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怡童温柔地捧着他的脸颊,眸光与他相缠,深情款款。“先祐——”
“嗯?”他应声,细吻她秀挺的鼻梁。
她主动衔接他的唇,抱紧他的脖颈,西装外套自她肩上滑落。
祭先祐加深吻,大掌揉着她润白如珍珠的肩头。
笃笃地,有人在敲窗,声音很沉,不容易听闻,仿佛刻意针对他。祭先祐放开古怡童,警觉地转头。原本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的古怡童,瞧见赫然出现在车窗外的黑影。
“你别下车。”祭先祐拾起落在她座椅边的西装外套,披回她肩上。
“是谁?”她蹙眉,神情担忧。
祭先祐肯定地道:“罗恒。”吻吻她的眉心,便开门下车。
微光擦过罗恒的脸。他不瞬的眼睛阴郁、深沉,下颚蓄了短须,样貌比以前多了一分粗犷。
“什么事?”寒风刮着停车场上的高级轿跑车。祭先祐盯着罗恒,长腿往墙边走。
罗恒已不再明着跟他了。这几年,罗恒不曾出现在他面前,但他心里有数,罗恒仍奉家族之命暗地里监视着他。
“您刚刚在车上的行为,随时会落人多事者眼里,她还是江百川的妻子,低调点对您有好处。”罗恒行至祭先祐面前,与他视线相对。
祭先祐沉着双眸,半垂眼脸,微微昂抬的俊颜,看上去很危险。”你是那个多事者?”罗恒会现身,绝不是为了提醒他收敛行为。
罗恒静默一阵,转用另一种语气,切人正题。“元祠旧疾复发,不安于岛治疗,你知道他在哪儿?”不再使用敬语,这些年来,他的身份有了改变,不单单只是祭先祐的保镖。
祭先祐皱眉,俊颜凛然、深思。祭元祠是祭氏家族出了名的“脱逃”高手,从来没人能掌握他的行踪
“他可能会死。”罗恒平实地道出。
祭先祐目光如刃,猛地劈向罗恒。“我会找到他!”冷硬的声音短促地撂下,他转身直直走回车边,上车;疾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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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了解祭乖祠的思维逻辑——这是罗恒之所以现身的原因。整个祭家只有祭先祐知道怎么找出祭元祠,一切安排就序,他带着古怡童,飞往印度、巴基斯坦一带。
祭家几年前探勘到的矿脉,已经开挖口位于山间的小村落,轰隆隆的机械声,像是蜜蜂在耳内嘶呜。
“不该让你来这种地方的!”吉普车开过泥泞小道;喷起的污水反弹上车,弄脏了她的衣装;祭先祐倾斜身体,方向盘打到底,赛车般避掉一个水坑。
“如果不跟你来,我这辈子也许没机会到这种地方。”算是奇特的旅游吧!一下飞机,满街异族风情,女人穿着鲜艳的沙丽、眉心点着雄黄、赤着脚;在街上卖东西;男人也穿裙子或长袍披身,像是修行者在街角席地打坐,眯眼冥想;还有部分包头包脚只露出眼睛的……
“这里是印、巴边界,两种教徒混杂的地方,冲突一触即发,随时会暴动!”祭先祐冷着嗓音,几乎后悔起自己禁不住她的要求而答应她同行的举动。“你该在饭店休息。”
“你放心吗?”她柔柔地一句,堵死了他。
祭先祐低咒,这个世界到哪都乱!他不再讲话,专注地开车。没一会儿,搭建式帐棚屋出现在前方山脚。
一个男人算准他们会到股,在吉普车停下前,走出棚屋,朝前伸展胳膊。“欢迎——欢迎——这儿是伟大祭家的‘宝藏山’。”
男人是祭元祠,不偏不倚站在吉普车紧急煞住的车头前。
“你找死!”祭先祐跳下车,气极怒骂。
“一公分,”祭元祠笑着,长指比了比身体与车头保险杆的距离,摇摇头,凉言凉语。“你退步了,堂哥——上次,是一厘米喔!”
祭先祐走上前,揪住他的衣领,拳头就要挥下。
“别这样!”古怡童径自下了车,冲到他身旁,纤手握着他肌肉贲起的手臂。
祭先祐屏着气,重重的闭一下眼,用力抛手,松开祭元祠。
祭元祠踉跄几步,低低的笑出声来。
“回海岛去!”祭先祐命令的嗓音硬生生截断他的笑声。
祭元祠双手环胸,神情慵懒。“‘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点小聪明,骗不过你嗯,先祐堂哥——”
“的确没人料到一个将死的人会想工作!”祭先祐嗓音依旧冷硬。
祭元祠眸子闪了闪,一贯的玩世不恭。“所以,我更要把握光阴,燃烧自己,照亮我‘伟大’的家族呀!”闲散地走向古怡童,执起她的玉手,行个亲吻礼。“好久不见,堂嫂,你好吗?”
古怡童蹙唇。
“祭元祠!”压抑不住了,祭先祐低吼起来。“你给我回海岛去!”
祭元祠摇头叹息。“堂嫂不会跟堂哥一样,见着我就赶吧!”可怜兮兮的表情依旧无损他的俊美。
古怡童看着祭先祐,一手还僵在祭元祠掌中。
祭先祐拉回她的手,带着她往棚屋走,不忘下最后通牒。“回、海、岛、去!”
“他生什么病?”
棚屋里,祭先祐张罗了几件干净的衣服给她换上。
祭先榴看她一眼。“怪病!”敷衍似的碎了声。
“祭先祐——”古怡童凝着眉心,俨然不悦。
祭先祐长长叹了口气,疲惫似的坐到木板床边,大掌覆着脸来回摩擦。“没人知道他生什么病,医学史上没记载……”
沉重的语气勾痛了她的心,古怡童走到祭先祐前面。“他看起来很好……”她低语。祭元祠的手是那么的热……
“注意到他脸上的伤吗?”祭先祐拾眼问她。
她点点头。祭元祠俊美的脸上不同以往,的确多了一些未愈合的伤。
“那是他发病时,自己弄伤的。”祭先祐双手握拳,置于膝盖;
古怡童美眸圆瞠。
“发病时,他什么都不知道,体内的痛逼得他伤害自己,”祭先祐继续道,目光缥缈地越过古怡童。“在岛上,苏林能控制,不让他痛苦,离开岛,没人注意,若发病;他可能会弄死自己。”
她倒袖口气,久久不能呼吸。人的命生来无可解释,上帝操弄烦了,随时能叫你买单。祭元祠那样一个骄傲惆傥的祭家男儿,怎能忍受……
“你跟他……感情很好吧——”古怡童伸手顺着他的发,嗓音同动作一样轻柔。
祭先祐视线凝回她脸上。她往,前定一步,轻轻抱住他的头。他揽紧她的腰,脸埋在她的胸腹间,沉沉地呼吸着。
“两位先祐饭吧!”祭元祠像个侍者,单掌撑着托盘,齐肩,步履稳健地走进棚屋。“人果然会变——昔日刚冷的堂哥,竟能在这么嘈杂的矿区制造浪漫呵!”
祭先祐抬起头,怒目对着他。
“好吧,”祭元祠妥协似的耸肩,将托盘放在木桌中央。“你要我走,我就走,但好歹让我招待嫂子吃这一餐。”
祭先祐敛下眸光,站起身,牵着古怡童入座,同意让祭元祠用完这一餐。
“道地的印度料理,卖相差,但是美味实在。”祭元祠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笑着。“我亲爱的堂嫂,尝尝吧!”
古怡童撕下一小块饼皮,蘸上浓郁的咖哩酱汁,尝了一口。开了胃,便觉得饥饿。祭先祐掰开一只烤得金黄的鸡腿,放到她盘中,一股酸奶味窜上来,她不适地干呕一声。
“怎么了?”祭先祐转头察看她。
她捂着唇摇首,又呕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