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有欲突生,怀敏捏紧手中的杯子,却是怎么也不能将她交出。
“在戒备森严的皇宫中掳走宋朝的心蕾郡主,爱卿真是厉害,居然能轻易地来去宋朝的宫廷立下汗马功劳,朕该怎么谢你?”铁兀儿的眼睛须臾不离嬴弱的沐心蕾,几乎要喷出火花。
这女人是极品!铁兀儿在心中赞叹,虽然她极力维持端庄自持的模样,却不由自主地吸引众人的目光。瞧她荏弱的身形如风中吹动的杨柳,教人情不自禁地产生保护欲,只想百般呵护,珍藏在后宫之中。
况且,若能将她夺到手,以她郡主的身份,必能大大重挫宋朝的士气,更重要的是能将美人拥在怀里,光是想著都感到兴奋不已。
看那双偶尔自衣袖中探出的嫩白有如青葱的玉手,不点而朱的樱唇,还有细腻雪白的肌肤,光是远远观望,就已经令人心猿意马。
眼下只等怀敏点头承让,他才不想留在这该死的宴会上,只盼能早早拥著美人回宫,来一场销魂的翻雪覆雨。
“不必。”虽然嘴上含笑,但那笑意却未及至眼中,怀敏冷然地拒绝,“此番前去宋朝,怀敏未得皇令即擅自行动,罪该万死,幸蒙皇上恩宠未曾降罪,已是天大的恩惠。”
闻言,铁兀儿收敛渴望的眼神,回头注视自己的爱将,不由得开口大笑,“哈哈哈,爱卿真爱说笑,你为朕立下此等大功,没过反有功,朕当然不会惩处,只不过……”他刻意地顿了顿,全然没有遮掩暧昧眼光的意图,干脆地把话挑明,“人家好歹是个郡主,论礼该入朕宫中,享受上宾的待遇,才不至于让她觉得委屈吧。”
皇上明白的意图,使怀敏不悦之情油然而生,对沐心蕾的占有欲也开始加深,他怎能容许将她推入其他男人的怀中!为平抑怒气,他握紧拳头,久久之后才松开,缓缓地平顺气息。
“委屈吗?身为俘虏,她早该有受苦受难的自觉,何来此说法?!既然皇上不怪罪,臣打算亲自处置她。”怀敏的语调虽然平淡,言词却没有丝毫放松的意味,“臣斗胆,请皇上恩准。”
他绝不将她送给旁人,就算贵为皇帝亦同。
未料得到否定的答案,铁兀儿闻言脸色微变,身为皇帝,向来没有人敢冒死反抗,更何况在众人的面前?根本是存心让他下不了台。久未遭人忤逆,蓦然受到此等待遇,登时显得气恼难当。
“爱卿的意思是,不让朕插手此档大事喽?”他的语气中带著森冷,也带著浓浓的警告意味。
“臣不敢。”在众人的抽气声中,怀敏离开座位,欠身行礼,“只是宋朝人民生性顽劣,虽然经过数日教训,依然无法心悦诚服于我国,骤然将她交到皇上手中,万一有了差池,微臣担当不起。”
“大胆,小小一个女人,难道奈何得了朕?或者你根本将朕看成无用的草包,讥讽朕无法收服女人?”大手用力朝桌面拍下,额上的青筋隐隐冒起,铁兀儿脸上变了颜色,已然发了怒。
“皇上,宋朝的郡主不是普通的女人。”怀敏没有惧意,反更进一步地谏言,“但求皇上恩准,让臣亲自处理。”
“我蒙古扬威海内外,屡战屡胜,攻无不克,岂有人胆敢冒死冲撞!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将军,居然连皇命都敢违抗!”铁兀儿用力拍了下桌子,显而易见的不悦已经到了临界点。
而看皇帝脸色涨红,随侍在旁的侍卫早已将手按在剑鞘之上,只待皇上下令,即可出手擒拿。
一旁的众人没有置喙的余地,只能眼睁睁地瞧著侍卫们剑拔弩张,紧张肃杀的气氛在大殿之上几乎一触即发。
抬头望进铁兀儿气恼得几乎要喷出火的眼中,怀敏淡然一笑,依然维持著恭敬的姿态,并不在意。
“云儿是我心头的伤痛,皇上该明白。”神色从容的怀敏幽幽地叹口气,“多年来我活著的目的,就是要为云儿一雪前仇旧恨,如今终于有了报仇的最佳机会,难道皇上 不愿让我为九泉之下的云儿讨回公道吗?”
云儿乃铁兀儿的亲妹妹,备受众人宠爱,总被捧在手心中呵护。而对于云儿的死, 他当然自是气愤难消,是以贵为皇帝的铁兀儿闻言,也只得硬生生地买帐。咬著牙,他刻意隐去愤然的表情,但心中怒火仍是沸腾不已。
“好吧,既是为了替云儿复仇,朕当然不会阻挠。”冷哼一声,他挥手撤去侍卫的戒备,“不过爱卿,你别让我心爱的妹子在九泉之下死不瞑目。”察觉到怀敏异样的心情,他故意以妹妹的名义放话。
神色一凛,他躬身行礼,“臣明白。”
“明白就好。”虽不甘心,到底还是得维持皇帝的尊严与架式,铁兀儿冷哼一声,心念突然一转。“爱卿,你如此偏袒一个女子,莫非……你已经吃了她?”
怀敏闻言,还来不及说话,脸色已经写满怔忡,倒教铁兀儿看了个透彻。
“不,没的事,请皇上别妄加猜测。”
啧,原来美人已经被尝过滋味,当下,他没了染指的欲望。可惜了一个灵性美人,居然给怀敏抢了先,想来还真是气恼。
“男人嘛,难免会冲动,朕能理解。有没有发生事端,咱们心知肚明,多说无益。
倒是爱卿得注意,玩玩可以,别忘了自己的责任。”铁兀儿虽有恢宏的气度,仍免不了酸味地说。
“皇上意指何事?”虽然不愿明说和沐心蕾两人间的关系,但他也不想说谎,“微臣若有不当之处,还请皇上明示。”
“你知,朕知。最近太后常提起你的婚事,怕你为了云儿之死自责过深。”铁兀儿笑得奸诈,“朕也打算近日将良缘底定,好让爱卿早日结束孤家寡人的生活。”
他一怔,仍明白说出内心想法。“多谢皇上的抬爱,可惜微臣得请皇上恕罪,臣……暂时没有成家的打算。”
铁兀儿只是笑笑,“虽然云儿是你心头的伤痛,可她已经去世多年,合该成为回忆。
男人终究得娶妻生子,况且你年纪也不小了,当初应允要娶筝筑公主的事,咱们也该好好选个黄道吉日了吧!”
“皇上,眼前国事未成,臣实在没有心情论及儿女私情,若迎娶筝筑公主,怕得让她独守空闺。”他为自己力争著,心里仍念著云儿,实在没有亲近其他女子的意图——除了沐心蕾!
她纯然是个意外,突兀地闯进他的心底,然后根深蒂固地盘据其中,久久不去。
以复仇为名,表面上他可以欺骗自己,但夜阑人静时分,不由自主飘向她的心思又该做何解释?他不禁开始矛盾了起来。
“嗳,爱卿多虑了,咱们大漠儿女多洒脱,不会因此而伤怀。再说,筝筑公主体贴温柔,会让爱卿享受家庭幸福,乐不思蜀。”铁兀儿眼睛一瞪,阻止他再说出推托之辞,“莫非你对这桩婚事有意见,嫌朕选的人配不上你?”
怀敏只得退一步,“臣不敢。”
“好,那朕就禀告太后,让她选个好日子,完成你的终身大事。若再推辞的话,就别怪朕翻脸。”
“是。”他的眼光停在不远处的沐心蕾身上,心中涌起万千思绪。
无聊地坐在女眷们的身旁,沐心蕾拨弄著盘中食物,没有任何食欲。
唉,早就说过不要来,偏偏无法拗过怀敏的坚持。看吧,她一个人坐在远远的这端,而四周的女人都带著敌意的眼光,仇视她这个来自宋朝的女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