早就被她拿去帮家里养的黄狗铺狗窝了,可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要她扯一百个谎她都会做。
“奸!那你告诉我,我上个星期天传真写的内容是什么?”楚子良眯着眼,怀疑的试探道。
她要是能记得,他就信了她!毕竟她一紧张时说出来的话有大半是不能信的。楚子良心知肚明的想着。
“呃……是说……说美国的天气很好,风和日丽,夏威夷的姑娘很热晴……”程茵茵硬着头皮胡扯着。
老实说,她真的不知道上个星期天的传真写了些什么。
“胡说八道!你把传真弄到哪去了?在那之后我忙到没时间和你联络,所以那张传真等于是最后一张传真,你会不记得?”他不敢置信的狠狠拧起眉。
“我记得……不!我是说我知道有那张传真,但是……”程茵茵一紧张就会结巴。“我还来不及看,它就被……被……”她不敢再说下去。
“被什么?你该不会要说被狗吃了吧?”楚子良火气很大的顺口接道。
“差不多,那张传真被阿黄咬去藏在它的狗屋里,等我发现时,已经烂得看不清楚了。”她嗫嚅道。
“所以,你也不知道我要回台湾的事了?”他脸孔扭曲,咬牙切齿的从齿缝间挤出话来,作势要冲向她。
“啊——救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惊吓得连腿都软了,只能下意识的以手捂住自己的脸。
是不是不要看到他就会没事?她希望如此。
“笨蛋!你那是什么样子?把手放下来,”楚子良又气又恼的停住脚步,在她头顶上方吼着。
她把他当成什么了?会吃人的丑陋妖怪?
“可是,你那么生气……”她好怕。
“我叫你把手放下,不许捂着脸,我要你好好看着我!”听了她的话后,楚子良更生气了,他粗鲁的抓过她的手,狠狠的紧握在自己的双掌里。
“你……我……”程茵茵惊惶失措,以骇人的大喘气声回应他的话,她双手发冷,脸色铁青的直咬着牙齿打颤。
他再不放手,她恐怕会就地昏倒给他看了!
“你给我去看医生,我们现在就去!”他动作很快,拉着她就要走。
“不要!我没问题!”被他这么一吓,程茵菌立刻哭了出来,一边喘一边挣扎着。
“鬼扯!没问题你为什么会喘?”见她喘得可怜,楚子良终究还是不忍心的放开手。
“我是……被你吓的……医生也这么说……只要我别靠近你就没事。”她心有余悸,一直往后退。
“是哪个蒙古大夫说的?我去拆了他的招牌!”楚子良一听,不禁怒火高涨的一拳捶向身旁的墙壁。
对于这种鬼话,他死都不信!不能碰她,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是你要我去看医生的,现在你又不高兴。”她委屈的忍不住又开始掉泪。
“你哭什么!”他气煞了,却拿她没办法。
从以前就是这样,只要她一哭,他就头皮发麻,没辙的什么都顺了她,但这次若再纵容她,只怕他会后悔一辈子!他可不想永远都和她这样耗下去!
楚子良恼怒的转身走出去,他发誓一定要想个办法把她这个怪毛病给治好!
程茵茵余悸犹存的瘫坐在椅子上,面色苍白的直冒着冷汗。
她不了解怎么会这样?就算他什么事都没做,就算他只是靠近她一点点,她都能喘成这个样子!真是奇怪。
就在程茵茵百思不解之际,一个穿着西装的怪怪老头突然不请自来的走进办公室,他露出黄板牙,脸上那怪异的笑容让她不舒服极了。
“您好!有什么需要我服务的?”虽然感到很讨厌,但对客人的基本礼貌她还是有的。
“敝姓前也,是川下企业的对台代表。”他用日文说着。
“您好!请先在这坐一下,我立刻替您通报。”程茵茵一边说,一边迅速的拨着内线电话,四处询问楚子良的下落。
她记得行程表上的确有个川下企业的合约要在今天确定,只是签约时间还没到,日方代表却先来了。
“前也桑,听说您喜爱喝东方美人,这是我们经理特地交代替您准备的。”程茵茵露出笑容,讨好的说着。
听说这个日本客户很难缠,加上他手中握着的合约金额又大,所以她只能陪着笑脸,就算打从心匠讨厌他也不能表现出来。
“还是你们经理想得周到!你也知道日本国情不同,一般人喝的抹茶都是没经过发酵的绿茶,口味轻涩,色泽也较浅,但是我在台湾这么多年,喝来喝去还是觉得重发酵、色泽深红的东方美人最有特色,那种夹带果香和蜜香的味道就如同台湾女人一样,怎么看就是和日本女人不同,这点在你身上就可以看得出来。”一他接过瓷杯嗅闻着,然后喝了一口,话就像水笼头的水般倾泻而出。
“没想到前也桑对茶这么有研究,如此丰富的经验和见解,还真让我上了一课。”程茵茵勉强的笑着回应,总觉得对方的口中隐隐传来些奇怪的酒味。
难怪和前也接触过的秘书都受不了他,说什么他很能扯,又老喜欢说些言不及义的话来吃她们的豆腐。
只是她不懂,她跟茶能扯上什么关系?而且东方美人口味这么重、这么涩,他居然还说好喝?
“哪里的话,若是你对茶也有兴趣,下次我们可以一起研究研究,或者你到我那儿去也可以。”前也倾身靠近她,一脸暧昧的改用中文说着。
“有机会我一定去拜访,谢谢您的好意。”程茵茵敷衍的回答。
“难得能遇上个知音人,又是个年轻貌美的小姐,我当然要好好把握机会请你喝杯茶。”他自以为幽默的干笑了几声。
“您的茶没了,要不要我再替您加水?”受不了听他说一些没营养的话,程茵茵赶紧找另一个话题想转移他的注意力。
就在她伸手要接过杯子时,前也却乘机抓住她的手。
“你的手软中带硬、纹理清楚、指结修长,肯定是做少奶奶的命。”他-边说,一边故意沿着她的手指往上摸,放肆的举动让她瞬间变了脸色。
“前也先生,麻烦你放手,我不喜欢这样!”她捺着脾气说道,
瞧他奇怪的眼神和唐突的举动,她很怀疑他是不是喝了酒?
“哎哟!你这又是何必?哪个女人不是这样?先是拒绝,后来还不是乖乖靠过来?欲拒还迎的把戏我见多了,你喜欢什么?钻石还是黄金?”他不要脸的继续道:“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委屈你做个小秘书实在太可惜了,不如待在我身边,比被人使唤来得好。”
“不!”程茵茵厌恶的拚命想抽回手。“前也先生,请你自重,这里是公司,不是酒店,而且女人说不时就是不!”她使劲的拉回手,费尽所有力气压抑,才没一巴掌朝他睑上挥过去。
“你这是在嫌我开的条件不好?那看你要什么,我一定办得到。我就是喜欢像你这样的女人,有个性又有勇气,配我刚刚好。”他大言不惭的说着,然后嚣张的将脸凑向她。
“你做什么?”程茵茵不敢置信的一直往后退。这里是办公室耶!这老头竟敢这么乱来!
“你真的很漂亮又可爱,害我心动下已。”他突然捉住她,不客气的想突袭她的嘴。
“你干什么?太过分了!再不放手,我就要叫警卫上来了……”她吓了一跳,脸不断的左闪右躲想避开他那思心的大嘴。
真是不可原谅!
就在程茵茵气得准备一脚踹在他的要害上时,楚子良已抢先一步的将前也狠狠的推了开来,然后难掩愤怒的给他一记重拳将他打倒在地。
“叫警卫把他轰出去!敢碰我的人,我就让你吃牢饭!”楚子良怒吼道。
“你做什么?我可是川下企业的代表,你居然敢打我?难道你不想要合约了吗?”前也痛苦的从地上爬起来,嘴里还大骂了声“巴戈呀鲁”。
“这种合约我宁可不要!你平常对酒店的女人上下其手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来这里动我的秘书!我今天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就善罢甘休的!”楚子良再度冲上去,抓着他的领子就要动手。
“住手!你想闹出人命是不是?”程茵茵紧张的大叫,却迟迟不敢贸然上前拉开楚子良。
“闭嘴!要不是我及时回来,会发生什么事都说不定。你怎么这么笨!为什么不求救?”楚子良也回吼道。
这白痴女人到底知不知道方才的情况有多危险?她险些就要被这个老色鬼给占了便宜耶!
“可是,又没真的发生什么事。”程茵茵扁着嘴、硬着头皮回道。
“闭嘴!你这个笨蛋!再跟你说下去,也是有理说不清。”楚子良受不了的再次吼道,然后狠狠的将前也甩到一旁。
一想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差点被这个死老头强吻,嫉护和愤怒的情绪就像火山爆发似的一发冲天,再也遏抑不了。
该死的老家伙!他都还没一亲芳泽过,哪能让他抢先占便宜!还有程茵茵这个天杀的女人,连前也这种老不修靠近她都没事了,为什么唯独他例外?
哼!他何止是生气,根本就是在吃醋、嫉妒到快死了!
楚子良忍不住又走上前补踹了前也两脚。
“巴戈呀鲁!我要叫楚董出来评评理,我一定要让你为这件事付出代价!教你在业界混不下去!”前也恼怒的从地上爬起,狼狈的撂下狠话。
“要找董事长是吧?我正巧也要到董事长室,不如我们一起去。”楚子良无所谓的接话道。
“你这是在威胁我?”前也脸色涨红的道:“难道楚氏集团不想继续和川下企业合作了?”
“双方当然会继续合作下去,只不过跟前也先生的合作恐怕得到这里终止了,听说川下企业非常注重员工的操守和修养,而前也先生近几年在台湾的所作所为似乎已超过贵公司允许的范围,若是把你的精采事迹回报给贵公司的董事长知情,你说……”楚子良停了下来,意有所指的睨向他。
“你敢!”前也的脸色立刻变得惨白,狼狈的以虚张声势的大吼来掩饰自己的慌乱。
“楚某也很不愿意做这种揭人隐私的事,但若前也先生执意要告到董事长那儿,在被逼急之下,我可不敢担保自己会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
“你……算了!看在楚董的面子上,这次我就下与你们计较!”前也仍嘴硬的不肯道歉,不过态度却略微软化了些。
“既然前也先生改变主意,那这个合约应该可以顺利签定,这样一来,您的地位也会因这次的合作而更加提升。”楚子良见好就收的说了些客套话,在请对方到会议室稍等一下后,便准备和程茵茵算帐。
“你是怎么搞的?连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有,亏你还在秘书室待了这么多年,不会没听过他的名字吧?”用力的甩上门,楚子良恶狠狠的瞪着程茵茵。
前也爱占女人便宜的恶名可是传遍了公司上下,女职员一见到他,都会懂得要保持一点距离,而她这个笨蛋竟然傻傻的任对方拉着她的手?
“这里是公司,到处都有人,他应该不会这么大胆吧?”程茵茵呐呐的应道。她又没事,他不需要这么大惊小怪吧?
“你的意思是说我反应过度?”楚子良火大的拍了下桌子。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程茵茵吓了一跳,赶紧将要签定的合约递给他,企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哼!你以后注意点,别傻不隆冬的。像刚才的川下代表前也,他习惯出门谈合约前都会暍点小酒,签完约后还要上酒店喝个烂醉,瞧他刚才的模样,昨晚肯定又暍得一塌糊涂,到现在都还没清醒。像这样的人,正常人都知道该离他远一点,就只有你,还笨得差点让人占了便宜。”楚子良嗤哼一声,一边接过文件,一边数落着她的迟钝。
“我知道了。”虽然不满,但在他凌厉眼神的瞪视下,程茵茵只能气虚的点头应好。
“知道就好,你在这等着,待会儿我还有事要和你商量。”交代完后,楚子良便拿著文件开门走出去。
第四章
直到楚子良回来后,程茵茵才弄清楚他说的“商量”是什么意思!
“我不要!为什么我得签这种东西?前也先生既没有对我们提出告诉,公司也没有任何实质上的损失,你不可以对我做这么无礼的要求!”程茵茵瞪着眼前写得密密麻麻的纸张,忍无可忍的嚷嚷道。
什么叫“本人发誓从今以后,除了违反社会道德与善良风俗之事可以拒绝外,对于楚子良的要求一律不得回拒”?
光是这一条就够她吃惊了,更别说下面还有一堆莫名其妙的“规定”!每天陪他吃晚饭,假日还得帮他整理家务,更要陪他出游?
他当她是什么?钟点女佣还是伴游女郎?
她又不是疯了!鬼才会签这种东西!
“不签是吗?那也无所谓,不过,你应该没忘记刚进公司时签下的那份工作合约吧?第一条好像是说,员工若因个人因素造成公司损失,该名员工就得负上赔偿的责任。”楚子良背靠着粉白的墙,要笑不笑的望着她。
“可我又没造成公司什么损失,而且打人的不是我……”被他双眼一瞪,程茵茵很不中用的又想喘气,连忙低下头困难的挤出这些话。
“是啊!动手打人的是我,不过,你好像忘了我是因为你才出手揍人,要是前也事后越想越气,一状告到董事会那儿,你说我的工作还能保得住吗?又万一前也更狠一点的告上法院,到时我可能就要背上伤害的罪名,得坐上几年的牢,如此一来,公司声誉势必受到影响,你说这样的损失大不大?”楚子良故意将事情说得很严重,想让她心生愧疚,
“搞不好这只是你自己的想像,前也先生刚刚回去的时候,还对你必恭必敬的,要求你别把他的事情宣扬出去,他保密都来不及了,哪敢再把丑事说出来。”程茵茵硬着头皮低声道。
“如果前也肯把事情说出来还好,要是他什么动作都没有,那才惨!因为从此以后,我得时时担心某天会有一堆警察出现在我家门口把我用手铐铐走……唉!你知道吗?很多精神病人都是身处在压力和恐惧的环境下发病的,若我天天这样忧虑恐惧下去,可能还没三十岁就会因为这样而提早精神崩溃,更或者英年早逝。如果事情变成这样,你良心会安吗?所以为了不让我含恨而终,你不该对我的见义勇为做点表示吗?”为了拐她签字,楚子良说出连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话。
“啊?”听到这里,程茵茵的小脸都绿了。
虽然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不可否认的,他说的这番话的确成功的引出她的愧疚感,奸像她不答应便罪无可赦似的。
“若我不同意,是不是很不应该?”程茵茵迟疑的开口问道。
“不会,只能说是有点忘恩负义罢了!如果你连一点精神赔偿都不愿意对我付出,那我也只能认栽,谁教我这个人就是太顾念旧情,才会冲动的出手打人,害自己落到这种可怜的地步。”楚子良越掰越顺口,几乎停不下来了。
老实说,他也非常佩服自己的超水准演技,要是这样还拐不到她,他楚子良
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奸了!你别说了,我……”程茵茵被他吓得几乎快掉泪了,她迟疑的拿起笔,犹豫的瞪着那张纸。
“你担心什么?我又不会把你卖了!你放心,只要你肯答应我这个小小的要求,以后若再发生什么事,一概有我扛着,就算前也告到董事会,我也会自请处分,绝不会让你受牵连的。”看准她怕事的胆小性子,楚子良再下了一个狠招。
“这……好吧!”程茵茵为难的咬着下唇,犹豫的想了想,最后终于颤抖的拿起笔,在纸张上缓缓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看在他这么有义气,愿意一肩扛下所有责任的份上,更为了不让自己被沉重的愧疚悔恨感给压死,她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反正只是陪他吃顿饭兼散散心,不是吗?
然而几天过后,程茵茵却后悔得想哭!
唉!早知道就别答应楚子良那什么“小小的要求”,瞧她把自己弄得有多狼狈!除了早餐,每天的午餐和晚餐都得和他一起吃,害她现在一看到他的睑,就倒尽胃口,连筷子都不想拿起。
就像此时——
“我可不可以不吃?”坐在餐馆里,程茵茵面有难色的嗫嚅着,拿筷子的手开始不听使唤的微微发颤。
“不行!每次带你出来吃饭,你不是推说吃不下,就是根本不吃,你想让自己饿死吗?”楚子良板着脸道。
“可是,你这么看着我,我……”不敢说出“食不下咽”这四个字,程茵茵只好支支吾吾的含混其辞。
“会没食欲是吧?”楚子良精明的哼了一声,完全把她的心事看得一清二楚。他放下手中的碗筷,双手撑着下巴仔细的盯着她。
“为什么这样看我?”被他盯着很不自在,她突然呼吸急促了起来。
“我出国的这些年,你交过几个男朋友?老实回答我。”楚子良毫无预警的开口问道。
“啊?”程茵茵愣了下,不知道他为什么匆然对她的私事感到好奇。
“说实话!我要知道。”他倾身向前逼问着。
“就、就是那三个嘛!你也知道的。”程茵茵吓了一大跳,反射性的把身子往后仰,好远离他那张逼近的脸。
这些事他在传真时就问过了,她也照实回答了,他为何明知故问呢?
“没骗我?”他以怀疑的眼神望着她,不确定在她拚命猛喘,脑袋跟浆糊一样的状况下,说的话能不能信?
“我为什么要说谎……不对!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是我的隐私耶!”惊觉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将什么话都说了,她不禁气怒的涨红了脸。
她干嘛跟他说这么多啊!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没把她难得的怒气看在眼里,他从容不迫的接口道。
“我答应你什么?”程茵茵装傻的想抵赖。
“要诚实,不对对方有任何隐瞒!你可别说下记得这个约定了。”
楚子良气定神闲的语气,让程茵茵更是恼怒不已,她站了起来,忍无可忍的往后退了几步,直到确定自己站在安全无虞的范围后,才开口大声的回道:“你是谁呀?凭什么你问我我就得回答?这样不公平!你听到没?不公平!”她难得有勇气敢在他面前把心里的话说出来,虽然手脚还是很没用的一直发抖着。
“茵茵……”楚子良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他站了起来,伸手想拉她。
“你……别过来……啊——救命呀!”误以为他要动粗,程茵茵吓得立刻转身往门口逃跑。
“笨蛋!”楚子良低咒了声,连忙掏出皮夹抽出几张钞票扔在桌上后,便跟着追了出去。
“程茵茵!你给我站住!”楚子良一边跑一边吼道。
从没见过这种女人,老是搞不清状况却又爱大惊小怪,但更扯的是,自己竟然还会觉得她很可爱?
“不要!小气男人!我不过说了几句话,你就要动手打人,我不跑才是呆子!”知道他一时之间追不上自己,跑在前面的程茵茵不禁有恃无恐的大声说着。
“茵茵,你小心点!前面有车子!”楚子良心惊胆跳的看着粗心的她和一辆
车子擦身而过,再也受不了的加快脚步猛追上前,在红灯转绿灯的那一刻及时伸出手,在车阵中央的分隔岛上抓住她。
“啊——”程茵茵吓得差点连心脏都要跳出胸口,整个人也开始不受控制的喘了起来。
“别喘了!我才是差点被吓死的那个人!”楚子良突如其来的用力抱住她,力气大得让她险些透不过气。
“你、你……放开我……”没想到他会抱住自己,程茵茵震惊的喘得更厉害,然后眼一闭,就要昏过去了。
“不许昏倒!你若敢昏倒,我就在这里吻你,让你没脸见人!”他猛摇着她,威胁的吼道。
轻轻靠近就尖叫,碰到小手就昏倒,那他什么时候才可以如愿的好好抱抱她?
“你……怎么可以……碰我?”程茵茵被吓得不轻,不只结巴还喘到不行。
就在程茵茵受不了,即将昏倒之际,楚子良遂将她拉进马路对面的小公园。
“方才你不是还勇气十足吗?”拉她到水池边后,他才有些不甘愿的放开她的手。
“你别再靠近我了,我真的不行了!”她哭丧着脸,惊魂未定的直喘着。
如果他这样的举动多来几次,她的小命可能很快就会玩完了!
“不过就是碰了一下,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楚于良气结的弯下腰,居高临下的狠瞪着她。
“你哪里是碰了一下,根本就是故意欺负我!哇——高中时在厕所的那件意外,就算是我对不起你,可是都过了这么多年,你的气难道还没有消吗?我好歹也让你欺压了那么久,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我?”程茵茵越想越气,忍不住抱着头蹲在水池边,委屈的哭了起来。
为了向他赔罪,高中时她每天都得帮他写作业;班上有球赛时,她还得替他背书包、提水壶,更别说假日时只要他一通电话,她就得放下所有的事情到学校去陪他练球、送便当……只差没当老妈子帮他洗衣服了,他到底还要她怎么做?
“你真的觉得我在虐待你?”楚子良无奈的在她身边蹲下,然后掏出手帕递了过去。
“难道不是吗?以前我每天都得替你写一堆作业,放假时还得像个傻瓜一样坐在大太阳下看你打球,甚至被你那群讨厌的哥儿们挖苦,你以为我很高兴吗?”她恼怒的接过他的手帕,像泄恨般的捂住自己的鼻子狠狠的擤了起来。
“就只因为他们说你是我的女朋友?”看见她那孩子气的举动,楚子良忍俊不住的想笑。
他记得当时只要一上球场,她的脸就会臭得跟什么似的,虽然他很清楚原因是什么,但他却不想说破的装作不知道,不可否认的,她的出现让他有了小小的虚荣和快乐。
起先只是因为逗弄她很有趣,还可以物尽其用的替他写功课、交作业,可是越到后来,他才发现自己离不开她了。
为了私心想留住她,他不惜利用厕所的那件事来威胁她,耍流氓的用拳头逼她妥协,结果成效是有了,但她也吓坏了,一靠近她就发抖。
“什么女朋友?那群臭男生用词才没这么文雅呢!他们说我是你马子!”她生气的抬起头,握着拳头就想朝他挥过去,但手却在他面前几公分处不争气的停住,再次抖了起来。
“可是我却觉得这句话满好的!”而且还非常喜欢!楚子良在心里补充说着。
“你……你……”程茵茵气极了,却没有胆指着他大骂。她气冲冲的站起来猛往前走,在没看清路况的情形下,和迎面而来的陌生人撞在一块。
“对不起!你没事吧?”她连忙道歉。;
“你是……程茵茵?”穿着医生白袍的男人双眼大睁劈头问道。
“你……哦!我想起了,我们大一时同班,你是林方正!”程茵茵先是愣了下,然后恍然大悟的笑了出来。“听说你后来休学重考,因为想念医学院……看你现在的模样,你的心愿似乎已经达成了?”她望了对方身上的白袍一眼笑道。
“我是精神科医生,今天刚好带病人来公园散心,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这是我的名片,有空可以和我联络叙叙旧。”林方正递了张精美的名片给她。
“奸的。”程茵茵笑着点头。
就在他们两人交换名片、聊些往事之时,楚子良冷着一张脸走过来。
“茵茵,这位是你的男朋友?”林方正看着楚子良问道。
“不是!”
“是!”
程茵茵和楚子良不同的答案让林方正愣住了。
“不是啦!你别听他胡说,他只是我的老板,就这样而已。”没料到楚子良会这么说,程茵茵连忙摇头澄清。
听见她撇清关系的话语,楚子良恼怒的重重哼了声,然后带着满腔的火气掉头就走。
“对不起!他就是这个样子,你别介意。我先走了,下次有空再聊。”见楚子良甩头离开,程茵茵不得不先和对方说再见,然后转头去追楚子良。
程茵茵在公园的荷花池那儿看见楚子良,他坐在水池边,脸臭得跟什么似的。
“为什么这么说?”程茵茵走过去,脸上也有着满满的不悦。
“不行吗?”楚子良重重的哼了声,然后态度恶劣的别过头去。
“当然不行!我们根本一点关系也没有,你这么说会害其他人误会的。”程茵茵跺了一下脚,气急败坏却又没胆破口大骂,
“什么叫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当我是谁?”听见她的话,楚子良忍无可忍的站起身,恶狠狠的逼近她。
这些年来,他常在猜想自己在她心里到底占了多少的分量?此时此刻,他终于知道了!
没有关系?这该死的混帐女人,竟敢这么说!
“是……老板……”没想到他会匆然变脸,神情恐怖得像要把她吞下去似的,她紧张的结巴了起来,全身也开始颤抖。
“还有呢?”楚子良再逼上前,眼神凌厉的瞪视着她。
“嗯……班长……”程茵茵吞了吞口水,在瞄见他不满意的神色后,不得不硬着头皮又道:“一个……男人……会把人吓死的臭男人!”最后一句她低声骂着,以为他下会听见。
“程茵茵!你别以为我没听见你说的话!”楚子良恼火的瞪了她一眼,让她心慌的连忙往后退到水池边。
“你本来就是臭男人!永远都只会威胁、欺负我,简直可恶透了!”她一边发抖,一边说着,无辜的眼里充满对他的不满和指控。
“那你打算怎么办?”他好整以暇的靠近她,从容不迫的想看她接下来会怎么做。
他就不信她的勇气能继续发生效用,瞧她又开始猛喘气的拙样,他就知道她已到了极限。
“你别过来,你……是不是又想……打、打人了?”程茵茵腿一软,很没用的险些要摔下去,幸好他眼明手快的揽住她的腰。
“我哪次真的动手过?别再喘了行吗?”受不了一直听她像蒸气火车般的喘气声,他试着制止道。
“放……开我……我快不能呼吸了……”她惊喘到连胸口都开始剧烈的上下起伏,讲出来的话也断断续续的,像临死前的挣扎。
她瘫软的不断往后仰,身子几乎有一半悬空在水池上方。
“不能呼吸?那好!心肺复苏术我刚好有学过,你要是没了呼吸,我还可以给你一口气!”楚子良恶意的将脸凑上前,恼怒的就是想整她。
她老是用气喘或呼吸不过来这种鬼话来拒绝他的接近!十年了,他再也忍无可忍了!
他忍着气,决定在今天放手一搏,尝尝她的唇是什么味道……
“不要!”被他坚持的话和凌厉的眼神给吓到了,程茵茵惊愕的屏着气不敢呼吸,睁大著眼傻望着他越来越靠近的面孔——
这是怎么回事?她发现自己竟然像中邪似的动弹不得!
“把眼睛闭起来!你这样瞪着我要我怎么继续?”楚子良又好气又好笑的在她耳边轻声道,未了还暧昧的对着她的脸颊呼口气。
被他这么一吹,程茵茵蓦地清醒过来,在看到他近在咫尺的俊睑后,她的耳根子莫名的臊热发红,然后大气一喘,双手胡乱挥舞的将他推开。
没了楚子良的支撑,程茵茵腾空的身子立刻往后摔。
“小心!后面是水池……”楚子良飞快的伸手抓住她,然而还是太慢了,只见两人一起重心不稳的跌进荷花池里,水花和泥巴瞬间四溅,将两人弄得一身湿淋淋的好不狼狈。
“oh!Shit!”楚子良率先站了起来,当看到下方深到小腿的池水时,忍不住咒骂了声,接着他伸出手拉起像个泥人似的程茵茵,却在瞧见她错愕的神色后差点笑出来。
结果程茵茵却抢先一步的大笑起来,并指着他头上的那片烂叶,然后玩心大起的拔起一株荷叶往他头上扔过去。
“臭女人!你敢扔我?”
楚子良作势要扑上前,却被她机灵的躲开来,她飞快的跨出水池,大笑的逃出他的势力范围。
“现在的你满身的泥巴和鱼腥味,哇!真是货真价实的臭男人!”她不怕死的站在水池边喊着,惹来许多路人的指指点点和驻足围观。
楚子良耸耸肩,不当一回事的跨出水池,然后拉拉沾满泥巴的裤管,在几条鱼儿被抖落下来时,和程茵茵互相对望一眼,同时爆出笑声。
“除了高中毕业那天被一群人丢进学校鱼池,之后我就没再遇过这种事了。”楚子良一边说,一边咧嘴大笑。
“对!我还记得那天你爬起来之后臭得要命,浑身都是鱼腥味,跟现在的样子比起来差不了多少。”程茵茵抱着肚子,很没形象的蹲在地上,笑到快说不出话来。
“你还敢说!这两次全都是因为你!”高中那次因为顾及她的面子,不愿应大伙儿起哄亲吻她的睑,才会被丢进水池的,而这次就更别说了,连她的小嘴都没碰到,就摔个四脚朝天,狼狈得要命!
“那只能说是你活该,倒楣的遇见我!”程茵茵手一摊,无辜的说着。
仔细想想,他其实也没占到什么便宜,虽说她被欺压了许久,可他似乎也常因为她的关系三不五时就倒楣的摔跤、跌倒,弄得全身伤痕累累的。
“你知道就好,为了你,我可是浑身是伤,凄惨得很!”楚子良笑着走过来,促狭的伸手揑揑她的鼻子。
不知是因为他的态度太自然,还是先前的对话让她失了戒心,程茵茵这次竟然反常的不只没喘,还笑着对他扮了个鬼脸。
“你就在这装可怜骗骗那些游客或许还有点用,至于我则要先回公司换下这身湿淋淋的衣服。不奉陪啦!”她心情很好的转过头。
“这个样子你也敢回公司?”他失笑的跟在她后面。
恐怕两人一进大门,就会引来许多注目和揣测,到时光是询问,便足以让他们被那些人的口水给淹死!
“那我们要去哪里?”程茵茵也觉得有理,遂在公园出口处停了下来,犹豫的回头问着。
楚子良抬头看了看,突然,他的嘴角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
程茵茵好奇的顺着他的目光往斜前方一看——豪爽旅社!
俏脸瞬间涨红,她狠狠的啐了一声,“去死吧!我又不是疯了,才不会去哪种地方呢!”
“你想到哪去了?我只是觉得我们两个臭得连狗都不想靠近,所以得找个地方清洗干净,顺便让人送两套干净的衣服过来。你说,你刚刚心里在想什么龌龊的事?”他明知故问的靠近她,逗得她脸红脖子粗的,却又无地自容的抬不起头。
“你……你闭嘴!不许说了啦!”被他取笑得连辩驳的话都挤不出来,程茵茵只能气急败坏的狠狠跺了下脚,转身就跑。
坐在旅社密闭的房间里,程茵茵东张西望的四处打量着,楚子良则握着话筒站在窗边,不知和谁在通电话。
此时,程茵茵摆在上衣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惊讶的掏出手机,不敢相信它竟然还能发出声音!她还以为方才掉到水池时,手机就已经泡水完蛋了。
“程茵茵!上班时间你溜到哪去了?”;
她才刚喂了一声,电话那端的人就比她还激动的大吼一声。
“大庆?”程茵茵走到一旁的角落,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你怎么会打电话找我?”
“没事不能找你吗?你去哪了?不好好上班学人家跷什么班?若被逮到,你老板不把你扒层皮才怪!”程大庆恶毒的诅咒,让程茵茵又好气又好笑。
“我老板?他正和我在一起。”她掩住嘴巴小声的说着。
“啊?”程大庆愣了一下。“你们出差?”
“不是,我和他在旅社……”她想也没想的接口道,结果话还没说完,程大庆的惊吼声差点就震破她的耳膜!
“程茵茵!你跟他在那种地方做什么?要是被老爸知道,你准会被打死的!你立刻给我出来在门口等着,我过去接你!”程大庆立刻逼她把地点和旅社名称说出来。
“可是我们才刚进来耶!你现在就要我走人,这么丢脸的事,我才不想——”程茵茵嗫嚅的说着。
刚才走进来时已经有一堆人在看了,现在她真的没脸再走出去!
“你想找死是不是?我怎么会有你这种白痴姊姊,男人带你到那种地方还会有什么好事?反正你给我想办法出来,不然找借口拖延也好,总之千万不能让他占你一点便宜,你听到没?我马上就过去!”
程大庆不等她说完,便噼哩啪啦的吼了一堆,然后飞快的关机,让她傻愣在皆田场。
“怎么回事?”已打完电话的楚子良走过来问着。他好像听到她在和某人起争执。
“没什么,是我弟打来的,他要我立刻到大门口去,因为……”程茵茵绞扭着自己的手指,支支吾吾的说不下去。
“因为怕我会乘机占你便宜。”看见她脸上羞赧的红晕,楚子良不用多想就知道她未说完的话是什么,他玩心大起的把身体往前倾,故意要捉弄她。
“你应该不会吧?”程茵茵拾趄头,试探的间道。
“谁说的?”他特意拉长音调,让她吓得当场跳起来。
“你、你……别乱来……我、我会……”程茵茵花容失色的连连后退,直到背碰到糊着壁纸的水泥墙为止。
“你会怎么样?我好想知道耶!”楚子良更加故意的走上前,伸出一只手抵在墙上,强忍住笑意,装作正经八百的开口,“你弟说得没错,谁知道我们男人什么时候会突然兽性大发把女人给吃了,就只有你这个傻瓜才会相信我说的话。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他突然低下头,缓缓的靠近她。
“你别碰我!我爸和弟弟会杀了你的!”程茵茵惊吓的连连尖叫,又哭又喘的可怜模样让楚子良很不忍心。
虽然差点就想越过雷池、一亲芳泽,可是这傻女人的哭声让他心疼得不想再逗弄她了。
“嘘!我只是想进浴室洗个澡,又没要对你怎样,你别哭得好像我真做了什么事似的。”他伸手点点她的唇,然后有些不情愿的拉开她挡在浴室门旁的身子,开门走了进去。
直到听见浴室门关上的声音,程茵茵这才重重的吐了口气,手下意识的摸着先前被他触碰过的唇。
不知道为什么,一碰见他,她的心就会狂跳得几乎要蹦出来一样,高中时如此,没想到经过多年后,这个毛病不但没改善,反而还更严重了!程茵茵不解的想着。
“客房服务!”
此时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我们好像没打电话要求服务啊!”程茵茵小心翼翼的隔着门板说道。
“是楚子良先生打的电话。”
听到这里,程茵茵这才放心的拉开门上的锁,让对方进来。
结果一看到对方的脸,她立刻傻了眼。
“你就是程茵茵?”楚子善拎着两袋东西,大刺刺的往床上一坐。
“你和他是孪生兄弟?”程茵茵没回答他的话,反而一脸拙样的盯着他和楚子良一模一样的睑孔发愣。
“没错!我们是双胞眙兄弟,但是你可不可以先把嘴巴闭起来?不然待会儿口水会滴满地。”楚子善打趣的开口,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对不起!”程茵茵尴尬的连忙闭起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站在原地傻笑。
“喂!我之所以会答应那家伙大老远跑来替你们送东西,为的就是想见你,你可别像个小媳妇似的站在那,好歹过来跟我聊聊天嘛!”楚子善完全不当她是个陌生人,劈头就道。
为了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楚子良扔下一切跑回台湾,也为了想见见那个从高中开始就让楚子良念念不忘的心上人,因此他才会答应帮他们送衣服过来。
“要说什么?我们才刚认识。”程茵茵呐呐的说着。
“谁说的?我十年前就听过你的名字,你跟楚子良同班的嘛!”楚子善是个一条肠子通到底的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你好像常常让他很生气,高中那三年,我看他每天都是臭着一张脸回家。”一想起楚子良只能单恋的悲惨过去,他就笑得半死。
明明恨不得能再多靠近一点,可那不解风情的小女生却一碰就要喘,连小手都牵不得,还像洪水猛兽一样躲着自己,难怪楚子良会气成那样了。
“你怎么知道?”程茵茵不好意思的笑了。
“我跟他可是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虽然不同校,但他发生的每件事我都一清二楚,我还知道他最喜欢的女人是谁哟!你想不想知道是谁让他想了那么多年,却还舍不得忘记?这可是他的秘密呢!”楚子善神秘兮兮的靠近她。
虽然这个秘密在楚家早已是众人皆知不稀奇了,但他敢打赌她一定不知道!
“你快说!我也想知道。”程茵茵好奇的将脑袋凑上前,准备听他的答案。
“奸!你听仔细罗!那个女人就是——”
“楚子善!闭上你的嘴!”
就在楚子善准备招供时,楚子良的声音却突然插了进来。
“啊!”程茵茵和楚子善同时吓了一大跳,在发现是他后,双双惋惜的哀叫了声。
“哎哟!我本来还以为可以听到你的秘密,你为什么要打断他嘛!”程茵茵瞪着刚洗好澡、穿着浴袍、站在浴室门旁的楚子良,埋怨的说着。
“跟这个八卦男有什么好说的?他的话你还是少听为妙。”楚子良抓过床上的两个袋子翻了翻之后,将其中-个拿给她,然后趁她不注意时,狠狠的瞪了楚子善一眼。
要不是为了躲避那些流言蜚语,他才会教闲得到处晃的楚子善帮这个忙,结果这个死家伙,嘴巴大得差点什么都说了!
楚子善双手一摊,装作很无辜的耸耸肩。他也不是有意的嘛!只是嘴巴很自然的就张开了呀!
楚子良重重的哼了声,暗暗在程茵茵的后头对楚子善挥舞着拳头。
程茵茵没发现两兄弟间暗潮汹涌的怪异气氛,兀自拎着袋子想往浴室走去时,却被门口处传来的一阵大吼给止住脚步。
“马上开门!姊,你听见我的声音吗?我来救你了。”程大庆在外头猛撞着门。
“什么事?”楚子良两兄弟同时转身走到门口。
“是我弟,他误会了……”程茵茵话还没说完,楚子善就先打开门,让正在撞门的程大庆狼狈的摔了进来。
“你别大声嚷嚷,很丢脸耶!”程茵茵赶紧走过去,制止他的大呼小叫。
“拜托!你都让人占光便宜了,我不嚷嚷行吗?可以的话,我还想给那混帐
一拳呢!”程大庆从地上爬起来,什么都还没看清楚就先开骂。
然而,当他的目光与楚子善对上后,原本愤怒的声音瞬间转为惊喜。
“楚子良!怎么是你?你回来啦?”
闻言,楚子善险些笑岔了气。
“你认错人了!我才是!”楚子良拍拍程大庆的肩膀,好笑的开口。
“哇!竟然有两个楚子良……喂!你没对我姊怎样吧?”程大庆回过神后,先是瞪着楚子良身上的浴袍,然后又回头看看一身脏兮兮的程茵茵,口没遮拦的劈头问道。
“程大庆!”程茵茵红着脸,懊恼的叫了一声。
“好吧!算我没说,一个浑身都是泥巴,身上遗带有鱼腥臭味的女人,凡是正常男人都不会想靠近的,是我误会你了。”他回头对楚子良说着。
“原来你就是大庆啊!我们终于见面了!”楚子良笑着对他挥挥手,仿佛认识许久的熟悉语气让在场的其他两人同时愣了一下。
“你怎会认识我弟?”程茵茵首先不解的发问。
“姊,你先到旁边去,别打岔,我想和楚大哥好好叙叙旧。”程大庆不耐烦的推开程茵茵,然后伸手架上楚子良的肩膀,过于热络的态度让程茵茵看傻了眼。
“程大庆!你下是要来‘解救’我的吗?为什么好像跟楚子良很熟似的?”被程大庆一推,程茵茵有些不满的低嚷着。
谁来告诉她这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我们会认识也是因为——”楚子良正想解释,却被程大庆给打断。
“是因为你笨、记忆力差,老把楚大哥的传真电话写在传真机上,有一天我在无聊之余,就顺手也传了几句话过去,所以……嘿嘿!才会知道楚大哥的存在!”程大庆装傻的干笑两声。
“你竟敢背着我偷偷和他联络?你怎么可以这样!”程茵茵生气的举起手,作势要打人。
这死程大庆到底跟楚子良说了什么?希望他别把她拿传真纸铺狗窝的事也说了才好,否则楚子良一定会气死的!
“姊,你担心什么?我又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像楚大哥传来的信全让你拿去给阿黄铺狗窝这事我从来都没说过,还有,你把高中纪念册中有楚大哥相片的部分都涂成猪头的事,我也没说……”只是把你那些男朋友的家世和背景,及曾经相过亲的对象都给抖出来而已。程大庆在心里偷偷说着。
要是让姊姊知道,连她在楚氏集团的工作也是在和楚大哥商量过后,由他游说姊姊去应征秘书,楚大哥在后面推波肋澜才得到的结果,不知她听了之后会有什么感想?
肯定会拿把刀子砍死他们两个吧!
“程大庆!我要打死你!你这个大嘴巴!谁教你说出狗窝的事来着!”程茵茵气急败坏的冲过来,拿着袋子往程大庆身上猛打。
“茵茵!你弟并没有说什么啊!”楚子良抓住她,脸上却有着心虚的表情。
要是让茵茵知道,她现在这份工作全是他逼自己当总经理的大哥向人事室开口要来的,目的就是要让自己即使身在国外也能随时掌握她的一举一动,她肯定会气翻的!
楚子良开始冒起冷汗,并在心里暗自发誓,死都不吐实!
开玩笑!他费尽口舌,又打电话又写信传真,花了好多工夫才把程大庆拉拢到自己这一边,然后一步步让事情按照自己所计画的发展到今天这样的局面,因此,在还没抱得美人归之前,他绝不允许事情被搞砸!
“你放手!我一定要打他!”程茵茵才不管楚子良说了什么,只顾着要对程大庆叫吼着。
“你明明就把那些传真纸拿去铺狗窝,为什么不许我说?我才觉得奇怪,楚大哥对你这么好,时常传真写信给你嘘寒问暖,关心得不得了,你怎么一点都不感动?我真怀疑你的眼睛是长到哪去了?”程大庆不甘示弱的回嘴道,让程茵茵气得差点把手中的东西朝他脸上扔去。“楚子良好不好关你什么事?我现在和你说的是‘狗窝’,不是说楚子良!”程茵茵没把他的话听进去,只是气急败坏的嚷嚷着。
“我就是要说楚大哥!你这个笨蛋!”程大庆受不了的大叫道。
白痴姊姊!她什么时候才会开窍啊?她到底知不知道楚大哥有多喜欢她?
“你敢骂我笨蛋?你才是大白痴!”程茵茵也回嚷着,“我们正在吵架,你干嘛扯到楚子良身上?”“好了!你们两个都别说了。”楚子良看不过去的出声制止,却被程大庆一把拉开。
“好,那你敢不敢发誓说自己不喜欢他?”程大庆动气的指着楚子良,要程茵茵回答。
他的话让楚子良神色一凛,目光激切的盯着程茵茵,一颗心也忐忑不安的晃荡着。
“什么?”没料到程大庆会突然这么说,程茵茵不禁愣了一下,抬起头却看见楚子良深邃漆黑的眼中彷佛隐藏着某种教人说不上来的……情愫?
一口气突然梗在喉咙,不敢去细思自己惊惧情绪背后的原由,她只能一边喘,一边飞快的转身逃进浴室。
第五章
自从在旅社房间被程大庆这么一闹后,程茵茵有好几天都尴尬得不知该如何面对楚子良。
她很怕楚子良会突然心血来潮的拿她当天落荒而逃的蠢样来取笑她,也怕他会误以为自己对他有意思……幸好到现在为止,他什么都没多说,让她不禁松了口气。
她站起来,准备把手上的一叠文件拿去归档时,楚子良正好由外头走进来。
“你要回去了?”他抬起手腕看了表一眼,指针指在五点十分的位置。
“嗯!再不回去,晚一点就会开始塞车了。”傍晚的路况真的很差,尤其是下班的时间人多车也多。
“茵茵!”楚子良叫住她,脸色有些奇怪。
“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程茵茵难得关心的问道。
“喂!你今天跟我回家,我爸妈要见你!”他开门见山的话语,让程茵茵着实怔了一下。
“你有没有说错?他们为什么要见我?我根本不认识你父母亲啊!”她大惊失色的仰头问他。
要她去见董事长……天啊!还不如先杀了她吧!
“不过就是吃顿饭,况且我也在,你有什么好担心的?”楚子良故意掠过她的问题。
“这不是吃不吃饭的问题,重点是他们为何要见我?”这种感觉实在很奇怪,就好像丑媳妇要拜见公婆似的……在她的认知里,这种饭是不能随便乱吃的!
“因为他们催我赶快结婚,我被逼烦了,只好……”楚子良干笑几声,语焉不详的打算混过去。
“你不会说我是你的女朋友吧?”程茵茵不敢置信的嚷了出来,在瞧见楚子良肯定的点头后,差点被气昏过去。“你拿我当挡箭脾?”
天!这个臭男人竟然这么说!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员工守则第一条。”楚子良又搬出这条守则出来。
“哪有人这样的!”程茵茵不平的叫着。
“你想想每月的绩效奖金、年终的分红奖金、股利配息,还有每年的员工旅游,再想想你还能到哪里找到比这更好的工作?”楚子良脸色从容的说着,可语气里的威胁意味连程茵茵这种粗线条的人都听出来了。
“你又威胁我?”程茵茵恼怒的双手擦腰,差点就想指着他的鼻子大骂。
“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呢?我是在‘拜托’你帮个忙。”楚子良换了个表情,睑上那假到不行的笑容,让程茵茵看得不禁头皮发麻。
“如果我说不去你会怎么做?”她硬着头皮,试探的开口问他。
“你说呢?假使你认为被人像个米袋似的扛出去也无所谓的话……”他停了下来,要笑不笑的睨着她。“那么我非常乐意照办!”
“奸诈!狡猾!可恶的臭男人!”她气结的大声嚷嚷,却不敢贸然街上去给他一巴掌。
“我知道你很想打我,不过那恐怕得等到你不再气喘的那天才有可能。”他看着她猛喘、呼吸不顺的样子,便一脸很坏心的说着。
“楚——子——良!”她又怒又气的大喊,眼泪却冷不防的掉下来。
她到底是哪里欠他啊!为什么总得让他这么欺负?从高中开始就被他当傻瓜欺侮了三年,然后又寝食不安的过了七年梦里都是他的日子,要到何时才能摆脱他?
程茵茵越想越委屈,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喂!你别哭呀!我又没打你,也没吓你,你别说哭就哭好吗?”楚子良被她的眼泪弄得手足无措,真想捂住她的嘴算了。
“可是你真的把我吓到了!我作了好几年的噩梦,总是梦见你爬进厕所,还一路猛追着我……呜呜……我知道是我的错,我应该先敲门的,求求你放过我吧!”她像小媳妇似的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让楚子良只能举双手求饶。
“拜托!我最怕你哭了!”她只要-哭,他就没辙。“当时我不是有意要吓你的,只是一时气不过才会-直追你,但那都只是做做样子而已,你看我哪次真的动手了?好了,别哭了!”
“你每次都这么说,可是都没有做到。”她一边哭一边转过身。
楚子良挫败的把手一摊,然后一把拉过她,狠狠的将她紧紧抱住。
为了想忘记她,他曾经试着让自己在其他女人的怀抱里流连歇息,但终究那些女人都不是她,最后他发现自己想要的仍是只有她!
“不要这样……我不舒服……”程茵茵被他的举动给吓傻了,哭声倏然中止,喘息声却像打雷般猛地爆出。
“只要你不哭,我就会放开你。”楚子良紧紧的收拢双臂,贪恋的舍不得放手。
是不是因为初恋总令人记忆深刻,所以他才会让思念在心上缭绕缠绵,久久不肯遗忘?
“我、我没有哭了……你快放手……”程茵茵呼吸困难,小脸涨红的挤出话。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喘成这样,但脑海中却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为何她
可以安然无恙的接近其他男人,唯独他不行?如果有一天她能不喘不惊的待在他身边,不知道那会是怎样的感觉?
“不!我不想放……”楚子良抱得更紧了,叹息的低下头将脸埋在她的颈项旁。
他真的不想放开她,怕一放手,她就会逃得更远,让他无法接近,就像高中那三年,她用过敏、气喘这些借口将他推开,让他不能靠近她身边,也无法跨过她筑起的心墙和鸿沟。
“你、你怎么了?”程茵茵呼吸不顺的抬起头,感到有些迷惑。
他的表情好奇怪喔!专注的目光里还有着某种说下上来,却又令人动容的情愫,让她莫名的开始心动了……
“可不可以就这么一次,当我是其他男人,试一试靠近我而不要惊惶失措?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希望你能接近我一些,不要气喘、不要尖叫,只是安安静静的待在我怀里。”他附在她的耳朵旁,又轻又缓的嗓音像微风拂过她的心湖般,激起满池涟漪。
“我不知道自己行不行,但我会去试。”被他的温柔语气给摄去心魂,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这么放松,开始能够清清楚楚的、-字-句把话说出来。
虽然这种感觉很奇怪,让她有点尴尬,可心头却莫名有种喜孜孜的感受,甜中带酸,还夹着点羞赧,彷佛他们就要……相恋?
等等!她是不是疯了?她竟然会答应这男人说愿意试一试?
不可能!她绝对没有心动!一定是错觉,一定是他过于怪异的温柔才会误导她!
嗯!一定是这样的!她躲他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会为他动心……程茵茵在心中努力的说服自己。
站在楚宅门前的台阶上,程茵茵犹豫的迟迟不肯跨出下一步。
“走吧!都到了门口,你可别想临阵脱逃。”楚子良拿着钥匙,准备开门进去。
“可是我好怕……你自己进去吧!我要回去了。”程茵茵面有难色的转身就想逃。
她真是疯了才会答应他!这么恐怖的饭局,她一定会食不下咽的!
“不准!我家人都在等着,只要你镇定点就绝对没问题。”楚子良飞快的抓住她,将她拉回门前。
“但我们这是在说谎骗人耶!你难道不知道只要说了一个谎,接下来就得继续说第二个谎,然后这个谎言就会没完没了的持续下去?”她不死心的想说服他放弃这个念头。
“那就让它继续吧!我无所谓。”他咧嘴说道,完全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
“我真的不行,也不喜欢这样,你找别人好了。”
“没有其他人,况且,都已经到了门口你才来反悔太迟了!”楚子良捉着她的手臂,脸有点臭的吼了出来。
“喂!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进来?爸叫我告诉你们要吵进来吵,别在外头站着。”楚子善的脸从门后探了出来,忍着想笑的冲动,打开门让两人进去。
“我的天!”程茵茵尴尬的以手撑着额,只觉得这辈子还没这么丢脸过。
照这样说来,屋里所有人不就都听见她和楚子良争执的内容?那这顿饭她哪吃得下啊!
“我不管!反正你既然来了,就得跟我家人一起吃顿饭!”楚子良没给她后悔的余地,霸道的一把将她拖进屋里。
“董……董事长好。”一瞧见坐在沙发上的楚父,程茵茵下意识的就要立正站好,僵硬到不行的表情让在场的楚家人都忍俊不住的掩嘴窃笑。
“你就是程茵茵?我儿子的女朋友?”楚父一开口,旁边就传来一干人的爆笑声。
“我是……不是……”程茵茵此刻根本没心思去管其他人为何会笑成那样,只是紧张的点头,然后又发现不对的连忙摇头。
“到底是或不是?”楚父板着脸再次问道。“我会吃人是吗?不然你发什么抖?”
他的问话让程茵茵傻愣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
“爸!”楚子良受不了的唤了一声,希望他别再吓唬程茵茵。
“你别插嘴,我是在问她!”楚父微怒的暍止道,一脸专注的看着程茵茵。“我儿子说你是他的女朋友,所以你应该对他很了解罗?”
他的问题再次让程茵茵傻眼了,只能支支吾吾的勉强含混应声。
“爸!你想吓死她呀!哥千辛万苦才把她带回来,你还这么逗她!”楚子善也看不下去的可怜起程茵茵来。
“都别说了!统统先到餐桌那儿,再这样下去菜都要凉了。”一旁的楚母打圆场的开口,要众人先去吃饭。
直到各自都坐好,吃起饭后,楚父又开口了,“告诉我,你有多爱我儿子?”
闻言,所有人差点将饭喷了出来,程茵茵更是没用的险些被嘴里的菜叶给噎住,她痛苦的别过头以手捂住嘴猛咳着。
“爸,这有什么好问的?你别逼她!”楚子良难得脸红脖子粗的露出尴尬的神色。
他怎么也没料到一向看起来不苟言笑的老爸,竟然会直截了当的说出这种话,难怪所有人都笑到几乎快岔了气。
“我在跟她说话,你别插嘴!”楚父低斥道。
“我……我……”程茵茵简直快哭了,被逼得毫无招架之力的连句谎话都扯不出来,只能结结巴巴的,
“唉!真是没用!源源你过来,去帮爷爷问问那个没用的阿姨,她有没有喜欢你三叔?记得叫她偷偷告诉你答案,然后你再回来同爷爷说。”楚父招来自己的孙子,故意大声的交代他,摆明了就是要让所有人听见。
三岁的源源听话的抱着熊宝宝跑到程茵茵的身边,睁大双眼的可爱模样让程茵茵忍不住伸手摸摸他。
“他是我大哥的儿子!”楚子良靠过来向她解释着。
“姨姨喜欢叔叔,姨姨要亲亲叔叔。”源源没等她回答,便自动自发的替她说出答案,让餐桌上的楚家人都笑了出来。
“姨姨亲叔叔,要听话。”源源见程茵茵动也不动,便拉拉她的衣摆,要她赶快行动。
“什么?”程茵茵手足无措的转头看着楚子良,在发现他也一脸兴味的盯着自己瞧后,立刻心虚的连忙低下头。
她开始有了误上贼船的错觉。这家人不会是串通好的吧?瞧楚子良他父母亲和他大哥、大嫂的表情,她就觉得心里发毛,
“喂!你就干脆点,看是要承认还是用行动表示,别让我们等那么久,我爸还在等你的回答呢!”楚子善故意在一旁坏心的搭腔道。
“虽然我有五个儿子,但每个都像是我的心头肉一样,绝无偏爱任何一个,所以无论哪个儿子带女朋友回来,我都会问这句话,因为我希望他们能过得幸福,这样你懂了吗?”楚父正色的说道。
“我明白。”程茵茵用力点头,就算听不懂也要装懂。
“茵茵,你真的听懂了?”楚子良很怀疑。他将脸凑近,定定的看着她。
“当然啦!董事长希望你能得到幸福嘛!”她想也不想的低声对他道。
她的反应让楚子良只能苦笑。她根本就没把他父亲的话给听完全嘛!
“既然你听懂了,那我看就找个时问把婚事办一办,然后你赶快生个女娃儿,让我们两老能好好享受含饴弄孙的乐趣。”楚父笑着说。
“唉!我一生就是五个男孩,源源又是男的,一屋子的男人着实看了就烦,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要个女儿,现在你来了,再加上源源他妈妈,我总算有了两个女儿可以说说心事……对了,干脆你今天晚上别回去,留下来陪我聊天吧!”坐在程茵茵身旁的楚母也拉起她的手,热络的说着。
开什么玩笑!她是不是听错了?董事长竟然说要办婚事?董事长夫人更是将她当成未过门的儿媳妇,要留她下来过夜?
这一切未免太扯了吧?
会变成这样全都要怪他——该死的楚子良!这次他真的把她给害惨了啦!
坐立难安之下,程茵茵终于找了个烂借口,推说不舒服的躲进楚家的厕所。
站在马桶上,她东张西望的四处找着,希望能找到个出口让她逃出这里。
她攀在通风的气窗上,探头往外一瞧,看见了一道架着通电铁丝网的水泥高墙。
唉!就算能从窗子爬出去,那道通了电的高墙才是最大的问题,别说翻墙过去了,她恐怕连墙都还没碰到,就先被楚宅的精密保全系统给拦下。
“又不是监狱,干嘛在墙上装摄影机,唉!”程茵茵丧气的垂下头,开始恼起楚子良来。
那个王八蛋不帮忙解释就算了,竟然还故意做出一些会让他家人误会的举动!她又不是没手没脚,干嘛多此一举的替她夹菜,还趁她吓得猛喘的时候,亲昵的摸着她的头要她放轻松。
嗤!她就算没病也都会让他给吓出病来!
要是真让她嫁给楚子良,恐怕没几天她就会被他吓得心脏病发,早早嗝屁!
越想越不对劲,程茵茵皱着眉、眼一闭,决定先爬出去再说。
她攀在窗户上,使劲的以双手的力量将自己撑起,结果上半身才刚挂上窗台,双脚就被人从后方紧紧抱住。
“快来人啊!茵茵居然挂在窗户上!”楚子良的大嫂孙琳琳尖叫的死命抓住她。
“大嫂,你快放手!别叫了。”程茵茵也很紧张的说道。
叫这么大声一定会引来其他人的注意,那她根本就跑不了嘛!
“阿良不放心你才叫我进来看看,幸好我来了,不然你一定会摔下去的。”孙琳琳根本不管程茵茵说什么,急急忙忙的朝外叫着楚子良。
“程茵茵,你在做什么?”楚子良飞快的冲进来,一看见眼前的景象,立刻上前将程茵茵抱下来。
“唉!”程茵茵挫败的低嚷了声,苦着-张睑让楚子良将她抱回马桶上坐好,
“没事吧?”楚家所有人全站在厕所门前关心的询问着。
奸丢脸喔!程茵茵当场羞愧的低下头,不敢再看他们一眼。
“她很好。爸,你们先回去客厅那儿吧!我想单独跟她谈谈。”楚子良瞪了程茵茵一眼后,回头对父亲说着。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楚子良才将门关上,走回程茵茵面前。
“你刚才在做什么?”楚于良心知肚明的板着脸问道。
“就……就爬窗子嘛!”程茵茵心虚的想含混过去。
“就算想离开,也该从正门吧!怎么,这种爬窗子出去的举动很有趣吗?”楚子良脸沉了下来。
“可是,我不能从大门出去啊!哪有人要逃命还故意让人知道的。”程茵茵扁着嘴,死不认错的狡辩着。
“程茵茵!”楚子良火了,严厉的吼了一声。
“干嘛?”程茵茵没好气的顶回去。
“你白痴啊!窗户外面有什么你知道吗?是两只凶猛的狼狗!只要你一跳下去,它们就会挣脱铁链扑上来将你咬得支离破碎,你是想找死是吧?”他气得破口大骂。
“那你们为什么不把狗管好?只要把它们看紧点,就不会有事了嘛!”程茵茵满肚子气的对他回吼着。
别以为只有他才会吼人,她也会!
“茵茵……”没料到她会双手擦腰的指着自己大骂,楚子良不禁怔了一下,然后眯着眼,低低的喊了声。
“做什么?”程茵茵仍旧摆了张臭睑应道。
“你这个没用的胆小鬼!因为不敢当着我爸的面说不嫁给我,所以才像个小偷一样爬窗户,我说得对不对?”楚子良要笑不笑的睨着她。
“这还不都是你害的!明明说好只是吃顿饭的,最后却变成这样!还有,你这个可恶的家伙,竟然不帮我解释,任由你的家人误会,你想害死我吗?”她气愤难平的道。
开玩笑!若真让楚家上门提亲,她老爸不先把她揍一顿才怪!
事前-点征兆都没有,却忽然带个陌生人回家说要嫁给他,她老爸肯定会先气死的!
“嫁给我不好吗?”没回答她的话,楚子良问了另外一句,并在她面前半蹲下来,神色突然变得非常凝重。
“你在说什么鬼话!”一激动起来,程茵茵连形象都不顾了,她弯下身子,眼神恶狠狠的和他平视。“我的毛病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一靠近你,我就会犯气喘,这样的老婆不能碰、不能接近,你也无所谓?”她动气的嚷嚷着。
“可是,现在的你并没有喘呀!”楚子良将身子倾向她,嘴角意有所指的扬起笑容。
恐怕她还不知道刚才他从窗户把她抱下来时,她的身体根本没有任何不适的反应。
“呃?”程茵茵愣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真的从刚才到现在连个小喘气都没有,她的毛病竟然莫名其妙的就好了?
她不敢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在确定它们真的没发抖,平稳得一如正常时候的模样时,当场激动开心得留下眼泪。
“我好了!手不抖、气也不喘了……”她又哭又笑的像个傻瓜。
“是的,但我想应该还有件事会让你更惊喜。”楚于良正经的伸手捧住她的脸,目光中有一簇火花,浓烈缠绵的飞窜进她眼里,紧紧的勾住她的神魂。
“你……想干嘛?”她绯红了脸,不愿猜想他的心意,宁愿装作不知情来掩饰心慌。
“我想试试你嘴唇的滋味,不知道它是不是和我想像的一样……”他大胆且毫不掩饰的说着,然后将脸缓缓的靠近,直到嘴碰上她的唇。
像得偿宿愿似的,当他火烫的唇一烙上她的,他便狠狠的吸吮了起来,满意的叹息声由齿缝问飘了出来。
这就是他的味道吗?由唇问传来的菸草味道,混着男人才有的狂野恣意……她从不知道他竟然比她认识的任何一个男人都还要疯狂,似乎要把所有未出口的话都倾注于这一吻中,浓沉得足以让她开始心慌、心惊了。
他到底在做什么?程茵茵迷惘惊讶的想着,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第六章
“程茵茵,你给我醒醒!”
没料到她会突然昏过去,楚子良傻眼的连忙抱起她,一路紧张的穿过客厅,上了二楼进到自己的房里。
“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变成这样?是不是你对她做了什么?”楚子善跟了上来,神情也变得凝重。
“需不需要请医生过来?我马上打电话给黄医生。”孙琳琳走到床前,拿起小茶几上的电话急忙的拨着。
“别打电话!”楚子良匆然冲上前抢过话筒,然后一脸尴尬的将它放回机座上。
“她这个样子看起来怪吓人的,你确定真的不用请我们的家庭医生过来看看?”孙琳琳担心的望着躺在床上的程茵茵。
“她没事,应该只是昏过去,待会儿就会醒了!”楚子良抓着头,有些烦躁的开口。
以前在学校时,她也曾经因为他太过于接近而被吓昏过去,后来就在保健室躺了一会儿就没事了,他想这次应该也是这样的。
“只是昏过去?”楚子善觉得很不可思议,愣愣的重复道。
“那我去拿医药箱,里头有嗅盐可以让她快点清醒。”孙琳琳连忙转身走出房间。
当她回来时,手里便多了一罐东西。
“阿良,爸要我带源源过来看看。程小姐没事吧?”楚子杰抱着儿子跟在孙琳琳的后头。
此刻所有人都是一脸忧心的模样,全站在床前看着楚子良和程茵茵。
楚子良神色怪异的接过嗅盐,并没有在第-时间拿给程茵茵闻,反而迟疑的动也不动。
“你是不是有事没告诉我们?”楚子杰瞄了楚子良一眼,仿佛察觉到什么似的,若有所思的开口问道。
他这个弟弟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担心,反而比较接近做贼心虚的模样!
“咦!大哥不说我还没发觉,你的脸色的确很奇怪……喂!楚子良,你快说,她到底为什么会昏过去?一定是你干了什么好事!”楚子善一脸奸笑的走过去,以手肘顶顶他。
他们两个可是双胞胎耶!楚子良心里在想什么,他就算不知道,也多少能感觉到他的情绪,所以楚子良一定是做了什么说不出口的蠢事!
“我只不过是……亲了她一下,谁知道她会那么不中用,竟然当场很不给面子的昏过去……”楚子良懊恼的搔着头,抱怨的话都还没说完,其他人便立刻失控的爆出一阵笑声。
“哈哈哈~~我受不了了,我一定要下楼去跟爸说,程茵茵会昏倒竟然是因为这种原因……哈哈哈……阿良,你现在一定很闷吧?”楚子善都笑得趴在地上了,却还不肯放过他的嘲弄道。
“你说什么?我都快气死了你还笑!”楚子良气结的拉起自己的亲弟弟,火大的直想伸手扯烂他那张笑得很疯狂的俊脸。
“或许是你太粗鲁吓坏她了吧?”楚子杰也笑咧了嘴。
“说不定是姿势有问题吧?阿良,搞不好是因为这样,她才会被吓昏的。”楚子善坐在地上,打趣的插嘴道。
“胡说八道!又不是上床,哪管什么姿势?难道嘴碰嘴还要有诀窍?”被说得脸一阵青一阵白的,楚子良火大得破口就骂。
“那可不一定,前戏若做得好,对接下来要做的事,可是很有帮助的。”楚子杰冷不防的丢下这番话。
“说的也是,不然你问大嫂是怎么想的。”楚子善帮腔的接下去,三个男人荒唐的对话让孙琳琳脸红得快听不下去。
“呋!你们这三个不要脸的,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源源,我们走,别理这三个色狼。”孙琳琳抢过儿子,快速的将他抱出去。
“大哥,你老婆真的很没用,都生了一个儿子了,却连点有颜色的话都听不下。”楚子善摸摸鼻子,觉得没趣的回头对楚子杰说着。
“少扯到琳琳身上,要说没用,阿良带回来的这个才是!”楚子杰瞄瞄程茵茵,意有所指的笑了笑。
“不准你们这么说她!别以为你们一个是我哥,一个是我弟,我就不会动手揍人。”楚子良不满的挥舞着拳头。
“你们在做什么?”睡得迷迷糊糊的程茵茵被他们的嚷嚷声给吵醒,她揉揉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醒啦?”楚子良立刻换了张笑脸,冲到床边坐下。
“啊!是你!”程茵茵吓得尖叫了声,音量高得差点将三人的耳膜给震破。
“茵茵,你别这么叫,会吓死人的!”楚子良赶紧捂住她的嘴。
“别碰我!”程茵茵脸色一变,像见鬼似的猛地推开他的手。“你……你才把我吓到了……你为什么突然就……就亲……”她支支吾吾的说不下去,红晕自她的脖子蔓延至她的睑上,让她像煮熟的虾子般狼狈不堪。
“这哪叫突然?我明明就有告诉你,是你自己太笨才会昏过去。”楚子良没好气的闷哼道。
一旁的楚子善强忍住笑,转过头假装在浏览室内的摆设。
“我的天!他们怎么都在?那这件事不就所有人都知道了?”程茵茵抬头看见楚子善和楚子杰都在,立刻羞傀的抱住自己的头哀嚎着。
“也不是所有人啦!至少源源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楚于善多事的接话。
闻言,程茵茵怔了下,更加无地自容的一边哭,一边把被子拉到头上,不敢见人。
“楚子善,你想找死是吗?”楚于良恼怒的狠狠赏了自己的弟弟一个拳头,然后无奈的伸手拉拉被单,低声下气的道歉。“算我不对,你别哭了好吗?不然我让你打一顿好了。”
“不要、我不要!你别跟我说话,我、我再也不要理你了,我要回家啦!”程茵茵夹着鼻音的哭声由被子里传来,然后她掀开被子,气呼呼的下床。
“喂!哪有人这样的?我又不是犯了什么滔天大错,不过是一个吻,你就说要回家?”楚子良觉得很冤枉,垮着一张脸追过去。
“对啊!我也觉得阿良说得没错,你还是别回去,留下来再给他一次机会吧!说不定是因为他第一次太激动,才会吓坏你,你们可以再试-次,搞不好这次就没问题了。”楚子善多嘴的又在后头插话。
“楚子善!”楚子良气结的侧过头吼了声,开始有了想把这个大嘴巴的弟弟给掐死的冲动。
“茵茵,你别听他胡说!”楚子良紧张的说着,伸手想抱住她。
“你、你……你去死啦!我不要再见到你,离我远一点!”程茵茵面红耳赤、气急败坏的跺了下脚,然后羞愤的推开他,飞快的冲了出去。
第二天晚上,楚子良手拿着一束玫瑰花,站在程茵茵的家门口进退两难,不知该怎么办。
“没想到她居然会气成这样,今天连公司都没去……你们觉得我有希望让她原谅我吗?”他问着站在身旁的楚子善和程大庆。
她恐怕真的是气过头了,今天早上竟然打电话到人事室说要辞职,害他一整天都坐立难安,一下班就立刻联络程大庆请他帮忙想点办法。
“楚大哥,我拜托你,不过就是伸手按个门铃有那么难吗?我爸妈到南部去
喝喜酒,晚上家里只剩我姊一个人。我特地挑了个好时机,让你可以好好的接近我姊,你就快点按门铃,剩下的事我会帮你搞定的。”程大庆拍拍胸脯,保证会支持他。
因为受到楚子良的痴心感召,所以他愿意不计代价的帮他制造机会。
“对!还有我这个可爱的弟弟,我给你当靠山!”楚子善拉着一条水管,贼兮兮的笑着道。
“你还敢说!我就是被你这张大嘴巴给害的!待会儿茵茵出来时,你可别再给我搞什么花样。”楚子良瞪了弟弟一眼,觉得他今天的笑容似乎更惹人嫌了。
“你放心,待会儿我绝对不会出现的,因为我和大庆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楚子善手挂在程大庆的肩上,两人一睑神秘的互相对看一眼。
“小子,我劝你最好别想陷害我!”楚子良怀疑的扯过程大庆,手臂紧紧的勒住他脖子,威胁的说着。
自从上次在旅社和这小子第一次见面,他就知道他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别以为还在念大学的家伙就会单纯些,老实说他觉得他精得跟狐狸一样。
“楚大哥,我怎么敢呢?等你当了我的姊夫俊,小弟还有很多地方要仰赖你的帮忙耶!”程大庆狗腿的陪笑道。
“你别再说废话了!快按门铃,我和大庆还有事。”楚子善将楚子良推到门前,然后再沿着门前的水泥柱,三两下就攀上二楼的阳台。
“你在做什么?”楚子良没料到他会像猴子一样的爬上去,先是愣了下,然后忍不住怒嚷道。
“嘘!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要帮你,楚大哥,你就小声点,别引起邻居的注意!”一程大庆连忙嘘声制止他,接着便将塑胶水管盘成圆状,丢到二楼给楚子善后,随即也爬了上去。
虽然是自己家,但为了不引起姊姊的注意,他只好委屈自己像个贼一样的爬上屋子。
“天!”就算很受不了那两个人,但楚子良也只能装作没看到的伸手按了下门铃。
“你来做什么?”程茵茵急忙跑出来应门,却在看到是他后,气呼呼的就想把门关上。
“等一下!你就算要关门,也得等我把话说完。”楚子良眼明手快的抵住门,不让她关上。
“有话快说。”门被拉住了,程茵茵不得已只好听他说。
“这个……给你。”他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将手中的玫瑰花束递了过去。
程茵茵伸手接了过来,不明所以的打开夹在花束中的卡片,在看到署名者是“林方正”后,恼怒的将整束花扔向他。
“你无聊!大老远跑来就只是为了替某个不相千的家伙送花?神经病!”她忽然发起脾气,动手推他出去。“走开!我要关门了,你别挡着。”
笨蛋楚子良!他不如干脆去死!
“别关门!如果你不喜欢红玫瑰,那……这个好不好?”楚子良连忙伸手挡住门,然后飞快的以背抵着铁门不让她有机会关上门,再从背后拿出另一束花。
眼前纯白的栀子花衬着几朵不知名的叶子,总算让程茵茵的脸色稍微和缓了些。
“你还想说什么?”她伸手接过花,低头闻着花香,气似乎消了点。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喜欢栀子花。”楚子良终于松了口气,也跟着笑了。
他记得她在高中时就很喜欢在书包上挂几朵栀子花,他才知道她最喜欢的花是栀子花,而她那闭着眼、低头闻着花香的模样,每每教他心动不已。
“这是哪买的?竟然有花店会卖这种花。”淡淡的花香让程茵茵忘了要生气,她抬起头,不自觉的露出一抹浅笑。
“啊?”楚子良先是愣了下,然后反应很快的回道:“就某家花店嘛!离这里很远,你不知道的啦!”他顺口掰道。
老实说哪有花店在卖这种花,这是他和楚子善两人在某户人家的花园里偷摘来的。
“好吧!谢谢!我收下花了,你可以走了。”程茵茵拿着花转身就想进屋。
“茵茵,你还在生气吗?”楚子良再次拦住她,低声下气的开口问道。
她转身就走,什么也不说,这样是表示还在生气或是原谅他了?他搞不清楚。
程茵茵站在原地盯着自己的脚,隔了好半晌后才不情愿的说道:“我没生气了,明天就会去公司。”
这么轻易就和楚子良和解似乎是太便宜他了,但是伸手不打笑睑人这道理她懂,他的态度那么诚恳,还送花给她,再赌气下去好像就显得她太小家子气了。
“那……你不请我进屋里坐坐?”楚子良不死心的又道。
难得可以这么接近她,他还想好好的听她说些话。
“我看不要吧?你工作一天也累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程茵茵面有难色的回道。
她不是故意要拒绝他,但现在家里都没人在,而他好歹也算是个男人吧?要是凑巧让多事的邻居看到,恐怕又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楚子良忽然倾身向前,闷不吭声的拉住她,带着深意的目光让她迟疑了下。
“我怕被邻居看到,会向我爸爸说些有的没的,毕竟人言可畏……你知道我的意思吧?”她带着歉意的仰头看他。
“我们认识那么多年,难不成你担心我会对你怎样?”楚子良拧起眉,有些不快。“而且你不觉得外面风大,有些凉意,你忍心让我站在这里吹风吗?”
其实春天的风一点也不冷,但为了能和她多相处一会儿,他故意装出可怜的样子来博取同情。
“应该还好吧?”她望了下他身上穿着的白衬衫,呐呐的开口。
这种天气穿件衬衫就够了,没到需要进屋避风的程度吧?
就在楚子良技穷得不知该怎么接下去时,-桶水竟然“哗”的-声从两人上方泼下来。楚子良和程茵茵同时吓了一大眺,两人像落汤鸡似的,一身湿淋淋狼狈的站在门前。
“哇!怎么搞的?”程茵茵花容失色的尖叫起来,好奇的想抬起头往上看时,楚子良却警觉性很高的连忙拉过她,把她压在自己的怀里。
“好像是下雨了,你先进去好了。”他将她推进屋里,飞快的吐出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谎话。
这么大一桶水肯定是那两个混蛋家伙搞出来的好事!
“但是你全身都湿了,而且外头还在下雨……”程茵茵伸手接下沿着门檐滴落的水珠,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在看到面前落下的浙沥水花后,终于还是信了楚子良的话。
“没事的,不过就是衣服湿了,死不了人的。”楚子良佯装正经的接话,却故意的咳了咳。“你还是进来好了,不然我怕你会得重感冒。”程茵茵不忍心看他狼狈的模样,最后还是让他进屋去。
待两人进屋后,一直趴在二楼阳台的程大庆和楚子善立刻从地上爬起来,
“你是疯了不成?刚才我姊还在那耶!你居然把整桶水倒下去!这个垃圾桶臭得要命,你用它装水泼楚大哥就算了,干嘛泼到我姊身上?”程大庆有些懊恼的指着一旁的大垃圾桶对楚子善嚷嚷着。
要是姊得了什么皮肤病,他第一个就找他算帐!
“拜托!要撮合一对难搞的恋人,就该有非常的对策,不这么做程茵茵会信吗?她又不是笨蛋!”楚子善完全不在意,嘻皮笑脸的一边说,一边把方才用来制造人工雨的水管给收好拖到一旁。
“嗤!我不跟你说了,我要进屋偷看他们在做什么。”程大庆有些担心的攀在阳台栏杆上,准备爬下去。
“干嘛这么费事?我们从这里进去就可以嘛!”楚子善指指阳台的落地窗,然后就要动手打开它,
“哈!没用的,因为这个房间是我姊睡的,我爸担心她的安全,所以早请人把门给封死,你进不去的啦!”程大庆转过头,嘲讽的挑了下眉,“所以我们只能再爬下去,然后从大门进去。”“也只能这样了。那你应该有带钥匙吧?”楚子善一边说,一边把脚跨过栏杆。他们还得偷偷潜进屋里观看后续发展呢!所以得快点。
“啊!”
程大庆当场哀嚎了声,害楚子善吓了一大跳,重心不稳的险些摔下去。
“不会吧?”楚子善立刻猜出他哀嚎的原因。
“没错!我真的忘了带钥匙!”程大庆也很想哭,他颓丧的瘫坐回阳台,懊恼的只差没大叫。
那串钥匙被他放在客厅的沙发上!
原本他只是想制造机会让楚大哥和姊姊能多接近点,现在却让他们孤男寡女的独处一室……天!那他的笨姊姊不就有危险了?
“这是我大哥的衣服,他现在人不在国内,所以暂时借你穿一下应该不会有问题。浴室在那头,你先去清洗一下好了。”程茵茵拿着几件衣服放到楚子良手上。
“好,那你也去把衣服换下。”楚子良佯装从容的笑了笑,一等程茵茵转身走开后,立刻变脸的冲进浴室。
开什么玩笑!程大庆和楚子良这两个浑球到底是泼了什么下来?味道又臭又酸的,活像给猪吃的馊水?
而在另一间浴室的程茵茵也纳闷的抓着自己的头发闻了闻,然后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
她几乎用了半罐的洗发精和沐浴乳,花了十五分钟才总算把自己弄得干干净净。
担心楚子良已经清洗好了在外头枯坐,顾不得头发才吹得半干,程茵茵胡乱的把睡袍带子拉拢绑奸,急忙的走到客厅。
“你没事吧?刚刚淋了雨头会疼吗?”她问着坐在沙发上的楚子良。
“还好。”楚子良转过身子,带笑的眼定定的锁着她,
“我看我还是弄点可以祛寒的蛋酒,你坐着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好,”在他的注视下,程茵茵突然觉得空气变得有点闷热,令人呼吸不畅,她不自在的赶紧找个借口躲到厨房。拿了个锅子放到炉子上后,她才发现酒已经用光了,情急之下只好打开储酒的柜子,顺手抽出一瓶酒来。
她想,只要可以喝的酒就算用煮的应该也没关系吧?
于是她打开那瓶酒,统统倒进锅里,然后再打了颗蛋、加了牛奶下去。
火一开,高浓度的酒精瞬间点燃,乳白色的液体上层马上燃起了青蓝色的火焰!
程茵茵吓了一大跳,却很镇定的捂住自己的嘴没叫出声来。
这应该也是正常现象吧?酒精遇到火本来就会燃烧嘛!程茵茵自我安慰的想。
在煮得差不多后,她关上瓦斯,用特大号的瓷碗盛了一碗。
“我来吧!”刚走到厨房门口的楚子良没料到她会这么快就弄好,便赶紧上
前接过碗。“你试试看,应该还可以喝。”在餐桌旁坐下后,程茵茵立刻催他快喝。
“你怎么不喝?”楚子良笑着抬头问她。
“呃……你喝就好,我待会儿再暍。”程茵茵笑得有点僵硬。
看到刚才蛋酒着火的情景,她觉得还是先让楚子良试试再说。
“你不会是想让我当你的试验品吧?看你心虚的样子,你是第一次下厨?”楚子良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他奸诈的看着程茵茵,飞快的伸手揽过她,捧起碗将酒往她嘴里灌。
“咳!”没料到他会这么做,程茵茵毫无防备的被迫喝下几口,终于呛得受不了的推开碗。“可恶!你怎么可以这样?”她恼怒的骂他。
“看起来你煮的东西应该还可以喝,我要喝了。”没理她的指控,楚子良笑着端起碗来。
一见到他把碗凑到嘴边,程茵茵也有样学样的伸手压着碗底,狠狠的将半碗蛋酒灌进他嘴里。
“哇!你想醉死我啊?”他受不了的拉开她的手,觉得从喉咙到胃彷佛有道火正在蜿蜒燃烧。
“你会不会觉得这碗蛋酒的味道很怪?”才十几分钟而已,程茵茵就觉得头很昏,眼前的景物也开始在旋转。
“是你忘了放糖。”楚子良好笑的拍拍她,可他的脸上也莫名的渐渐发红,冒汗。
“我想起来了,不是忘了放糖,而是酒的问题!上次我爸上山去玩,向原住民的朋友买了好几瓶这种酒,他说这叫什么小米酒,浓度很纯、很烈,只要喝一小杯就会让人醉……但是我刚刚却倒了一整瓶……”程茵茵夸张的笑了出来,失控的拍着桌子。
“茵茵……”对于她的话,楚子良只能报以苦笑。
难怪他觉得味道很怪,喝起来有种米香味,起先不觉得浓烈,但后劲却很强,结果这个笨蛋竟然倒了一整瓶!
唉!他真是服了她了!
第七章
“喂!你是不是喝醉了?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好像鸭子……”
过没多久,程茵茵已经醉眼迷蒙的拉着楚子良,开始胡言乱语了起来。
他一定是醉了,不然怎么会左摇右晃的,像变魔术一样的突然多出好几张脸,在她眼前摇来摇去的。
“茵茵,我没醉,喝醉的是你!我看你还是回房间去睡个觉,我也该回去了。”楚子良好笑的握住她胡乱挥舞的手,将她从餐桌前拉了起来。
“不行!我、我还没送你出去……你喝醉了,我应该送你回家……”程茵茵指着他的鼻子,目光涣散的傻笑着。
“你别闹了,瞧你的样子根本是醉糊涂了。”楚子良一手扶着她,一手按着自己的脑袋,觉得先前喝下的烈酒开始在体内发挥效力了。
“哈!你喝醉了对不对?我爸说那个酒可是后劲很强的……喝太多……会头疼……再严重一点就会借酒装疯……他说我不可以喝的……因为我没有酒量、酒品又差……不过你瞧……我哪有借酒装疯?我的酒品很好耶……”程茵茵醉眼蒙胧的停下脚步,拉着楚子良口齿不清的说着。
“好!你的酒品很好。快告诉我,哪一间才是你的房间?我送你回房。”楚子良苦笑的搂住她的腰,费了一点力气才将她拉上二楼。
“可是我要送你回家……我不要回房间啦……”
“乖!先告诉我你房间是哪间,然后待会儿你再送我回去好吗?”楚子良像骗小孩子一样的哄着她,然后顺着她含糊不清的回应找到位于角落的房间。
“我房间很漂亮吧?你看这是我的……”才打开房门,程茵茵立刻将他拉了进去,像献宝似的一边笑,一边把伸手可及的东西统统往他怀里塞。
“好、好,真的很漂亮,”楚子良哭笑不得的将她硬塞过来的抱枕、花瓶等东西一一放下,连哄带骗的将她拉上床。
“我还没浇花耶!”程茵茵才刚躺下没-会儿,就双眼圆睁的爬了起来,摇头晃脑的想下床。
“你浇什么花?花一天没浇又不会死。”楚子良眼明手快的抓回她,没辙的只想叹气。
没想到才几口酒就能让她变成这样,这女人还真是没用!
“好吧!我不浇花,我打电话给我爸。”她再次爬起来。
“不许打电话!你马上给我躺平睡好!”楚子良耐性全无的吼了出来,穷凶恶极的模样让她吓得开始掉泪。
“你好凶喔!吓到我了……”程茵茵的眼泪顿时像打开的水笼头似的哗啦啦的流个不停,把楚子良弄得手足无措。
“好、好,对下起!我不凶你了,你快闭上眼。”他僵硬的在床旁坐下,伸手拍哄她。
“不要!你骗人!你一定会骂我,说我是笨蛋……”她语无伦次的越哭越大声。
不得已之下,楚子良只好将她往怀里带,紧紧的抱着她安抚道:“我没说你
是笨蛋,也没有骂人,你别哭了。”
天!他真是怕死了她的眼泪!
“小时候我哭时妈妈都会亲亲我,她都说茵茵不能哭……哇!可是你没有说呀……”她拉起他的衬衫下摆,很没气质的用它胡乱擦着睑,未了还一边哭一边擤着鼻子。
“茵茵!”楚子良很无奈的喊了声,知道她已经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这种平常打死她都不会说的话,此刻竟然全出笼了,可见得她真的醉了!
楚子良将身子倾向前,轻轻的在她脸颊亲了一下。“这样你满意了吗?快躺好。”
“还没有!我也要。”程茵茵傻笑的也把脸凑过去,醉态可掬的想亲他。
没料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楚子良受宠若惊的转过脸,却冷不防的让鼻尖撞上她的嘴。
柔软的触戚传来,他的心突然狂跳了下,再也无法克制的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将嘴凑了过去。
他先是轻碰试探,直到确定她没有不适后,才放胆的加重力量,深深的吻了起来,
“你和那些人不一样……”她忽然栘开脸,傻笑的以额头抵着他的鼻尖自言自语的说着。
她的头好昏喔!觉得整个人都热了起来……嗯!一定是因为他施了魔法的关系。
“他们是谁?”楚子良的脸色变得很难看,醋意横生的冒出这句话。
“我以前的男朋友,他们都不会这样。”她眼神迷蒙的轻声道:“你下了魔咒,有火还有光……好热哟!”
她整个身子全瘫在他身上,唇抵着他的鼻,像猫一样不断的在他脸上来回摩挲着,蒙胧的双眼、浅淡却醉人的微笑,让他看了险些失控疯狂。
这个女人到底懂不懂自己这样的举动有多危险?他不是坐怀不乱的圣人,禁不得这种挑逗的!
“别这样,我真的该走了。”他忍着想拥抱她的冲动,艰难的拉开她攀抱交缠的双手,将她压回床榻。
“不要!我不要!”程茵茵嘟着嘴,要赖的伸出手,像无尾熊般的抱住他。
“我怕,你陪我。”她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带着醉意的双瞳湿润得仿佛随时都能挤出水来。
“你……唉!”楚子良揉揉她的头发,无可奈何的叹口气。
她的软语相求,再次让他不知该怎么做了,留下来怕自己会把持不住,要离开却又放不下心,她真的让人又爱又恨!
“我好渴……”程茵茵坐了起来,在醉得一场糊涂之下,她理智全无的将唇贴上他的,失控的吸吮着。
楚子良错愕的愣了下,然后受宠若惊的压住她的后颈,结结实实的回以一个深吻。
“好好玩……”被吻得头昏脑胀、气喘吁吁,程茵茵傻呼呼的推开他,憨笑的深吸口气后,冷不防的将楚子良推倒在床上,胡乱的将睑凑了上去。
她醉得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小嘴在楚子良的脖子上摩挲着,像狗儿一样伸着舌头舔咬着,害他当场失控的翻过身,什么都顾不得的将她压在身下。
“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经撩起了火,逼得我快失控了?”他咬牙切齿的说道。
“火?我没瞧见啊!”她神志不清的听不进他说的话。
“我该拿你怎么办?”楚子良目光载满浓沉的温柔情意,屏着气挣扎了好久,终于投降在自己的欲念之下。
“如果不愿意,你就快说不,不然我管不住自己的……”他迟疑的伸出手轻抚着她美丽的脸蛋,然后顺着细致的颈部滑栘而下,直到她发出模糊的回应后,他再也难忍悸动的拉开她的睡袍,赞叹满足的俯下身子。
此刻他仍有些迷蒙和不真实的感觉,她的眉、眼,美丽的睑蛋和娇小的身躯全都泛着红光,如丝的肌肤和细腻的触感让他迷醉得几乎要以为自己置身在梦中了。
他怀里抱的女人真的是十年前那个害他痴醉疯狂的初恋女孩吗?没想到多年前许下的愿望竟然在今天成真了!
他痴迷的抚着她每一寸肌肤,略微粗糙的手指像带着魔力般的让她的胴体立刻潮红一片。
“你……在做什么……”她抓着他的头发,忍不住低吟出声。
隐隐约约中,她似乎知道有些重要的事快发生了,却无力阻止他的行动。她浑身瘫软的任由他在自己身上点起一簇簇火苗,神情迷蒙、娇美得让他为之痴狂。
“让我爱你,我等了好久!这一次别拒绝我!”他脱下自己的衣服,将结实的身体密密的覆了上去,让两人之间再也容下下一点空隙。
“你爱不爱我?”她的手抵着他的肩,虽然神志迷茫,但她仍坚持不爱自己的男人不许越雷池一步。
“如果不爱,我不会回来的。”他失笑的摇头。
“我不懂……”她醉过头的只会傻笑,柔软似水的身子自动弓起迎向他。
“早知道你这么美,那年我就该把你一起给拐出国。”为她自然不做作的热情回应,听到她的连连娇喘声后,他终于忍不住沉下身子,失控的将自己深埋进她的体内。
“我的天!”下半身突然传来的轻微痛楚,和难以形容的充塞嵌合感让程茵茵清醒了一些,她缓缓的举起手盖住自己的双眼,羞愧的呻吟了声。
“别这样!快停下来!”她浑身瘫软烧热,无力的叫着。
“现在才要喊停,恐怕来不及了。”听到她的话,他的脸立刻黑了-半。
开什么玩笑!在这时候叫停,她是想害他当场血管爆裂而死吗?
在有些恼火之下,楚子良便不顾程茵茵的意愿,故意缓缓的抽动起来,恶意的想看她发窘呻吟的模样。
“不要这样……我、不行的……”她又惊又窘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再加上身子开始不受控制的发颤回应,让她只能紧紧的攀着他,无措的娇喘低喊。
“就算不行,我还是要你,因为这是你欠我的!”谁教她当年要不长眼的打开厕所的门,害他不只丢了人,连心也丢了,所以他要她赔!
“你说什么?”她让他轻微的摆动弄得险些神魂溃散,根本无法将他的话听完全。
此时,楚子良好看的唇扬起了一抹古怪的微笑,在她还来不及意会时,猛地深深挺进,奋力的抽送起来。
程茵茵似乎看见眼前出现一道璀璨的星光,他带领着她踩上云阶飞上了天,随即又在癫狂激切中从云端狠狠的翻落下坠……这种生死同时交错,教人快疯狂的感受让她觉得自己仿佛掉入死亡深谷,然后又重新活了过来,攀上天边晨星,一次次的在激狂情欲中翻转沉沦、欲生欲死,让她忍不住抬起手遮住自己的眼。
“不许分神!你只能看着我!”他有些不满的空出一只手,霸道的抓开她的手,强硬的放上自己的腰侧,身体则加快速度的向前推动着。
看着她酡红似火的双颊和迷离痴醉的双眼,他心荡神迷的益发不能自己,开始接近疯狂的全力冲刺、爱抚。
“你……”一句话都还来不及说完,她就让他大胆的动作给弄得小脸绯红一片,再也克制不了的呻吟出口。
天!她从来不知道这个男人也有这么癫狂激烈的一面,几乎快把人给逼疯了!
第二天早上,微亮的曙光才初升起,睡梦中的程茵茵就让压在身上的奇异热源和重量给弄得频频发出不满的抗议声。
是什么东西一直在身上游栘、逗弄,甚至还恶劣的深入她的私密禁地?神志昏茫中,脑海中忽然飞过一幕幕激烈的欢爱景象,吓得她连忙睁开眼,冷汗涔涔的撑起身子想坐起来,
她的举动让楚子良得逞的露出笑容,徘徊在花丛前的亢奋乘机挺进她的体内,让两具身躯紧紧交缠、合而为一。
“我的睡美人,你终于睁开眼看我了!”他温柔的吻着她美丽的红唇,完全不在意她此刻的震惊和羞窘。
“你、你可不可以……离开……这样的姿势很……很……”剩下的话程茵茵怎么也说不出来,尴尬得只能用手捂住自己的眼,鸵鸟的以为不去看就可以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不行!昨夜的你肯定醉得连自己做了什么都不记得,所以我要帮助你想起这些事。”为了自己难忍的欲望,楚子良胡诲瞎掰的就是不愿离开她。
“不要再说了,我求求你,很丢脸的!”她头痛的呻吟,小脸酡红得像着火般,双手也有一下没一下的捶打他。
老天!清醒时才知道自己醉酒时的模样有多荒唐,在她的模糊印象中,她好像还把他推倒,自动投怀送抱的趴在他身上?
一想到此,程茵茵恨不得能立刻找个洞把自己活埋!更要命的是,她竟然还在自己这辈子最怕的死对头的挑逗下,尝到了欲生欲死的欢愉滋味!
简直是丢脸死了!
“不许说?那用做的总行吧?昨夜有多美你记得吗?”他俯身向她,暧昧的在她敏感的耳旁吹气,让她身子一软,什么话都挤不出来,只能睁着大眼,楚楚可怜的摇头。
“你忘了啊?”楚子良故作可惜的低嚷了声,然后邪笑的抱起她,让她攀坐在自己身上。
他微微往上挺身,先是温柔的动了几下,再冷不防的抓住她的纤腰将她往下拉,自己则奋力的往上冲。
“啊!”一突来的激切情潮让程茵茵昏眩的闷吟了声,身子失控的开始抽搐颤抖,不由自主的将他的火热更加紧紧的吸纳包覆。
“我不行了……拜托你停……停下来……”她一边喘,一边气虚的嚷着,无助的不知该给他一巴掌还是继续下去。
可恶的楚子良!到底什么时候才要停啊?
他越来越狂野的动作一次又一次的击溃她残存的坚持和理智,让她浑身的骨头都快散了,毫无招架之力的只能频频娇喘。
“我们结婚吧!”楚子良一手捧着她的雪臀,一手撑着床板,不断的加快冲撞的力量,在汗水纷飞高潮袭临之际,看出她的神魂痴迷,便毫无预警的开口低问。
“不……不要……”在他一个用力的倾身向前后,程茵茵忍不住香汗淋漓的惊喘了声。
“不许说不!你若拒绝我,我就把这件事抖出来。你弟现在应该在门外,你说是不是该让他进来看看我们做了什么?”他恶劣的威胁着,俊脸上满是张狂。
“他怎么会在门外?”她吓了一大跳的想推开他,却在他的撩拨下没用的再次呻吟娇喘。
“我想就算他没进来,也会知道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事,因为你的美丽呻吟声恐怕早已传遍整间屋子了!”他得意的搂着她,根本不管房门外头的人是否已气到快疯狂。
“混帐楚子良!我替你制造机会,可没说你可以对我姊毛手毛脚!你快给我住手!天杀的混蛋!我要杀了你!”程大庆一肚子气的在门外跳脚叫骂道,却不敢贸然的破门进入。
昨天他打了一整晚的电话,又拚命的按门铃,还差点叫锁匠来开锁,结果前来应门的楚子良只随意的披着条毛巾,睡眼惺忪的出现在他眼前,害他当场震惊的冲上前,火大的想宰了他。
要不是楚子善拉住自己,他早扒了楚子良的皮,将他打成肉饼丢去喂狗吃,哪还会再让他进姊姊的房间,为所欲为的干些不要脸的勾当!
老天!要是这件事让他那思想传统的老古板父亲知道,肯定会气死的!
“我弟真的在门口?你怎么没有早点跟我说?天呀!我以后要怎么见人……都是你害的啦!”程茵茵的脸色瞬间翻白,气极羞极之下,她死命的捶着楚子良,张嘴就往他的肩头狠狠咬下,眼泪也同时掉了下来。
她怎么会把自己弄到这种窘境?不只跟他做了糊涂事,还把丑事搞得人尽皆知!被大庆这么一吼,那些左邻右舍肯定都一字不漏的全听进去了!
“别哭!只要你嫁给我,就没人敢说闲话了,”楚子良有些不忍的放缓脸色,轻轻的抚着她的背脊说着。“嫁给我吧!我会用诚意说服你父亲,绝不会让你为难受委屈的。”
“我不要!”她挣扎的推开他,伸手抓过被单将自己密密裹住,泫然欲泣的说:“这件事就算了吧!就当是我们-时糊涂,我不想你是因为负责才这么说,你根本不必拿自己的婚姻幸福来赔给我。”
“你在胡说什么!”楚子良皱起浓眉,有些恼怒的正想好好跟她说明白时,却被程大庆的吼叫声给打断。
“姊,你一定要嫁给他!虽然我也很想给这个混蛋一拳,但你别忘了,现在若这么轻易放走他,到时若出了什么事你要找谁负责?要是你倒楣的有了他的孩子,在没有父亲的情况下,你想爸会怎么做?他肯定会先打死你的!”程大庆焦急的嚷嚷着。
“而且楚子良都说要负责了,你还不赶紧把握机会抓住他?万一将来要离婚,你还可以敲他一笔巨额的赡养费,他们家那么有钱,一定不会亏待你的。”程大庆拚命的说服她。
“程大庆,你住嘴!我和你姊都还没结婚,你就先诅咒我们会离婚,你到底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挑拨离间的?”楚子良火大的吼道。
“为了我姊的幸福,我当然要做最坏的打算,如果你敢对不起她,我就会这么做,不只要敲你一大笔钱,还会把她藏得远远的,让你一辈子也找不着。”程大庆隔着门板回吼道。
他知道这么说一定会让楚子良吓死的!这个混蛋男人什么都不怕,就怕姊姊离开!
“你敢把她带走就给我试试看!”一听到程大庆的威胁话语,楚子良立刻气急败坏的从床上跳起来,飞快的下床抓起裤子穿好,打开门冲了出去。
不久,门板外便传来乒乒乓乓互殴碰撞的声音。
程茵茵恼怒的裹着被单下床,走到门前按下房门的喇叭锁。
爱打就让他们打个过瘾!明明是她自己的事,这两人却多事的擅自替她作决定,他们到底把她这个当事人当成什么啊?隐形人吗?
她又气闷又想哭的在门旁坐下,捂着耳朵、头疼欲裂的不愿去听外头的吵闹叫骂声。
“姊姊,这个混蛋把我打到流鼻血,你快来帮我看看。”程大庆拚命拍着门,可怜兮兮的向她告状。
“闭嘴!你还不是把我的眼睛打得黑青,况且,我可是你姊的未婚夫,她理所当然要先替我看看,所以你闪一边去。”楚子良用力的拉开他,然后趴在门板上,扮可怜的想让她同情自己。“茵茵,你快开门,这个浑小子把我打得全身都是伤,痛死人了,你快出来帮我瞧瞧。”
“走开!不关我的事!我根本没答应要嫁给你,你们统统走开!”程茵茵受不了的压着自己的双耳大叫道。
“哈!这种贱招没用的啦!我姊根本不甩你,你没希望了,哈哈!”程大庆夸张的嘲笑他。
“住嘴!你这个死小子,再笑我就拿东西塞住你的嘴巴!”楚子良老羞成怒的吼道,然后又是一阵乒乒乓乓的撞击声,和楚子善的死命劝架与哀嚎声。
“未来嫂子,你快出来!要打死人了啦!”楚子善终于受不了的大声嚷嚷,几近惨叫的喊着程茵茵。“他们两个竟然打我耶!关我什么事啊!”
程茵茵再也忍耐不下去的穿好衣服,然后用力的拉开门。“统统给我滚!要打去外面打,还有,我不嫁!死都不嫁!你们这群烦人的家伙全都给我出去!”“滚!”她抓起抱枕,以前所未有的泼辣举动将在走道上打得难分难舍的楚子良和程大庆等人二轰走,然后“砰”的一声狠狠的将大门甩上。
都几岁的人还跟她弟弟吵架,楚子良这个混帐根本一点长进都没有,亏她还差点有了错觉以为自己爱上他,以为十年后的他总算不一样了……
嗤!她真是瞎了眼!
结果,程茵茵还是违背自己的誓言,糊里糊涂的在一个月后嫁给楚子良!
一直到出了礼堂、进了饭店新房,她都还有些懊恼和不敢置信事情竟然就这么发生了!
“为什么我要嫁给他?妈,楚子良到底和爸说了什么?为什么爸会这么干脆的答应把我给嫁了?那个臭男人是不是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趁着母亲送自己进房,楚子良又在外头招呼宾客的时候,程茵茵扁着嘴,不满的闹着。
“你这孩子别再使性子了,都已经嫁人了,小孩子的脾气得收敛些。你嫁给阿良,我和你爸都很放心,虽然先上车后补票是荒唐了些,但不可否认的,阿良这个年轻人真的非常有责任感,他不只愿意负责,还要求我和你爸别骂你、别提这件事,为的就是不想影响你的心情,怕孩子生出来会苦着脸……所以你说这样的好女婿要去哪找?你爸当然答应罗!”程母笑着拍拍她的手,仔细的把前因后果说一遍,害程茵茵听了后当场变脸。
“他真的这么对你们说?说我有了,而且孩子是他的?”她气疯的从沙发上跳起来,失去理智的拔起头纱就往地下掼。
难怪爸会这么反常的点头……天杀的混蛋楚子良居然扯出这种谎!只要是心疼女儿的父亲都会答应的!现在可好了,十个月后她要去哪变出一个孩子来圆谎?
“女儿啊!你怎么这么生气?难不成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阿良的?”程母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先是愣了下,然后便冒出这句会让程茵茵气到吐血的话。
“妈,你想到哪去了?”程茵茵受不了的很想立刻昏倒了事。
“哦!你这孩子差点把我吓出心脏病来。”程母松了口气,再次开口叨念道:“都说别要脾气了,你怎么都没听进去?像阿良这种好男人已经很难找了,你知道吗?之前为了求得你爸的谅解,他还跪在我们的面前,让你爸用扫把柄狠狠的打了好几下,如果不是大庆及时抓住你爸,我看他可能会被打个半死,所以
像这样体贴的男人你真的要好好把握才对!”
“活该啦!要是我在场,一定会要爸多打他几下!他是个大骗子!”程茵茵赌气的骂道:心头除了恼火外,却也有些不舍。
谁教他要用这种烂理由!当然会被她那个古板又传统的爸爸给修理了!他真是个大笨蛋!
“我的漂亮新娘子在哪?你们统统走开,我要见我老婆!”
就在程茵茵兀自生着闷气时,新房的门突然被人用力的甩到一旁,只见楚子良推开一群亲友的搀扶,歪歪倒倒的走了进来。
“老婆,你好漂亮喔……”他满嘴酒气的扑到程茵茵身上。
“你到底喝了多少酒?怎么会醉成这样?”程茵茵受不了他满嘴的醺人酒味,连忙将脸别过去躲开他袭向自己的嘴。
“没多少,还没醉到忘了洞房花烛夜,也记得我老婆有多漂亮,美丽的老婆,你快给我亲一个。”他比手画脚含糊不清的说着。
间言,在房里的亲友全笑了出来。
“你别闹了!下次再喝这么多,看我饶不饶你!”程茵茵想都不想的伸手抵住他拚命凑过来的脸,气急败坏的骂着。
“亲家妈妈,我看我们就先出去好了,阿良喝得这么醉,嫂子肯定想好好给他说些做人的道理,我们就别妨碍他们了。”陪同楚子良一道进来的楚子善讪笑的对程母说着。
于是众人便忍住笑,一同离开新房。
当门关起来后,程茵茵立刻脸色一变推开楚子良,让他狼狈的摔到地上。
“老婆,你怎能狠心的看我跌倒?很痛耶!”楚子良摸着屁股,可怜兮兮从地上起身,想博取她的关心。
“哼!痛死最好!你根本就是活该!”程茵茵气得顺手拿起床上的双喜枕头,-古脑儿扔向他。
“我喝了酒,所以你才这么生气?”楚子良愣愣的接住枕头,小心翼翼的走到床边开口问着。
此时的他口齿清晰、眼神晶亮,完全没了先前的醉态。
“原来你是装醉的?你根本清醒得很!”程茵茵恍然大悟的瞪着他,漂亮的眉拢了起来。
他真是奸诈、狡猾!害她还以为他真的醉了,差点就想放他一马。
“不这么做,外头那些亲朋好友肯定会来闹洞房的,我可不想好好的一个新婚夜被他们闹得鸡犬不宁。”楚子良手一摊,一副逼不得已的神情。
“那好!没人来闹洞房,我们就乘机把话说清楚。”程茵茵忍着气说道。
“说什么?你没听过春宵一刻值干金?别耽误时间了,我先去洗澡。”一见到程茵茵咬牙切齿的模样,楚子良立刻跳了起来,找了个借口就想溜。
看情况是有人把事情告诉她了吧?不然她怎么会如此反常的用这种要杀人的眼光看他?
“你别走!敢做就要敢当!你居然说我有了?这种谎你也掰得出来,到时候我爸妈问起小孩的事,你教我怎么说?你真是害惨我了!”顾不得自己身上厚重的婚纱,程茵茵拎着裙摆街上前,发狠的伸手捶打他。
“不会吧?真的没有?”他垮下脸哀嚎了声,有些懊恼那次居然没有成功,说实在的,他还真希望她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小孩。
程茵茵的小脸忽然红了起来,老羞成怒的啐了声。“我在跟你谈正经事,你别想些有的没的行吗?”
“我讲的也是正经事呀!如果你怀孕了,不就什么问题都没了?”他继续哀悼自己的运气不好,没能如愿的当上爸爸。
“不过没关系,从明天的蜜月旅行开始,我有整整两个星期的时间是完全属于你的,到时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就算让我下不了床也无所谓……”他暧昧的看着她,毫不掩饰的说着露骨的话。
“楚子良!你别再说了!快住口!”被他大胆的言语弄得面红耳赤、不知所措,她气急败坏的赶紧捂住他的嘴。
“不许用嘴巴说?那我就用其他的方式说给你听。”楚子良飞快的将她推倒在床上,叹身压了上去。
天!这一个月每天见她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却不许越雷池一步——这是岳父大人下的禁令,险些将他给逼疯!幸好现在终于可以解禁了。
“你想都别想!”程茵茵气结的一把将他踹下床,自己则气鼓鼓的拎起白纱裙往浴室走。“以后看你是要睡沙发、客房还是书房都随便你,就是不许跟我挤同一张床!你这个大骗子、大色狼,我再也不要跟你说话了!”
她狠狠的跺了下脚,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关上浴室的门。
第八章
楚子良没想到程茵茵会当真和自己闹起别扭来!
从婚礼第二天搭上飞机开始蜜月旅行时,她就故意避着他,尤其站在异国陌生的街道,当他试着想握住她的手,确定她还在身边时,她却总是不给面子的猛然抽回手,弄得他尴尬不已。她到底把他当成什么了?他可是她的丈夫耶!当然有权要求她履行夫妻义务,何况是牵牵她的手这种小事,结果她的反应真是气死人了!
“茵茵,我不喜欢你这种态度!”无暇欣赏威尼斯蜿蜒的运河水道和迎着微风在光影中滑过的轻舟小船,楚子良站在波光粼粼的水岸边恼怒的一把拉回她。
“别大声嚷嚷!这么美的情境全让你给破坏了!”程茵茵无可奈何的回过头看他,美丽的眼中有许多未出口的不满和指责。
从来到这儿后,他的脸色就没一天好看过,不管是在圣马可教堂附近的面具商店、里亚托桥那儿的精品街或是坐在贡多拉船上,享受水都迷离如梦般的宁静醉人风光,他都摆着一张臭到不行的脸,害她原本的好心情一落千丈。
“我觉得我们应该谈谈!”再这样下去,他铁定会被逼疯!楚子良扳过她的身子,坚决的道:“你不把话说清楚,我们哪都不去!”
“你可不可以别在这里发脾气?”程茵茵看到一旁正好奇观望的当地民众与观光客,立刻尴尬的挣开他。
“你担心什么?这些人又听不懂中文。我只要你告诉我,在你心中我到底占了多少分量?”他狠狠的又拉回她,紧紧的圈抱在自己的怀中,不让她有丝毫逃避的机会。
“我……”程茵茵怔了下,面色酡红的扭动了起来。“我不知道……你快放手!”
唉!此刻水都的美丽和梦幻全都离她远去了,虽然眼里依稀可见交错纵横的水道和在河面上轻摇晃过的彩色小舟,但该死的楚子良却破坏了这一切,他像是疯了似的直逼着自己要答案,令她开始头痛了起来。
老实说,这个答案连她自己都不确定!
“不许说不知道!我讨厌这句话!如果你还要想,或是还有疑惑不敢开口,那么就让我告诉你我心里是怎么想的!”他一脸阴郁的抬起她的下巴,使劲的将自己的嘴压了上去,有些愤怒和激动的吻咬着她。
他的粗鲁举动让程茵茵吓了一跳,一想到旁边还站着许多观光客,她就羞恼的拚命捶打他,但她的力气对他而言,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他还是得逞的狠狠索讨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吻,直到她又羞又气的开始掉眼泪,他才万分不愿的放开她,
此时,笑声和掌声也从旁观的群众及游客那儿传了过来,让程茵茵无地自容的当场哭了出来。
“你怎么哭了?”楚子良将她的脑袋按到自己的怀里,有些懊恼的低嚷着,“我可是你的老公耶!为什么不能碰你?这几天下来,我真的受不了了。”他为自己辩解道。
“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你让我很丢脸啊!”程茵茵将脸埋在他胸前,哭得-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那你要我怎么办?好好的一个蜜月旅行应该是很愉快而且难忘的,结果你却不许我抱也不许我靠近你一步,你说有哪对新婚夫妻会在结婚当晚就分床睡?光是这一点我想到就气!”楚子良很忍耐的才没让自己当场大吼出来。
一想到自己这几天窝囊的缩在沙发上的情景,他就觉得满肚子的火都快爆出来了。
因为尊重,所以才忍着没爬上她的床,结果这女人竟然把这一切当成是天经地义的事,好像他原本就不该靠近她似的,只要他一接近就臭着一张脸要他走开,让他越来越忍无可忍。
“是你先说谎的,不然我怎么会嫁给你?我早说过了,如果你只是因为要负责,就不要委屈自己娶我!你瞧瞧现在站在这儿的我,常惹你生气,又老爱破坏气氛的女人真是你要的吗?”程茵茵推开他,脸上有着明显的挣扎与难受。
委屈他和自己不爱的人在一起,她想来想去都觉得很对下起他。
“你真的以为我是因为要负责才娶你?”楚子良的脸沉了下来,口气里开始有了汇集的愤怒。
这个女人真是天下第一的笨蛋!和他妈的白痴得自以为是!楚子良忍不住在心里咒骂了起来。
“不是吗?如果那天我弟没有闯进来,我想,你也不会愿意娶我的。”程茵茵垂下脸,有些落寞的低声说着。
虽然此刻心里有些酸酸的感觉,但为了面子,她是死也不会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
“够了!你这个天杀的笨女人!你以为我是那种男人吗?为了不小心做了件错事,就拿自己的一生幸福来赔?我告诉你,若今天换成其他女人,我绝对会非常有自制力不会让任何事情发生,因为她们不是你!我的话你懂不懂?”他不顾四周游客好奇的目光,愤慨的对她大嚷着。
她被他的坏脾气吓得瑟缩了下,忍不住向后闪躲。
楚子良火大的想抓回她,却被一个个头娇小的小女孩猛地从后头抱住。
“Oh!James!I findy you finally.I miss you!”有着红色短发、像八爪鱼似的女孩又叫又笑的攀在楚子良的身上大嚷着。
“乔亚萱?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你那是什么头发,红得像着了火似的,谁让你弄成这副德行的?”楚子良很快地回过神,略微惊讶的拉开她,想在程茵茵面前和她保持距离。
“Dear JameS,you are my first love,I love you!Let me stay,please!”乔亚萱不死心的又紧紧抱住他。
“乔亚萱!我说了几次,你是中国人,别在我面前说英文,还有我不是你的什么初恋情人,你别再来缠着我了!”楚子良翻了个白眼,快要发飙的扯下她的手。
“ok!我说中文就是了。阿良哥哥,你为什么偷跑回台湾却没告诉我?害我像傻瓜一样找了你几个月,结果你竟然偷偷的跟这个狐狸精结婚!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啦!”乔亚萱伸手指着程茵茵,然后放声大哭。
“我是狐狸精?”对他们两人无视于她的存在,当街搂搂抱抱的景象,程茵茵的心头原本就已经开始泛着酸意,现在又听到乔亚萱的指控后,更是刷白了一张睑,当场僵在原地。
这个叫乔亚萱的女孩竟然说她是狐狸精?还说自己爱楚子良?难道真的是她在不知情中介入了他们之间?
程茵茵抬起头,眼里有震惊还有许多不敢置信。
“乔亚萱,你给我闭嘴!并马上滚出我的视线,这次你真的惹毛我了!”楚子良不用多想就知道程茵茵被乔亚萱的话给误导了,不禁火大的吼道,然后快速的拉过程茵茵,手忙脚乱的安抚她。“她只是一个世伯的女儿,她父亲和我们家有些生意往来,仅此而已,你要相信我!”
“阿良哥哥,你为什么不把我们的关系告诉她?我们明明在国外同居了七年,我把所有的青春都耗在你身上,而且从你不见那天开始,我就辛苦的四处找你,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的翻脸不认人……”乔亚萱嘟着嘴,努力的挤出一、两滴眼泪,可怜兮兮的靠过来。
“住口!你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我们只是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不是同居!还说什么将青春全耗在我身上,你住在我那儿时还是个刚满十三岁的小丫头,应该是我把所有的精力都耗在替你收拾烂摊子上才对!”楚子良头痛的差点想封住乔亚萱的大嘴巴。
七年前,他应老爸的要求,答应照顾初到异国的乔亚萱,才会勉为其难的让这个混世小魔女搬进他和朋友合租的公寓,结果现在小浑球不但不感激他,还来挑拨他和茵茵的感情!
呋!早知如此,他当时就该把她丢在大街上才对,省得她来这搅和,弄得天翻地覆、鸡犬不宁。
“你和她……唉!算了!”程茵茵捂着自己的耳朵,逃避的不愿去听楚子良的解释。
就算是真的,也轮不到她来质问吧?她和楚子良恐怕没多久就要玩完了,而乔亚萱却至少已在他身边待了七年,若要论先来后到,自己才是最没资格闹脾气的那个人!
程茵茵开始钻牛角尖,想不开了。
“什么叫算了?你把话说清楚,这种时候每一个正常的妻子都会怒气冲冲的质问自己的丈夫,而你却说算了?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在乎我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甚至就算我当着你的面带别的女人离开,你也无所谓?”楚子良突然发起好大的脾气,他的怒火让程茵茵吓得连忙往后退。
“哇!阿良哥哥,你连生气的时候都好有男子气概,好帅喔!”乔亚萱似乎没看到他铁青着一张脸,犹不怕死的街上来抓住他的手臂,像小女孩般以崇拜的眼神望着他。
“乔亚萱!”楚子良下禁被眼前这两个女人气得火冒三丈,他先狠狠的瞪了乔亚萱一眼,要她闭嘴,然后再回头用足以燃起大火的愤怒眼神望着程茵茵。
“这是你的人生、你的决定,你有权喜欢任何一个人,我没资格管的,还有,你别对她这么大声,她只是个小女生。”程茵茵有些僵硬的回视他。
虽然她差点有了冲动想过去把乔亚萱的手从楚子良身上扳开,但他恼怒瞪视的眼神却让她失了勇气,还说出了一堆言不由衷的话。
“程茵茵!你简直是天杀的他妈的混蛋!既然你什么都无所谓,那我现在就带乔亚萱走,你自己回饭店去!”楚子良气过头的当真拉着乔亚萱转身就走,还故意在她面前揽住乔亚萱的肩,背对着她头也不回的往反方向离开。
“楚子良,我不是……”程茵茵很不争气的低嚷了起来,咬着唇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越走越远,将未竟的话吞回肚,转过头望着蔚蓝的天,逃避得以为不去看就不会心痛。
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窝囊得连争取都不会?还故作大方的说出那些蠢话!她怎么还能佯装无动于衷的望着天空,假装天气很好、风景很美,什么事都没发生?
明明满肚子的醋意却还得逼自己不能表现出来,因为她不知道楚子良到底爱不爱自己……她怕会落得什么都没有的下场!
原来这才是她真正的心意!在没听见他的爱语之前,她害怕自己会先开口说爱他!
而其实她早就爱上他了!
因为爱,希望自己不要在心爱的人面前出丑,所以高中时才会扭捏的无法面对他;担心心上人不喜欢自己,因此她患得患失的让自己开始神经质的只会猛喘和尖叫。
但也因为爱,所以酒醉那天她才会忘了所有的矜持做出那样放纵的事!
记忆中这些年来她交往过的男人,五宫长相几乎都快模糊记不起来,唯一留在脑海里不曾遗忘的,就是那年在厕所里大吼大叫的他,可他却在高中毕业后离开自己,七年来都不曾再踏上台湾的土地一步。
不相信他会知道自己的心意;不相信他有天会再出现眼前,所以这些年来她把对他的思念和心意全压在冰冷的意识底层,然后以恐惧的理由来说服自己;刻意匆略他传来的那些关怀讯息,好让自己不会因为思念而辗转难眠。
怕付出的真心会落空;怕这只是一场梦,所以不敢正视自己的心意;不敢承认自己爱他,然而身体却早先一步泄漏自己的秘密……
曾几何时,她的气喘和恐惧都已不药而愈了?这全是因为他吧?因为他的温柔和包容,让她再也不需要用刻意的遗忘来压抑思念……
一想到这里,程茵茵再也难掩心头苦涩的蹲下身子,双手抱着膝,后悔的流下眼泪。
就在她望着河面无声无息的掉着泪时,身体却忽然被人从后头狠狠的提了起来,她吓得赶紧回过头,竟错愕的看见楚子良就站在面前,眼神复杂、欲言又止的望着自己,至于乔亚萱则一脸气呼呼的站在他后头。
“楚子良,我……”程茵茵泫然欲泣,百感交集的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不要说了!”楚子良冷着脸开口打断她,艰难的举起手想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但手才伸到一半就僵在半空中。
他负气的走到一半,突然想起她爱哭的性子,又担心她会在几乎相差无几的水道间迷了路,所以便急急忙忙的回头。
“我们回台湾吧!搭今天的班机回去,这趟蜜月旅行就这样结束吧!”楚子良开口作下决定。
希望这样做能让她好好看清楚自己的心,他不愿总是付出却得不到丝毫回应,这次他要等到她亲口说爱他!
回台湾没多久,程茵茵便觉得婚姻生活就像是一场噩梦!尤其是在乔亚萱厚着脸皮、死缠烂打的住进楚家之后——
“楚伯伯、楚伯母你们尝尝看这个,这是我特地跑了好几家店才选购到的好吃酱菜,很适合早餐配稀饭吃。阿良哥哥,这是我亲自下厨做给你吃的甜蜜爱心三明治,你一定要统统吃光光喔!来!嘴巴张开,我喂你……”
一早起来,乔亚萱就穿着围裙像个女主人般忙进忙出,末了还站在餐桌前亲呢的靠着楚子良,仿若情人似的举动让程茵茵满心不是滋味的生起闷气。
她突然有种可笑的错觉,奸像乔亚萱才是楚子良的新婚妻子,而她只是个走错房子的陌生人!
“嫂子,你快说说话。”看不过此种鸠占鹊巢的景象,站在程茵茵这边的楚子善不禁以眼神和嘴型朝她示意,要她快点开口。
但程茵茵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耸耸肩,落寞的垂下脸。
她有一搭没一搭的拨着碗里的饭,颓丧的神情让人看了很不忍心。
“阿良啊!今天是星期天,待会儿你跟茵茵就陪我去趟百货公司,茵茵刚嫁到我们家来,也下知有没有缺些日用品或衣物什么的,我想带她去百货公司逛逛。”楚母心疼的想帮程茵茵,便开口对楚子良说着。
“妈,我等会儿还要去公司,让子善陪你们好了。”楚子良冷冷的抬起头,毫不考虑的回绝道。
“这怎么可以!你和茵茵才刚结婚,假日小俩口就该在一起好好培养感情,不许再去公司加什么班了!”楚母有些微怒的制止他。
这些天他们的情况她也看在眼里,明明刚新婚,中间却夹了乔亚萱这个丫头,还有两人明显的斗气反应,让她真是又气又急的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我不想去!”楚子良竟然更直截了当的拒绝,他的回答让楚母听得脸都绿了,才想出声数落他,便让楚父摇手制止。
“算了!孩子有事就别勉强他,省得待会儿让大家都不好过,还有,你也别操心了,夫妻俩吵吵闹闹是很正常的事,就算儿子和媳妇赌气不说话,我们都要
装作没看到让他们自己去沟通解决。你快吃一吃,吃饱后我们两个老的一起去外头走走,别管他们了。”楚父不当一回事的站了起来,拍拍自己妻子的肩说完后,便缓缓的踱步到客厅。
餐厅的气氛突然间变得有些凝重和诡异,所有人都静了下来,各个装作没事般的吃着自己面前的食物,只有乔亚萱很不识相的偎向楚子良。
“阿良哥哥,我也要跟你一起去公司,你加班很辛苦时,我可以帮你递茶水、扇风、捶背,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她撒娇的抱着楚子良的手臂说着。
“随你。”楚子良无所谓的应声,没有拒绝或犹豫的表情让程茵茵终于忍无可忍的抬起脸来,一脸愤怒的瞪着他们。
几秒之后,程茵茵猛地推开椅子站起,头也不回的走回房。
“这下可好了,你看你把气氛搞得多僵,乔亚萱这个死丫头故意让你们夫妻失和,你不会不知道吧?你不替自己的老婆说话就算了,还和乔亚萱这个小浑球一起瞎闹,我看再这么下去,别说老婆没了,你岳父家的那个小舅子也会找人来砍死你的!”楚子善受不了的将筷子狠狠拍放在桌上,一边骂一边伸手抓过乔亚萱,在她头上挤压敲打以示惩罚。
“哎哟!阿善哥哥,很痛耶!”乔亚萱故意哀叫得很大声,夸张的做出许多耍宝讨饶的表情。
“痛你个鬼!你这个小混蛋从小就跟男生打架,就算鼻青脸肿,也都没喊过一次疼,所以少装模作样了,也不检讨看看你把阿良两夫妻害成什么样?你干嘛那么多事的追去威尼斯?都说阿良不可能娶你这个小鬼了,偏偏还厚着脸皮去缠着他们……”楚子善揑着她的耳朵训斥道。
他不是不知道该怜香惜玉的道理,只是这个无法无天的小浑球并不在他怜惜的对象里,她奸诈狡猾得像只狐狸,哪还需要他来操心疼惜?她别把楚家给掀了才是真的!
“人家本来只是很不服气,想看看阿良哥哥到底是为了什么样的女人,而放弃我乔亚萱这种举世无双的聪明大美女……唉!结果却让我看见他们在吵架!天!在那种梦幻迷离的水都,竟然有两个笨蛋在吵架,真是太对不起水都美丽的风光和蔚蓝的天空,所以你们说我是不是该出来主持正义,给这些破坏爱与宁静的家伙一个教训?”乔亚萱高傲的仰着头,正气凛然的举着双手,活像拿着火把的正义女神。
“主持你个头!又不是在演话剧,说什么疯话!现在你马上给我想办法,看看要怎么挽救他们夫妻的感情。”楚子善头痛的揉着太阳穴,心里暗暗诧异楚子良竟然还能在这种情况下无动于衷的继续吃他的早餐。
他们可是在试图解救他的婚姻耶!
“不用了!你们什么都不必做!”楚子良突然站起来,眼里的阴郁和冰冷开始蔓延他整张脸。
不用乔亚萱破坏,他和茵茵的关系一样会落入这样的僵局中,如果她再不好好看清自己的心意,确定她真正爱的是谁,那么他可以保证他们的婚姻撑不了多久的。
一个没有敞开心相待的婚姻,是走不了多久的,而他非常不希望会是这样的结局!
“阿良哥哥,你要去上班了吧?我跟你去。”乔亚萱贼兮兮的露出个笑容,像牛皮糖一样的黏着楚子良。
“你别过来!在那站着!现在我不想去公司了,我要回房睡觉。”楚子良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的丢来这番话,又冷又硬的嗓音让乔亚萱不敢再往前栘动一步。
所有人都知道当楚子良出现那种表情和声音时,就意味着他要发飙了!
当楚子良轻轻推开门走进房里时,便见到程茵茵背对着门坐在床上,拿着手机和谁在讲话。
楚子良不吭一声的关上门,却在同时听到程茵茵匆然发出了叹息声——
“唉!原来结婚没有我想像中的好,现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了……”她颓丧的握着手机,苦恼的下床坐在地上,哀声叹气的和对方说着。
也不知对方回答了什么,程茵茵便略带哭音的又苦叹一声。“唉!还是你最好,不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介意,还这么好心的安慰我,哪像他,随便说几句就翻睑发脾气。他什么都不说,我怎会知道他心里想听的是什么……”
程茵茵自顾自的说着,完全没发现楚子良已经走过来,在床的另一边背对着她坐了下来。
他仍旧冷着一张脸,静静的听她如何抱怨他。
“他是个好男人,只是……唉!还是别说这些了。对了,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以后别再送什么花了,我都结婚了,你还每天送花过来,这会让我很为难的。”程茵茵不是很愉快的说着。
听到这里,楚子良的脸猛地沉了下来,他冲动的站起身,忍无可忍的走到程茵茵的身旁。
“啊!”程茵茵被他无声无息的出现给吓了一大跳,然后尴尬的随口敷衍对方几句就把电话切掉了。
“你不是要去公司?怎么会进来?”程茵茵心虚的挤出一抹不自然的笑容来。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来的?有没有听见她方才和林方正谈话的内容?如果有,那就惨了!
一想到自己可能在无意闻说错了什么,她就冷汗直冒的不敢抬头看楚子良。
“你这样的态度,我可不可以解释为做贼心虚?”楚子良居高临下的俯瞪着她,口气里有很明显的不悦和恼怒。
“我、我又没做什么,只是和朋友通个电话而已。”程茵茵硬着头皮的拾起脸为自己辩解。
“你和谁讲电话本来是无所谓的,但是‘每天送花’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是谁?”楚子良重重的拉起她,压着她的肩逼她坐在床上,他难掩醋意、满腔火气的逼问道。
“我已经要他别再做这种会引人误会的事,以后不会再送花过来了。”程茵茵瑟缩的抖了下,觉得此刻的他跟妖怪一样吓人。
“我问的是他的名字!”见程茵茵没说出自己要听的答案,他很没有耐性的又吼了声。
“就是林……林方正,我们曾在公园里遇到的那个人嘛!他是我大学的同学。”程茵茵嗫嚅的应声,像个小媳妇般畏惧的栘了下身子。
“他送花给你干嘛?你难道没跟他说你已经嫁给我,是我的老婆,要他别打什么鬼主意?”楚子良没好气的抓着她的手臂大吼道。
一想到这些日子有人天天送花到办公室给她,而身为丈夫的他却被蒙在鼓里,完全不知道有这回事,他就恨不得要摔烂眼前所见到的任何东西。
于是他护火中烧,失控的顺手抓起床上的枕头使劲的砸向床柜和小桌,将上头的水杯、书籍和小物件统统扫了下来。
“楚子良,你快住手!我知道你会生气,所以那些花我一朵都没留,全送给其他女同事了,你讲讲理好吗?我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做!”程茵茵冲上前制止他。
这个男人一旦生起气来,真的完全没有理智。
“你走开!少管我!”正在气头上的楚子良转身闪过她,继续扔着房里的东西。
“高中时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说以后生气时,会先忍忍不立刻发作的,你难道忘了?以前你曾经冲动的用拳头打破教室的门窗,还把一个三年级的学长打得差点残废……所以现在你可不可以理智点?别把我们的房间给毁了。”程茵茵紧紧的捉住他的手,提高音量的嚷着。
“茵茵……”听见她的话,楚子良终于停了下来,转身猛地抱住她。“那个姓史的混蛋学长,如果不是他故意推你,你怎么会头破血流的倒在篮球场上?还有那个林方正,他也真该死!竟敢打你的主意,明明知道你结婚了,却还纠缠不清,我没去教训他已经很客气了!”楚子良恶狠狠的数着那些人的罪状,得理不饶人的无赖样让程茵茵哭笑不得。
“那个倒楣的学长只是想替他的妹妹出口气才会推我的,谁教你那么恶劣的拒绝他妹妹?不喜欢人家就算了,还嘲笑对方腿短、长得丑、皮肤比我黑,你真是没眼光耶!”程茵茵又好气又好笑的瞪了他一眼。
那个史学长的妹妹根本不像楚子良口中所形容的那样丑,那女孩不只比她高,脸蛋也比她漂亮许多,只有楚子良这种没有审美眼光的家伙才会把美女贬得一文不值。
“你管我怎么说?都几百年前的旧事了,你还提它做什么?”楚子良没好气的啐道:心里还是为她收下别的男人送的花一事而直冒酸意。“你是我老婆,我不准其他男人对你有非分之想!”他霸道的抬起她的下巴,坚定的宣誓道。
听到他的话,程茵茵先是有些暗自欣喜,然后眼前却莫名的闪过乔亚萱的睑孔,让她在下一秒立刻变脸生气的狠狠一拳捶在他的胸膛上。
“你不想让其他男人靠近我,自己却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你当我眼睛瞎了看不见,不会生气是吗?”她使劲的打着他,一字一句的骂着。
不公平!自己都和别的女人亲昵的黏在一起了,却不许她收别的男人送的花!太过分了!这个臭男人真是混蛋、可恶透了!
第九章
“我可以把你现在的样子解释为吃醋的意思吗?”楚子良的眼睛在刹那间亮了起来,眉开眼笑的伸出手亲昵的拍着她的脸。“哇!小傻瓜终于有点开窍了!”
“你在胡说什么?谁吃醋了?我才不会为你这种人吃醋呢!”程茵茵面子挂不住的推开他,表面上看起来在赌气,实际上却又带点羞赧的坐回床上。
天!每次他用这种眼神看她时,她就觉得一颗心似乎快冲出胸口了,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赶快昏倒了事。
“唉!我美丽的老婆开始不好意思了。”楚子良高兴的趴倒在床上,手也没停的将她一并拉着躺下。“如果你还在因为我之前的举动而心有疙瘩,介意我和乔亚萱之间的关系,那么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和那个小浑球真的什么事都没有!”
“可是,这几天你都在和她眉来眼去的,完全不管我。”程茵茵委屈的扁着嘴。
他让她好失望,还有些伤心——虽然这一点她怎么也不会承认的!
“那你呢?你也让我很不好过。”楚子良先是垮着脸说道,然后下一秒却立刻换了个贼兮兮的表情,像个痞子般的翻身压住她。
“你做什么?快把手拿开!你还没说你跟那个乔亚萱是怎么一回事……不要这样啦!”程茵茵俏脸涨红的嚷了出来,一边尖叫一边还得应付他那两只不规矩的在自己身上游栘乱搔的手。
“我只把她当妹妹,而且那个小浑球有多麻烦你也很清楚,这世界上没几个男人能受得了她的,她父亲就是快被她给逼疯了,才不得不把她送出国,况且,你应该最清楚我心里喜欢的女人是谁,所以……嗯哼!”楚子良眼神带笑的停了下来,脸上有种准备要捉弄人的狡诈。
“‘嗯哼’是什么意思……啊!你做什么?快放开我!”程茵茵话还没说完,便被楚子良抓住双手,压制在她的头顶上方。
他暧昧的笑了笑,还故意在她脸上吹气。
“快告诉我,这些天你有没有……”他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有没有什么?我听不懂啦!”她双颊红得像天边的晚霞,不敢正眼瞧他,只能装傻含糊的应着。
“有没有发现你其实是爱我的?”他一口气将话说出来。
“我……”她嗫嚅的闭起眼,尴尬得真想昏倒了事。
他怎么这么直截了当的问,一时之间,害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快!我想听你亲口说!”楚子良放开钳制她的手,转而温柔的抚弄她的秀发。
“我、我不知道啦!”程茵茵双手飞快的捂住脸,难为情的胡乱嚷嚷着。
“不许说不知道!我什么都说了,所以你也要诚实的回答。”楚子良不肯放弃的抓下她碍事的手,清亮深邃的眼眸直勾勾的锁住她,试图想看穿她美丽大眼下隐藏的心事。
“你说了什么?我、我没听见,不能算数……”不知是他的目光太过温柔,还是他那不规炬的在她身上游栘乱摸的手,总之此时的她又开始结巴和语无伦次了。
“又来了!每次你一紧张,脑袋就像装了稻草和浆糊似的全搅成一团,不过没关系,以后我们有得是时间说清楚,现在有件更重要的事要做!”楚子良无可奈何的摇了下头,然后露出一抹兴奋莫名的怪异笑容。
“其实傻一点也没关系,至少你不会再在紧要关头时杀风景的推开我。”楚子良的声音开始慢慢变小,随着音量的减弱,他的嘴也缓缓的覆了上去,密密的吻住她的唇。
轻微却带着某种电流相互触撞的感觉,从两人的口中蔓延至彼此的四肢百骸,渐渐的酿成燎原大火,点起了更多的欲望情潮,让楚子良再也难忍渴盼,激动的开始伸手扯着程茵茵身上碍事的衣服和裤子。
顾不得衬衫上数十颗的扣子,他略微使劲的一把撕开她的衬衫,将扣子扯了下来。
“啊!我的衣服!拜托你别这么粗鲁。”程茵茵有些头痛的低喊着。他要是每次都这样,那她就算有几百件衬衫也不够让他破坏。
“不过就是一件衬衫罢了,我明天立刻买给你几百件。现在你可不可以认真点?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濒临极限?我现在就是这个情况,快忍不下去了。”他忍耐了好久,此刻已经管不住自己了。
他一边说,一边将手往下栘,不耐的拉扯着她的牛仔裤,只是太过贴身的料子和做工扎实的裤扣,让他几乎等不及的差点疯掉。
“以后别穿牛仔裤了,最好连其他碍事的长裤都一并扔了,穿裙子比较方便。”他有些挫败的吼了出来,双手还在和那条牛仔裤奋战着。
“真不敢相信我竟然没有推开你……”程茵茵红着脸,羞涩的喃喃自语,并伸出手试着替他解开衬衫的扣子。
这可是她第一次帮男人脱衣服,她羞赧的拉开他的衬衫,双手颤抖的将它拉了下来。
楚子良受宠若惊的将她从床上拉起,享受的看着她专注的酡红脸蛋。
“好、好了!”她发窘脸红的别开脸。
“这样就好了吗?!”他停下来指指自己的长裤,坏心的笑了笑。
他等不及想看她无措可爱模样了!
“真的要吗?”程茵茵尴尬的咬了咬下唇,在他肯定的注视笑容下,难为情的将手伸了过去。
她艰难的吞了口口水,奸不容易才拉开皮带替他解下长裤,却在看到那隐藏在内裤里的昂扬时,忍不住满脸发烫的捂住眼转过身去。
“这样就不行了?你还真是没用。”楚子良三两下就扯下自己身上仅存的遮蔽衣物,猛地一个挺身,深深的往她体内进入。
就在高潮袭临的刹那,两人左侧边的床柱冷不防的摇了几下,然后“砰”的一声当场断裂倾斜。
“哇!”程茵茵吓得尖叫一声,幸好楚子良眼明手快的抱着她翻个身,才没让她失去重心的弹摔出去。
两人狼狈的滑到床下,床上的被褥也在慌乱间一并被程茵茵扯到地下,整个房间看起来就像是发生战事般,混乱得足以用“惨下忍睹”来形容。
“哥,你们怎么了?”听到巨响的楚子善立刻从楼下冲了上来,就在他破门而入的刹那,楚子良反应极快的拉过被子覆盖住自己和程茵茵光裸的身子,这才躲过差点春光外泄的窘境。
“哇塞!原来你在干这种事,而且还把床柱给摇断了!”楚子善眼睛瞪得老大,双手捂着额头,不敢置信的鬼吼着。
紧随而来的还有乔亚萱和楚父、楚母等人,他们每个人都睁大了眼,在吃惊过后忍不住笑出声来。
程茵茵羞愧得不敢见人,她躲在楚子良的背后,又羞又气的几乎缩到快不见人影。
这回她真的没脸见人了。以后要怎么面对楚家的人?天哪!她还不如去死算了!
站在大型购物广场的家具展示橱窗前,楚子良将心不在焉的程茵茵拉了过来。
“我看就这张床吧!仿巴洛克时期的古典华丽风,外加鎏金四角抽纱床幔,你不是非常喜欢这种样式的床吗?那我们就选它好了,”他拉着程茵茵走进家具店,然后大剌刺的往门旁的样品床上一屁股坐了下去。
“你、你高兴就好……我无所谓!”见到他坐在床上的模样,程茵茵的脑海里顿时飞过先前在房间里的荒唐事,不禁面红耳赤的转过身去,只差没当场挖个地洞钻下去。
“你怎么又脸红了?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又想起我方才无人能敌的表现和健壮优美的身材。”明知她介意得要死,他还嘴坏的逗着她。
他的小妻子脸红起来的样子和手足无措的反应还真的非常的可爱呢!
“你……你快住口!不要说了!”程茵茵的小脸瞬间涨红成番茄色,气急败坏的直想捂住他的嘴。
她都觉得快没脸见人了,他还说!
“你是我老婆,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而且我们才刚新婚,新婚夫妻恩恩爱爱是很正常的事啊!你说对不对?亲爱的老婆!”楚子良憋着笑,佯装正经的说道,然后站了起来,故意将身体向前倾,紧紧的贴住她。
“你……你……别说了……有人在看。”程茵茵结结巴巴的赶忙挡下他伸过来的手,心里非常想装作不认识他。
“就是因为知道你怕羞,所以我才没把话说完全,就算床塌了被人看见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才刚新婚,体力正好,年轻气盛,难免会有情难自禁、街动的时候,你放心,爸妈他们不会说什么的。”楚子良故意凑在她耳边说着,让她面红耳赤的当场侧过身狠狠的捶了他一下。
“幸好你力气小,不然我真会被你给打出内伤。”他促狭的捏捏她的鼻子,
有些不怀好意的接着道:“既然你没意见,那我就挑这张床,反正它的床柱看起来也挺牢固的,应该不会那么轻易就摇断了,我们可以玩得很尽兴。”他露骨的耳语着。
虽然没有其他人听到,但程茵茵却已经无地自容的连头都不敢拾起了,她捂住自己发烫的脸转身跑出那家店。
天!这男人真是她十年前就认识的楚子良吗?她都快被他的口无遮拦和下流言语给逼疯了。
“老婆,你快来看这个。”楚子良追了上来,有些兴奋过头的拉着她走到另一间寝具店的橱窗前。
他眼中有着赞叹的光芒,期待的指着橱窗里的粉红色婴儿床和上头的小纱帐要她瞧瞧。
“很可爱的婴儿床。”程茵茵漫下经心的应了声,觉得他的兴高采烈来得很莫名其妙。
“我在想,要不要先买回去放在房里?等我们的孩子出生时,就可以让他睡在小床上。”楚子良难得傻笑了起来。
老实说,他从高中时就曾经想过这样的情景——不知道他们两人若在-起,生出来的孩子会是什么模样?只是这么蠢的念头,他是绝对不会告诉她的!
“真是的!我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了,之前扯的谎都还没解决,现在却说要买婴儿床?你别闹了吧!我就不信你真有那么喜欢小孩!”程茵茵受不了的睨了他一眼。
也只有他才敢在还没结婚前就到她爸爸面前,胡说八道的扯了个她怀孕的谎,然后又不怕死的回过头来要求她配合圆谎。
“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楚子良笑着回过头来,脸上突然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神情。
“当然是真话!”程茵茵娇嗔的跺了下脚。
“其实生孩子只是其中一个借口,最大的原因是怀孕的女人应该会变胖、变丑,到时候我就不用担心会有其他男人来跟我抢老婆了。”楚子良笑嘻嘻的揽住她的腰,得意到极点的表情让她哭笑不得的只能摇头。
“所以,你其实并不是真的很想要小孩?”
“当然不是!如果可以,最好这两件事都能成真。”他笑得很无赖,贪心的口吻让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还以为你有多正经、不苟言笑,原来全是装出来的!”高中时她一定是被吓傻了,才会以为他是正经八百的男人,对他的话奉若神旨,不敢造次和说不,结果事实证明她真的看走眼了!
“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是你太没用了,连靠近一下都要尖叫、喘个老半天,所以才会错过发掘我优秀内在美的机会。”楚子良大言不惭的双手一摊,嘻皮笑脸的将脸凑向她,乘机偷了个吻。
“你们几个兄弟都一样,嘴坏得要命,像大哥老爱逗琳琳嫂子,你弟爱闹源源和爸妈,还有你,就知道拿话亏我,你们楚家的男人嘴巴都这样坏,而你更讨厌,连手都不规矩。”程茵茵大发娇嗔的捶打他,嘴里虽然这样抱怨,可脸上却明显的带着甜蜜笑容。
她眉梢眼底都流露出小女人的娇柔憨态,似嗔似喜的撩动着楚子良,让他看痴得险些发起愣来。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能嫁给我这种既风趣又幽默的男人可是你的福气,而且我们之间的缘分是早就注定好的,除了我,没人可以把你娶回家!”楚子良满足又温柔的伸手捏捏她的后颈,难掩得意的开口。
这十年来,他花了许多工夫才敲开她的心门,让她打开心扉,光想到这一点,他就觉得自己非常有理由值得骄傲和庆幸,因为不是每个人都有本事能坚持等到感情开花结果的那天,而他却做到了!
“才不是呢!你应该要谢谢我,如果不是我太笨,每天都被罚扫厕所,否则你也等不到我替你开那扇门。”程茵茵淘气的拍拍他的脸,天真里却又夹着迷人女人味的娇美神情,让他再次看傻了眼。
此刻的楚子良已经不想去管那张床了,只想立刻把她拐到没人的地方,好好的与她耳鬓厮磨……
“别这么看我!你的样子好傻,好像……好像个呆头鹅!”程茵茵被看得睑都红了,难掩羞涩嗔怪的把他的眼睛给捂住。
“我不是呆头鹅,而是看到骨头的笨狗!怎么办?亲爱的老婆,我觉得自己快控制不住,想当场把你吃了耶!”楚子良笑得很坏的拉下她的手,然后故意俯下脸,在她耳边呵着气,大手也不规炬的搔着她的腰。
“啊!你快住手!”程茵茵花容失色的连忙想推开他,但楚子良却什么都不
管,仍旧嘻皮笑脸的将她搂个死紧,在一拉一扯、挣扎玩闹之间,他的手肘不小心撞到了她的肚子,虽然不是很使劲,却让她开始冒汗、身子发冷的跟跆了下。
“别玩了……我,我不舒服…”程茵茵抓着他的手臂停在原地,呼吸开始急促了起来。
“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是不是我方才太使劲捏疼了你?”楚于良原本欢快的脸色立刻转为黑青,他担心的搂着她的腰,忧心仲仲的询问。
“你撞到我的肚子……现在忽然好疼……我不知道……是不是吃坏肚子……很痛……”程茵茵痛得刷白了脸,话也说得不清楚。
“好!你忍忍,我送你到医院。”楚子良大惊失色的拦腰抱起她。
第十章
顾不得自己的车子还停在购物中心的停车场,楚子良立刻招了辆计程车,要司机以最快的时间飞车赶到最近的医院。
一下了车,楚子良抱着程茵茵飞也似的冲进急诊室,一旁的护士紧急的推来病床,让程茵茵躺上去。
“你是病人的家属?”值班医生马上赶了过来,拿着听诊器开始替程茵茵做初步的检查,顺便问着楚子良。
“我是她的先生。”楚子良表情凝重的一边回答医生的话,一边担忧的看着程茵茵越来越苍白的脸色。
“医生,我老婆怎么了?她突然喊肚子疼,然后就脸色发白,连话都说不清楚。”楚子良急切的说着。
“她有上吐下泻吗?还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食物?”值班医生谨慎的问着楚子良,还弯下腰试着叫唤程茵茵“这位太太,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如果有,你就应个声。你是什么时候有这种情况的?还有我的手压这里时会觉得痛吗?”他伸手在她的肚子和腰部四周按压了几下,询问着她的痛源。
“我不知道……都很痛……”当值班医生的手轻压着她的腹部时,她立刻难忍疼痛的掉下眼泪,她抓着楚子良伸过来的手,有气无力的摇着头。
“太太,你上次月经来距离现在多久了?”值班医生谨慎的又问,心里盘算着各种可能性。
楚子良听到这里都快急死了,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憋着气等程茵茵回答。
“好像是……一个月前……不!是快两个月没来了……我没仔细算过。”程茵茵自己也搞下清楚,她模棱两可的回答让值班医生的眉头忍不住皱起来。
“唉!怎么会不清楚呢?Miss杨、Miss林,这个病人得立刻送到五楼的妇产科给陈医生做转诊检查,马上通知楼上准备。”值班医生火速的下了决定,一旁的护士立刻急忙动作了起来。
“医生,她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哪里有问题?”楚子良被众人急速的动作给弄得更加紧张不安,赶紧抓着值班医生追问道。
“现在还不是很清楚,我们会安排她先做腹部超音波检查,结果如何马上就可以知道。”值班医生一边说,一边将楚子良推进电梯,要他跟着上楼好随时应付突发状况。
“先生,不好意思,陈医生现在要替病人做检查,请先到外头等候。”
一进了诊疗室,楚子良就被护士给推出来,害他焦急的杵在门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能在椅子和走道间来来回回的踱步着。
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情况下,他便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
“喂!楚公馆——”
楚子善才接起电话应声,楚子良就失控的截断他的话大吼道:“阿善,你快翻电话簿找黄医生的电话,告诉他我在XX医院,请他帮我找个可靠的医生,我很急!”
“阿良,你在说什么?你不是和茵茵在一起吗?为什么要找黄医生?发生什么事了?”楚子善被他焦急的口气给感染了,也跟着急吼了起来。
“我不知道,医生现在在帮她做检查。她忽然间就说肚子痛,睑色苍白又冒冷汗,差点把我给吓死……”楚子良烦躁的爬着头发,不知该怎么解释,他失控的在候诊室外的走道上一边走一边说着,怪异又激动的举止立刻引来其他候诊人的侧目。
“你冷静一下,别这么着急,说不定什么事都没有,只是吃坏肚子而已。”楚于善试着想帮他冷静下来。
“就算吃坏肚子,也下必送到妇科吧?天!她到底是怎么了?”楚子良不耐烦的猛扯着自己的头发,口气恶劣又难掩心急的应着。
“哥,我突然想到,茵茵会不会是有了?”
楚子善冷下防的大叫一声,兴奋的嗓音让楚子良先是愣了下,然后才回过神来,不敢置信的嚷嚷道:“对了!说不定她真的有了,我刚刚听到她对医生说她的月事已经两个月没来了……”
楚子良眉开眼笑的叫了出来,激动的神情让其他病患看了都忍不住跟着笑了。
“耶!那你就不用急了,搞不好只是动了胎气,让医生给她打一针就没事了。”楚子善乐观的接口道。
他的话让楚于良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样,终于能冷静下来了。
“楚先生,”此时,候诊室的门开了,护士笑容满面的走出来。“恭喜你,你太太她——”
护士小姐话还没说完,楚子良就兴奋的嚷了出来,“阿善,你听到没?护士小姐说恭喜我,那不就表示茵茵她有了?哇!我要做爸爸了!”
“太好了!爸妈听到一定会高兴得不得了,我马上去告诉他们。”楚子善也不知在激动个什么劲,在电话另一头又笑又叫的嚷嚷着。
“楚先生,我的意思是你太太没事……”听到楚子良的话,护士小姐不禁愣了下,然后憋住笑的出声叫唤他。
“好!我知道了,不跟你说了,我要进去看茵茵。”楚子良根本没听护士小姐说了什么话,兴奋过头的和楚子善说了几句话后,便收起手机冲进诊疗室。
“老公!”一见到他进来,坐在椅子上的程茵茵笑得好不尴尬,她勉强的拾起手和他打招呼。
“你可以下床吗?如果不行就别勉强自己,小心动了胎气。”楚子良难掩愉悦的疾走过去,对着坐在桌子前的程茵茵说道。
他小心翼翼的搂着她的肩,深怕她一个不小心就会往后摔倒。
“楚子良,我不是……拜托你别这样……”见到他满心欢喜的雀跃模样,程茵茵将头垂得更低,脸色潮红得几乎能跟猴子的屁股相比拟了。
“不是怎样?你到底怎么了?话说一半会把人急死的。”楚子良搞不清楚状况的皱起眉头,在等不到她的回答后,便转头向坐在桌子前的医生寻求答案。
“医生,是不是我们的孩子有什么问题?”情急之下,楚子良便将心里的猜测问出口。
“孩子?”听到他的话,医生立刻摇摇头,什么话也说下出来的拚命憋着气忍住笑。
“我不是怀孕了……”程茵茵偷偷的拉楚子良的衣袖。
“不是怀孕?那是生了什么病?”楚子良错愕的当场僵住,然后满脸疑惑的开口问道。
不是有了?那为什么要送妇产科会诊?而且刚刚那个护士明明还对他说恭喜啊!
楚子良僵硬的回头望了望方才喊他进来的护士,后者却以一副很无辜的表情耸耸肩,表示不关她的事。
楚于良傻眼的回头瞪着程茵茵,要她给他一个解释。
“其实我……我只是……”程茵茵面有难色,尴尬得不知该怎么说。
“你太太只是奸几天没排便,大便堆在肚子里,又没运动,才会让堆积的宿便压迫到腹部神经,所以……我已经开了些软便药,回去让她吃下去,再上个厕所就没事了。”医生一边说,一边强忍着才没让笑声喷出来。
老实说,他当医生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宝的夫妻,宿便不通却当成怀孕,还嚷得那么大声,真是快笑死他了!
“什么?”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原因,楚子良当场愣在原地,连骂程茵茵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彷佛听见自己头上飞过了几只乌鸦,正在“嘎嘎嘎”的嘲笑他的愚蠢。
“程茵茵,你这个笨蛋!”他脸色发青的握着拳头,用尽全身力气的吼了出来。
这个白痴女人!害他白高兴一场,还像傻瓜一样和自己的弟弟在那儿兴奋得鬼吼鬼叫,结果竟然是因为宿便不通这种理由!
天呀!他真的很想掐死她——如果可以的话。
“我又不是故意的……陈医生,谢谢你,再见。”程茵茵害怕得跳了起来,为免自己被楚子良在盛怒之下可能会挥出的拳头给打中,她机灵的立刻往门口逃走,临走之际还下忘和医生打声招呼。
“你在这儿等我,我去柜台结帐。”狠狠的在程茵茵头上揉了几下后,楚子良脸色很差的走到一楼的柜台前付钱、领药单。
程茵茵则坐在走道旁的休憩椅上,百般无聊的撑着下巴,失神的发起呆来。
唉!楚子良这次好像真的被惹毛了,瞧他那又青又黑的脸色,她知道待会儿出去,肯定会有一顿骂等着自己。
就在程茵茵哀声叹气的低头看着地面时,一双擦到异常光洁皮鞋的男人双脚无声无息的在她眼前停下,然后一朵白色小雏菊缓缓的被递了过来。
“怎么会是你?”程茵茵的心里突然泛过一丝难解的惊惧,急忙的拾起头想看看是谁这么无聊,居然送一朵菊花给她,
没想到却和穿着白色长袍的林方正迎面对上,只见他拿着花要笑不笑,表情有些怪异的看着她。
“原来是你!你差点吓到我了。”程茵茵没有伸手接过花,却仰着脸笑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人在医院,才会觉得见到白色的菊花很不吉利,她真是太神经质了!
“我不知道你今天会来,所以没准备花送你,你不会生气吧?”林方正开口说了些让程茵茵听起来有些不解的话。
“我为什么要生气?我们是朋友啊!朋友间不需要这样送礼送花的,而且我已经结婚了,你送我花反而会让人误会。”程茵茵笑着道。
“朋友?我们的关系就只是朋友?”林方正突然怪异的尖声叫道,双眼闪着诡谲冷峭的光芒,他失控的吼声让程茵茵惊觉不对的立刻站起身往后退。
“你怎么了?”程茵茵的心紧张的揪了下,觉得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他不只双眼涣散发红,连举止都变得很怪异,奸像即将要发狂似的。
“我爱你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送花、打电话的讨好你,结果你却说我们只是朋友?”林方正冲过去抓住她,用力得差点把她纤细的腕骨给折断。
“放开我!很痛耶!”程茵茵痛得几乎快掉下泪来,她挣扎的大声嚷着。
“你这个贱女人,我对你那么好还不满足,竟然还要去勾搭别的男人,你说,你这样对得起我吗?”林方正两眼精光进射,斯文的面孔骤转为狰狞恐怖,他一字一句的吼叫着,一只脚无意识的往光洁的地板上猛踩着,仿佛地板上正有几只蟑螂在那儿爬着似的,
“你疯了!我根本和你没有关系……救命哪!”程茵茵被吓得尖叫了起来,小脸上泛着明显的惊悚和恐惧。
她记得精神科医生罹患精神疾病的比例比一般民众高出许多,林方正不会刚好就有吧?
“你这个贱女人不准叫!看来你的病真是越来越严重了,不过你放心,我会帮你治好的。走!我们立刻回家,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他的眼神接近疯狂,额上青筋全爆了出来,使劲的将程茵茵拖向门口。
“放开我!你这个疯子!楚子良,快救我……”程茵茵放声尖叫,并和林方正拉扯抗拒着。
虽然两人身边站了一堆看病和采病的民众,但就是没人有勇气上前制止看起来已经濒临发狂边缘的林方正。
“放开她!”楚子良由柜台那儿冲过来,他拨开人墙爆吼的追上前。
“你别过来!我警告你不许再接近我的美玥一步,不然我就用这罐硫酸泼死你。哈哈!这可是真正的强酸喔!泼到身上任何一个部位就会立刻冒烟烧焦,你敢就过来啊!”林方正一手抓着程茵茵,用力的钳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则从大衣口袋掏出一罐用小玻璃瓶盛装的透明液体。
他用牙齿咬开瓶口,作势要朝楚子良泼洒。
“哇!有人发疯了,拿着强酸要泼人,大家快逃!”
不知是哪个人突然大声嚷道,然后尖叫声立刻响遍了整个医院大厅,只见惊慌的民众分别朝四面八方散去,各个躲得远远的不敢靠近案发现场一步。
“林方正,你看清楚点,她不是你的美玥,她是程茵茵,是我的老婆。”楚子良开始冒出冷汗,胆战心惊的试着和对方讲道理。
“你别想骗我!这个贱女人是谁我怎会不知道?你们这对奸夫淫妇趁我忙着工作时暗中眉来眼去,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又不是瞎了,岂会不知道你们做了什么好事。你竟敢勾搭我的美玥,我要你死!”林方正激动的嘶吼着,瓶子里的液体也随着他挥动的手溅洒了一地。
在程茵茵惊慌的尖叫声中,楚子良反应很快的闪了开来,幸运的没让瓶里的不明液体给泼中。
“林方正,你快住手!你这个神经病!”程茵茵担心的嚷了起来,她很想哭,却怕激怒他,只能强忍下来。
看着楚子良在千钧一发之际闪躲跳开的模样,她的心差点被吓得跳出胸口。
“胡美玥!你这个贱女人给我住口!我看到你从这个该死的男人家中出来,然后不要脸的和他大街上搂搂抱抱,还到百货公司买床、买枕头,你说,你是和他去幽会对不对?竟敢给我带绿帽,我先收拾他,待会儿再来教训你!”林方正抓狂的在程茵茵耳边吼着,让她瑟缩的抖了下,小睑吓得苍白且毫无血色。
“她不是胡美玥!林方正,你马上放开她,这是我们男人的事,你要是有骨气就让她走,我们两个来一对一单挑解决。”楚子良脸色铁青的吼着,却不敢轻举妄动,深怕他手里的不明液体会在他疯狂的肢体晃动间泼洒到程茵茵身上。
“林方正,我是黄医生,你别激动,先把那个女人看清楚,你瞧瞧她,真是你的胡美玥吗?你不是跟我说你的妻子是短发,身高有一六五,可是你现在拉住的女人头发很长,身高却不到一六0,你确定她真是胡美玥吗?”精神科的主治大夫闻讯赶来,耐心的试图稳定林方正失控的情绪。
而一旁则有几名高大的精神科医护人员,悄悄的由林方正的后方潜近,每个人都是如临大敌,不敢掉以轻心的注意着林方正的一举一动。
“你们别想骗我,就算她头发留长了、不穿高跟鞋,我也认得出她,她就是胡美玥!我最爱的女人!你们谁都别想抢走她!”林方正目光泛红,疯狂的拿着瓶子往前作势要倒,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林方正!好、好,我是胡美玥,你可不可以把瓶子放下?你吓到我了。”程茵茵的神魂险些被他的举动给吓得栘了位,她哑着嗓子说着,惊魂未定的想替自己找个活命的机会。
她勉强扮起胡美玥和林方正拖延时间。
“美玥,你总算开口叫我了,你知不知道,见不到你我有多伤心,连饭都吃不下,我知道一定是这个坏男人逼你不许见我,他有打你对不对?你放心,我一定会教训他替你出口气。”林方正目光错乱的抱住程茵茵,疯狂的举动让众人都惊了下,楚子良则担心又愤怒的差点要冲过去揍人。
“这是在做什么?”
乔亚萱和楚子善的惊慌叫声突然从大门那边传了过来。
就在所有人和林方正都不由自主的回头往声音来源看去时,程茵茵却做了一个让众人都很错愕的动作。
她拱起手肘狠狠的往林方正的下腹要害撞去,在他痛得松手将玻璃瓶摔到地上的那一刹那,她使劲的抓着他的手臂以一个重重的侧摔将他压倒在地,脸还倒楣的贴在那堆碎片和透明液渍上。
“我真的受够了!你到底还要发多久的神经?告诉你,我最讨厌别的男人碰到我了,你给我小心点!再有下次看我怎么对付你!”程茵茵猛踹着林方正的屁股,暴力的举动让楚子良立刻街上前抓回她。
精神科的医护人员也急忙架起脸上正流着血,却还在疯狂吼叫的林方正,将他带离现场。
“不好意思,林方正是我的病人,他有严重的妄想症和暴力倾向,让你们受惊了真是过意不去。”精神科黄医生满脸歉意的和他们道歉。
“可是他说他是精神科医生,还是著名医科毕业的。”程茵茵不敢置信的叫了起来。
天呀!她之前竟然还跟那个神经病说了一堆话!
“他是一直想当医生,但是考了很多年都没考上医学院,结果送到我这儿时已经神志不清,出现了妄想行为,以为自己是执业医生,还印了一堆名片四处发给人。”
“他有这么严重的精神疾病,你们还放任他在马路上乱走?”听到这里,连楚子良都忍下住要说话了。
“经过这么多年的诊治和按时服药,我们都以为他的病情已经稳定了,所以才答应让他出院,不过照现在看来,他恐怕又没照我们开的处方服药,所以才会出现这么严重的情形。”黄医生解释道。
“岂止是严重,他甚至还跟踪我们,把我当成什么胡美玥,而且我先生差点就被他手中的硫酸给毁容了。”程茵茵气不过的握着拳头,气鼓鼓的怒容让黄医生有些错愕的怔了下。
“茵茵,别这样!”楚子良赶紧抓住她,深怕她会失去理智的动手修理医生。
“并没有胡美玥这个人,她也是林方正幻想出来的人物。”黄医生尴尬的对程茵茵笑了笑,然后有些紧张的将楚子良拉到一旁说了些话。
“哇!茵茵姊姊,你真的好厉害喔!你是我心目中的女英雄!快告诉我,你怎么会那一招的?‘喝’的一声就将那个男人摔到地上,简直是乱酷一把的!”
乔亚萱眼巴巴的挨了过来,亲热的抓着程茵茵崇拜的姊姊长、姊姊短的叫着。
“你也想试试?”程茵茵表情不善的瞪了乔亚萱一眼,清楚的告诉后者她还在气头上。
“也不是啦!就是茵茵姊姊你好神勇啊!刚才那一招能不能教教小妹,让我以后出去也可以威风一下?”乔亚萱涎着笑,完全忘了之前自己离间人家夫妻时的态度有多恶劣和嚣张,
“你不怕摔吗?如果不怕痛,我就教你,反正只是几个防身招式,摔个几次就能学会。”程茵茵得意的抬高小脸,乔亚萱则一反从前的刁蛮古怪,像只哈巴狗般的跟在她身边拚命点头说好。
“阿良,你老婆是不是被吓得有些神志错乱?她哪来的那股蛮劲将一个大男人摔出去?”楚子善悄悄的走到楚子良身边:心里开始哀叹往后的日子可能要不好过了。
当乔亚萱这个小浑球露出像哈巴狗一样的神情时,就表示对方真的很合她的胃口,然后某人就得开始做好心理准备了,不是程茵茵被乔亚萱带坏,就是乔亚萱被程茵茵给教好……可是照现在看来,好像是前者比较有可能,因为连程茵茵看起来都有些不对劲。
“唉!我知道,刚刚黄医生也要我好好注意一下茵茵,怕她受到什么重大惊吓后,会转性出现以前不会有的举动。你有没有看见,她刚才竟然还踢林方正的屁股,把他压在玻璃碎片上,幸好后来证明瓶子里装的并不是什么强酸,只是一般的水,否则我还真担心她会闹出人命来。”楚子良无可奈何的爬着自己头发,哭笑不得的和楚于善对看一眼。
“爸妈听说茵茵怀孕了,非常高兴的要我来医院看看,可是你瞧瞧她哪点像个孕妇的样子?我真的很担心她的身体,不知道我的小侄子有没有事?哥,你想,是不是要让茵茵再去检查一下,看有没有动到胎气?”楚子善好心的提议道。
“这……”听到楚子善的话,楚子良又气又恼的不知该怎么解释,只好挫败的摇摇头拍拍楚子善的肩膀后,便转身定出门口,留下楚子善一头雾水的愣在原地,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半年后的某天早晨。
程茵茵匆匆忙忙的由楼梯口走了下来,在她拿着衣服和皮包经过客厅时,楚子良便顺手抓住她,将她拉到走道边。
“今天是星期六,你还要出去?”他的脸色有点难看。
爸妈不在家,大哥一家子也出国了,现在她还要出去……难道真要留他和阿善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在家对看吗?
“对不起!‘女人站起来’基金会十一点钟要开会,中午还要到医院和社区做妇女防身术训练,下午有W.S的春季服装平面广告要开拍,所以今天真的不能陪你,明天好不好?阿良,对不起嘛!”程茵茵放软身段,开始撒娇的同他解释着。
“我能说不好吗?唉!当初真不该让你接受那些无聊记者的访问,结果害得你在一夕之间声名大噪,成为什么奋勇逼退精神病患、免除强酸泼及无辜民众的女英雄。”楚子良越想越不是滋味的抱怨着。
自从他老婆照片上报的那天开始,许多奇怪的广告便找上门来,像电器、家具用品,甚至连防狼喷雾产品都来找她代言,最后连楚家旗下的W.S服装品牌都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要借用她看起来柔弱实则勇敢的个性,给W.S的都会女人风做代言人和示范。
后来更离谱的是,连什么“女人站起来”、“女人向前走”等妇女防暴组织都来求她帮忙代言,许多社区教室还开课请她和武术教练一起示范女子防身术……
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全都疯了?
请一个只会几招三脚猫功夫的女人去教防身术?拜托!多摔几次,他老婆的娇小身子骨都要散了。
“那些防身术训练课程到底什么时候才结束?你这个笨蛋!看看自己腿上的瘀青,你能不能多关心点自己?我每天替你药酒推拿手都快酸死了。”明明是心疼得要命,但大男人的面子却让楚子良说不出口,只能用另一种抱怨的言语来表达自己的关心。
“嗯!我知道你会担心,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我不会再接什么演讲和防身术训练课程,连W·S的服装通告也不会接了,我都跟对方谈好了,明天开始我就做个家庭主妇,天天拿着拖鞋在门口等你下班。”程茵茵嗔笑的搂住他的脖子,说出口的话让楚子良大喜过望的笑咧了嘴。
“真的?那你赶快去开会,下午要拍服装广告前打电话给我,看在哪儿我过去接你到摄影棚,等拍完我们再一起去庆祝这种快让人发疯的生活终于可以结束了。”
之前程茵茵忙到连公司的工作都辞掉了,每天忙着上那些乱七八糟的通告和莫名其妙的演讲、防身术宣导课程,现在终于有时间可以喘口气了,他也不用天天下班回家就独守新房,像个深闰怨夫似的。
“好!那我出去罗!”程茵茵笑了笑,脸上有种甜蜜到极点的幸福表情。她在楚子良的脸上亲了下,然后才拿起皮包走到玄关穿鞋子。
“茵茵姊姊,等等我!我马上过去。”
这几个月来,一直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程茵茵后头的乔亚萱立刻从楼上冲了下来。她先跑到餐桌前顺手抓了块白土司和王嫂准备好的午餐盒,然后走到客厅,连话都来不及说,就胡乱的塞了张纸给楚子善。
“阿善哥哥,等我们出去十分钟后才可以打开来看喔!这是我千辛万苦才偷来的,你们可别辜负我的好意。”乔亚萱神秘兮兮的笑了笑,然后转身跑了出去。
“什么东西啊?”听到大门关起的声音后,楚子良好奇的将脑袋凑了过去。
“我哪知道?搞不好又像上次一样故意陷害我,扔了个恐龙妹的电话给我,还强迫我打电话约对方出去暍咖啡,害我险些当场被咖啡给噎死,我想这次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事!”楚子善漫不经心的应了声,顺手拉开折成四半的纸张,看都没看的就把它甩到-旁。
“你做什么?看也不看的就扔……咦?这上面写的是……”楚子良接住飘落的纸张,顺口念出上头的第一行字。“甜蜜蜜妇产科诊断证明书,病人程茵茵诊断结果已确定怀孕……嗯!怀孕得好,上次我岳父为了我骗他的事,差点翻脸将我轰出他家,现在证实怀孕了,也可以让他消消气……”楚子良想都没想的就说出一串不经大脑的话,几秒过后,才突然双眼大瞠,声音也跟着提高了好几度。
“怀孕?确定怀孕了?”
楚子良和楚子善同时大叫了起来,楚子良更像是疯了似的从沙发上跳起来,拿起车钥匙冲向门口。
“阿良,你快去追她们!听乔亚萱说今天她们的防身术课程是要教过肩摔和手肘拐攻击,千万别让你老婆上场啊!”楚子善回过神后,也非常紧张的追出门口大叫道。
“我知道了,难怪她会说这是最后一次,该死的程茵茵!这次我真的要好好修理你,你这个不知死活的笨女人!我怎么会这么蠢的放你出门……”楚子良冲进车库,“刷”的一声一个大转弯就把车子开上车道疾驶出去。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爱上这样的女人,不只让他担心,还时常做些乱七八糟的愚蠢事,但他就是没办法克制的喜欢上这种女人!
或许真是因为她不长眼的打开了厕所的门,害得他丢了人又丢了心,所以这辈子才要一直追在她的后头替她收拾善后……
唉!他还能说什么呢?只好摸摸鼻子认栽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