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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道:“你放心,大哥会带血玉珑来救你。”

  “我再给你六天时间,就算你把血玉珑放在忻亲王府,一来一回也足够了。你这次考虑清楚,看是要带血玉珑来换她,还是要来领她尸首,别再妄想施他计救人了。”慕容雁说完后便转身离开,也不管言儿是否跟在她身后。投鼠忌器,她相信言飞这回必不敢轻举妄动,一定会拿血玉珑来换人,可他们之间,也将更加恩断情绝了。

  第八章

  言平珏和安剑两人离开雪山堡后便分头行事。安剑照原订计划前往慕容山庄追查索;言平珏则决定先回忻亲王府取血玉珑,再到松林庄找庄主谷长松帮忙,请他道上雪山。谷长松即是谷青芩之父,他毕生钻研岐黄之术,不仅医术了得,更精通解毒之道江湖上人称“续命丹”,若能邀得他同上山,言儿体内之毒便有法可解。

  言平珏马不停蹄地赶到松林庄,方才下马,忽听得一道女声诧异呼道:“王爷你怎么在这里?”

  他转头一瞧,见是谷青芩心中大喜,她跟言儿情同姐妹,有她在的话,必能邀得谷前辈前往雪山走一趟。

  “我有事找谷前辈帮忙,不知谷前辈在不在庄里?”谷青芩道:“我也是刚到,尚未进门呢!”她说完后便朝着前方正向她走来的门房喊问:“福伯,我爹在不在啊!”

  那福伯年纪一大把了,耳不聪目不明,自个儿听不清便以为别人也听不见,人都已经走到谷青芩面前了,还同样扯着喉咙喊道:“在啊!小姐,老爷在炼药房里!”

  他偏过头瞧见了言平珏,又喊道:“有客人啊?要不要我去通报老爷?”

  谷青芩想了想,心知言飞近来为柳絮一事多所烦忧,又见言飞风尘仆仆的模样,不必问也知他有急事,便道:“王爷,你跟我来。”接着一提裙摆,快步走进庄里。

  她带着言平珏直奔庄里后院的炼药房,人未到声先到,一路叫嚷,“爹——我回来了!爹”到了炼药房外,她停也不停的一推门便闯了进去,言平珏虽觉不妥,却也只能跟在她后头。

  房里一个人背对着他们,正低头在桌上一堆药草间翻找,想来便是续命丹谷长松。他听到女儿叫声,也不急着回头仍续手边工作,嘴里念道:“芩儿,你几时变得如此勤快,昨儿才回来,今儿个又见到你。爹虽然年纪大了,可也还没老到要你三天两头探视的地步。”

  其实见到女儿他心里也很欢喜,但她毕竟已嫁作人妇,有夫家的规矩要守,哪能再像以前一般恣意妄为。说话间,谷长松手上工作也告一段落,这才转过头来——

  “啊,王爷也来了!”他见到言平珏,连忙拱手行礼,“未及迎接,请王爷恕罪。”

  他赶紧将他扶起,“前辈不用多礼,我今日来是有事想请前辈帮忙……”他踌躇了下,不知如何开口。

  “王爷但说无妨,我若能帮上忙必不会推辞。”谷青芩亦在一旁道:“是啊,王爷你就直说吧,我爹最热心了,一定会帮你的。”还不快说,她可真好奇究竟发生何事。

  “嗯,是这样的——”言平珏将事情始末很快地了遍,最后道:“为防言儿有意外,我想请前辈陪同我上雪山一趟,不悄之请还望前辈答应。”

  “原来是这样……”谷长松沉吟道:“那雪山独老没骗你们,百足蚀毒性确实如他所说,不过中毒者若没立刻解毒,只是以少量解药延缓毒物发作,过了三天,那毒性便会侵入体内脏腑,此时就算服下解药也是无法根除,势必终身受害。”

  他这么一说,从方才就一直啊啊叫的谷青芩更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那还等什么,我们快点上雪山救言儿啊!”

  谷长松没好气的对她说:“是要快,不过不是我们,是我和王爷,你快些回尚书府去吧!”唉,这小妮子成了亲个性还是一点都没改,仍是像以前一般好事喜欢凑热闹。

  他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在后方木柜上挑了数种药石放人袋中后,朝言平珏道:“王爷,事不宜迟,我们走吧!”

  “爹、王爷,我也一起去嘛!我很担心言儿,再说,我跟夫人也有数面之缘,也许能劝动她,女人跟女人总是比较好说话。”就因为邢大哥长日在宫中保护皇上,她待在尚书府里无事可做,这才会三天两头往娘家跑,现在她又知道了言儿有危险,若不能同去,一个人在家胡乱揣测,只怕更要心烦意乱。

  言平珏听她这么说心中一动,若真能劝得絮儿罢手就再好不过。他岂不知机会渺茫,但总是个机会。不过能不能让她去并非他所能决定。

  谷长松察言观色,知道言平珏心中所想,也知道以他立场不便开口,便问女儿,“你跟我们走了,不怕尚书府找不到人?”

  谷青芩听爹爹语气,知道自己去得成了,高兴地道:“那简单,我让小刁回去跟爹、娘一声就行了,他们知道我和爹爹、王爷在一起,必定不会担心。”

  当然,邢大哥回来后若发现她不在,肯定会大失所望,哼,这回她可管不了,谁叫他让她夜夜独守空闺,无聊透了!

  ※※※

  雪州

  安剑和言平珏分手之后,来到了位于雪山之南的慕容山庄。偌大宅院早已不复往日景况,如今颓圮一片,荒烟蔓草,犹如废墟一般。

  安剑弯身在一堆灰烬中翻找,但他心里也清楚,事隔十多年,就算当初有什么东西遗留下来,只怕也已腐朽殆尽,此举无异是缘木求鱼。

  果然,如此这般搜寻了一个时辰,什么也没发现。他信步走到院子外,脸上未显失望之色,毕竟这结果他早已料想到,他只是思索着该从何处着手——

  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当初慕容山庄除了柳絮外,虽无一人逃过一劫,无法告诉外人事情真相,但也许庄外有人看到或听到什么……他来的时候便注意到,慕容山庄虽建于郊外,但附近还是有几户农家,种蔬檀果、养鸡畜,想必当日亦有人送食材来供应山庄所需。

  一思及此,他立刻走出山庄往回走,大约一刻钟后,一间茅草屋便出现在他跟前,外头有名老汉正满头大汗地劈着柴。安剑走上前,抱拳问道:“大叔,请问您在此住多久了?”

  那老汉抬起头来,先揩了揩汗后,这才眯起眼打量他,“公子是外地人吧?老汉在这里住了二、三十年,未曾见过公子,公子是来找人吗?”

  安剑心想,若直言自己想查十六年前慕容山庄灭门血案一事,只怕他会以为自己是官府中人,为免多惹是非便不肯明言,于是道:“是,老家父跟慕容庄主相识多年,不过由于两家距离遥远,二十几年来都未曾联系,此番因我有事前来云州,家父千叮万嘱要我一定得代他至慕容山庄拜见庄主,岂知我方才到了慕容山庄,竟只见废墟一片,不如究竟发生何事……”他故作不知,探询地问:“那慕容夫妇是搬家了吗?”

  “唉!”老汉长叹一声,无限惋惜,“公子来晚了,十六年前的一个夜里,慕容山庄不如怎地起了大火,全庄二十几个人都给烧死了。”

  “怎么会这样?”安剑装出诧万分的模样,“就算失火,也不致没一人逃出啊!慕容山庄这么大个宅子,要烧光也不是一瞬间的事,怎么会没人发现、没人救火——大赦,莫非这中间另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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