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妳何苦当个第三者破坏别人的家庭?妳的条件这么好,好男人也到处都有,妳就放过我的定以吧!」翁晓欢何曾这样低声下气过,只不过眼前的情势让她只能低声说话,软言软语若不行,再来另谋对策。
童言真抿了嘴,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局面;虽然心里早有准备,爱上韩定以早晚得面临这难堪的问题,只是想归想,当真的面对了,她还是慌了。
「女人是不该为难女人,我从来没想要为难妳,所以妳找韩定以谈吧,他想和谁在一起,由他决定好了。」干脆把责任推给他。她向来不擅言词,怎么说得过才识丰富的翁晓欢?
翁晓欢忍下满腹的怒气。显然她太小觑了眼前的女人,以为第三者看到元配,都应该吓得胆战心惊,不然也该像被当场活逮的小偷,怎么童言真还能不当一回事?!
翁晓欢斜睨童言真。论外表,童言真只算是清纯可爱;论身材,娇小的童言真决没有她一六八身高来得标准;论才能,她音乐美术文学的天份绝对超过当个业务助理的童言真。
怎么看怎么想,都想不通自己怎么会被一个样样比她差的女人给打败?看来韩定以只是一时鬼迷心窍,绝不会当真喜欢这个平凡无奇的女人。
「妳难道不知道,男人只是爱偷吃,因为偷吃有种刺激的快感;等他们满足了新鲜感和好奇心之后,就会回到安定温暖的家,最后妳还是会落得被拋弃的命运。我看妳还是提早放手,免得将来伤得愈深。」
那个家还温暖吗?若温暖的话,怎么会将一个男人折磨成如此易怒及忧伤?
童言真无奈的苦笑。「翁小姐,我不知道韩定以是不是大部份的男人,我也不知道我现在该怎么办,我只能说一切看韩定以的决定,他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他要回到妳身边,我绝对举双手祝福;他若不回妳身边,就算没有我,他还是不会回去,所以……」她站了起来,从皮夹里拿出五百元搁在桌上。「我很抱歉。」还是快快走人,免得招架不住翁晓欢的唇枪舌剑。
翁晓欢眼看谈不出个所以然来,这女人一点都不把她放在眼里,她气得握紧桌上的水杯。「童言真!我好话说尽,难道妳就这么不要脸吗?!难道妳就非抢别人的丈夫吗?!难道妳不怕我控告妳妨碍别人的家庭吗?!」
这状况似乎有点像八点档的肥皂剧了,也比较合乎大老婆的嘴脸,太过冷静,戏要怎么唱?
童言真拨了拨额上的刘海,有些无可奈何。「如果骂我能让妳心里痛快些,那妳就大声的骂没关系。」她说的可是出自肺腑,一点也没有矫情。
童言真不是不在乎翁晓欢的句句犀利,只是她也无法反驳翁晓欢指控的事实。虽然她没有抢她丈夫,虽然她跟韩定以之间还是清清白白,但她深爱着韩定以的一切,所以她只能逆来顺受翁晓欢对她的辱骂。
「妳--」翁晓欢气炸了,不顾淑女的形象,手上的水一泼,淋了童言真满头满脸。
餐厅里的人都对她们行了注目礼,站在一旁的服务生也不知该不该出面劝阻,几个服务生互相观望着,但终究没有人敢向前。
童言真拭了拭被水浸湿的双眼。心想:真的很八点档呢,该有的步骤都有了。她是要回敬一杯水给翁晓欢?还是像小狗一样甩甩头上的水,然后转身就走?
翁晓欢对自己的失控有些怔忡,楞楞的看着还拿在手中的空水杯。
「妳要不要再给我两个巴掌?这样我比较能安心的走人。」还是照着剧情走比较好,至少童言真觉得这样比较能让自己心安理得。
翁晓欢水杯往桌上重重搁下,发出当的一声,人也跟着站起来。
幸好水杯没破,童言真在心里想着。真的要出手吗?她虽然想充好汉,但是皮还是得绷紧点,免得两巴掌下来,她成了面包超人。
「让我打了妳,妳才好去向定以告状?童言真,妳别太过分!自以为得到他的喜爱就能为所欲为!今天他的配偶栏上还是我的名字,我就有权利要回属于我的男人,我不会让妳坐享其成,平白的接收我的一切!」
童言真眼睛溜溜转的看向四周,尴尬的想堆起笑容,却怎么都笑不出来。她一点都不想把事情弄得这么难堪的。
「翁小姐,我不会告诉韩定以有关今天的事,这点妳放心。」童言真弯身鞠躬。「那我先走了。」她无法再忍受这样的厮杀,话会愈说愈难听的。
「妳这女人心肠怎么这么恶毒?我好说歹说,只不过要妳可怜一个被抢走丈夫的女人,妳还摆出一副胜利的嘴脸!」翁晓欢拉住童言真的手臂,下让她就这么离开。
看着自己一身的狼狈,童言真不知道该怎么办。「翁小姐,妳冷静点。」
「冷静?!换妳来当我这个角色,看妳会不会冷静?!」泼辣、使狠、可怜、哀求、威胁、利诱,什么招数翁晓欢都使上了。
「对不起!」童言真挣脱翁晓欢的箝制。「我真的很抱歉。」她快速的跑离餐厅。
急急忙忙跑出餐厅,她才发现天空正下着细雨,而她却没有勇气再走回餐厅拿雨伞,就这么淋着吧,刚好将她的一身狼狈给冲干净!
第十章
童言真满头满脸湿漉漉的走回营业处。大厅里只剩下顾店的廖恩诚;廖恩诚正在接电话,没有注意到心情沮丧的她。
少了邱苹火辣辣的声音,营业处里多了些寂寥,想闪身走进厕所,好整理自己的仪容,却在洗手间门口被韩定以拦下。
韩定以将她拉进茶水间。「别动,我马上回来。」
她还摸不着头绪时,他已经从他办公室里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走回茶水间。
一边替她擦着头发,他一边心急的问:「妳怎么了?才出去一趟就湿成这样?」
「外面下雨,我忘了带伞。」她不敢看他过于探询的眼神,只能垂低视线看着自己的脚尖。
「我记得妳出门时我拿了一把雨伞给妳。」她从来不擅说谎。单纯的心思,从来不懂得掩饰情绪,她的脸色明明难看得可以……她到底在隐瞒什么?
「啊……」她拧眉想了想,「我忘在邮局里了。」
她没料到翁晓欢会知道有她这个人的存在,更没想到翁晓欢会打电话约她。纸是包不住火的,她只能坦然面对,借着要去邮局寄信之便,偷偷去赴翁晓欢的约;她没敢让他知道,就是不想让事情太复杂化。
「邮局离这里不到五分钟的路程,况且一路还有骑楼可以躲,妳为什么还可以湿成这样?」他将手里的毛巾放在流理台上,专注的看着她。
「我懒得走回邮局拿伞嘛!」她强装笑意,好掩饰心虚。
「那这雨还下得真奇怪,就这里湿了一大片。」他比了比她的胸口。
白衬衫的领口一片湿,映出衬衫里头的春色无边,而衣肩、衣袖部份却只有一点点的湿。她一看,整个人慌了!
「我--」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种情形,欲盖弥彰的将双手交叉往胸前一遮。
翁晓欢的那一番话说得义正辞严又义愤填膺,她当时虽然故做镇定,却不免在心里掀起浪涛。
「小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他柔情的看着她不自在里的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