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她拉开两人距离,狐疑的眼神直往他身上瞄。「你不可能没碰过女人。」
「何以见得?」这种事由外表看不出来吧!
她嗤笑地一握他下颚绷紧的皮肉。「我会看相你忘了吗?!」
「这麽厉害?」回头问问阴阳是否真有此事。
不过,是该先通知他逃走免得被碎尸万段呢?还是自私点看喵喵痛快的宰了他?
「你以前的女人有我美吗?」女人爱计较的天性千古不变。
「不记得了。」没有一个能有她的千分之一。
「是不愿记忆还是真的记不得?我翻旧帐的功夫可是一等一。」谁都别想逃。
「尽管翻,你会看面相、观天文不是吗?」他的感情世界是一片荒芜。
曲喵喵玩著他的大掌一一描绘掌中细纹。「你有个复杂的过去,感情牵绊只有一人,会是谁呢?」
她的口气听似试探,实则是逼供,要是真有那人的存在,她会跟他没完没了。
「我只记得你,没天没良的玉猫儿。」她是叫人一见便难忘的独特女子,并非她的容貌。
任性、大胆、逆夭、无恶不作、羞於行善,她只做她自已,活得如同她的封号——猫儿一样,野性难驯、绝不温顺,爪子随时磨得又尖又利准备趁机划人一下。
可是,她的激进性子却深深影响到他对事物的观点,让他起了邪恶之心,甚至戏弄起寒翊,明知道他对小兔儿的情是专一不别恋。
「呵……漠哥哥,你该不会说来讨我欢心吧!」就算是花言巧语也开心。
「有必要吗?」实话不需要讨好。
这根笨木头、蠢木头,故意在兴头上泼她冷水。「你不懂顺著话尾讲呀!夸奖我的美是你情不自禁。」
「喵喵……」她在强人所难。
「早知道你是一根木头不该指望太多,我的命运怎麽那麽乖张?」众里寻他千百度,原来是杵在身後的大木头。
「喵喵……」是他运气比较不好吧!被猫女缠上。
「想我生来美貌无双、聪敏过人,居然会碰上一根烂木头,小气的老天这样待我太无情。」顶多她少做逆天之事。
「喵喵……」上苍对她是厚爱,不然怎会有个拿她没辙的他。
曲喵喵恍若未闻。「一根木头正在和我讲话耶!干麽还长得像人呢,不乾脆就当木头好了。」笨死了,连回嘴都笨拙得要命,要是少了她,他肯定一辈子娶不到老婆。
「喵喵……」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她若是再漠视他的存在,他有得是办法治她。
「唉!木头就木头,算我命中倒楣,人家是衔金含玉,我只有木头。」盖房子巴!
玄漠受不了了,「曲、喵、喵,你埋怨够了吧?!」木头有什麽不好,总胜过一摊泥。
她满含委屈地掐掐他的脸。「我被木头凶了,我好可怜。」
「你不可怜,我才该是叫屈的人。」该死的丫头,敢用两泡泪水压榨他。
「呜……你嫌弃我不够美……」刀子呢?她要再划一刀。
在他脸上。
别又来了。「你是天底下最美的姑娘,没人比得上你。」
「哇呜……废话嘛,人都没了当然我最美。」她故意挑语病。
她……她太可恶。「你给我闭嘴,不许哭。」还越哭越大声。
「连一根木头都不许我哭,我真的真的很可怜。」尚未成亲就有了闺怨。
「你再罗唆我就吻你。」一说出口,他後悔无比,他果然被她逼得失去理智。
破涕为笑的曲喵喵举高手捧住他下巴,「就等你这句话。」
早说嘛,害她哭得好累,声音都有些哑了。
「你能不能含蓄一点?」换他要泪洒英雄襟了,他快疯了。
「小漠漠,你还在等什麽,人家好心焦哦!」他再不行动就别怨她不知矜持。
可遇上她谁能不疯呢?
无可奈何的玄漠放开拘谨的个性,头一低覆上迎向他的微启香唇,他能不认栽吗?
但——
是谁在哭?
小猫儿的甜唇香舌已含在他口中,怎还会有凄凄切切的哭声传出……
蓦然,神智回到他脑中,接著轻缓地离开令他眷恋不已的唇。
「小猫儿,我们忘了里面那个娃儿了。」真该死,他又被她迷惑了。
「什麽?」曲喵喵犹带茫然的哝音问。
☆☆☆
都是这个小鬼的错,误了她美好的享乐时光,她要剥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做成元宵花灯供人赏玩,谁叫她敢让她玩得不过瘾。
不需要玄大将军的提醒,怒字当头的曲喵喵一脚踢开浴房的大门,距离一尺之遥的指著蜷缩在角落的脏娃儿。
「你给我洗得乾乾净净,不准留一丝污垢,不然我打断你的腿,拆了你臂膀,照三餐喂你喝毒汤,听懂了没?」
女娃蠕动了一下,一双哭红的眼直瞅著她。
「怕羞呀!你有的我哪里没有,像我这麽美丽的人都不怕你脏了我的眼!」
「我……」细如蚊鸣的声音有气无力。
「你死人呀!快给我跳进去,水凉了就浸到得风寒,别想我烧桶热水。」哎!她的脾气变坏了。
「没……没力气……」小小的黑木炭爬到木桶边却跨不上去。
「哼!真是个麻烦。」曲喵喵踢了张小凳子过去。
噗通!才进浴桶,一个脚滑,小黑木炭便灭了顶。
一桶快冷掉的水里载浮载沉一个人头,曲喵喵却打死也不肯伸手捞一把,眼见著桶里的人为求活命而挣扎,好不容易构住桶沿才得以喘息。
不过那桶水也黑得差不多了,能洗净身子才是不可思议,但刚要发育的身形已见白皙肌色。
「後背搓一搓,皂石别忘了抹,耳朵顺便抠一抠,一头和枯枝差不了多少的头发给我用力洗,就算不能有我一半的美丽也好歹要能见人。」
嗯!瞧她瘦归瘦倒是有副好皮相,瓜子脸蛋是满清秀的,和欢喜楼的姑娘一比虽善强人意,但该还有发展空间。
「我叫曲喵喵,你呢?」啧!那双大眼睛够勾人了,加以训练前途不可限量。
「小……小怜。」她怯生生的回答。
小怜?小莲?「哪个莲?」
「可……可怜的怜。」」想起自己的处境,她悲从中来地红了眼眶。
「不许哭,这世上只有一个人可以哭,那就是我。」她很自然的限制别人哭的自由。
「嗄?!」鼻头一抽,她当真把泪眨了回去。
「姓什麽?别告诉我你是石头蹦出来的。」一根木头够折腾人了,再来颗石头她乾脆死给他们看。
「我……我不能说……」她有口难言。
「算了,你不想提我也懒得问,几岁了?」不说正好,少了一层顾忌。
「十……十三。」她说得很小声。
「什麽?!你不会诓我吧!」曲喵喵不相信的一喊,再次审视她没长肉的身子骨。
「我……我真的……十三岁了。」脖子一缩,小怜略显害怕的吞吞口水。
「说话别支支吾吾的,脖子没洗乾净。」怎麽看她都只像十、十一岁左右。
十三?!
见鬼了,丐帮那群徒子徒孙都长得比她好,她是饿到长不大吗?
「曲姊姊,你们会抓我去官府吗?」她不是有意偷住驿馆。
「少跟我攀亲带戚,赶快将身子洗乾净,没人有闲工夫丢你入官府。」凭她那双枯枝小手能偷什麽,鸟蛋吗?
「真的?!」听到不用坐牢,她整张脸都亮了起来。
咦,怎麽觉得她眉宇间和某人很像?「打哪来,要去哪里?」
「我……我想去找我大哥。」只是,她不晓得他人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