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小莘,都中午了,妳能陪我去吃顿饭吗?」
「这……社长,陪你吃饭当然没问题,不过我有点不舒服,不适合去太远的地方,所以我……」其实,她一点也不想陪他吃饭。
「不要紧,我记得妳家楼下的隔壁好象有间牛肉面店,我们就去那里吃饭如何?」林少范一脸兴致勃勃地问她。
「好呀!」就算是极度的不愿意,单纹莘仍勉强应允地与满脸喜悦的林少范一块儿步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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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七十块的牛肉面也能这么好吃。」
「嗯。」食不下咽的单纹莘,勉强牵起嘴角微笑。
「小莘,妳怎么不多吃点?怎么,怕胖呀?」
「我……」
「妳根本不用怕,才几天不见妳更瘦了,怎么行呢?老板,再来一碗。」
「社长,不用了,我真的吃不下了。」单纹莘急急的拒绝道。
「不行,妳一定要把桌上的东西全吃完才可以。」林少范相当的坚持。
「可是我……」
正当他们还再为一碗牛肉面而争论不休时,面店的对面有辆房车不知已停驻多久,店里他们两人的一举一动,全被车内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社长,我……」
「我不是说过妳叫我少范就好吗?」林少范佯装不悦地说。
「这……」单纹莘面有难色地看着他。
「小莘,不瞒妳说,其实我对妳……」他正要表白的话被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给打断,林少范在对她说了声抱歉之后,即拿起手机接听。
这通电话来得正是时候,尤其当林少范一脸歉意的说他临时有事要先走一步时,单纹莘的心情就更加高兴了。
说真的,如果他再不走的话,她真不知该如何应付他了。
单纹莘在轻拭额上的细汗后,即走出面店。
然而,就在她要踏入公寓门口的一剎那,颈背处竟窜起一阵寒意,她没立即回眸,却停住脚步。
现在是大白天,应该不会有什么鬼怪出没吧?单纹莘试图忽略那种感觉,正当她要再度跨出脚步时,毛骨悚然的感觉再度出现,她猛地回头,下一瞬间,她便对上不远处摇下车窗、坐在驾驶座上的何景荆。
单纹莘的黑眸为之一亮,半是惊吓半是惊喜。
他终于还是来了!
她就晓得他仍然会关心她,不会对她的伤势不闻不问的!
那她该请他上楼坐坐,还是……
突然,充斥在她胸臆间的热潮,在看见他那双分外冷漠的黑眸以及唇上那抹近似无情的嘲笑后,顷刻间全被一盆冷水浇熄。
原来,是她搞错了。
他是想来看看她死了没。
哼!很遗憾地她还活得好好的,没应了他的诅咒。
面无表情的何景荆定定的注视着她,单纹莘同样输人不输阵地硬是对他绽出一抹极灿烂却又满是挑衅意味的笑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直在等待他下一步动作的单纹莘,反倒被他诡谲的盯视看得浑身不自在。
她又不是动物园里的猴子,他干嘛直盯着她瞧?单纹莘想扭头就走,可是她的双脚却偏偏像是有自我意识地朝他的方向走去。
单纹莘看到他的唇痕加深,像在嘲弄她似地,于是,粉唇讥讽的再度扯高。
「何先生,你倒是满清闲的嘛!怎么,你是特地来看我死了没吗?」微弯下身,她的表情与声音,除了讽刺还是讽刺。
「妳好象过得挺不错。」他的声音不愠不火的。
「是不错,喔!你八成有瞧见我们星闻杂志社的社长吧?你放心,我没有向他哭诉我的遭遇,更没有把你见不得光的底细透露给他知情,所以也请你别把魔掌伸到他身上去。」假如他是担心这件事的话,那么,她的解释应该可以让他安稳的睡个好觉。
「单纹莘,难道妳不曾想过为何林少范会无缘无故对妳献殷勤吗?」他有自信她不会笨到轻易亮出她手中握有能制住他的唯一一张底牌,不过,即便她把他所有的事都公开,她又能奈他如何?
况且,只要他出面澄清,他就不信舆论会站在无凭亦无据的她那边。当然,这是最下下之策,他与她大概都不希望事情走到那一步。
「拜托,老板请员工吃牛肉面就叫献殷勤?那你那天脱我衣服又对我……你这种行径又该如何解释?」圆润的耳垂蓦地窜红,幸亏有长发稍稍掩住,否则她就太难堪了。
「单纹莘,妳不听劝那是妳的事,但我必须再次提醒妳,好好记住上回所受到的教训。」他的喜怒仍不形于色,唯有说话的声调稍嫌重了点。
晶透的眸子霎时激射出怒芒,「何景荆,我似乎忘了告诉你,我最讨厌人家用这种威胁性的口吻跟我说话;而且你别忘了,你还有把柄落在我手里,除非你现在就杀了我,要不然你最好把刚才那句话给我原封不动的吞回去!」
「看来那些人的确──对妳手下留情。」高分贝的尖嗓显示出她的身体状况复元得很迅速。
「怎么,你又想派人痛殴我一顿?」不知怎么回事,她的胸口突然变得好痛,痛到她的脸都微微露出狰狞的模样。
何景荆双眼微瞇,没再接话。
「怎么不继续说下去?再说呀!不过请记住下次叫人来揍我时,要他们切记别再存有妇人之仁,最好当场就把我打死,否则我的脑袋一个不清楚,就有可能说出连我自己都无法控制的话来。」她咧嘴笑着。
直视着她的异常炯亮的眼眸,彷佛要射穿她的灵魂深处。
他不该绕过来的。
就如她所言,他来这儿的确是想看看她的情况,因为依她的伤势,她是不可能复元得这么快速,然而在无意间撞见她跟林少范在一起时,他的心竟浮动了一下。
看着单纹莘与林少范,他想起了江枫红……
他在得知江枫红心里仍念念不忘靳沐优时,他几乎快崩溃了。
他等待江枫红这么多年,爱恋她这么久,就是期望有朝一日她能把他放在她的心坎里;然而,当靳沐优再度出现时,他就知道自己已经彻底输了这场爱情战役。
长久的等候,仅换来江枫红叫他一声如同兄长般的「大哥」的称谓。
他是何等的不甘,又是何等的不愿!
为了守住江枫红,亦为了争取江枫红对他的相等回报,他擅自脱离应走的轨道;到最后,他仍是什么也得不到,什么也无法拥有。真是可笑呀!
但是,他又能如何?
杀了靳沐优,还是说也派人好好修理靳沐优一顿,要他离江枫红远一点?
可是,他什么也不能做,因为,他不想让江枫红伤心;他只有日以继夜地用工作来麻痹自己。
或许,他真的累了吧,才会当着单纹莘面前想起江枫红的事情。
现在,梦醒了,他也该回到现实。
收敛起心神,何景荆将犀利的目光重新定在她身上,即便此刻单纹莘脸上泛出一抹他十分不解的悲悯之色,他仍旧视而不见地警告她:「单纹莘,那妳最好永远保持冷静,别有胡涂的一天。」
在听到他这番话后,羞愤的情绪立即取代她原先的同情,「我觉得这句话比较适合用在你身上。」
她是头壳坏掉了吗?要不然怎么会在看见他脸上不经意流露出的伤感后,对他产生一丝同情?真正需要同情的人是她才对吧!
「单纹莘,妳走吧!」他不想再跟她讨论这些无意义的话。